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怡就在軌道船塢裡，親自把控泰坦的設計和建造進度。

在少女的進度表上，泰坦的建造進度已經達到了2.1%，再有37年就可以完工。上一次楚君歸查看進度時記得完工時間是50多年，現在第一批深空工作獸剛剛孵化，完工進度就少了13年。

少女面前有十幾塊屏幕，上面大致分成兩大區域，一塊是泰坦的設計詳圖，這部分就佔了十塊屏幕。實際上泰坦的設計圖遠不止這麼點，認真要畫的話恐怕要上百萬張。少女看的是集成過的設計圖，具體細節再分給各個工程師去完善。

少女時時會在設計圖上進行修改，然後一處修改又會有無數處要做相應的修改，就這樣修修補補。雖然李心怡修改速度驚人，差不多幾分鐘就可以換一批圖，但是泰坦的設計量過於巨大，征途漫漫無期。

另一邊區域則都是古怪複雜的三維結構。楚君歸看了一眼，才知道這是工作獸的基因圖譜。智者和開天所代表的霧族實際上是個相當神奇的物種，單一細胞內蘊含的遺傳信息極爲複雜，容量是人類的數百倍。

從遺傳角度來看，開天總認爲人類是低等生命，倒也沒錯。

工作獸本質上算是繼承了一點霧族基因，因此潛力無窮。就如同修建建築，遺傳基礎就是地基。如果把人類看作是一棟獨立小別墅，那麼工作獸就是兩棟，而霧族足可以造一棟摩天大廈。

在這樣良好的基礎上，少女改動起來就十分省力。

楚君歸在後面看了一會，就道：“休息一下吧。”

李心怡頭也不擡地說：“不行，戰爭都開始了，得趕快把泰坦造出來！”

“怎麼都來不及的。”楚君歸搖頭。

“只要工作獸夠多就行！不過現在這種工作獸版本太低，培育速度慢不說，還不是很聰明，至少得達到克隆人的水平才行。光靠智者的話還是不行，昨天才切了一萬片它就叫得不行了。要是能多抓幾個霧族就好了！”

楚君歸嘆了口氣，說：“戰爭跟我們其實沒什麼關係，想要打贏也不是一個人或者兩個人的事，不是一兩艘星艦能夠決定的。你也別太在意了，放鬆一點，你的身體纔是最重要的。”

李心怡的身體似乎僵了一下，然後說：“可是泰坦……”

“沒有泰坦的時候，我們也沒輸過。”

“好吧，那我去睡一會。”

“嗯，去吧。我來接手。”

楚君歸坐到少女的位置上，數據流動的速度驟然加快。

泰坦的設計其實也沒什麼大的變動，主要是細節優化，這也就罷了。但是上手修改工作獸的基因時，卻讓楚君歸有種進入新世界的感覺。工作獸的基因物質不止是長，而且是極爲複雜的立體結構。人類的基因是條形的雙螺旋結構，而工和獸的基因則更像一顆橄欖，單位長度下蘊含的信息比人類基因多了至少數百倍。

現在工作獸的基因結構中絕大多數還是沒有意義的表達，就像一棟公寓樓，裡面絕大多數房間還空着，也就填滿了幾十個房間。現在的問題是，對於霧族基因的破譯還只停留在非常初級的階段，到目前爲止，勒芒也只是破解了幾十個片段的功能，而構成霧族基因的片段足有幾萬個。

但就是這幾十個片段，就已經讓工具獸有了相當豐富的功能，如果破譯的基因片段更多，那麼工作獸顯而易見的會變得更爲強大。

李心怡現在手上的工作，就是利用有限的已知基因片段進行組合，試圖調試出更強大的工作獸。

但是目前所知的基因片段數量還是太少，很難找出有效組合，甚至就連想要調試出一個完整的生命體都有難度。這種時候，智者的意義就出現了。它切割下來的子體會像粘着劑一樣填補必要的基因空白，讓工具獸能夠活起來；同時它還是增強劑，可以大幅強化工作獸的機能和智力。

楚君歸順着少女現在的工作軌跡往後推衍，隨後發現這項工作的複雜程度遠遠超過星艦設計，很快就形成了一個進度條，按照進度，大約三天時間楚君歸有可能找到一個新的功能組合。只是有可能而已。

楚君歸先把自己研究的框架全都完整記錄下來，然後纔開始推衍。這樣等會少女就可以輕鬆接手，沿着他的工作繼續下去。

泰坦的建造暫時沒什麼好辦法，只能等等工作獸數量的增加。現在4號行星地面基地生產的物資已經堆積如山，但就算運到軌道上，也沒有那麼多的工作獸可以安裝。

就這樣楚君歸和少女接力工作，一天之後終於成功發現了一種新的基因組合。採用這種組合的工作獸，肌體細胞的力量會增強10%。這算是一個不大不少的進步，但其中也有點運氣成分。想要發現更多的組合，根本還是靠勒芒破譯更多的霧族基因片段。

這個時候，埃文斯已經把楚君歸的星艦還了回來。8艘驅逐艦雖然個個帶傷，但至少沒有出現損失，被擊毀的是埃文斯從外面借來的星艦。

不過埃文斯也沒有虧，按照聯邦戰時法令，憑藉擊毀敵方兩艘驅逐艦的戰功就可以申領一艘全新的制式驅逐艦。這也是聯邦許多軍團壯大自己的重要途徑。

讓楚君歸無語的是，埃文斯居然堂而皇之地把戰功給報了上去，用的是紅鬍子的名義。他是打掃戰場的一方，有充分證據表明擊毀的是王朝制式星艦，且極可能是第4艦隊的在役星艦。這樣軍功又能增加一些。

而聯邦居然全盤接納了埃文斯的申報，直接撥了一艘制式驅逐艦和一艘護衛艦過來。因爲驅逐艦並不是全新的，而是從庫存中撥出來的封存星艦，所以額外多給了一艘護衛艦。

其實那艘驅逐艦的艦齡還不到30年，和現役主力星艦是同一個型號，最多也就是個別設備落後了一點，戰力上沒有什麼差距。楚君歸也不明白這樣一艘在任何國家都會是現役主力的星艦，爲什麼就變成了封存貨，從而硬搭上一艘護衛艦，難道聯邦星艦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