聞言，盛凌豐眉心一跳，正想開口讓琉璃相思別說風涼話，就聽到軒轅慎的二兒子軒轅耀憤怒地罵道：“老妖婆！你說的是什么混賬話！我父親現在生死未卜，你少在這里說風涼話！”

    軒轅明垂首站在琉璃諾諾的身后，一言不發，他的未婚妻，墨族族長墨云巖的幺女兒墨無瑕也沒有吭聲。

    而三兒子軒轅璟正在從神域學院趕回來的路上，來不及參觀這熱鬧的一幕。

    琉璃相思聽見軒轅耀這話，她突然飄到軒轅耀面前，直接一巴掌重重地善哉了軒轅耀的臉上。

    軒轅耀英俊的臉頰上頓時就多了一個巴掌印。

    “哪里來的野種，也配在我面前狂吠？”琉璃相思故意睜大眼睛看了看四周，當看到了站在軒轅耀背后的羅詩涵后，這才陰陽怪氣地喲嚯了一聲，說：“哦，原來是軒轅族的二公子啊，你媽是二房，見了我家諾諾得喊一聲姐姐，那你也得喊我一聲姨媽。”

    “見了姨媽不懂禮數也就罷了，竟還敢罵我是老妖婆。”琉璃相思朝羅詩涵瞥了一眼，面含三分笑，話里帶著刀：“不愧是羅女士教導出來的孩子，你自己三觀不正勾人有婦之夫當小三，教的兒子也是個混賬東西。”

    聞言，軒轅耀氣得臉頰通紅，而羅詩涵卻一把拉住軒轅耀的手臂，低著頭，低聲教訓起軒轅耀來：“耀兒！你怎么跟琉璃族長說話的，趕緊給她道歉！”

    軒轅耀頓時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說：“媽，你要我跟她道歉？一個水性楊花，被人睡爛了的破鞋？”軒轅耀就看不慣琉璃相思，看不慣琉璃族的所有女人。

    她們琉璃族的女人修的都是逍遙道，男女關系混亂沒有下限，軒轅耀最看不慣她們這樣的女人。

    聽到軒轅耀這話，琉璃相思還沒來得及動手，羅詩涵便用力地摔了兒子一巴掌，并大聲地譴責他：“軒轅耀！你真是混賬！你這些年讀的書都喂了狗？趕緊給琉璃族長道歉，否則，我沒有你這個兒子！”

    軒轅耀見母親氣得紅了眼，他愣了愣，然后才明白母親做這一切的苦衷。

    他資質平平，母親又是靠小三上位進的軒轅族，他們母子唯一的依仗就是軒轅慎。如今軒轅慎獸心被毀，他們的靠山也就倒了。軒轅慎倒下后，軒轅璟還年幼，那么身為長子的軒轅明是最有可能成為新任族長的人選。

    這個時候，他若得罪了琉璃相思，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想明白這之中的利弊，軒轅耀咬了咬牙，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吞，低頭跟琉璃相思道歉：“琉璃族長，是軒轅耀糊涂無知，長了人嘴卻說不出人話。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說完，軒轅耀主動給了自己兩巴掌。

    琉璃相思也不是咄咄逼人的人，她見羅詩涵還算上道，只冷哼了一聲，便走到了琉璃諾諾的身旁，問琉璃諾諾：“諾諾師妹，究竟是誰偷襲的軒轅慎？”能光明正大進入軒轅慎的寢園對他造成重傷的人，肯定是熟人。

    聽到這話，盛凌豐他們紛紛扭頭往琉璃諾諾望去。

    站在眾人身后的管家路德也默默地朝琉璃諾諾望去。

    今天進入過族長院子的人只有夫人，而夫人離開時手臂上似乎沾著血液，若說軒轅慎被偷襲一事與夫人沒關系，路德都不會相信。可，夫人只有王師修為，她又怎么能戰勝族長呢？

    大家都等著琉璃諾諾給個答案。

    軒轅明見母親遲遲不開口，他說：“媽，路德叔說，你是唯一一個進入過父親院子里的人，你若不解釋清楚，大家會以為你就是兇手。”軒轅明迫切的希望聽到母親解釋真相。

    他不相信母親會是兇手。

    琉璃相思也沉聲說道：“諾諾師妹，你是王師，我可不信你能一招毀了軒轅慎的獸心。今天這院子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你告訴我們！”琉璃相思這話看似是在安慰琉璃諾諾，其實也是在告訴所有看熱鬧的人，她諾諾師妹雖然是最大嫌疑人，可她只有王師修為。

    王師與宗師之間，實力相差猶如鴻溝，琉璃諾諾不可能會是傷害軒轅慎的兇手。

    琉璃諾諾像是突然回了神一樣，突然就紅了眼圈，她淚眼朦朧地望著琉璃相思，哽咽地說道：“我今天本來是要去拿離婚協議書的，可軒轅慎不愿意，還差點...差點就強行侵犯了我。我...”

    聽到這話，大家都皺起眉頭來，都在心里對軒轅慎唾棄不已。

    該！

    “那后來呢？后來發生了什么？”琉璃相思趕緊追問她。

    琉璃諾諾臉上露出了恐懼的神情，她的眼睛也不受控制的顫動起來，那樣子，一看就是想起了極為可怕的事情。軒轅明趕緊摟住母親的身體，沉聲安慰她：“媽，你看到了什么，你說啊！”

    琉璃諾諾點了點頭，淚如雨水，斷斷續續地說道：“我大罵他是賤人，罵他令我惡心，然后他就扇了我的耳光。我想跑，他便將院子打下了結界。”

    聞言，管家路德趕緊說：“是，我那時候就站在院子外，聽到了族長與夫人的爭執。”

    路德的作證，讓大家對琉璃諾諾的述說深信不疑。

    盛凌豐蹙眉問道：“那后來呢？”

    “后來...”琉璃諾諾害怕地軒轅慎的房間看了一眼，她說：“后來，軒轅慎突然就跟瘋了一樣抱著頭痛嚎起來，然后、然后我便看到一個透明的亡魂體從軒轅慎的體內飄了出來，那亡魂體穿著古式長袍，身上的氣息無比恐怖。他揮揮手，我就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彈一下。”

    聞言，大家都感到吃驚，“亡靈體？”

    “是。”琉璃諾諾接著說：“那個亡靈體跟軒轅慎似乎是合作關系，軒轅慎稱呼那個亡魂體為‘大人’，而那個‘大人’似乎受了傷，需要進補才能恢復。然后...然后...”琉璃諾諾渾身顫抖，用手蓋住臉頰，聲音發抖地說道：“然后他便伸手鉆進了軒轅慎的胸口，吸食了他的靈力，還罵他是個廢物東西，說他連歐陽洛的半個手指頭都比不上...”

    聽到這話，盛凌豐同卡拉索對視了一眼，接著，他二人立馬抬步朝軒轅慎的寢園沖了進去。

    兩人推開緊閉的門扉走進臥室。

    他倆來到床邊，見軒轅慎頭發蒼白的躺在床上，臉頰脖子跟手背上面都布滿了年齡的褶皺，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將要死去的老人一樣蒼老。他們先是一陣恍惚，接著盛凌豐對葉清安說：“葉先生，他還能治嗎？”

    葉清安收起自己的獸態，他伸手按在軒轅慎的喉嚨上，發現軒轅慎的呼吸雖然微弱，但越來越有力，便說：“命暫時是保住了，但能活多久，就得聽天由命了。”葉清安看著軒轅慎蒼老的模樣，他覺得軒轅慎可能活不過一年了。

    他畢竟年紀大了，又沒了獸心，是活一天算一天了。

    聞言，盛凌豐沒再詳細盤問，只對卡拉索說：“把他拽，脫衣服看看！”

    “嗯。”

    卡拉索一把將軒轅慎提了起來，動手就要脫軒轅慎的衣服。

    葉清安吃驚地喊道：“你們這是做什么！”

    盛凌豐跟卡拉索都沒做聲，卡拉索一把撕開軒轅慎的襯衫，露出他的背部。盛凌豐掃了眼軒轅慎的背，當看到軒轅慎背上那小面積的魚鱗傷痕后，勃然大怒道：“軒轅慎果然跟天道老狗勾結在一起！”

    這時，琉璃相思跟姬臨淵他們一行人也都走了進來，琉璃諾諾也被軒轅明扶著走進了臥房。

    見到軒轅慎背后的傷痕，再結合盛凌豐剛才那話，姬臨淵臉上閃過一抹驚訝，他若有所思地說：“莫非軒轅慎就是跟天道結契的人？”

    聞言，葉清安頓時皺起了眉頭，“怎么可能？”

    琉璃相思則恍然大悟，“怪不得大國師去世那天，軒轅慎會突然暈倒，肯定是心里有鬼，被咱們的氣勢給嚇暈了！”

    墨族的長老墨云巖盯著軒轅慎背后那奇怪的魚鱗傷痕，納悶問道：“他背上那是什么東西？”

    “前些天，帝諾帝尊與狄若風帝師，以及凌霄神者在黑穹頂遇見了正在抓捕歐陽洛亡魂的天道老狗，那晚，帝諾帝師用鮫神劍重傷了對方一劍。而被鮫神劍中傷的人，背后會露出魚鱗形狀的傷痕。”

    盛凌豐盯著軒轅慎背后的傷痕，他說：“軒轅慎就是被天道選中的新的合作對象，當我們口口聲聲喊著要揪出天道，誅殺天道的時候，天道老狗就躲在軒轅慎的體內，混跡在我們群體當中！”

    卡拉索又望向琉璃諾諾，他問琉璃諾諾：“夫人，您看到的那個亡靈體，他長什么樣？”

    琉璃諾諾回憶了下，便說：“很高，穿著古式長袍，頭發也很長，但他...沒有臉。”

    盛凌豐便說：“就是他！”

    軒轅慎在這時悠悠醒來，他見大家都圍在自己的床邊，又瞥見琉璃諾諾就站在臥室中，站在軒轅明跟軒轅耀的背后，正目光詭異地看著他。

    軒轅慎注意到琉璃諾諾所站的位置，是最適合殺害軒轅耀跟軒轅明的位置。

    卡里索問軒轅慎：“軒轅慎，我問你，這些年，你是不是一直都在跟天道老狗暗中合作！”

    軒轅慎見琉璃諾諾笑了，他緩緩地閉上眼睛，咬牙切齒地說：“...是。”

    “你獸心被毀，靈力盡失，也是天道老狗做的？”

    軒轅慎朝琉璃諾諾看了一眼，嘴唇翕動了好幾次，才低聲應道：“是，他嫌我廢物沒用，嫌我沒有利用價值，便挖了我的獸心，將我體內靈力全部吸食，然后就走了，說是要去尋找更加強大的宿主。”

    真正聽見軒轅慎親口承認，大伙兒還是覺得匪夷所思。

    琉璃諾諾這時搖搖晃晃地走到了床邊，她對軒轅慎說：“軒轅慎，你不僅讓我惡心，更讓我的孩子受你牽連，被你蒙羞！你真該去死！”琉璃諾諾猛地拍了軒轅慎一巴掌，軒轅慎清楚感覺到有一股靈力順著琉璃諾諾的掌風鉆入了他的身體，他的五臟六腑頓時被那股靈力攪亂。

    軒轅慎猛地吐出一口血來，他緊緊地握住琉璃諾諾的手，瞪著眼睛含恨說道：“不要、不要傷我孩兒...”

    話沒說完，軒轅慎便腦袋一歪，斷氣了。

    琉璃諾諾見軒轅慎死了，她像是嚇壞了，狠狠地抽了口氣，才難以置信地說：“我...我把他打死了？”

    琉璃相思嘖了一聲，她說：“諾諾師妹，你是王師，軒轅慎如今是平民之軀，又身受重傷，你那一巴掌...還是狠了點。”

    琉璃諾諾搖了搖頭，懊惱地說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大家都知道琉璃諾諾不是故意的，且軒轅慎本身就死有余辜，見琉璃諾諾失手將軒轅慎給拍死了，竟沒有人對琉璃諾諾說一句不是。

    只有羅詩涵兩腿一軟，差點摔倒了地上。

    完了，完了，榮華富貴都沒了。

    －－－－－－題外話－－－－－－

    你看，夏天來了，池子里的白蓮花盛開了，真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