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陶然繼續大喊大叫。

三人暴跳：「誰要你命了！你要麼閉嘴，要麼下來！要不，咱們真就弄死了你！」

「救命，殺——人——啦——」

「殺人」，「殺人」，「殺人」的回聲一圈圈盪開，更叫三痞子團團轉。

「老大，要不，咱們走吧。」

「是啊老大，胖妹今天情緒有點失控，怕不是瘋了吧？咱們在這兒，萬一要弄個不好就怕出事……」

「不行。」刀疤拿舌尖頂着腮肉，想了想后就搖頭，「她再這麼叫下去，一會兒校領導全被引來了。到時候她要是胡說八道，倒霉的還是咱們。趕緊的，趁還沒人過來，咱們一起去把她拉下來，捂了她的嘴，把這事糊弄過去再說。」

三人一步步上前。

陶然一個回頭：「別過來！你們再過來我就跳下去！」

三人停住腳步，猶豫見，刀疤一咬牙：「胖妹什麼德行，咱們還不知道嗎？平常咱們欺負她，她都只會哭。那麼膽小，她不敢跳的。」

而陶然，這會兒眼瞅著體育老師用他每回上課都不忘吹噓當年全市百米跑第一的速度已衝到了五十米外，不由呵呵兩聲。

倒是來得快！

當然不是因他這個人負責，剛好相反，是他害怕為今日事負責！現在陳怡是在上他的體育課，他有監護責任。可他沒管好人，自然害怕出事……

一路狂奔的體育老師吳華一雙眼都紅了，也不知是因為汗水掉了進去，還是着急上火的。

剛遠遠看見廢棄樓上有人喊救命，他還在想是誰在胡鬧。

可他的好幾個學生都表示，那聲音似乎是他們的同班同學。

目標女生過於顯眼，那個寬度……能聯想到的人不多。

然後他就想起來了，那個每回體育考試都不及格的胖姑娘。

當時的他一肚子氣，撒腿就跑來，自由活動的時間，他就喝杯水的功夫，怎麼他的學生就跑到這兒來了！等他抓到人，必須得要好好教訓！

這是上去下不來了？真是胡鬧！

可他越跑越心驚，因為他漸漸看清那女生所站位置有多可怖。稍有不慎，這小命就要玩完啊！那個位置，莫不是自殺？

但他兩隻裸視2.0的眼睛，清楚看見女生白體恤上一身的血，觸目驚心的。

這……這特么……

該不會是謀殺吧？

果然，他這猜想一出，就聽見女生在喊「殺人了」。

那一瞬，他一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冷汗瞬間濕透了背心。

隨後他就看見了三個小畜生，這種情況下還在對女生步步緊逼……

吳華剛跑到廢棄樓下，準備開口，頭頂便是一片飛灰碎石正往下掉。

「你們別過來！我求你們別過來！」

胖姑娘把著水泥石階，發軟的腿正在打顫中往外退，她手中揮舞了一片三角玻璃，情緒有點激動。

天知道，當水泥屑簌簌掉下來時，吳華的腿也軟了。

「同學，別激動。」吳華想不起女生的名字。「我是吳老師！」

「吳老師？」

「對對對，你抓住欄桿往下瞧一眼，你的體育老師，吳老師啊！別慌！老師在。」

「老師，您看見他們仨了吧？他們要殺我。我已經沒地方可逃了！是他們把我逼到這個位置的。我無路走開了！等我死了，您一定要幫我報警啊！」上邊，陶然抽抽著，腳下一動，飛出來的水泥灰更多了。

吳華心都揪起來了。

他幾乎是提了洪荒之力，把丹田裏的氣全都轉化成了咆哮。

「你幾個幹什麼！給我滾下來！王樹劉華譚超！我可看清你們了！」三個霸王，學校有名，誰都沒轍！成天惹是生非，壞事沒少干，這次都開始逼出人命來了？

「不想記大過，請家長，吃處分就趕緊滾下來！」

「晦氣！」三小霸王啐了聲，再不敢輕舉妄動，衝下方喊：「吳老師，別聽她瞎說，我們在捉迷藏，鬧着玩呢！沒事的。」

三人見不少同學已經匯聚過來。

行政樓和教學樓方向，老師們也都在過來，他們再不爽也只能作罷。

離開前，三人不忘警告陳怡：

「胖妹，嘴上把著點！你要是敢胡說八道，咱們有的是辦法收拾你！到那時，除非你轉學，不，除非你到外市去上學，否則，你休想逃出我們掌心。所以，你最好老老實實，告訴他們這就是個玩笑。」

陶然卻是一下抱頭，尖叫聲再次一提。

「別殺我。別殺我。吳老師，都怪您！您罵了他們，他們就生氣了。說我要是揭發他們，他們就要殺了我啊！你聽到了嗎？」

「你特么……」三人暴跳起。

「混蛋！」下方吳華已經罵了起來。「你幾個崽子！我再說一遍，都給我滾下來！否則我親手扭你們去警局！」

「同學，別激動。先好好站着。」吳華跳腳。想哭，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今年的評優不用想了。

眼看人多起來了，仨小痞子只能開始撤。

「同學，老師這就救你下來。你好好站着別亂動！」吳華瞟到校長正在過來，決定好好表現一番。

「不許上來！」陶然卻是腳下一提，砂石飛揚，嚇得吳華和跑得氣喘吁吁剛剛趕到的陳怡班主任心都差點跳出來。

「我不下去。」陶然繼續哭腔。「我下去之後，他們會殺了我的！」

「不會的……」

「我不相信你！你一個體育老師，根本就管不了他們，幫不了我！」

「陳怡。韓老師在這兒。你看看我，韓老師來了。」陳怡的班主任韓明麗趕緊開口。

此刻的她，和吳華一樣的心情。完了完了，今年的評優要完，這學期的獎金要飛，弄不好，還得被處理啊。這倒霉孩子……

「我也不相信您！」

陶然大嚎。「您只會罵我，從來不信我。我都跟您說過那麼多次了，說王樹他們欺負我，霸凌我，可您根本就不管！您只會讓我遠離他們，可您卻根本管不了他們會不會追着欺負我！」

陶然一激動，索性蹲了下來。

她胖乎乎的身子那一動，上方水泥板接連震動好幾下，嚇得下方一眾老師和匆忙趕到的校領導一陣腿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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