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城婚禮臨近那幾日,氣溫驟降幾度。
即便是艷陽天,在戶外,身上也感覺不到絲毫暖意。
婚禮事宜是蘇家一手張羅的,定是比不上在燕京時謝陸兩家同時舉行婚禮時那般隆重,卻也不想落後太多,定要妥帖體面。
厲成蒼外出辦案子這段期間,蘇琳也跟着前後張羅。
與她一起的,還有魏嶼安。
作為小輩,又是個青壯勞動力,怎麼可能放過他。
魏嶼安原本就想安靜如雞,當個局外人,結果卻成了工具人,幫小舅處理婚禮的諸多繁瑣事宜,作為母親的陸瑞琴更是直接說:
「反正你以後也是要結婚的,提前熟悉一下婚禮相關事宜也好?」
魏嶼安無語:
我連個女朋友都沒有,我需要熟悉什麼?
還有最關鍵的一點,
有魏嶼安陪着,也避免蘇琳近期落單,因為蘇永誠已經知道湯顯坤離開拘留所了。
卻又好似憑空消失般,毫無蹤跡可循。
他就擔心,這個人渣突然竄出來,再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
蘇琳身邊有個人,他總歸是安心些。
由於魏嶼安近期和蘇琳頻繁接觸,甚至有人調侃:
「魏少,你是不是想當陸醫生的姐夫?」
直接把他嚇懵逼了。
——
那日
陸時淵受康城市一院的邀請,前往醫院進行講座,蘇羨意則坐在台下,小兩口一出現,就引起了許多關注。
「要不要給你弄點水?」陸時淵低聲詢問,「講座可能會有些無聊。」
「沒事,你忙吧,不用管我。」
如膠似漆,好似一刻都不願分開。
陸時淵今日也是盛裝隆重,一身得體的西裝,細框眼鏡,銀絲邊鏈條垂在臉側,一出場就驚艷了所有人……
也包括蘇羨意。
雅緻,精細。
簡直是暴擊。
別說女醫生和護士,就是男醫生看着都連連咋舌,最搞笑的是,蘇羨意聽到自己後排有人討論:
「你們說,為什麼陸醫生頭髮如此濃密?我特么從學醫開始,頭髮就大把脫落。」
「最討厭這種,長得帥,頭髮還多的。」
「回頭問問他,有沒有什麼生髮秘方。」
「前段時間,遇到個小女生,減肥減得太猛,導致脫髮,來醫院時,都急哭了。」
幾人居然還認真討論起了,在胖與脫髮之間,應該如何抉擇,差點沒把蘇羨意笑死,說到底醫生也是普通人,私下也愛開玩笑。
趁着陸時淵上台演講,蘇羨意偷偷拍了張照片發到朋友圈。
【我們家最帥氣的陸醫生。】
評論區都瘋了。
許陽州:【本狗已死,有事燒紙!】
周小樓:【我家肖醫生表示不服,請求一戰。】
蘇呈:【不愧是我姐夫。】
肖冬憶:【銀邊眼鏡鏈?結過婚,真是越發騷氣了。】
……
當魏嶼安刷到這則朋友圈時,正跟蘇琳在兩人帝景苑的家中佈置婚房。
總要貼點囍字,佈置點拉花氣球,這樣才有新婚的氣氛,這種瑣事,自然就交給了魏嶼安,蘇琳是過來監工的。
我都快忙成狗了,這兩人居然在秀恩愛?
最可氣的是,魏嶼安還不能無視蘇羨意的朋友圈。
默默點了個贊,繼續站在窗前粘貼囍字。
而蘇琳則接了個電話,轉身去別處接聽,魏嶼安用餘光瞟了她一眼。
只見她嘴角緩緩勾起,倒是與尋常一臉冷清形成了鮮明對比。
「喂。」
「在做什麼?」厲成蒼的電話。
「給意意佈置新房,你今天不忙?」
「忙裏偷閒,想你了。」
「……」
蘇琳低着頭,盯着自己的腳尖,他人雖不在,但聲音近在咫尺,那般近,低沉的嗓音好似粗糲的砂紙,打磨得她耳熱。
以前總覺得厲成蒼話少。
這如今,什麼想你,喜歡……張口就來。
平時悶聲不響的,突然變成這樣,難免讓人覺得無力招架。
「你現在方便嗎?」厲成蒼詢問。
「方便。」
「視頻?想看看你。」
蘇琳低低應了聲。
自從蘇琳和他坦白小時候的事,兩人之間的關係就發生了很微妙的變化,距離似乎一下子就拉進了。
待兩人結束視頻,魏嶼安才走過來,讓她幫忙端詳,自己在玻璃上貼得幾個囍字,是否在同一水平線。
「左邊的有點偏下。」蘇琳指揮他調整。
「你剛才接的是誰電話?」魏嶼安就是好奇,隨口一問,「該不會是男朋友吧。」
蘇琳卻笑道,「是啊。」
「嗯?」魏嶼安怔愣,他此時正站在椅子上調整囍字,扭頭看她,「你真交男朋友了?」
蘇琳點頭。
「我認識嗎?」
「認識。」
「誰啊?要不要我去幫你把把關?」
「厲成蒼。」
結果,
魏嶼安身子一晃,腳下不穩,直接從腳踩的椅子上摔下來,椅子不高,自然不會摔得太厲害,卻也把腳踝給扭了下,蘇琳急忙去找冰塊讓他緊急冰敷下。
「姐,你別嚇我!」魏嶼安拿着冰塊,靠近腳踝,就被凍得齜牙咧嘴。
「沒騙你。」
「……」
然後,
蘇琳還給他出示了證據,自己和厲成蒼的微信聊天。
「姐,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魏嶼安覺得自己最近已經夠倒霉了。
「是你問我的。」
「你可以不告訴我!」
「我就是控制不住,想和別人分享喜悅。」
談戀愛嘛,對方又是自己心動之人,誰會不高興啊,蘇琳也想把這件事告訴別人,她和厲成蒼都約好了,等他辦案回來就和他一起見家長。
也就是近幾天的事,蘇琳也想藏着掖着。
既然魏嶼安問了,她就說了。
魏嶼安只想說一句:
卧槽!
不僅如此,蘇琳還笑着問他,「你覺得我們配嗎?」
這簡直就是一道送命題!
他哪兒敢說不配啊,笑着說,「你們很配。」
順帶說了句:
「恭喜啊!」
他第一次發現……
蘇琳有點腹黑!
居然還問他般不般配,你倆般配得要死!
當他回家時,面色蠟白,走路還一瘸一拐。
陸瑞琴見着兒子,還忍不住吐槽:「讓你去佈置房間,你怎麼還把自己折騰瘸了?」
魏嶼安咬牙,
你以為我願意啊!
他已經決定,婚禮前,稱病不出,安靜裝死了。
只要他不出現,以後出了事,小舅大概也不會把火燒到他這裏。
魏嶼安原本應該常去喜宴廳監工,由於他稱病,許多事情就交到了其他人處理,這場婚宴是封閉式,除了受邀的賓客親友,謝絕外人及所有媒體記者。
所以此舉,也讓某些盯着婚宴的人有了潛入的機會。
「魏嶼安病了?」這事兒蘇羨意後來才聽說。
陸時淵點頭。
「那我們要不要去看看他?」
「他說不用,說是怕把病氣傳染給你。」
「最近是怎麼了?這麼多人生病?」蘇羨意皺眉。
「還有誰生病了?」
「陽陽,還有秦縱。」
「他們兩個又是怎麼回事?」平常群里太吵,陸時淵平時都是屏蔽消息的。
「陽陽說是被阿墨踹出家門後生病的,然後就藉著生病賴着他了,據說連行李都搬過去了。」
陸時淵笑出聲,「他還真是不要臉,那秦縱呢?」
「說是感冒,可能是上春晚壓力大吧,聽說要預審好幾次,他現在很緊張,聽說馬上就要第三輪審核了,他嗓子卻極度不舒服,如果沒法唱歌,節目大概率要被斃掉。」
其實不要臉的,不僅是許陽州,還有秦縱。
他是拔罐后感冒的,如今直接賴上了程老的小徒弟。
說什麼,如果他上不了春晚,就是她的鍋。
「那我給你開點葯?」
秦縱:「我都被你搞病了,你不知道病症,就給我開藥?你到底負不負責?如果把我弄得更嚴重,我該怎麼辦?你們醫生,不是都講究對症下藥嗎?」
「那你過來,我給你看病。」
「我是個病人,好歹也是個明星,你見過哪個偶像,滿大街亂跑的嗎?」
「所以?」
「你得先來我家給我看病。」
「找不到你家。」
「我叫專車接你。」
「……」
然後某人就扯著公鴨嗓,開始滿屋子找哥哥,找不到就打電話,吵得某位大哥耳朵疼,嗓子都啞了,還嘎嘎亂叫。
他上輩子怕是屬鴨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