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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光月無言以對，臉色有些發窘。
李睜的作品不如圈內小咖，資深？別開玩笑了。
三首歌，首首大火，《短發》，《突然好想你》這兩首已破白金，《但愿人長久》月底前也必破白金。
更關鍵是，李睜到目前只發布三首歌，零失手！
雖然李睜還沒有雙白金作品，三首定咖位只是小咖，但圈內對他的定位，怕是已然堪比中咖，乃至中咖頂流。
他不想找李睜約歌？別逗了，別說是他，部門每個歌手都想，他還知道，不止一人向喬莉提過，卻被喬莉擋了回來。
遲遲沒有開口，一來，寧蘭的前車之鑒，百分之二的分成，這個價格相當于圈內大咖，二來，那就是男人一顆自尊心。
他和李睜是朋友，而且他也知道李睜把他當朋友，要不然也不會拿自己的專輯費用補貼他單曲的宣傳，可越是這樣，他越是難以啟齒。
男人在這方面要比女人容易鉆牛角尖得多，當然，這也是和性格有關，還有就是關系沒有鐵到那個份上，換作薛冰，張嘴那是一點負擔都沒有。
“實話告訴你，我早就給你準備了一首歌，但你不開口，總不能反過來我求著你要，反正你的專輯才剛立項，不著急。”
看著他臉皮有些發紅，李睜灑然一笑：“我們是朋友，要是在你最關鍵最難的時候，我都不力所能及幫你一把，那還算朋友嗎？”
見譚光月雙眼一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李睜哎呦一聲：“千萬別說矯情的話，我剛吃了個面包，還沒消化呢。”
看李睜一臉嫌棄，作勢要嘔，譚光月眼角抽了抽，一拳捶在他的肩上。
“謝就不說了，你和寧姐是分成模式，她給你百分之二，我給你百分之三，從我的唱片分成里頭出，這個不能含糊，關乎你的作品在圈內的定價。”
李睜點點頭，詞曲人的作品價位，除開自身咖位標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那就參照之前作品的價格，要是他給譚光月來了個免費，或者象征性地收一萬塊，落筆合同之中，先河一開，以后再有人找他約歌，報價就難了。
價報高了，等于明著告訴對方交情不夠，價報低了，又虧了自己。
人情不能用來打破規矩。
況且，對一個歌手來說，一首歌能夠帶動專輯，最后大賣的話，別說百分之二三，就是八個點十個點都是小事兒。
唱片分成只是收入的小頭，走穴代言才是大頭。
音樂圈有一句話，叫作好歌千金難求，就是這個道理。
以圈內大咖的作品為例，不是五大巨頭的臺柱子，力捧歌手，或許過硬的私人交情，你出再高價格也沒可能拿到！
“一首歌不夠，兩首吧。”
“......”
“第一主打你獨唱，第二主打我和你對唱，讓我也趁趁你專輯的熱度。”
“......”
“嗯，發片時間就定在12月1日。”
“......”
聽到兩首，譚光月吃驚，聽到兩個男人對唱歌曲，譚光月震驚，最后聽到發片時間，譚光月驚呆了。
樊星發片日期，12月2日，這是已經對外宣布了的，李睜定他的發片日期，12月1日，比樊星早一天，要說不是故意的，打死他都不信。
譚光月咽了咽口水：“你認真的？”
李睜嗯了一聲。
譚光月艱澀道：“12月1日發行，最遲提前10天錄制完成，今天已經11月9日。”
“十首歌，加班加點，10天錄不完嗎？”
“這...李睜，這太趕了吧。”
“是太趕，還是你不敢與樊星同期發片？”
李睜的眼神透出幾分犀利：“我之前就說了，你不找我約歌，我本來是要等等的，現在為什么不等了？”
譚光月苦笑。
李睜追問：“SHF就是個偶像組合，你覺得自己唱功不如樊星？”
“怎么可能。”譚光月出道前在酒吧駐唱好多年，還曾是某個酒吧的頭牌歌手，后來能去夜一夢，那也是憑借著實力應聘上的。
徐千秋對駐唱歌手的要求很高！
“SHF比你的優勢也就是個人氣，但你可知道，當初許巧玲的首張試水單曲半年才6萬銷量，《短發》宣傳費用只有可憐的6萬，上市是八月旺季，同期發行唱片的，包括前后周，有好幾個一二線歌手，最后呢，統統被《短發》壓得抬不起頭來，連續三周銷量榜首！”
李睜看著他的眼睛道：“就是憑借《短發》一曲大火，許巧玲以新人身份，拿到了代石唱片堪比二線的合約，對她的力捧，堪比小天后鄧雅萱。”
“鄧雅萱比SHF如何？人氣似乎是要高一些吧。”
“你，試水單曲三個月不到破11萬銷量，當初的許巧玲不仰頭六十度都看不到你，你的專輯總費用30萬，最大限度可擠出20萬做宣傳，是《短發》的三倍多，我給你兩首歌，保證都不比《短發》差，現在就問你...敢不敢和樊星同期發片？”
說著，手一抬，手指指著譚光月的鼻子。
譚光月滿臉漲紅，兩顆眼珠往中間靠攏，有點斗雞眼的意味，焦點是李睜的指尖，他呼吸有些不穩，上下牙齒微微碰撞。
他明白李睜這一指的意思，今天在錄音室，他不知道樊星是誰的情況下，斷然拍掉了樊星指著他鼻子的手，可當知道對方就是樊星，他卻只能任由對方指著，連還嘴的勇氣都沒有。
為什么？
SHF是一線，他是個新人。
他沒有資格叫板。
樊星訓他，他只能受著，樊星指他，他只能忍著，說句不好聽的，只要樊星不是惡性傷人，怎么拿捏譚光月都行！
這不光是娛樂圈的默認規則，也是整個職場的默認規則，別指望上頭領導給你撐腰，排除親戚，朋友等因素不算，在領導眼中，一定是會偏向對公司更有價值的那個人！
想要改變，那就必須證明自己的價值...
“啪！”片刻后，甩手拍掉李睜的手，他咬牙道：“有什么不敢的，老子最討厭被別人指鼻子，誰再拿手指著老子，老子直接把他的手指掰斷。”
“嘶...”李睜嘴角哆嗦了一下，罵道：“瑪德...我的手要給你打廢了。”
譚光月意識到自己用力過猛，詘笑道：“誰讓你刺激我。”
“精力過剩跟跑步機較勁去，等下晚飯你請。”李睜瞪了他一眼，邁步走進健身房。
......
喬莉出差四天，周五，下午三點，女秘書在火車站接到了喬莉。
“去公司。”
“莉姐，不是回家嗎？”
“去一趟公司。”
“好。”
女秘書掌控方向盤，開出了停車場后，喬莉閉著眼睛，兩根手指揉著太陽穴，嘴里道：“前幾天譚光月給我打了電話，專輯發行時間想定在12月1號，你覺得呢？”
“1號。”女秘書微微一驚：“樊星的專輯發行時間定在2號，曙騰唱片那邊，楊歡是3號，另有三個二線歌手也是這一周，跟兩個一線，三個二線同期發片太冒進了，兩榜新歌推薦很難跨過第二輪，而且他的專輯才立項，錄制時間也不夠啊。”
兩榜新歌推薦，第七輪一首，第六輪兩首，第五輪四首，第四輪七首，第三輪十首。
一線歌手的專輯，第一主打必是中咖作品，第二主打多半也是中咖作品，小半幾率是小咖頂流的力作。
二線歌手的專輯，第一主打不是中咖作品，也會是小咖頂流的力作，第二主打，會是小咖的作品。
譚光月專輯費用有限，不可能兼顧一二主打，只能是主攻一首主打，而且頂多是普通小咖的力作。
新人本來就沒什么人氣，歌曲質量又不如，與五個一二線歌手同期爭鋒，勝出的幾率很小。
而對于新人及三線歌手來說，兩榜新歌推薦，幾乎是出頭的唯一機會！
喬莉沉默了會兒，才道：“譚光月的一二主打是李睜的作品。”
女秘書心一顫，連帶著手一顫，幸好是平坦大道，車身只是晃了晃，不過就算這樣，喬莉還是驚了一下，側臉看來：“怎么啦？”
女秘書面露幾分歉意，搖頭：“沒什么，就是挺意外的，之前李睜只給寧姐寫過一首歌，而且還是百分之二的分成。”
“兩首歌，譚光月給了百分之三分成，從他自己的唱片分成里出。”
喬莉收回目光，身子向后靠去：“譚光月雖然沒明說，但我可以肯定，12月1日發片，這是李睜的決定。”
女秘書蹙眉：“他為什么要那么急，難道是樊星占了1號錄音室，讓他心里不舒服了，要是為了這事慪氣，未免也太小心眼，再說又不是他自己的專輯，憑什么拿譚光月的專輯與人斗氣。”
喬莉看了她一眼，眼中詫異之色一閃而逝，略作沉吟，吐氣道：“先去公司，我聽聽歌再說。”
......
半小時后。
2號錄音室。
“別裝作仍然溫柔，別裝作一切平靜如舊，我們曾捱過了多少個年頭，了解你不會不算足夠...”
譚光月的嗓音條件還不錯，有厚度，帶了一股子華麗的磁性，但有一個最大的不足，那就是音域不夠寬廣，尤其高音是他的弱項。
根據他的聲音特點，李睜給了他一首《你的眼睛背叛了你的心》。
鄭中基一度被看好是歌神的接班人，絕對的實力唱將，后來被拍電影耽擱了唱歌事業。
出道第一年首張專輯，便是拿下了最佳新人獎，而這首《你的眼睛背叛了你的心》，正是首張專輯中，傳唱度最高的一首歌。
“...你的眼睛背叛了你的心，為何不干脆滅絕我對愛情的憧憬，讓我盡情的流淚，淚干了不再后悔，讓我知道愛上你是最失敗的誤會。”
歌詞簡單，朗朗上口，在譚光月聲情并茂的演唱下，將一個被愛所傷的男人的真實內心，毫無保留地通過歌曲表現了出來。
最后一個字，拖著長長顫音，減弱收住后，站在調音室里的喬莉，慢慢摘下耳機，側臉看看身邊的李睜，嘴角動了幾下，她其實想說，這首歌如果是你的專輯主打，銷量白金鐵板釘釘。
一個男人的傷心情歌，這不是抒情慢歌中最主流，卻是銷量上下幅度差距最大的，關鍵是把控一個度，既要打動人心，又不能給人一種懦弱，無能，自暴自棄的感覺。
把握好了，銷量就會一飛沖天，就猶如《突然好想你》，把握不好，又會一頭載地上，銷量低得讓人不敢置信。
這首歌的度，顯然是把握的相當不錯，雖然受眾面的年紀會稍大一些，不如《突然好想你》那么廣，但銷量絕對差不了。
喬莉入圈那么多年，這點判斷力還是有的。
不過最后，她還是沒把想說的話說出口，只是微微頷首：“行吧，只要11月20號前完成錄制，那就12月1號發片。”
李睜回以點頭一笑。
......
11月15日，又是一個周一。
上周兩榜新歌推薦結果，流光的專輯第一主打，分別晉級風云榜第六輪，金曲榜第五輪，第二主打，則是雙雙止步兩榜第四輪。
應該說，這個表現還是不錯的，尤其風云榜第六輪，只差一步就能通關。
然而，與伍啟凱相比，卻又是遜色了好多，第一主打分別晉級風云榜第七輪，金曲榜第六輪，第二主打，風云榜第四輪，金曲榜第五輪。
而上周銷量榜出爐后，也是證明了兩人的差距。
伍啟凱的專輯，144566，蟬聯榜首，比起上上周提升了百分之十五左右。
流光的專輯，從排名第六升到第四，銷量卻只比上上周多出了不到5千張，82012。
至此，時光唱片與曙騰唱片兩大一線的第一場較量，算是基本塵埃落定。
曙騰唱片勝，即便不能說是壓倒性優勢，可還是優勢明顯。
而個人來說，伍啟凱憑借這張專輯，圈內普遍看好，有望提升至一線中上游，而原本同是一線中游的流光，則是會降到一線中下流。
一正一反，彼此將拉開半個檔次的差距，別小看只是半個檔次，同樣一場商演三首歌，報價至少相差五萬。
......
11月20日是周六，提前一天，譚光月完成了專輯錄制。
過了周末，周一，通過部門試聽會，周二，通過公司試聽會。
周三，時光唱片對外宣布了譚光月的發片時間，定于12月1日。
也就是從明天開始，譚光月將進入到專輯宣傳期。
譚光月只是一個新人，試水單曲的成績也是平平，自然不會引起音樂圈的更多關注，然而，時光唱片內部，卻是彌漫起了一股怪異的氣氛。
樊星占用九樓1號錄音室，與李睜等人發生了些小沖突，這種八卦從來都是越傳越玄乎，現在與李睜同在喬莉手下的譚光月，專輯立項不足一月，就匆忙發片，還特意選了與樊星同期。
其中意味頗為耐人尋味。
誰都知道，朝陽臉上挨了一拳，他的助理身上十幾處傷，最后沒能討回公道，具體原因不清楚，卻有一點可以肯定，拜李睜所賜。
而李睜原本年內發行專輯，卻因為SHF三人，一個挨一個將十二月前三周給占了，這才被迫延期。
還有就是，九樓1號錄音室，本是歸李睜錄制專輯專用，卻被樊星給強行占了，相當于被奪了陣地。
李睜與SHF是有過節的，之前幾個回合交鋒，應該說是李睜吃了虧，專輯延后，利益與名聲雙受損，“陣地”被奪，丟的是面子。
而朝陽和他的助理，兩個大男人，受點傷算的了什么，早已經恢復如常。
于是，各種各樣的猜測紛紛冒了出來，沒多久，便是有了相對“權威”的版本，那就是譚光月為了替李睜出頭，不惜拿前途作為賭注，正面杠上了樊星！
這一次，是動真格了。
憑潭光月一個新人與樊星放對，本來沒有人會看好，但是，潭光月專輯的一二主打據說是李睜的作品，如此一來，倒是添了幾分懸念。
......
夜幕下，酒吧街燈紅柳路，男女穿梭。
明天一大早，譚光月就要前往各地跑宣傳，李睜看他這幾天有點心神不定，今夜特意帶他去夜一夢酒吧，當然不是單純的買醉...
事先跟寧蘭打過招呼，徐千秋，風墨猶如上次那般，還是三號卡座，已經喝起來了，寧蘭也在。
兩人到后，李睜很隨意，譚光月有些拘謹，風墨他不認識，徐千秋是他過去的老板，與寧蘭雖然是同事，但彼此差距很大，寧蘭可是準天后啊，要論圈內地位，就連喬莉也是大大不如，叫他如何放得開。
“給你介紹一下，這位老墨，猜猜他是干什么的？”李睜沒大沒小地拍了拍風墨的肩膀，風墨并不介意，但臉肉一抽一抽，吃痛的模樣，看得徐千秋，寧蘭忍俊不止。
譚光月搖頭，嘴里卻猜道：“詞曲人？”
李睜嚯了一聲：“你可以啊，再猜猜，在圈內是什么等級的？”
譚光月這次沒猜，表示猜不到。
李睜笑了笑：“他叫風墨，圈內中咖頂流，雙白金主打五首，白金主打超過...”
“風墨，不，風老師，你就風老師。”
沒等李睜詳細介紹，譚光月就驚呼出聲，順便還站立起來。
“坐坐坐。”風墨無奈地按按手，扭頭對李睜道：“能不能別吹了，我現在就是半退休，好漢不提當年勇。”
李睜當作沒聽見，看著譚光月道：“老墨年紀大了，創作靈感少了，不過，眼光肯定不會退化，這點你認可嗎？”
風墨眼皮跳了幾下，老你妹，我才四十多。
譚光月很認真地點頭。
李睜笑道：“你這幾天有點心神不寧，不就是覺得專輯第二主打有點前衛過頭，怕大眾接受不了，反而毀了整個專輯...”
“我今天帶來過來，就是為了讓你心安，等下我們上臺獻唱，然后讓老墨點評點評，他要是認可，你總該安心了吧。”
譚光月眼神一亮，點頭如搗蒜，片刻后，發現李睜的眼睛瞇起不善的弧度，這才意識到，自己表現得太不含蓄，擺明了告訴李睜，我對你的這首歌不放心！
“怎么，又有新歌了？”風墨來了興致。
李睜嗯了一聲：“是一首關乎男人友誼的對唱歌曲，叫《左右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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