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皆兵！”

    北府主將謝玄的白色披風因為無形的氣勢而激蕩，太陽穴附近的青筋暴起，平靜的眼神變得凌厲起來，瞳孔中出現血光。

    謝玄承受巨大的精神壓力，使用精神天賦，干擾完顏宗望的金兵！

    “北府軍有伏兵！”

    “北府軍已經殺至我們軍中！”

    “殺！”

    在完顏宗望的金兵眼中，蘆葦地草木皆兵！

    原本搖晃的蘆葦，變成了北府軍，遭到金兵斬殺。

    然而這些金兵斬斷的只是蘆葦，而不是真正的敵兵。

    “又是謝玄！”

    完顏宗望知道北府軍的主將謝玄擁有草木皆兵的能力，金兵將戰場上的草木也視為北府軍，嚴重干擾了金兵的視野。

    完顏宗望對此束手無策，只能放任手底下的將士砍殺這些幻象。

    如果有真的北府軍混在這些幻象之中，對金兵將會是致命的打擊。

    寧可殺錯，不可放過。

    “反擊！”

    劉牢之發現不少金兵在劈砍蘆葦，知道謝玄的草木皆兵天賦已經發揮效果，于是率領北府軍，強勢反擊。

    北府軍踏入沼澤地和土路，與金兵廝殺！

    劉牢之騎著戰馬在泥濘中疾馳，戰矛隨意刺出，恐怖的穿透力，直接貫穿金兵的甲胄！

    金兵被挑飛數米，重重地倒在沼澤地中，濺起滿身泥土。

    有女真人被戰馬踐踏，陷入污泥中，鮮血染紅蘆葦叢。

    兩支兵馬像是洪流撞擊，頃刻間人仰馬翻，泥土中隨處可見將士的尸首，折戟沉沙。

    “鐵浮屠，鐵索連橫！”

    金兀術大喝一聲，鐵浮屠的兵種天賦發動，每三個鐵浮屠為一組，真氣化為鐵索相連！

    一旦有一個鐵浮屠倒下，那么真氣鐵索就會斷開，不會導致其他鐵浮屠被絆倒，也不會影響到整體沖鋒。

    戰馬之間的縫隙被鐵索封鎖，對方無法從一列列鐵浮屠之間穿過，否則會被真氣鐵索切斷！

    這是鐵浮屠的可怕之處！

    五千鐵浮屠，像是鐵甲車，沉重的質量，將原本有些崎嶇的土路踏平！

    完顏婁室、完顏銀術可兩員女真猛將，將五千鐵浮屠分為十隊，每五百鐵浮屠為一支小隊，輪番沖擊許褚、周泰的虎衛軍！

    “開始了！”

    完顏婁室開始興奮起來，主將光環擴散，影響五千鐵浮屠！

    金兀術天賦不如完顏婁室，干脆在決戰時，將五千鐵浮屠的指揮權下放給完顏婁室。

    完顏婁室的主將光環散開之后，鐵浮屠的氣勢變化，還不明顯。

    五千鐵浮屠冒著孫尚香的弓箭手、梁紅玉的弩兵齊射，發起沖鋒，箭雨撞擊鐵浮屠的三層鐵甲，叮叮當當作響，卻難以完全射穿三層鐵甲，最多射穿一兩層。

    只有孫尚香和梁紅玉這些武將，才能破開鐵浮屠的防御。

    如果距離夠近，神臂弓兵也有可能破開鐵浮屠的三層鐵甲，但經過三層鐵甲抵消，強弩之末，未必能射殺鐵浮屠。

    鐵浮屠是大金國為了對付宋朝的神臂弓而打造的高階重甲騎兵，無視多數箭雨攻擊。

    鐵浮屠全身覆蓋在鐵甲之中，只露出一雙冰冷的眼神，戰馬也是一層厚厚的胸甲，冒著箭雨逼近敵陣，騎槍刺向虎衛軍！

    虎衛軍同樣全身重甲長槍，兩支高階重甲兵種，在柴土堆出的土路中間，狹路相逢，以命相搏！

    許褚站在第一排虎衛軍之中，大刀猛擊，破重甲、斷馬腿，半噸重的鐵浮屠跌倒，撞擊虎衛軍的盾牌，可怕的慣性讓虎衛軍的盾墻一震，發出悶響，幾個虎衛軍向后退了幾步，戰靴陷入地下。

    鐵浮屠相當于一輛汽車撞中盾牌時產生的沖擊力，而虎衛軍僅僅后退幾步，虎衛軍的力量，可見一斑。

    完顏婁室、完顏銀術可騎著戰馬，居高臨下，各殺一個虎衛軍，然后率領第一隊鐵浮屠繞回后方。

    第二隊鐵浮屠接替第一隊鐵浮屠攻堅，又是一排騎槍刺向虎衛軍！

    然后是第三隊鐵浮屠、第四隊鐵浮屠接踵而至，持續不斷！

    以前張華在梁家堡，與金兀術的鐵浮屠有過交鋒，那個時候金兀術只有五百鐵浮屠，而現在金兀術有五千鐵浮屠，又多出一個完顏婁室統率鐵浮屠，鐵浮屠更加氣勢磅礴，像是海嘯，一次次拍打虎衛軍組成的銅墻鐵壁！

    在鐵浮屠的左右，還有大量女真步兵和漢人仆從軍踩著泥土進攻，吸引其他夏軍的注意力，掩護鐵浮屠突破虎衛軍。

    “虎衛軍擋住鐵浮屠的第一輪進攻，鐵浮屠即將發起第二輪攻擊。”

    張華居高臨下，可以看到鐵浮屠分成了十隊，十隊發起一次沖擊之后，虎衛軍的防線沒有完全崩潰，只是后退了幾米。

    如果按照這樣的進展，鐵浮屠未必可以突破虎衛軍的防線。

    “完顏婁室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張華對完顏婁室的了解有限，從目前來看，完顏婁室加入大金國，沒有展現出什么特殊的能力。

    這樣一來，張華反而更加擔心完顏婁室會出奇制勝。

    “鐵浮屠的氣勢，似乎變強了……”

    張華突然感受到鐵浮屠的兵勢，沒有因為第一次減員而下降，反而更加強盛！

    鐵浮屠第二輪陷陣，更加兇猛，將虎衛軍的防線向后退了十幾米！

    而后，鐵浮屠開始第三輪陷陣！

    第三輪陷陣，鐵浮屠的沖擊力更加恐怖！

    張華的神情已經有些不對勁。

    陳宮憂心忡忡：“恐怕這就是完顏婁室能力，一次次加強鐵浮屠的氣勢。這樣一來，不知道虎衛軍可以撐到多少輪沖擊。”

    閻象也感慨：“女真人陷陣能力，確實可怕，聽說這是女真軍隊的特點。”

    “如果當真如此，這個完顏婁室，還真不愧是大金國的常勝將軍。”

    張華見完顏婁室不斷強化鐵浮屠的陷陣能力，一次比一次可怕，少有見到如此特殊的天賦。

    完顏銀術可的天賦在一次次陷陣中，臨時提升自己的武力，而完顏婁室的天賦，可以連續提升一個騎兵軍團的陷陣能力！

    鐵浮屠的陷陣能力不斷強化，越到后面，越是恐怖！

    鐵浮屠發起連續陷陣，要么自己崩潰，要么敵人崩潰！

    這就是鐵浮屠最簡單粗暴的戰術！

    鐵浮屠，有進無退！

    第三次陷陣，鐵浮屠的戰斗力已經提升兩成！

    這個時候許褚、周泰的虎衛軍抵擋鐵浮屠，已經有些吃力了。

    一排排鐵浮屠撞來，騎槍刺出，又有一批虎衛軍陣亡。

    周泰浴血奮戰，先后斬殺十幾個鐵浮屠，厲聲怒吼：“補上空缺！”

    后排的夏軍將士大步向前，用性命填補防線的空缺，死死擋住鐵浮屠的第三次陷陣。

    連續三次陷陣，鐵浮屠還是無法沖垮虎衛軍。

    “開始第四次陷陣！我倒是要看看他們可以堅守到第幾次陷陣！”

    完顏婁室率領鐵浮屠發動第四次沖擊，鐵浮屠戰斗力增加至三成！

    完顏婁室的天賦“極致陷陣”，除去第一輪沖擊，之后每一輪沖擊，戰斗力增加一成，沒有上限！

    不過一般的騎兵，沖那么兩三次，還無法沖垮敵陣，往往自己已經崩潰。

    鐵浮屠的極限也就是沖擊八到十次，敵人再不崩潰，鐵浮屠也會因為損失慘重而無法組織沖擊。

    所以完顏婁室的天賦雖然理論上沒有上限，但實際上，完顏婁室估計自己的上限是沖十次。

    第八次，鐵浮屠戰斗力增加七成，第九次，鐵浮屠戰斗力增加八成，第十次，鐵浮屠戰斗力增加九成！

    鐵浮屠本身屬性就相當強悍，再加上完顏婁室的天賦“極致陷陣”，到了極限的鐵浮屠，甚至可以跨品階，擊敗比自己高階的兵種！

    這也是大金國常勝將軍最強大的天賦！

    在金朝末年，還有一個女真武將——完顏陳和尚，憑借騎兵沖擊，多次擊敗崛起的蒙古騎兵。

    女真人在重騎兵沖擊上，延續了南北朝時期的具裝鐵騎戰術，更是將這種戰術發揮至極致，在北方的平地，無往而不利。

    而在多丘陵、湖泊的古代南方，具裝鐵騎就未必好使了。

    其他高階騎兵也不一定能和鐵浮屠一樣，堅持陷陣九次。

    鐵浮屠第三次陷陣，虎衛軍的防線已經后退了三十步。

    鐵浮屠開始第四次陷陣，戰力更加恐怖。

    “讓許褚、周泰盡力扛住鐵浮屠沖擊，其他騎兵，集中兵力，攻打另一路金兵，先破該路金兵！”

    如果裝備大量明光甲的虎衛軍也扛不住經過連續強化的鐵浮屠，那么其他騎兵也無濟于事，于是張華調動大量騎兵，絞殺完顏宗望軍團！

    女真大軍分為完顏宗望、金兀術兩路大軍，鐵浮屠被集中在金兀術大軍，而完顏宗望軍團的主力是拐子馬。

    輕甲的拐子馬比起鐵浮屠容易對付一些。

    陳慶之的白袍軍、楊業的楊家軍、黃忠的烈火弓騎、張華的曳落河，全部被調去圍攻完顏宗望軍團，爭取先破完顏宗望，然后迂回攻擊鐵浮屠背后。

    四支中高階騎兵收到張華的命令，立即進攻完顏宗望軍團。

    “如果虎衛軍扛不住，那么白蓮軍以性命攔截鐵浮屠。呂玲綺，你的狼騎兵作為預備隊。”

    張華臨時改變部署，主攻完顏宗望，對鐵浮屠采取守勢。

    完顏宗望、完顏宗翰這一路金兵還在與北府軍在泥地廝殺，完顏宗翰強化騎射，與北府軍互相射擊，拐子馬騎兵單兵不如北府軍，但勝在人數更多，還能維持戰線。

    “名師大將莫自牢，千軍萬馬避白袍！”

    七千白袍在泥濘的蘆葦地疾馳，風馳電掣，如同奔流，快速擊垮沿途的金兵，直插完顏宗望的側翼！

    陳慶之的天賦“奔流”，讓白袍軍擁有極致的速度，與注重破陣能力的鐵浮屠是兩個極端！

    白袍軍像是白浪，快速進軍！

    因為陳慶之的奔流天賦，白袍軍無視了泥濘的地形，機動力完全不受影響。

    “陳慶之還真是快……”

    楊業、黃忠看到白袍軍快速突破，也不禁目瞪口呆。

    陳慶之的能力，未必差于完顏婁室，只是雙方追求的極致不同，一個是速度，一個是力量。

    “放箭！”

    黃忠與烈火弓騎彎腰拉弓，弓如滿月，真氣化火，弓箭熊熊燃燒，完顏宗望眼中，箭雨像是火流星落下，極其絢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