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跟定你！】
果然，杜維全力一試，居然奏效，是賣力的『吟』唱起來。
他口中唱著，看著赤水斷終于站那兒不動杜維畢竟學的不全，法力也不夠，能讓赤水斷站著不動就已經很難得了，要想像落雪唱出來之后，讓人手舞足蹈，那就不是杜維現能辦到的了。
杜維勉強的站立了起來，雖然全身無力，此刻也不由得他不拼命了。周身劇痛，踉踉蹌蹌扶著箱子，爬到了喬喬的身邊，用力將喬喬拉了起來。
期間，杜維幾次眼前發黑欲暈倒，都是勉力支撐，口中的歌謠絲毫不敢停頓。
終于，頑強的將喬喬扶到了一匹駱駝上，駱駝的背上原本就掛著彎刀，杜維拔了出來，用力割斷了繩子，嘗試拉了兩下，這駱駝卻不動，杜維無奈，揮刀駱駝的屁股上戳了一刀……
可惜杜維這下卻是失算了。這駱駝本事馬賊幫里馴養的，自然不會聽杜維這個外人的指揮。這一刀戳駱駝屁股上，頓時引發這畜生低吼了一聲，身子一撞，就把杜維直接撞了出去。杜維畢竟重傷無力，一下被這畜生撞倒地上。
一磕碰之下，原本還『吟』唱的歌謠，卻因為牙齒咬到了自己的舌頭，頓時就嘎然而止。
駱駝的一聲嘶叫之后，站那兒發呆的赤水斷，卻已經驟然醒來了！
他緩緩的收回了望著天空的目光，臉『色』雖然依然平靜，可那一絲茫然卻已經全部褪去！
目光落了杜維的身上，看著杜維手里捏著一柄彎刀。而喬喬趴駱駝之上，赤水斷冷冷地“哼”了一聲，就已經知道杜維搞什么鬼了。
杜維眼看赤水斷已經恢復了理智，心中嘆了口氣，他知道已經失敗，也不做無力掙扎，很光棍的把手里的彎刀一扔，苦笑了一聲。卻多看了那只駱駝一眼，心中嘆息：唉，駱駝壞我大事啊。
幸好，恢復了理智的赤水斷，眼神里的殺氣也消散。他面『色』冷峻，緩緩走到杜維面前，冷冷的看了杜維兩眼：“我倒沒想到，杜維。你還有這種『迷』『惑』人心神的魔法啊。嗯，你剛才『吟』唱的那個歌謠，那咒語，我怎么從來沒聽過？”
杜維閉口不答，只是看著赤水斷。
這強人似乎也沒有『逼』問地意思。靜靜的看了杜維一會兒，眼神里似乎有什么遲疑不絕的樣子，終于，他卻悠悠的嘆了口氣。聲音之中，居然透出難得的平和：
“杜維……老師他，臨終之前，痛苦嗎？”
這聲音低沉，卻依然帶著絲絲的深情，卻是仿佛竭力掩飾也掩飾不了的。
杜維心里嘆息，看來縱然是這種殘忍的兇徒，心里也總是有一些割舍不下地東西的。
“我不知道。”杜維搖頭：“我找到的只是他的遺體。所以，他臨終之前的樣子，我并不清楚。”
隨后，杜維大概把自己吉利亞特城地總督府地下秘道里的發現，過程描述了一遍。
杜維訴說的過程里，赤水斷始終不發一言，就這么靜靜的聽著，時而眼神里流『露』出一絲悲傷來。不過也只是一閃而逝。
等杜維說完。赤水斷張了張嘴，嗓音有些顫抖：“我……我羅蘭帝國這么多年。西北卻從來不知道，原來老師他就德薩行省。”
杜維嘆了口氣，看著這個兇人悲傷地樣子，也不禁有些憐憫。畢竟，杜維當初從藍海悅那里聽來的故事里，這個赤水斷當年并不是什么壞人。只是一個好勝心極強的武癡罷了。
也是師門的恩怨，這么些年來，為了報仇心切，才一步一步變得『性』子扭曲了起來的。
“其實，按照我的推斷，古蘭修……老師……他德薩行省充任總督隱藏身份，實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大概是他剛剛被白河愁奪了巫王之位，假裝身死而離開了雪山之后的事情。不過你，化名魯高，混入帝**隊，卻是二十多年前地西北戰爭才崛起的。那個時候，古蘭修老師卻已經早就故去了。”
赤水斷點了點頭，仿佛低聲自語一般：“不錯，你說的不錯。當初我混入帝國的軍隊里，正趕上了帝國和草原的上一次戰爭，我當時心中恨透了白河愁，也恨透了雪山上的那些屈膝投降白河愁的懦夫！就連這草原上的各個部族，居然也降服了白河愁地『淫』威之下！我深恨這些叛徒，所以當帝國發起對草原地戰爭之時，我就毫不猶豫的加入了帝國地軍隊，戰爭之中，也殺了很多草原人，哼……還有幾個大雪山派下來的薩滿巫師，就是戰場之上，死我的手下的！！可惜……那個時候，我卻不知道，原來古蘭修老師早已經到了帝國里……”
說著，他眼睛里仿佛就要轉出淚水來。不過畢竟是頂尖的兇人，只是一個呼吸之間，眼睛里的濕潤就已經干涸，他冷靜了一下，平視杜維的眼睛：“我再問你，老師的遺骨，你怎么處理了？”說到后，居然都有些聲音含混不清。
杜維定了定神，低聲道：“我已經把他的遺體葬了吉利亞特城里，就總督府之后……如果你愿意去看看的話，應該很容易找到的。”
“看看……”
赤水斷低頭思了一會兒，等他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已經一臉絕然，淡淡道：“人都死了幾十年了，還有什么可看的。不去也罷！”
說罷，他忽然一把抓起了杜維的衣領，然后他的身上用力一拍，杜維就感覺到全身一緊。仿佛手腳都被束縛了起來。
“你既然是老師的弟子，那么你應該知道，我現用大雪山的斗氣鎖住了你四肢地關節活動，你如果不想變殘廢，就好乖乖聽我話吧。”
赤水斷的聲音再次冷漠了下來：“我現是不會殺你了。杜維……雖然你我有大仇，不過，既然你是老師的弟子，而且。老師留下遺命給你，那么，我就帶著你上一趟雪山，卻找白河愁！哼，老師不是讓你轉告白河愁，他不后悔嗎？那么你就當著他的面，把這些話轉達了吧！”
杜維吃了一驚：“上雪山？難道你不怕……”
“我怕什么！”赤水斷搖搖頭：“哼，事到現。我只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笑話！我積心儲慮這么多年，可笑老師自己卻不曾后悔。他都不乎，我還乎這些做什么！哼……”
他語氣雖然硬挺，但是不難聽出，其中卻帶著一股濃郁的怨氣。
“我帶你上雪山……不過。我雖然現不殺你，但是那月下美人，你卻必須給我！哼，報仇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可是。那大雪山的隱秘，我求了一輩子，現讓我放棄，那是絕不可能！縱然不想報仇的事情。可這月下美人地秘密，我是勢必得！”
杜維默默無語。
現不殺？那么看來以后還是要殺的……自己和赤水斷之間的仇恨，可不是簡單的一句“師兄弟”就能化解的啊。
不過，似乎這大雪山上的幾個老怪物師兄弟之間，好像一直都有互相殘殺的“優良傳統”啊！自己現變成了“小師弟”。說不得，也要把這個傳統發揚光大？！
赤水斷收拾了一下東西，卻又看了一眼旁邊駱駝上的喬喬，眼神里閃過了一絲凌厲。杜維看眼里，趕緊就高聲叫道：“你如果殺了她，那么月下美人地秘密，我就寧肯死也不告訴你！”
“哼！想不到你還是一個多情種子。”赤水斷撇了撇嘴巴：“留著她的命也行！反也是一個和我不相干的人。”
說完，赤水斷走到喬喬的面前。伸手她的后心拍了一下。一絲光芒從他地掌心滲透到了喬喬的體內。昏『迷』之中的喬喬，輕輕的“嗯”了一聲。這才悠悠醒轉了過來。
赤水斷從懷里『摸』出了一個瓶子，扔到了喬喬地懷里，冷笑道：“小丫頭。杜維心中擔心你的死活，已經求我饒了你了。這一瓶是大雪山上配制的傷『藥』，你留著吧！不過你傷得這么重，有沒有命能走出這個沙漠，那就和我無關了！”
喬喬愣了一下，隨后看向了杜維，杜維苦笑一聲，對喬喬點了點頭，正『色』道：“他說的沒錯。喬喬……反正那個死人妖也想不到我們會分開……你離開了我，一個人小心一點，未必就會被他找到。”
杜維倒是不擔心喬喬的傷，畢竟已經給她喂下了一些青春不老泉，用不了多少時間，喬喬就能恢復了。以她的實力，走出沙漠不是問題。而且，喬喬身上沒有魔法印記，落雪要找到她，也沒有那么容易。
喬喬似乎慌了一下：“你……你呢？！”
杜維微笑搖頭：“這位赤水斷先生，‘邀請’我和他一起去來一個大雪山幾日游。這個旅程辛苦了一些，你就不用參加了。”
喬喬早已經熟知杜維的『性』子，越發是這種危險之極的事情，杜維就反而會用這種開玩笑地口吻。什么邀請云云，自然是被這個赤水斷綁架劫持了。至于上大雪山，是前途未卜。
喬喬焦急之下，帶著慌『亂』的語氣：“不！我和你一起去！”
杜維嘆了口氣，柔聲道：“你這個丫頭怎么如此死心眼！你跟著我一點好處都沒有！而且你也幫不上什么忙！你且回去，找一個地方躲些天，等那個約定一過，死人妖找不到你，就什么事情都沒有了。你跟著我，不過是累贅罷了。”
說到后，故意語氣就冷了下來。
喬喬卻認定了杜維是以什么條件換取了自己的活命，況且她心中早對杜維心有所屬，此刻讓她離開，那是千難萬難！
眼看喬喬還是搖頭，杜維陡然就怒了。瞪著喬喬喝道：“你這蠢女人！我告訴了你了，你跟著我就是一個累贅！如果不是你的話，我怎么會跑到這種鬼地方來，被這個家伙抓住！你已經害我不淺了，我拜托你別繼續跟著了！滾吧！遠遠的滾吧！！”
喬喬一呆，被杜維這一罵，卻罵得愣住了。
她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癡癡的看著杜維……
赤水斷不等杜維再說話。輕輕一提，就把杜維丟了一匹駱駝的背上，卻又他地喉嚨上輕輕一點，杜維立刻就感覺到一麻，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了。而隨后，赤水斷又忽然從懷里『摸』了『摸』，取出了一個造型奇特地小掛墜來，給杜維戴上。
這掛墜被赤水斷輕輕一捏之后。頓時散發出了一團光芒，籠罩杜維全身，隨后又消散隱去……
“這是我們大雪山巫術之中的‘束魂結’。”赤水斷淡淡道：“你這個家伙花招很多，我先封了你地嘴巴，你那古怪的歌謠。就別想再唱了。至于這個‘束魂結’，我已經下了禁錮，這一路上，你是別指望使用出一點魔法了！你破解我的這個束魂結之前。你乖乖的當一個普通人吧！”
杜維知道這個家伙的面前自己是無法反抗地，倒也不著急。
收拾完了一切，赤水斷也牽過了一匹駱駝。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走過的時候，腳下卻正踏了那塊已經四分五裂的古蘭修的遺書石板之上。
“波”的一聲，赤水斷的一踏之下，石板頓時粉碎，化作了一堆粉末！
隨后赤水斷翻身上了駱駝。遙望西北天空，他心中默默冷言：
老師啊老師！多謝你的這一句“不后悔”！你既然不后悔，那么我……也可以從這幾十年的重擔之中……
解！脫！了！
從今開始，我不再是為了復仇而活地赤水斷！
我是為自己而活的赤水斷！！！
就杜維和赤水斷還有喬喬離開了那個小綠洲之后，大約過了有一天的時間，天『色』已經是晚上，烈日也落下。
沙漠之中的溫度漸漸降低。
就這綠洲之中，忽然閃過了一絲光芒來。時空被輕易的撕裂。一個人影從容走了出來。
月光和星光灑落這人地身上，那明亮的眸子。卻讓漫天的星辰都失去了光彩。
“嗯？我明明感應到，這里有過強烈的魔力振『蕩』，似乎有人這里用魔法戰斗過地痕跡啊……”落雪站原地，卻看見了遠處，十幾具死狀恐怖的尸體，倒地上正是被赤水斷親手殺光的那些倒霉的馬賊。
落雪隨意踱了幾步，眼神掃過四周，卻忽然落了地上。
他彎下腰去，從地上撿起了一枚戒指。
“五彩石頭？”落雪怔了怔，隨后微微一笑：“哼，杜維啊杜維，你又搞了什么鬼？你弄了那么大的障眼法下來，已經讓我狠狠的‘驚喜’了一次啦！現，又弄出這個場面來……”
落雪經過前些天的追蹤，終于后，猛然醒悟了過來。
杜維只怕根本沒有“完全”破解自己的魔法印記！而是只能做到分出一些來布置障眼法『迷』『惑』自己！
想通了這個關節，那么下面地追蹤就變得容易多了。精靈王仔細辨認那無數魔法印記的感應，仔細分別，終于找到了其中的“杜維”，然后一路朝著西北追來。
只不過，前一天又被杜維弄出了十幾個傭兵帶著紫水晶沙漠里到處跑，又浪費了落雪一些時間。后追到這里來的時候，也已經晚了整整一天時間。
而現，讓落雪驚訝的是，他心中已經確定了杜維的“魔法印記”，可是追到這里來之后，卻意外的發現，杜維的魔法印記，居然完全消失了！！
落雪卻并不知道，那是因為有同樣擁有圣階實力地赤水斷。用了一個“束魂結”地巫術施展了杜維地身上，這才使得杜維周身地所有的魔力全部被封印！
結果，卻錯有錯招，反而讓杜維身上的精靈魔法印記也被封了，使得杜維才真正的“擺脫”了精靈魔法的追蹤。
落雪，也真正的失去了坐標。
落雪略微思了一會兒，他猜測不到原因，不過也明白。事情多半是有些變化了。而且……地上的這么多尸體，也有些奇怪！
思了一下之后，落雪微微一笑，悠悠自語道：“哼，杜維，不管你弄什么鬼，你一路過來，我已經確定了。你逃跑地方向是西北！我只要一路往西北追就可以了。你再弄什么障眼法，可就別想再騙過我啦！”
說完，落雪身子一閃，猶如一股輕風，人已經朝著西北的方向飄了出去……
駝鈴陣陣。兩匹駱駝之上，赤水斷和杜維一先一后，就這茫茫沙漠之上西進。杜維坐駱駝之上，幾次試圖凝聚精神力。可是那“束魂結”果然有些古怪，嘗試了幾次無果之后，杜維也就放棄了。
倒是赤水斷，坐前面，卻忽然回頭看了杜維一眼，聲音雖冷，卻帶著一絲嘲弄和戲謔：“杜維，你果然是個多情種子！那個小妞沒有被你罵走。還跟后面呢。”
杜維回頭看去，果然，就兩人的后面大約幾十米之外，一匹駱駝之上，喬喬坐駝峰中間，臉『色』蒼白，身子勉力支持，滿臉倔強之『色』。卻咬牙跟后面……
皓月當空。風沙撲面，杜維看眼里。只覺得這個一身是傷的女孩，那單薄而堅強的身影落入眼中，卻是越來越深……
“唉……傻女人，傻女人啊……”杜維心中嘆息。
這時候，赤水斷倒是轉過身來，『操』控駱駝略微滿了一些，和杜維并行，看著杜維臉上神『色』，這個兇狠之人冷冷道：“杜維，看來你一番好意，這個小妞卻沒有領會啊！不過她受傷那么重，卻還跟后面，足見對你一番苦心了。哼……想不到，我大雪山門下，居然出了你這么一個奇才。”
杜維口不能言，也只好對赤水斷翻了一個白眼。
赤水斷嘿嘿冷笑了幾聲，忽然身子一動，人離開了駱駝背，猶如大鳥一般朝后飛去，瞬間就落了喬喬的面前。
喬喬完全憑借一口氣支撐，坐駱駝背之上，身體受傷的地方，還沒有恢復，顛簸之余，是痛苦。忽然眼看這個惡人飛到自己面前。喬喬驚了一下，隨后卻反而冷靜下來反正自己也不是對方的對手。
赤水斷盯著喬喬看了兩眼，看見這個少女居然面無懼『色』，心中倒也暗暗稱奇，冷笑道：“小丫頭，你一路跟著做什么？”
喬喬冷冷道：“你要殺就殺，只要我不死，就不會走地。”
赤水斷卻哈哈一笑，隨后眼神里冒出一絲兇光來，抬起手來，卻那駱駝的額頭一戳！
噗哧一聲，駱駝的額頭暴烈，頓時就撲倒了地上。喬喬驚呼了一聲，從駱駝背上摔了沙里。
赤水斷站她眼前，冷冷道：“想跟著？那就自己走吧！”
說完，他就已經飛了回去，落了自己的駱駝上，冷冷的看了杜維一眼：“走吧。”
杜維心中雖然有些惱火，不過卻也希望，這樣一來，喬喬就真地能離開自己，不要后面跟著了。
可是，過了會兒，杜維回頭看去，卻看見夜晚的沙漠之上，后面的幾十米外，那個倔強的身影，沙漠之中，艱難地行走，雖然踉踉蹌蹌，可是卻一刻不停！
杜維并不知道，借著那月光，喬喬蒼白的面容，倔強的身影，就這一刻，已經永遠的印了他的心中了……
那幽幽的眼神，遠處，使用一刻不移的盯著杜維，仿佛用無言的聲音告訴杜維：
我不走！我跟著你，跟定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