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特殊蛋白能夠進行人工合成嗎？」

聽到顧海明提及濃度的問題，夏旭也是若有所思。

無論是藥物還是什麼，拋開劑量談效果都是耍流氓，這種特殊蛋白之所以對人體無效還真可能有數量因素在內。

或許還有吸收效率之類的，姚福那種基因融合的改造人有着更強的細胞活性與組織強度，也很可能有更高效的應用機制。

「不行，這點我早已經嘗試過，最起碼暫時咱們無法對這種蛋白質進行人工合成。」

顧海明微微搖頭，給出了一個並不怎麼出乎意料的結果。

隨後他接着道：「不過這種蛋白質的合成很奇特的表現出了與內啡肽近似的機制，在劇烈痛苦和恐懼刺激下我體內這些特殊蛋白的濃度會顯著上升，據我推測劇烈運動或者瀕死、強烈壓力、危機感等也會有效。」

「哦？那假設這種特殊蛋白真能起到對人體的增強效果，豈不是這種機制就等同於危急關頭的潛力爆發？」

夏旭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果然還是生物學上的知識要更有魅力，若不是天賦所限這類學科又實在門檻太高，他都想跟着顧海明往這方面深造一下了。

「人體是一個及其精密複雜的系統，為了生存繁衍本就存在着大量維生與危機應對機制，但為了節約有限的資源與防止損傷又產生了種種相對應的機能限制。」

顧海明笑了笑。

他並沒有詳細舉例，但這類案例大概隨便一個普通人都能說出幾個。

最耳熟能詳也是最被傳得神乎其神的就是腎上腺素之類的激素了，還有剛剛所提到的內啡肽，其作用通常是止痛、鎮定、甚至讓人產生歡欣之類的幸福感。

這種效果普遍被認為是一種痛苦補償，因為內啡肽往往是在遭受痛苦時產生的，可在資源不富足時為了捕獵等生存必要活動卻必須直面痛苦。

但轉念一想，這何嘗又不是一種面對戰鬥情景的應急預案呢？

遭受疼痛就意味着受傷和面臨危險，人體再分泌內啡肽等激素抑制痛苦、保持冷靜、提升專註等等，在危機中生存乃至獲勝的概率自然會更高。

「可如果不能人工合成的話，知道這些也沒什麼意義吧？潛力爆發這種東西也太玄學了。」

夏旭有些不滿意的微微蹙眉。

就算特殊蛋白真的有強化效果且能在危機關頭大量合成，其效果還是太不穩定了，鬼知道要多麼強烈的痛苦與危機才能達到激發條件。

就像常說的腎上腺素爆發力量大增一樣，人都有這機能，但也沒見真有幾個能在遭遇危險時靠這個完成反殺的，瀕危爆種這玩意放在小說里都只是主角專屬待遇。

就算真能在危機關頭激發這種快速合成機制，來不來得及、數量夠不夠、是否有物質能量等方面需求全都是不穩定因素，完全就是個玄學。

因此若是不能人工製備或者預先大量提取，這種特殊蛋白用於戰鬥中的效果恐怕並沒有多少卵用。

問題是連預先提取都有困難，畢竟他們並沒有什麼能直觀分辨這種特殊體質的方式，而能合成這種特殊蛋白質的人也只是極少數。

「沒錯，本來我也在苦惱於這一點，總想着如何能從細胞乃至基因層面去調整這一機制，但唐小姐剛剛的一些無心之言卻恰好點醒了我。」

顧海明微微頜首，說到這裏他露出一縷笑容：「夏先生您的情況我不是太清楚，但我一直在陸陸續續的提取自身體內的這種蛋白質進行研究，可實際上我血液中一直還是蘊含着少量這種蛋白，並且一直都維持在一定濃度內。

這也就說明我們的身體實際上是將這種蛋白質作為人體運行所必須的一種物質存在的。

痛苦與危機狀態大量合成是應急機制，但並不意味着常態不合成，反而會時刻根據體內含量進行調節，使其始終維持在一定濃度，當然，這顯然並不足以起到強化身體的效果。」

夏旭聽到這瞬間明白了顧海明的意思：「所以，理論上只要持續對體內的特殊蛋白質進行提取，軀體也會一直維持在一個較高的速率進行合成，對吧？」

「沒錯，只需要一直進行提取就行了，雖然可能不如遭遇劇烈痛苦時的速率，但也會遠比正常狀態快，最重要的是在體外可以持續積累，而不像自然情況下只維持於一個無效的低濃度。」

顧海明的神色亢奮起來，最後甚至露出一個貌似有些病態的笑容：「而且，誰說痛苦和焦慮只能被動遭遇，完全可以主動製造，想要快速產生疼痛的方式簡直不要太多了。

我們不需要從人體細胞基因上入手，只要能製作出一個能持續提取特殊蛋白並釋放製造劇痛物質的隨身裝置就能將它有效利用起來。

不，應該製作成某種人造器官或者克隆器官，將其作為人體的第二顆心臟，直接和神經與血管相連接，參與血液循環。

日常狀態第二心臟從血液循環中過濾並聚集特殊蛋白，必要時刻直接由神經控制進行釋放，又或者主動製造疼痛與壓力，激發特殊蛋白的快速合成機制……」

「顧老爺子，悠着點悠着點，我怕你就這麼給厥過去了。」

看着顧海明越說越亢奮的模樣，夏旭趕緊叫停，並且強行往其嘴裏塞了顆超腦控釋片。

顧海明這樣子，還真有點像是某些電影小說里愛好搞事、動不動就生化危機毀滅世界的瘋狂科學家了，尤其是這老爺子還本身就是個精神病，兼具苦大仇深的背景。

不過，顧海明所說的第二心臟確實是引發了他的極大興趣。

人工製造這種器官並進行植入，難度是有，但並未達到太離譜的程度，可以說是有很大概率實現的。

而這一旦實現，豈不是就等同於一種簡單高效的人體改造技術？

雖然僅限於具備他們這種特殊體質的人群，但也極為實用了，他們這類人群雖然少但也並不是那種舉世罕見的程度，篩選出一批進行植入那可就是一隊能隨時爆種開狂化的超級戰士。

哪怕忽略這些，僅僅作為一種特殊蛋白的提取手段也是血賺不虧，畢竟能時刻進行過濾與凝聚，他們再想提取的話只需要對該器官聚集的區域進行抽取，無論是用於再注射還是活化狼族強化血清都用得上。

現在顧海明所用的只是實驗室里的臨時措施，使用起來是非常麻煩的，只能提取體內很少的一部分，而且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坐在實驗室里提取，若是有着一個隨身裝置或人工器官進行工作的話那效果絕對不可同日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