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字，重重扣在程輕云肩膀上，差點壓垮她清瘦的肩膀。

流年不利，出門沒看黃歷，程輕云只覺得今天是人生最灰暗煎熬的一天：被宋老爺子懷疑，疑似被五歲小孩整治，還碰見她最害怕的噩夢程祁。

程輕云心驚肉跳。

她沒敢回頭，身后那一步步催命的腳步，步步驚心。

她害怕程祁，程祁是程家所有私生子們的夢魘...

她不敢逗留，忙朝宋老爺子行了個禮：“宋、宋爺爺，輕云還有事。改天再登門賠罪，失禮了。”說罷，程輕云提起金色裙擺，慌里慌張地跑了。

顧初：“宋爺爺，程祁哥哥，我去送送程阿姨，馬上就回來喲。”

說罷，顧初乖巧微笑，邁開小短腿吭哧吭哧追上去。

程祁一臉無奈，朝宋老爺子點頭問候。

顧初穿過紫羅蘭花叢，很快追上程輕云。程輕云背影失魂落魄，仿佛在被暴雨梨花針掌門人容嬤嬤追殺，連高跟鞋掉了一只也顧不得撿起來。

顧初挺納悶的。

程輕云剛才準備殺老爺子的時候，也沒見她露出害怕神色。為毛聽到程祁要來，她瞬間花容失色，忙不迭逃跑？

程祁有那么可怕？一個十五歲的小屁孩而已。

在原著里，程祁被這幫私生子們欺負地老慘了，現在為啥反過來了...

“你別總跟著我！”在距離正廳十多米的高大噴水池旁，程輕云總算停下逃跑的步伐。整理儀容，恢復自己端莊秀美的模樣。

顧初將小小的刀片遞過去，笑容乖巧：“程阿姨，你的東西掉啦，初初還給你。”

薄薄的小刀片，安安靜靜躺在顧初的手心里。

顧初似乎并不害怕被割傷，只微笑著看向程輕云。

程輕云退后兩步，她忽然覺得這個手心托刀片、一臉可愛笑容的小孩，有種說不出的可怕。

她在顧初身上看到了程祁的影子...

“不、不用，這東西很危險，我不需要。”程輕云結結巴巴，不敢看顧初那雙清澈的眼。

天色已暗，莊園里的燈越發明亮，噴泉池子呼啦啦翻涌著水花，水池倒映著夜晚的燈紅酒綠。顧初就乖乖站在水池邊，小小的身子，卻仿佛堵住了程輕云所有的去路。

顧初將手里的刀片扔進水池中，拍拍小手上的灰，甜甜警告：“程阿姨，初初希望你做個好人喲——”停頓兩秒，顧初可愛小臉沒了笑容，聲音又涼又薄：

“否則，自作孽，不可活。”

依然是軟軟的女童音。

程輕云沒吭聲。

斑斕的燈光灑下來，小女孩像是從地獄里走出來的惡魔少女。程輕云額頭浮出冷汗，寒意侵襲五臟六腑，她被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給威脅了...

偏偏，自己居然在發抖，在害怕。

這真的只有五歲嗎？難道是顧曼昔那賤人，把顧初教壞了...

顧初背著小手兒，蹦蹦跳跳跑回花園里去找程祁哥哥。

...

顧初返回葡萄架下，程祁正在和宋老爺子聊天。

“程祁哥哥，宋爺爺。”顧初啪嗒啪嗒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