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3章瘋狂的藝術，詩劍之對決！無聲的默契，神來之一計！
「受到懷疑，被動值，+2268。」
「受到肯定，被動值，+1314。」
「受到懷疑……」
「受到肯定……」
信息欄在這一刻像是過載了，信息彈框的頻率，刷出了一個全新高度。
觀戰的所有人大腦也像是過載了，不論是雜魚、鬼獸，還是饒妖妖、梅巳人，都覺半空中發生的戰鬥如此夢幻。
繼「九月居空式」后，雙方你來我往又秀了一波三千劍道。
很快，發現「師出同門」只會陷入僵持，「八尊諳」再使出了同樣失傳了的幻、鬼劍術結合技：
「鏡中花，水中月，波紋萬象，百鬼夜行。」
幾乎同時，「笑崆峒」就做到了全盤照搬：
「鏡中花，水中月，波紋萬象，百鬼夜行！」
嗚嗚的鬼嚎之聲，在眾人沉入鏡花水月無法動彈的世界中來回穿行，互相撕扯。
方圓數萬里，成了魑魅魍魎橫行的世界。
兩劍互殺，沒能殺穿彼此，倒是將旁觀者嚇得驚魂未定。
待得有人掙脫之後，才發覺此前「九月居空式」帶走了一波人，現在這式「鏡中花」，又捎走了一批。
沉浸在幻劍術中昏迷的、死去的，再難以清醒回來。
可虛空中的戰鬥，還在持續！
「橫空一劍分陰陽，百代成空千里江……」
幻劍術影響不了對方，「八尊諳」一聲高喝，劍指行天，當即以莫劍術形成了一柄懸天青色劍。
那劍凌而分削，就要將「笑崆峒」斬殺殆盡。
可前邊「八尊諳」的劍才堪堪成型，第二真身目不轉睛消化完，後邊「笑崆峒」就前腳不離後腳的跟上了。
「……斬卻有形無名道，顛覆虛實人與倀！」
同樣的動作，同樣的劍招。
兩柄以莫劍術勾勒而出的懸天青色劍，以無有劍流的方式，扭曲了「真」與「假」。
轟隆對撞間，道則被斬得顯露，而現實的一切卻幾乎化作透明。
同一時間，觀戰者只覺身體和靈魂顛倒，虛和實的概念被重新定義。
那二劍斬不破彼此，可一剎間以劍念的方式碰撞、濺射而出的劍力，幾乎射殺了靠攏得近的無數精神、靈魂一道的修鍊弱者。
扭曲身體，直斬神魂！
戰鬥，上到了古劍術第一境界的高度！
饒妖妖看呆了，如果這兩人都是假的，那偽裝的成本未免太高。
九大劍術，十八劍流，而今已出其三：絕對帝制、御魂詭術、無有劍流。
試問普天之下古劍修，誰能兼具如此，且用來同其他劍術形成結合技？
而觀眼下二人所出之劍，別人是稀里糊塗，不明覺厲。
饒妖妖同八尊諳一個時代，當然能看得出這還真全出自早期八尊諳殺穿東域劍神天的成名之劍。
「什麼情況啊……」
這除了二者都是真人，饒妖妖給不出任何合理的解釋了。
她不由用手抵住了腦門，邊揉邊思考起她當年是否有這份戰鬥力。
毫無疑問，這二位都具備了劍仙的水準，還不止是基礎線的那種。
之前的懷疑，好像都要推翻重來？
然而，一切震撼，尚還不是終點！
「好小子，你學有所成啊？」「八尊諳」見着一劍接一劍，對面都能復刻，略顯驚異。
他其實是真的吃驚！
徐小受的天資未免也太過恐怖了些？
此前巳人先生教他心劍術，說是瞬息能成，笑崆峒還有些不信。
現在他信了，信得十分徹底！
於他對面，「笑崆峒」則是半分面子都不給的那種。
「你到底是誰，為何能模仿我老師這麼多劍招？伱以前用我老師的身份，究竟做了多少『好事』！」他甚至能為老八再挽回一手。
「呵，你猜？」假老八的以退為進，聰明人都聽得出來。
「我猜你已山窮水盡，而我才是繼承我老師絕學的那個人！」
這般狂傲之言，令得「八尊諳」眸子微含，冷笑譏諷，「蜉蝣說夢。」
片刻停歇，他周身劍道紋裂，幻化無限的同時，莫劍一柄一柄生成，狂涌成河。
「無限卷青河，青煙遁紫梭……」
劍指一行，饒妖妖看得眼皮狂跳。
這一劍，以九劍術無限窮數為本，將莫劍術青河劍界的威力放大到了極限。
兩大第一境界疊加，當場將青色染成了淡紫。
若之前那些還可以稱作是古劍術中的小打小鬧，現在毫無疑問是動真格了。
以無窮倍數釋放的青河劍界，甚至有了敵她饒妖妖一劍的資格。
所以方才，這「八尊諳」沒接住自己那一劍，是真的在藏？
對面，「笑崆峒」驚眸一瞥，「這你也會？」
言罷，他幾乎是原封不動抄下了這一劍，連「一詩一劍，一劍一歌」都跟着復刻：
「無限卷青河，青煙遁紫梭，幻化身中獄，厄苦不得脫！」
對面的紫色無限劍界席捲而來，「笑崆峒」身上湧出的厄苦劍獄同樣成型。
兩相碰撞，驚天轟鳴。
互相穿透的莫劍，在試圖撕開對方未果之後，一切招數都盡呼到了對面身上，將二人衣衫撕破，刺得血肉模糊。
可劍界不停，還在死磕。
「瘋了！」
「我真的要瘋了！」
島上煉靈師全然傻眼。
已經有東域靈劍修看得心潮澎湃，激動若狂。
這等純粹以古劍術互飆戰力的局面，最近一次，還得追溯到上一代南域的七劍仙之爭。
而今虛空島上，不僅喚醒了沉寂幾十年的古劍術戰鬥畫面，還是另類的「師徒」之戰。
就這強度，說它是新時代七劍仙之爭的開幕戰，都不為過！
古劍修以尖端戰力聞名。
古劍修之間的戰鬥，又以華麗著稱。
這二者之中，則還以昔日的第八劍仙為最。
他是將「藝術」和「瘋狂」完美結合的代表，所以最受人推崇。
一旦開戰，不僅作為戰鬥方的八尊諳必將打得酣暢淋漓，就連觀戰者也無不看得心馳神往。
當下之戰，則幾乎還原了當年第八劍仙殺穿東域劍神天的一星半點。
這兩個人，不論身份，起碼他們將劍道最極致的藝術，表現了出來！
若說此前還有畏戰者退而遠之。
那此時虛空島上的煉靈師，但凡能扛過戰鬥餘波的，無不聚精會神舉目觀望。
能入斬道、太虛之境，鮮少有純粹的青年輩了，大多是有了一定年紀之人。
只不過，在上個時代，他們中的多數連成名的資格都沒有，也無有實力資本，遑論同第八劍仙接觸得到了。
觀戰過，是他們距離「第八劍仙」四個字最近的時候，而這在如今已能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
所以此刻，他們嘗試着將自己拉回那個時代，代入角色，試問自身能否接下對方之劍，破局而出。
在得到幾乎不可能，這等古劍術的結合技，根本無法破解之時，又不免心生敬畏之心。
此時他們所體會到的恐懼，正是那個時代者所有被「第八劍仙」四個大字所支配的天才者的真切噩夢！
古劍修，但凡成型，確實無解！
虛空二人，本來是假打，干著干著，不知徐小受如何，反正笑崆峒自己是有了真火。
好狗！
這小子是如何做到自己每出一劍，他都能學下來的？
這等天資，簡直讓人嫉妒得眼紅！
若不是能斷定徐小受絕對沒學過這些劍式——因為老師絕對沒時間親自教導他，甚至老師連他曾經施展過的劍招也絕對忘光了。
笑崆峒差點以為，徐小受扮演他前，已經有過大量準備。
可正是因為知道這些，他才更覺心驚。
外人只覺對面那位「笑崆峒」已是如假包換，無法質疑了。
他卻再一次領悟了徐小受假扮人時能做到的完成度：
百分之百，幾乎溢出！
「光陰竟躍雲中鏡，飛出世外覓無蹤……」
「……桑榆退霞朝難從，返老還童道不容！」
一記時空躍遷，試圖斬亂對面「笑崆峒」的時間線，「遷躍」掉對方的時間，令得其回歸牙牙學語之時。
世界規則是不容許如此的。
一旦人真的在大道的見證之下，光明正大的「返老還童」，大概率是被規則賜死——以人力無法抗衡的代價呈現，如耗盡壽元。
這記幻劍術，「八尊諳」用上了時間之力，幾乎在「下死手」。
可對面笑崆峒矢口就還上了。
不僅以劍對劍，以歌對歌，時間之力上的應對，退掉了這一劍時間線的同時，也差點招呼上了「八尊諳」本人，令其遭遇道則斬殺。
「窮我三尺劍，誅爾心上神……」
「……不敬白玉京，敢敕謫仙人！」
心劍術和絕對帝制的結合，那陡然幻化而出的三尺神明劍，在眾人眼中，幾乎有半座虛空島那麼大。
不少人被這般氣勢神劍轟退、轟昏、轟得精神崩潰。
可「笑崆峒」扛下來了，一劍反撩而上，戰局幾乎被爆破的氣浪炸穿。
這一劍明明可以涉及到「目下神佛」的境界……徐小受讀懂了笑崆峒的留手。
他的心劍術意象要是跟出，身份直接暴露。
還好，笑崆峒是個聰明人，知道在使出「渾身解數」的同時，還收得住手，曉得哪些可以出，哪些不能出。
你來我往，此起彼伏。
一波三折，跌宕不已。
戰鬥打得難捨難分，至此九大劍術各自第一境界，過半已出。
饒妖妖已完全看不懂了。
這兩個人實力，超出了最基本概念的劍仙太多、太多！
放在當年七劍仙爭奪戰中，或許加點運氣，也能混得一席。
可為什麼，是「八尊諳」在和「笑崆峒」在打啊！
這倆人必有一假，甚至全部都是假的，但如此，假扮他們的能是誰呢？
看到現在，饒妖妖發現普天之下湊不出來兩個人可以做到一併復刻八尊諳當年的劍式了。
她也曾在二人對戰前，懷疑過其中一位會否是徐小受。
可她知道徐小受的古劍術有多菜！
這兩人就算是兩個八尊諳假扮的，都不可能有其中一個是徐小受！
眼瞅著戰局愈打愈烈，二人愈打愈遠。
從罪一殿遺址殺到了巨人國度廢墟，直往奇迹之森的方向砍去，破壞力十足，還有可能戰至更遠。
可戰鬥的波動，毫不停歇，層層升級。
雙方鉚足了勁，都想撕開對方的偽裝，都在下死手。
這不是虛的，誰都能看出來。
但凡二者之一有一劍接不住，都得當場飲恨。
饒妖妖於是暫且放下心來，將這二人拋開，回到了自己的正事上。
既然不知真假的「八尊諳」被「笑崆峒」拉開去打了，她剛好可以趁機收拾一下戰局內其餘人等。
「梅老，你可以退了。」
饒妖妖目色堅決的說道，連稱呼都換了。
她可以被方才笑崆峒的「師我受者，父以待之」打動，但她依舊會記下這筆賬。
今日她不會打梅巳人，但來日梅巳人一定會為他今日所為，付出代價。
而屏退掉梅巳人後，剩下的天人五衰、寒天之鼬、徐小受，都是必須靠自己在此刻拿下的。
「饒妖妖……」
梅巳人面色惆悵，想要再說點什麼，卻被饒妖妖強勢打斷：
「梅老不必多言，你必須現在離開虛空島，之後的事，要麼你親自登臨聖山解釋，要麼自會有人去找你。」
梅巳人默然。
如若旁側徐小受還是本人，他早已拔劍，對饒妖妖再出言譏諷，非惹對方出劍不可。
可徐小受已經走了！
他同笑崆峒的計策，實在太成功了，成功到讓梅巳人都險些發出驚嘆：
以讓人眼花繚亂的戰鬥攪渾戰局，令得饒妖妖失去對「三象拘帝」的關注度，將注意力持續放到他二者的真假身份上，讓顏無色晚些出現。
以各大劍術境界，打亂饒妖妖的注意力，用「竭盡全力」、「拚死搏殺」的假象，令其放下戒心，埋下他二者不會輕易放過對方的種子。
以愈打愈失控的方式，將戰鬥範圍從此地擴大到整座虛空島，遠離饒妖妖，待得時機可靠，二人絕對心照不宣，以「時空躍遷」等方式逃離虛空島。
徐小受的「時空躍遷」梅巳人不敢保證，但笑崆峒在，絕對可以帶着他一起跑。
如果說之前梅巳人還不確定……方才笑崆峒所展示的，夠了。
能夠殺穿一界，成立參月仙城，與葬劍冢齊名之人，哪怕這是個年輕人，也絕非浪得虛名。
總而言之一句話：
徐小受以笑崆峒的身份出現，同「八尊諳」上演的這一借屍還魂、聲東擊西、金蟬脫殼之計，絕對是虛空島這一局內的神之一手！
而徐與笑之間那無聲的默契，更讓知根知底之人，拍案叫絕！
梅巳人算過了。
徐、笑走後，現場就剩自己還難脫身。
但徐小受在一開始，又用一句「師我受者，父以代之」，誅了饒妖妖對自己的拔劍之心。
果不其然，現在饒妖妖要放虎歸山了，她還以為自己是之前的自己。
那麼現場，就剩一個寒天之鼬，還有一個不知道怎麼弄出來第二徐小受，沒法帶走。
寒天之鼬有超聖遁，這絕對又在徐小受的計劃當中，它只要不被外人所累，不想參加戰鬥，顏無色還沒醒來……一定能逃！
因為這次的對手，是古劍修。
梅巳人自己就是古劍修，知道自己很難有手段限制得住一心想跑的寒天之鼬。
那麼，就剩個該被獻祭的第二徐小受了。
「巳人先生……」
料想至此，身後的徐小受已經苦苦哀求出聲了。
他的表情是如此的懇切，完全看不出半點偽裝，像是真的想活下來，真的想要有個人能帶他走。
若不是知曉真徐小受已經遠離戰場，梅巳人差點心軟。
但他還得演一手，演一波最後的心軟，為徐小受傾力下出的這一棋，畫上圓滿句號。
果不其然，他梅巳人才剛回頭，眼神才一柔，都不待多演，對面饒妖妖便冷哼出聲：
「你可以走，徐小受必須留下，這是原則問題！」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