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域主是什麽德行，摘星老人當然是清楚的。
眼看李敬面對著滄溟域主這般姿態有些繃不住，摘星老人感慨某人再能耐終究還是小年輕的同時，出聲打圓場道。
“域主，李仙主的情況比較特別，你別他看骨齡甚至比老道還大，實際上正經渡過的歲月可能還沒你我……”
話說一半，摘星老人頓了下，仿佛預知到了危機默默改口。
“論實際年歲，李仙主可能還沒老道我活過的歲月零頭那麽多。”
滄溟域主聞聲略微皺眉。
摘星老人喚李敬叫什麽？
李仙主？
他不是才飛升上來嗎？
疑惑間，滄溟域主止不住又用審視的目光多看了李敬兩眼。
眼看某人立足在身前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她神色稍許異樣。
光是面對她就有些招架不住，摘星老人所說恐怕是確有其事。
要真是活過了萬多年歲月的老家夥，心境早該古井無波了。
哪怕她脫光了在人面前蹦躂，人也不至於多看上一眼，保不準還會懷疑她這般做派是不是在勾、引他或者是抱有某種目的。
洞悉到期間種種，滄溟域主不由地對李敬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藍星飛升者已有三千年沒有出現。
作為域主，她當然是要關心一下的。
李敬到來，有助於她了解藍星的情況。
眼前某人還顯得極其特別！
不光是接引仙官親自把人帶來找她，骨齡也是因為某種特殊原因異於常人。
漫不經心地掃了眼近處那名稱自己為老人家滿頭冷汗的北狼城城守，滄溟域主給了人一個“我記住你了”的小眼神，而後對李敬與摘星老人道。
“外面說話不方便，我們到府內說話去。”
說罷，她也不等李敬與摘星老人答話，自顧自舉步走進了北方城域主府。
李敬見狀下意識看了摘星老人一眼。
後者無聲攤手，表示自己域主一直都是這幅模樣，隨後伸手示意趕緊跟上。
李敬見此面色古怪之余，舉步尾隨進去。
摘星老人亦是悄然跟上。
……
入了域主府。
李敬與摘星老人很快在滄溟域主輕車熟路的引領下來到一處客室。
而後滄溟域主很是熟練喚來了府中下人，吩咐他們準備上好的酒菜。
待到下人退去，她大大咧咧著跨坐而下，而後抬眼瞅了瞅杵在原地的李敬與摘星老人。
“你倆還站著做什麽？難不成還要本域主請你們坐下？”
“啊這……”
摘星老人尬住，默默坐下。
李敬下意識跟著坐下之余，忍不住多看了滄溟域主兩眼。
盡管見面到現在還來得及說上幾句話。
可通過滄溟域主的種種不難看出……
這位，是個妙人。
那邊。
滄溟域主見著二人坐定，擰開手邊酒葫蘆仰頭又是噸噸噸幾口，而後順手將葫蘆遞過來。
“喝點？”
李敬見狀微愣，一下子有點反應不過來。
另一邊摘星老人則是眼珠子一瞪，用力吞了口口水。
只要熟悉滄溟域主的人都知道，她雖然年輕貌美保持著十六歲少女的體態，但實際是一個無酒不歡的萬年老酒鬼。
且事實上。
她修行的並非尋常功法而是區別與正統仙道的神道法門，酒神之道。
品酒、醉酒乃至釀酒，於她而言都是修行。
滄溟域主手中的酒多數是自己釀造亦或尋來各種美酒混合調製。
而由她釀造亦或調製的美酒隨便一種丟出來都是稱得上希世罕有的絕品，尋常人別說喝上一口，連聞上一聞都沒的機會。
尋常時候，嗜酒如命的滄溟域主也不說隨便把自己的酒拿出來別人喝。
哪怕是東華大帝來了。
敢動她的酒，她就敢跟人急。
此刻她願意把酒拿出來給李敬喝，摘星老人感到意外之余也是眼饞到不行。
這邊。
李敬愣神過後，點頭接過了滄瀾域主的酒葫蘆。
滄瀾域主的酒怎麽樣，他不知道。
自然不至於隨便就饞上。
但作為藍星人。
酒桌文化他很懂。
作為藍星飛升者，以後滄瀾領域就是他與陳塘關所屬將要頻繁活動的地方。
眼前是管理著整個滄瀾領域的域主。
擱在職場裡，那就是大領導。
大領導遞來的酒，你敢說不喝？
不喝那是不給面子！
接過了酒葫蘆，李敬不經意間瞄了眼在一旁險些流下口水來的摘星老人，而後望向同樣望著自己的滄瀾域主，舉起葫蘆淺嘗了一口。
酒液入口，李敬當即就是渾身一震。
這酒。
與其說是酒，不如說是類似瓊漿玉液。
沒錯。
就是神玟等古神遺民花費多年收集了，進貢給靈靈的那種。
口感，基本一致。
在成效上也很相似。
酒液入口之後引動周身靈氣激蕩，使得一身修為稍許凝練的同時，更對肉身產生了一定的淬煉效果。
當然。
說是那麽說。
無論口感還是成效，這酒液與正兒八經的瓊漿玉液差得還挺多。
瓊漿玉液畢竟天然產物。
口感更加親近自然，功用更加強烈，完了後勁也不是一般地大。
眼見李敬喝過一口酒愣在了那裡，滄溟域主露出些許得意的笑容。
“如何？”
摘星老人亦是目不轉睛著看向這邊，等待評價。
目光分別看過兩人，李敬點頭。
“好酒。”
說著，他又道。
“域主你這美酒，可是參考瓊漿玉液進行釀造？”
滄溟域主得到了“好酒”二字的評價，扁扁小嘴，有些不太滿意。
這評價，有點不走心呀！
誰不知道她釀造的都是世間絕品？
正想伸手把李敬手上的酒葫蘆取回來，冷不丁聽到其後話，她愣了一愣，驚訝出聲。
“你知道瓊漿玉液？”
摘星老人聽得“瓊漿玉液”四字，當場兩眼發直。
瓊漿玉液。
一種極其罕見的天地奇珍。
只會在一些擁有造化生命之能的神物級別古玉上有所出產，產量極少。
瓊漿玉液功用極佳，可直接助長修行亦可壯大肉身。
但最難得的是。
瓊漿玉液乃是這世間最天然的美酒佳釀，本質非酒但卻號稱世間首屈一指的頂級佳釀。
滄溟域主這酒，是參考瓊漿玉液釀造？
想喝！
摘星老人目光炙熱。
這時，李敬微笑。
“不僅知道，我還喝過。”
？？？
摘星老人茫然扭頭。
滄溟域主亦是美目一瞪，手腳並用爬上桌子將小臉湊到李敬面前。
“此話當真！？你喝過瓊漿玉液！？”
眼看滄溟域主冷不丁爬上桌子湊過來差點一口親上自己，李敬嚇了一跳趕忙後仰之余，苦笑出聲。
“域主你冷靜點，我只是機緣巧合，獲得過幾百斤。”
“幾百斤！？”
滄溟域主沉重喘息。
話說到這份上，你叫她如何冷靜！？
她這美酒，是參考瓊漿玉液釀造不錯。
但實際上她根本沒有喝過瓊漿玉液。
這種東西，太罕見了。
關鍵你得知道。
瓊漿玉液不單純是天地奇珍，更還是造化生命之能的神物級古玉的伴生物。
沒有古玉，就不會有瓊漿玉液。
仙域，只在遙遠的過去才存在過這種東西。
其早已成為歷史，不複存在。
因而放眼整個仙域，並不存在真正的瓊漿玉液。
滄溟域主釀造參考的，是在飛升前同樣修煉酒神之道的前輩高人手中的得意之作。
喝上一口瓊漿玉液，是她的夢想。
眼前別說是嗜酒如命的滄溟域主，摘星老人也是有點繃不住。
李敬背景深厚，手裡好東西肯定不會少。
可他沒想到。
連瓊漿玉液這種好東西人都能入手，且一入手就是好幾百斤！
這家夥……
到底要給自己帶來多少震驚才算滿意！？
摘星老人正感慨著，滄溟域主蹲在桌子上眼珠子轉了兩圈，冷不丁“哎呀”一聲腳下一“滑”，順勢跌落到李敬懷裡。
“……”
摘星老人。
“……”
李敬。
這位……
還能再假點？
域主。
那至少是十二境後期巔峰才能承擔的職務。
這種級別，還能腳滑？
滄溟域主“假摔”之後卻是沒臉沒皮賴在了李敬腿上，眼巴巴著抬起頭。
“好哥哥，你手裡……可還有剩下的瓊漿玉液？”
“……”
李敬無言。
一旁摘星老人則是捂臉扭頭。
如果可以，他是多麽想跟這位域主撇清關系？
太TM丟人了！
堂堂域主，為了一點瓊漿玉液假摔到人懷裡不算，還嬌滴滴地喊人好哥哥！
節操呢！？
李敬這會坐擁著滄溟域主，人是真有點麻。
這位域主用行動告訴了他，自己當真是一個妙人。
垂眼看看腿上一臉希冀的滄溟域主，李敬嘴角抽了抽，揮手取出一小罐瓊漿玉液。
“我手頭確實還剩下一些，既然域主你有需要，我不妨送你一斤，權當是見面禮。”
他手中的瓊漿玉液，剩下已經不多。
大部分，已被柳思思等人在修行中消耗掉了。
能剩下這一點，主要是因為這玩意喝了後勁很大。
連他本人都遭不住，更別說是柳思思等幾個女流之輩。
每次入定修煉之前眾人都只能淺嘗一點點，然後得花很長時間進行吸收消化，不然喝完就暈了哪顧得上修煉？
滄溟域主雖是一副沒臉沒皮的姿態，但實際只是抱有些許期望，嘗試問那麽一嘴。
她哪想到李敬說掏就給掏出來了？
且還是一家夥掏了一斤出來！
坐在李敬腿上，滄溟域主當時就傻了眼。
不過她很快反應了過來，閃電般探手抱過桌上的罐子打開瞧了一眼，接著垂首怒吸了一口瓊漿玉液特有的清香。
真貨！
滄溟域主狂喜，如獲至寶著抱緊罐子，而後抬眼說道。
“你叫李敬是吧？以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是在滄溟領域范圍內，誰跟你過不去你就來找我！哪怕是東華仙帝找你麻煩，我也幫你衝上去咬他兩口！”
李敬啞然。
來時他還想著怎麽跟滄溟域主搞好關系，誰能想到可以這麽簡單？
要說這位也是實在。
收了東西，立馬許諾。
那麽問題來了。
這位準備什麽時候從自己身上下去？
正猶豫要不要提醒一下滄溟域主我們這樣不合適，後者美滋滋地抱著罐子起身坐回了原位，而後整理了一下衣裝好似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看過來。
“好了，我們該談談正事了。”
打開話匣，她以一位正經域主的姿態望向摘星老人。
“摘星，你稱李敬為李仙主，又把人帶來北狼城見我。莫非李敬是已建立了自己的門戶，並非滿足了申請得到東華仙宮認可的門檻？”
“域主英明，是這樣不錯。”
摘星老人點頭回應。
剛剛發生的，他是半個字都不敢提。
這種事，爛在心裡就好。
拆滄瀾域主台子，後果那可是非常嚴重的。
既然說上正事，那就該有說正事的態度。
回應過滄瀾域主，他便侃侃而言著講述了陳塘關如今的狀況。
期間他或有意或無意地隱瞞了有關李敬召喚威娜的狀況，以及後續魅靈的出現。
滄溟域主傾聽過摘星老人講述，止不住又一次異樣著打量了李敬幾眼。
一座懸空的城市。
這應該是規則烙印在作用。
李敬剛飛升到仙域來就搬出這麽一座城市，乃至帶了不少異類“偷渡”組建了陳塘關，這不僅說明他底蘊深厚，更還在飛升前就已有所計劃。
再到作為修煉塔使用的鎮源塔。
這種寶貝，縱使是在仙域也極其罕有。
就算有，人也不會隨便說就掏出來給人使用。
修仙者，都很自私。
完了也沒幾個是善類。
盡管只是半步道器，然其可作為修煉塔使用的妙用用途不是一般的大，很容易遭人覬覦。
李敬敢拿出來，必然是有底氣。
再從摘星老人口中得知某人符器雙修，且皆是大師級水準，滄溟域主越看李敬就是越滿意。
這位雖只是新晉飛升者，但底蘊未免太過深厚。
哪怕是在仙域混過幾百上千年的老鳥，都不一定能比得上他。
稍許消化了下摘星老人的講述，滄溟域主看過來，紅唇輕啟。
“你的情況我大致已知曉，按照摘星所述陳塘關申請成為受東華仙宮認可的二級勢力不成問題。但你們陳塘關畢竟是新興勢力，手中有鎮源塔這般異寶也不適合流傳出去，我建議你暫時申請為五級勢力比較合適，省得招來太多外人的窺探。”
說著，她淺笑出聲。
“二級勢力，大致也就是滄溟領域三十六道門的水準，特權比五級勢力要多不少。不過這對你而言沒什麽影響，畢竟你是我的人。未來滄瀾領域有什麽好處，不會少了你的。”
聽得如此話音，李敬挑眉。
低調，他早就不想裝了。
一飛升就佔了藍星飛升台，就算他想低調說實話難度也比較高。
反正低調不了，他要申請肯定是往等級更高的勢力去申請。
畢竟等級關乎特權。
不過有眼前滄瀾域主這番話，適當低調一些也無傷大雅。
都成關系戶了，還有必要在意那些“特權”？
適當低調，也可以避免很多麻煩。
沒多想，李敬點頭。
“既然域主覺得申請成為五級勢力更合適一些，那就按域主所說吧。”
“行。”
滄溟域主應聲，而後道。
“考察這種事，是由域主親自承擔。這麽麻煩流程我們就免了，如果有機會我會去你們陳塘關做客。”
說罷，她合眼道。
“給我點時間，我跟東華仙宮那邊溝通一下，讓他們給陳塘關登記造冊。”
言語間，一道虛影自她身後呈現，而後悄然消失。
李敬見狀微愣，而後異樣轉頭。
“這是元神出竅？”
“準確地說，是元神離體。”
摘星老人點頭，道。
“我們域主乃是極其少見的神道修士，元神與尋常修行者不一樣，離體可瞬息跨越萬裡之遙。她這是直接以元神本尊，去到了在中神州的東華仙宮找仙官當面溝通。”
神道修士？
李敬眨眨眼，好奇不已。
元神出竅，是正統仙道就有的能力。
可正統仙道的元神離體之後速度沒那麽快，離開肉身之後更會顯得很是脆弱。
雖說可以傷到元神的只有精神層次手段，但在應對上有肉身支撐的元神與沒肉身支撐的元神是兩回事。
因而若非是到不得已的時候，正統仙道修行者通常不會祭出元神，舍棄肉身在精神世界裡與拚個你死我活。
按摘星老人所說。
神道修士的元神應該特別強悍。
不光是遁速快，在離體之後也沒那麽脆弱。
若非如此，滄溟域主怎敢元神出竅跑去中神州那麽遠的地方？
李敬有在好奇，摘星老人看得出來。
鑒於滄溟域主一時半會還不會回來，他姑且是給李敬講述了一番。
神道修士。
本質上就是修神。
在大方向上，神道修士與正統仙道基本沒差。
正統仙道，同樣也是修神。
至少在人類修行者這塊，注重的就是元神增長。
只不過相比正統仙道，神道修士更講究靈神一體。
神道修行到了高深處，肉身與元神將不會再得到區別。
他們的肉身即是元神，元神即是肉身。
兩相融合神魂永固。
肉身不滅，神魂永在。
神魂不損，肉身不敗。
滄溟域主目前還沒到那種地步，不過已經距離不遠，等她步入尊者境便可初步達到神魂永固的程度。
稍許交流過那麽一番，李敬對神道修士算是有了些許認知，同時也對此產生了不小的興趣。
這神道修行之法，很特別。
不知如果有機會涉足，能否給自己再來一個本源？
看樣子，等回頭有時間得給自己再整一件器物，然後瞧瞧有沒有整一種神道之法，嘗試入門看看。
正有思緒，滄溟域主緩緩睜眼。
李敬與摘星老人見狀雙雙注目過去。
剛好滄溟域主也是面色古怪著看過來。
六目相對，滄溟域主遲疑了下，而後出聲。
“李敬，你可是認識帝尊？”
？？？
李敬。
？？？
摘星老人。
眼瞅著二人兩臉懵逼，滄溟域主怪異出聲。
“東華仙宮的仙官告訴我，帝尊事前就已有過囑咐，如果遇到一個叫陳塘關的勢力提交申請無條件通過，允許直接入冊為一級勢力。”
“……”
李敬。
這波，他講真不是一般的懵。
他連東華大帝是男是女長什麽樣都不知道，哪可能認識？
怎麽莫名其妙的……
東華大帝就知道陳塘關了，還有那般囑咐？
下意識地，李敬轉頭看向摘星老人。
然而摘星老人這會比他更懵。
李敬飛升上來，便是他接待的。
到現在也沒多久。
別說認識東華大帝，丫甚至只在他陪同下到鳳陽郡逛了一圈，然後來到了寧羅領域北狼城。
中神州，他壓根沒去過。
怎東華大帝就事先吩咐仙官，特別照顧他了？
眼看李敬望向了自己，摘星老人茫然搖頭表示這跟自己沒關系。
這一下，李敬徹底迷糊了。
滄溟域主見兩者一個比一個迷，撲閃著美目喝了口酒葫蘆裡的佳釀若有所思著低頭，忽然又再次抬眼。
“那啥，李仙主，你們陳塘關還缺人不？”
？？？
李敬。
其他的都好說。
滄溟域主這麽問是幾個意思？
摘星老人聞聲亦是猛地一愣，而後出聲。
“域主，您的位置立場應當絕對中立，不可加入域內勢……”
話沒說完，滄溟域主小嘴“嘖”了一聲，道。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在大事上不偏袒陳塘關就是，實在不行我可以偷偷掛個名。這裡是只有我們三個人，大家都不外頭說，有誰知道我入了陳塘關？”
“……”
摘星老人。
奇思妙想，他家域主從來就不少。
可這……
講真有些離經叛道了。
規矩是死的不錯，但無規矩不成方圓呀！
這種事若是被外界知曉，她這域主的位置可就分分鍾得換人了。
屆時陳塘關也會因此成為眾矢之的。
原則上來說。
作為陳塘關的一份子摘星老人不希望看到有這樣的情況發生，更不希望滄溟域主如此胡鬧。
畢竟一旦出事。
陳塘關會遭殃不談，若是域主換人，他這仙官的位置也保不住。
可當著滄瀾域主的面，他哪敢說呀？
李敬不知滄瀾域主加入陳塘關會造成什麽樣的影響，亦不知她這是抱著什麽心態有此發言，但莫名地他覺得這事可以有。
主要是……
這滄溟域主挺有趣。
相比起來。
他更在意東華大帝是什麽情況。
想想自己連東華大帝都沒見過，這不是自己能揣測的，李敬瞅瞅眼巴巴望著自己的滄溟域主，點頭。
“域主你要想在陳塘關掛個名，我當然不會介意。不說你我一見如故，話照實了說，我個人挺喜歡域主你的為人。”
滄溟域主聞言面色一喜，樂呵道。
“巧了，我也還挺喜歡你小子的。”
李敬啞然。
雖然知道滄溟域主不是那個意思，但這話很容易讓人誤會。
摘星老人見李敬應允了滄溟域主，滿臉苦笑，不過也沒吱聲。
這倆。
一個敢說，一個敢收。
他一“門衛大爺”能怎樣？
正有些自閉，滄溟域主看過來。
“摘星，這裡沒你什麽事了，你回陳塘關去罷。”
？？？
摘星老人。
啥意思？
要讓他走不算，還要他一個人走！？
正不知該如何回話，滄溟域主嬉笑著看向李敬。
“仙主，北狼城有我跟你一起就可以了，這糟老頭子跟著挺礙眼的不是？”
“……”
李敬。
礙眼，他倒是不這麽覺得。
也不是所有修行者喜好年輕的肉身會刻意保持，老態龍鍾任由身軀隨時間推移衰老也是一種選擇。
肉身年輕與否，與修行者本身沒什麽影響。
只要一身修為盡在，沒出啥致命的毛病，哪怕像摘星老人這樣一副七老八十的模樣也只是表象而已。
但滄溟域主這麽說，他不好反駁。
女人心，海底針。
沒人弄得懂。
像滄溟域主這般隨性的主，反駁了她更不一定會怎樣。
關鍵是。
為了摘星老人這麽一個糟老頭子，得罪一個如花似玉的域主很不劃算。
稍許斟酌，李敬轉頭。
“摘星道友，要不……你一個先回去？”
“……”
摘星老人。
滄溟域主這樣也就算了，怎得李敬也跟著一起趕自己走？
偏偏眼前這倆，他一個都得罪不起。
想想回去有個鎮源塔可以“享受”，摘星老人心態勉強放平了些，咳嗽一聲道。
“既是仙主有令，老道這便回去好了。仙主不在，陳塘關總要有人坐鎮才行。”
李敬聞言點頭，道。
“思思她們應該已經回去，代我跟她們報個平安。”
說話間，他揮手撕開一道空間裂縫。
“大老遠回去挺不方便，這是直達陳塘關的空間通道。”
冷不丁見到李敬這麽一手，滄溟域主美目一瞪。
“空間規則！？”
摘星老人見狀也是神色微變，不過很快恢復了平靜。
李敬帶給他的“驚嚇”已經太多太多。
區區一道常人難以領悟並掌控的空間規則，不算什麽。
拱手向李敬施禮，摘星老人舉步跨入裂縫。
滄溟域主目送他離開，瞅著裂縫緩緩合攏，眨巴著大眼睛滿臉好奇看過來。
“你剛提到的'思思她們'可是跟你一同飛升來的？”
“是這樣沒錯，其中有三位是我道侶。”
李敬回應。
某人並非獨自飛升，滄溟域主事先就已通過摘星老人得知。
聽說其中有三個是他的道侶，她也沒多意外。
像李敬這樣的，有幾個道侶再正常不過。
同樣的事情，在仙域可不罕見。
那些門戶之主，男的哪個不是妻妾成群？
即便是女的，也有硬生生整出一個男寵后宮來的。
只不過相對一夫多妻的現象，女修搞后宮的相對會少一些。
當下滄溟域主也沒多問。
抱住自己的酒葫蘆仰頭一陣噸噸噸，她毫不見外著又將酒葫蘆遞過來，也不管自己嘴角與衣襟裡滿是酒液咧嘴一笑。
“說來你我也是同姓，不過祖上是一家人的可能性不大。我叫李靈音，來自藍星但不是你所知的那個藍星，而是處在另一個時間節點上的藍星。在我們那，藍星被稱為地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