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難道還有別人？」
李敬反問。
說話間，他打量了一下少女器靈。
從面相來說。
少女器靈的模樣大致是人類少女十四五歲的模樣，處於含苞待放即將亭亭玉立的階段。
少女器靈是一頭白髮，長相很是清秀。
精緻的五官猶如藝術品沒有太多表情，有種三無少女味道。
一頭齊腰的白髮懸在腦後，配合毫無表情的小臉，令其顯得很是清冷。
鬼怪面具，也就是其仙器本體是斜戴在她頭側。
略顯兇惡的鬼怪面具，說實話跟少女器靈的面貌不怎麼搭。
李敬在打量少女器靈，後者同樣也在打量他。
二者對視片刻，少女器靈出聲。
「我不喜歡你。」
如此回應，不出意料。
非是人為蘊養出來的器靈，都被稱為原生器靈。
這類器靈普遍生來比較孤傲。
他們大多都不願被人所使用。
尤其是在誕生之初。
這，是可以理解的事。
器靈是有思想的存在。
有思想，自然不會輕易被人或者其他事物牽著鼻子走。
眼前少女器靈，說話還算比較客氣的。
不過不客氣也不行。
少女器靈的本體是不是李敬締造的，這個其實根本不用問。
不說此地高空沒有其他人。
器物在剛煉成這個階段，煉器師會與器物存在一定聯繫，持續大約三五天。
這份聯繫，嚴格意義上來說沒有多大用處。
但在直接煉成靈器以上級別的器物時，作用很明顯。
有這一份聯繫在，原生器靈將在很大程度上受到約束。
儘管無法藉此掌控器靈，可至少是有交流的空間在。
如果沒有這一份聯繫。
很可能會面對原生器靈直接落跑，甚至是被襲擊的窘境……
撇開這些。
李敬迎上少女器靈抗拒的話音，二話不說翻手從小乾坤界里取出剩下九斤碧月石。
「為我所用，這些都是你的。」
突然暴擊煉成了一件仙器，李敬當然不會說不要。
雖說成就了仙器的鬼怪面具本身沒有任何戰鬥作用，但能成為仙器不僅僅是喻示著其品質極高，其功能性也無疑極強的存在。
本來李敬就是想煉製一個寶器面具戴戴，方便自己接下來的行動。
眼前有了更好的選擇，哪有說放棄的道理？
馴服原生器靈的辦法，多種多樣。
其中成功率最高的，是憑自身硬實力強行馴服。
但這辦法放在眼前並不適用。
李敬很強。
可沒強到能手撕仙器的地步……
倘若眼前仙器換成是一件靈器，他倒是可以隨意出手。
仙器器靈反噬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李敬不知，也沒興趣知道。
此刻他的選擇。
是最穩妥，也最燒錢的一種。
原生器靈的強大毋庸置疑。
但這強大，是相對其他被煉成的事物而言。
類比被人為培養到同等品質的器物，他們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器靈不是有多複雜的存在。
想辦法提升自身，是他們與生俱來的本能。
這就讓馴服器靈多了一個選擇。
給器靈投喂他們需要的東西，以嘗試建立器物與使用者的聯繫。
少女器靈的本體是啥屬性，李敬暫時還不清楚。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
少女器靈的本體是由碧月石作為主要材料煉成，碧月石定然是她需要且無法抗拒的。
這不。
李敬掏出整整九斤碧月石放話，少女器靈毫無表情的臉上神色立馬出現了細微的變化，一雙明亮的星眸眼底浮現似是雲霧的煙氣。
李敬這波也確實是下了血本。
碧月石本身，其實是一種偏向陰屬性的高品質養器材料。
只不過其罕見與功能特殊使其價值高得離譜，不適合作為養器材料。
想要培養靈器陰屬性，更好、更廉價的選擇有太多太多。
很明顯少女器靈有被吸引，但莫名有著一種堅持不願屈從，李敬隨手一摸將玲瓏拎了出來。
李敬的耐心向來不錯。
要正經馴服一件仙器，能叫其心甘情願更是顯得極為重要。
半推半就，可能會影響到器物的使用。
但眼前。
他沒那麼多時間。
天啟造物的動靜實在太大。
此刻他腳下整體化為雷雲的雲層，更是雷鳴滾滾久久不見散去。
再多耽擱，指不定要有巡查局亦或管理局人要過來進行調查了。
玲瓏與某人心意相通。
被拎出來，立馬就明了李敬要自己做什麼。
小傢伙被拎著衣領掛在李敬手上，寶石一樣的大眼睛撲閃兩下，流著口水伸出兩隻肉嘟嘟的小手摸向某人另一手上整體有九斤重的碧月石。
要說玲瓏也是活脫脫的演技派。
碧月石作為養器材料，對已然啃上天材地寶的她而言作用有限，也已沒有那麼大的誘惑力。
自打誕生以來，她更是被李敬「富養」。
九斤碧月石，份量很足。
其價值，也是高得離譜。
但器靈可不會在意養器靈材有多貴。
他們只在乎量和效果。
跟李敬以往投喂動輒數百件的高品質靈材相比，眼前這一坨算啥？
不過要做戲，那肯定做全套。
玲瓏現身一副垂涎碧月石且立馬要觸及的模樣，頓時叫少女器靈變了臉色。
「住手！」
一聲輕斥，少女器靈身形一動以近乎瞬移的形勢出現在李敬身前，「啪」一下打開玲瓏的小手，搶過某人手上的碧月石抱著退開。
接著，她惡狠狠瞪著玲瓏冷哼一聲。
「我的！」
玲瓏挨了一下，頓時有些不樂意。
這新來的，有點搞不清自己的地位啊！
不過放著眼前的大局，她勉強忍了下來。
來日方才。
以後有的是機會告訴這小妮子，誰才是大姐頭。
暗暗記仇，玲瓏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望向李敬。
「主人。」
李敬聞聲垂眼，微微一笑，隨後抬眼望向少女器靈。
東西已在少女器靈手上。
不過不必擔心她會直接吃了。
器靈都是很有原則的。
在以認主為前提的情況下，他們不會貿然接受他人的投喂。
一旦接受，那就是認了。
迎上某人注視，少女器靈紅唇緊咬。
顯然，作為初生的原生器靈她很抗拒認主。
但揣著一塊足足九斤重的碧月石，她又沒辦法說「不要」。
叫她比較難受的是。
李敬啥也不說，只是在那笑而不語。
糾結著看了看李敬，又瞧了眼小嘴撅得老高的玲瓏，少女器靈遲疑一陣靠近些許摘下腦側的面具遞過來。
「我需要一個名字。」
顯然少女器靈最終是沒有抵禦得了造就了自身的碧月石，李敬看了眼她星眸眼底繚繞的煙霧，溫和一笑。
「從現在開始，你叫煙瞳。」
說話間，他伸手接過了面具。
隨著指尖接觸，面具本就在無聲宣洩的仙器波動猛然爆發，提高了數個量級。
恐怖的仙器氣息橫掃，嚇了李敬一跳。
在他手上的玲瓏乾脆是小身板一顫。
命名，對器物而言具有特別的意義。
尤其是在誕生器靈之後。
有名字的器靈，跟沒名字的器靈完全是兩個概念，威能可勝過一倍甚至是數倍。
這般知識點，李敬知道。
然而他沒想到。
得到命名之後的煙瞳可以強橫到如此地步……
玲瓏與青鋒兩件仙器認知告訴他。
煙瞳驟然暴漲的仙器氣息，赫然達到了仙器四級！
這tm……
李敬驚了。
玲瓏則是慫了。
儘管作為李敬第二本源的她與尋常器物存在極大的差別，可於器物而言，品質等級是強弱的唯一判定標準。
且事實上。
即便煙瞳不具備實際作戰價值。
只要有品質擺在那裡，單純從器物強度的角度上她便已遠超了玲瓏與青鋒。
也就在李敬驚駭間，眼前彈出提示。
「發現裝備仙器煙瞳，可登錄為專屬裝備，是否登錄？」
沒有猶豫，李敬選擇登錄。
隨之，提示再次彈出。
「登錄成功，獲得裝備仙器煙瞳，仙器四級。」
真tn是仙器四級？
這一下暴擊炸得……
李敬迎風凌亂。
與此同時。
煙瞳的器靈形態抱著碧月石悄然淡化，融入到本體之中。
「主人，我的氣息爆發驚動了這片土地上不少強橫的存在，其中有至少四件品質不弱於我的仙器，我們最好現在離開。」
輕靈的話音響起，讓李敬勉強回過了味來。
煙瞳認主，仙器氣息爆發完全沒有受到限制。
這一遭，比他使用天啟造物動靜來得更大。
得虧李敬這會是在萬多米的雲層上空，不然僅這一波就足夠讓他被全城通緝的了。
仙器的氣息不受限制向外爆發，對普通人的影響比高階修行者爆發自身氣息更加恐怖，不至於致死但會對精神狀態產生嚴重影響。
煙瞳的話音中提到國都地界上有四件不弱於她的仙器，叫李敬很是詫異。
國都地界藏龍卧虎，不僅有諸多「退休人士」，更還有暗藏在市井中的八境人士。
仙器，那肯定不會少。
本身步入七境，便已有了自己養出仙器的資本。
只是其中牽涉到時間問題而已。
然而國都地界上達到仙器四級以上就有四件，屬實是駭人聽聞了些。
這要隨便蹦出來一個，怕是妥妥要比此前遇到神教國那八境強上不是一點半點。
尋常人養器，效率很慢。
除非是馴服現成的仙器，能養出仙器四級妥妥是老怪物中的老怪物。
馴服現成的仙器可那麼容易。
李敬這波是佔了身為煉器師的便宜，他作為締造者跟煙瞳暫時存在著一定聯繫，不然就算他捨得血本掏出了碧月石後者也不一定被吸引。
顧不上多想，李敬戴上煙瞳，順手將玲瓏給塞了回去。
從為煙瞳命名的那一瞬開始，他便已然體會到了煙瞳的完整威能。
煙瞳是一件純輔助仙器，屬性純陰。
李敬事先所期望偽裝氣息的功能，在煙瞳這裡達到了堪稱登峰造極的程度。
煙瞳不僅隨意改變佩戴者的氣息，更能對氣息進行完美遮蔽。
哪怕是與人為敵正面交手，佩戴者的氣息也不會泄露一分一毫，令對方無法判斷佩戴者真實修為的同時，沒辦法記下氣息繼而進行辨認。
想要打破煙瞳的遮蔽至少得有一件品質高過她的仙器，且得是以擊潰其本體為前提。
若非如此，煙瞳的作用會一直生效。
簡單來說就是。
除非痛擊煙瞳本體令其受損或者是徹底毀壞，她的遮蔽作用就不可能被打破。
不得不說。
這前提略無賴。
且不提煙瞳沒有實戰作用，李敬不可能拿她去跟人家的仙器玩對轟。
其本體是戴在臉上，他哪至於用臉去硬接四級以上的仙器？
真要達到那種程度，他可能都涼了。
比較遺憾的是。
煙瞳僅只有氣息遮蔽這一作用。
這一點，講真略殘念。
作為四級仙器，在有對應御物法的加持下煙瞳該有的實戰價值其實是能有的，只不過在實戰中不至於像玲瓏與青鋒具有明顯的優勢。
然而由於是戴臉上的，李敬沒可能說學個御物法把煙瞳給祭出去……
戴上了煙瞳，李敬氣息得到完美遮蔽。
沒多做停留，他開啟無聲魅影身形一動，身化驚雷落向不遠處街道。
煙瞳與無聲魅影，在某種程度上可說是絕配。
氣息遮蔽，可令不受無聲魅影影響的存在徹底失去對他的感知。
只要不是面對面。
即使他任意施為，不用擔心被發現。
不到一個呼吸，李敬在公園外邊的公園落下。
由於此前他使用天啟造物引發的動靜，附近居民區都亮起了明燈。
有不少膽子大的人來到了街頭上，遙望籠罩在公園上方的厚重雷雲。
借著無聲魅影影響認知，李敬順勢混入人群的同時悄然來到街邊陰暗的角落。
在角落站定，他眯眼望向高天。
煙瞳的仙器感知告訴他，有人來了。
且來的，是一個駕馭四級仙器的主。
對方具體修為如何，煙瞳無法判斷。
此刻在街邊，李敬亦無法通過肉眼判斷對方身在何處。
畢竟人這會是在雲層之上。
沒多操心來的是誰，反正自己也沒可能認識，李敬掏出手機翻出江旖旎的通訊號。
「國都市郊公園鬧出的動靜是我煉器造成，旖旎你幫我跟伯父知會一聲，把有關信息壓下去。」
眼前李敬已順利脫身了不錯。
不過該給的關照，還是得給。
畢竟出於御空需要，他始終是把管理局的證件帶在身上。
管理局不會閑著沒事查他的位置。
眼前這情況，也跟他越境去北方神國借道炸神教國情形不同。
那一遭他畢竟事先是到嶺南保護區走了趟並進行過通報，有跡可循。
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萬一真有人查，他難免得被懷疑一波。
這種情況該避免就盡量避免，省得節外生枝惹來某些不必要的麻煩。
消息發送，江旖旎瞬回消息。
「煉器？你還懂煉器？」
沒等李敬回復，她「啪」的一下撥通了語音通話過來。
李敬見狀嘴角一扯。
得虧他經常使用無聲魅影，習慣性把手機設置在靜音小幅震動的狀態。
不然江旖旎這一通「偷襲」，響起鈴聲恐怕當場得叫他的無聲魅影失效。
到時他戴著煙瞳被無數人看著可就尷尬了。
不過這茬也怪不得江旖旎。
他鬧出的動靜到底不小，煙瞳還釋放了一波仙器四級的氣息，管理總局這會應該已經炸了。
往街邊陰影里退了退，李敬摘下煙瞳順勢解除了無聲魅影，接聽語音通話。
剛一接聽通話，江旖旎的話音傳來。
「你要煉器幹嘛不去煉器協會借場地？莫名其妙地搞那麼大動靜，整個管理總局都因為你緊急動員了起來好不好？守護神也給驚動了！你給我詳細說說，那可怕的仙器氣息是怎麼回事？」
迎上江旖旎將近炸毛的話音，李敬想了想，道。
「人品爆發，不小心煉出了一件仙器，認主命名的時候沒控制住。」
「……」
江旖旎。
李敬這實誠到不行的回話，叫她不知道該怎麼接。
煉出仙器是件稀罕事，但又沒那麼稀罕。
本身煉製仙器並不是什麼難事。
願意下血本，材料手法都到位，只要沒失敗出來的大概率就是仙器。
只不過多數煉器師在煉器時會控制火候與材料，盡量避免煉出這種很難控制的東西。
收服成品靈器都得考慮靈器反噬的後果，更何況成品仙器？
然後就是煉器師這行當涉足人士不在少數。
時不時有人踩狗屎突然人品爆發一波，情理之中。
這種偶然性事件，時常會有。
難得的是，煉成仙器以後可以馴服器靈。
多數仙器相關人品爆發的結果是仙器器靈被特殊手段封印，或者煉器師通報管理局幫忙控制仙器，然後對器靈加以控制成為一件商品。
這類商品極難被銷售出去。
就算真有人有幸馴服了仙器器靈，將仙器掌控在手裡也發揮不了多大作用。
想要真正駕馭仙器，需得步入七境擁有仙靈之息。
不然仙器在人們手上，頂天也就是個強過十級靈器一線的效果。
從事實的角度出發。
龍宇煉器師業內出品的成品仙器數量其實一點都不少，但賣出去並被人馴服的仙器堪稱鳳毛麟角，大部分成品仙器都是躺在某些不差錢的店子里被當做賣不掉的鎮店之寶。
相比花大代價入手一件成品仙器並冒險嘗試馴服，人們更珍惜自己的小命。
真要到了七境那種地步，自己花心思養一件仙器出來要比買上一件成品要靠譜得多。
某人這波，倒是不至於叫江旖旎多想。
只是發生在李敬身上，叫她倍感不可思議。
她連李敬會煉器這種「隱藏技能」都不知道，莫名其妙地人就給她鬧了這麼一出。
許久，江旖旎怪異低語。
「我確認一下，你是一傢伙煉出了一件仙器，然後還成功叫器靈認主了？」
「你不信我？」
李敬回應。
這波，倒不是他想裝x。
而是意料之外的狀況略多。
原本他就是想著引個雷煉製一下，萬米高空之上片刻的雷雲凝聚不至於引起多大騷動。
事後他悄悄溜走，順便給江遼打個招呼就是。
煙瞳的誕生與認主，卻讓他不太好交代了起來。
面對李敬裝x成份略多的話音，電話另一頭江旖旎再次沉默，隨後低語。
「知道了，我這會正跟我爸在總局。我給他知會一聲，讓他幫你把事情給壓下去。下回不要再有這種情況了，要煉器去煉器協會，你鬧再大動靜也不會有人說你。」
說著，她又哼哼一聲。
「能馴服仙器器靈，是你的運氣。但能煉出仙器絕不單純是運氣問題，這不僅說明你的煉器手段非常高超，材料配比也有問題，以後注意著一點。另外等回去了江海，有機會幫我煉製一些東西。」
「行，等回去了江海你準備材料即可。」
李敬隨口應聲，掛斷電話。
幫江旖旎煉器，他沒所謂。
技能學了，那不得利用起來？
江旖旎提到的問題，也確實存在。
他的材料配比，多少是有些離譜。
整整一斤碧月石塞進去，很大程度影響了成品器物的品質。
好巧不巧，天啟造物還給暴擊了……
這不起飛才怪。
……
這一夜，註定不平靜。
有江遼這位伯父的影響，李敬造成這一波亂子自然不至於如何發酵。
不過有煉器師意外煉成了一件仙器的消息，最終還是被釋放了出來。
這波要息事寧人，總得有個說法。
一整晚，有人煉成仙器成了國都熱議的話題。
現代社會嘛！
人們普遍比較閑。
但凡能有一點事情能作為談資，人們不會放過。
國都人民的神經亦是格外地堅韌，沒因此感到不安，反而都在猜測是哪一位煉製大師出手，甚至乾脆有電視台記者殺去煉器協會總部嘗試刺探消息。
東西是李敬煉出來的，煉器協會自然沒可能知曉。
他們也在尋找主角。
如江旖旎所說。
能煉成仙器，不單純是運氣問題。
手段不過關，哪怕真的人品爆發了，在成器階段也多半是失敗的結果。
這種人才，有必要找出來吸收進入煉器師協會。
……
清晨。
酒店房間里。
因昨夜引發了騷動安分守己睡了一夜的李敬睜開眼睛，隨後微微皺起了眉。
沙發上。
器靈煙瞳抱著一桶爆米花坐在那裡，津津有味地看著肥皂劇。
不同於玲瓏與青鋒。
煙瞳因為有氣息遮蔽的作用，生來就懂得完美掩藏自身氣息。
認主的時候是因為得到命名得以變得完整，其仙器氣息才不受抑制爆發出來。
眼下已完成認主，她的仙器氣息已完美掩藏。
以至於李敬都感受不到，她自己跑了出來……
且事實上。
如果忽視煙瞳頭側的鬼怪面具，及她坐在那裡氣息無法被感應，她完全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白髮少女。
在床頭坐起身，李敬怪異著瞅瞅獨自在那看肥皂劇看得還賊投入的煙瞳，視線落在其懷裡的爆米花上。
這位，貌似還下過樓。
酒店有供應爆米花，住客免費。
但他沒有叫過。
假如是客房服務送來的，他一定會有察覺。
「煙瞳，你怎麼出來了？」
煙瞳聞聲回首，美目撲閃兩下，平淡開口。
「以主人你現在的實力，我得不到太好的蘊養。我是原生器靈，這世界的一切對我而言都很陌生，我想試著熟悉熟悉。」
得此回應，李敬眉頭緊鎖。
煙瞳想熟悉這個世界，可以理解。
如她所說。
作為原生器靈，世間所有的一切對她來說都很陌生。
只是她不聲不響就跑出來……
張了張嘴，李敬欲言又止，最終點頭選擇表示認可。
他跟煙瞳的聯繫昨夜才正式建立，尚且談不上穩固。
得需要時間在相處中逐漸加深。
目前這階段。
約束是有，但不形成多大的限制。
只要器靈不是太過胡鬧，他本人也不太願意去限制。
輕吐一口氣，李敬也沒在意煙瞳說自己的實力不到位致使其得不到太好的蘊養，淡淡道。
「你要想了解這個世界，可以試著上上網或者看點別的，肥皂劇都是沒營養的東西，容易把你的三觀給帶歪了。」
「知道了，我先隨便看看。」
煙瞳面無表情回應，道。
「主人你……」
話才剛起個頭，電視機上肥皂劇播放到男女主接吻的畫面，煙瞳飛快回首捂緊爆米花，心不在焉著給了某人一句道。
「主人你不用管我，我不會亂跑闖禍，這陌生的世界我想自己了解。」
「……」
李敬。
煙瞳這話，很有自強那味。
但她這實際行動……
瞅著煙瞳坐在那兩眼放光看著肥皂劇里男女主接吻的畫面，李敬隱隱感到些許不安。
他這器靈……
他有心想說上兩句。
可看人家聚精會神的模樣，又覺得不好打擾。
再想想自己依靠蘊養養出來的兩個器靈性格多少都有一點問題，李敬覺得有些事真不自己想管就能管得了的，乾脆當做沒看到。
走進洗漱室洗漱了番，李敬回來坐到一旁的沙發上，摸出一塊煉器中的低級基礎材料。
心念一動，他手心裡躍線刺耳的電弧。
隨之。
手中成塊的低級基礎材料瞬間得到熔煉並定型，成為一把精巧的匕首。
見到匕首成型，李敬嘴角上揚。
昨夜裡正經使用過天啟造物，他便已有感受。
天啟造物可用來實現他最初選擇超速煉製的特殊想法，且效果出奇得好。
有超速煉製影響，成器速度快。
再有啟靈法的影響，品質不會太低。
缺點就是。
他不能太專心，也不能太用力。
不然少不了得要風雲色變一下，鬧出點大動靜。
把玩了一下手中的匕首，李敬想了想，從小乾坤界里摸出一把此前在白鷹買的靈能手槍。
卸下彈夾目測了下靈能子彈尺寸，他手心電弧再次閃現。
頃刻間。
匕首溶解並再次定型，變成了子彈模樣。
不錯。
能有凡器六級的樣子。
雖說依舊是「玩具」，但畢竟材料非常基礎。
假如用好點的材料，「玩具」也能具有很強的殺傷力。
正想再做一些嘗試，口袋裡手機震了震。
察覺動靜，李敬掏出手機。
入目，是江旖旎發來的一份名單。
這是昨日江遼應允，答應給他的巫蠱門入世弟子的名單及住址信息。
名單中有四十多人，基本是分散在國都臨近城市。
給江旖旎回了一個收到，李敬心中估算了一下時間，此時距離與黑蝶約定的十二小時還差一個小時。
暫時沒急著查看名單，他選擇繼續等待。
先等黑蝶消息，看她能有多少收穫再跟手頭這份巫蠱門弟子的名單比對一下，再決定具體去找哪幾個。
這一份名單中有四十多人，他不可能一個個全找過去。
不確定對方與煉凝心聯繫如何，他找過去也沒法確定對象有沒問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