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退下來的兵馬將皇太極等人裹挾著向著遠方逃去。
扎在草原上的大帳以及還沒有吃完的糧食全被丟棄在地上。
臨走之前，敗退下來的兵馬將火把扔進了大帳和糧草之中。
烈火一瞬間將大帳和糧草籠罩。
追趕上的趙文指著燒起來的糧草，對著布和道：“窮寇莫追，先救火，將這些糧食給救出來！”
此時的布和對趙文已經佩服的五體投地，哪里敢忤逆趙文的意思。
“傳令下去，讓吳克善領著人馬追擊，剩下的停止追擊，回來救火！”
布和對著跟在身后的傳令兵說道。
等到月亮剛剛躍出地平面時，火已經被完全撲滅。
還沒有燒完的糧食被布和的人馬拉回了部落中。
當夜色徹底的籠罩大地時，整個科爾沁陷入了狂歡之中。
無數堆火堆在部落中生起，無數人圍著火堆載歌載舞。
王帳之中，布和坐在主位上，站起身來，端著一杯馬奶酒，一臉笑容的道：“趙將軍，來，來，滿飲此杯！”
趙文也站了起來，舉著酒杯，笑道：“哈哈，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趙文脖子一揚，一飲而盡。
“趙將軍，拉回來的糧食總共有五萬多石，您看是？”布和放下酒杯，看向趙文。
趙文呵呵一笑，說道：“這些糧食我有大用！”
“那我是給您送回去？”
“不了，我自己拉回去就行了！”
……
月亮掛在正空中，皎潔的月光撒在地上。
一萬多人馬垂頭喪氣的在大地上緩慢的走著。
皇太極一臉頹廢騎在戰馬上。
范文程湊了過來，對著皇太極說道：“大汗，如今正黃旗只剩下四千左右，鑲黃旗只剩下三千多，正白旗也只剩下了三千多人。”
皇太極聽到這話之后，渾身顫抖了一下，他一臉悲慟的看著范文程，“正黃旗鑲黃旗是不是已經廢了？”
范文程長嘆一口氣，說道：“正黃旗滿編八千多人，損失了四千多人。鑲黃旗滿編六千多人，損失了三千多人。正白旗滿編七千多人，損失了四千多人。”
“傷亡怎么會如此之大？”皇太極聲音顫抖，一臉驚懼的道。
“大汗，唉，回去再細說吧！”范文程長嘆一口氣，一臉無奈的道。
莽古爾泰騎在戰馬上，看著皇太極那邊，對著跟在自己身邊的親衛道：“皇太極的兩黃旗現在還剩多少人馬？”
“主子爺，兩黃旗如今只剩下四千多人了！”
當一個人倒霉的時候看到一個比自己還倒霉的人時，沮喪的心情會好上不少，甚至還會產生幸災樂禍的心情。
莽古爾泰現在就是這種情況，當他看到皇太極的人馬損失比自己嚴重時，自己心里的怨氣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當皇太極帶著殘余的人馬回到盛京時，整個城中一片嘩然。
皇太極無力的坐在偽皇宮中，看著跪在腳旁的范文程，皺眉道：“這幾天城中有什么流言，說說吧！”
范文程一臉猶豫的看著皇太極，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皇太極直接涼桌子上的硯臺朝著范文程砸去，怒吼道：“給我說！”
自從皇太極回到盛京之后，整個人就變得暴躁乖戾，喜怒無常。
已經有很多宮女太監都被打死了。
范文程急忙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回大汗，這幾天盛京城中都在傳，說，說您不適合當這個大汗，說您無能至極！”
范文程說完話之后，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腦袋挨在地上，大氣不敢喘一下。
皇太極呆坐在椅子上，眼神中閃動著殺機。
整個房間里面陷入了沉寂中，范文程跪在地上，不停的發著抖。
皇太極摸著手指上的玉扳指，忽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直接將旁邊墻上掛著的刀抽了出來，劈在了眼前的桌子上。
“咔嚓！”
桌子直接被劈成了兩半，范文程哆哆嗦嗦的，不敢說一句話。
與此同時，崇禎皇帝也坐在御書房中，看著手中的一本奏折。
這本奏折乃是遼東巡撫袁崇煥上上來的，這本折子上說，幾天之前，關寧鐵騎按照慣例派出探馬巡視長城。
在回營的途中，發現了從西邊敗退回來的皇太極等人馬。
皇太極出發之前，是從山海關處直接走的。
他為了防止走漏消息，選擇直接繞過了寧錦防線。
所以袁崇煥并不知道皇太極領了多少兵馬出去。
皇太極之所以繞道，是因為山海關前還駐扎著代善、阿敏的人馬。
為了不讓明軍知道山海關前的虛實，皇太極選擇了繞道。
可這一繞道，跑的距離就遠了。
如果不是科爾沁部的人馬追趕，風聲鶴唳之下，皇太極不得不先和代善他們匯合。
畢竟代善阿敏他們手中的兵馬還完好無損。
正因為和代善阿敏他們匯合，所以袁崇煥的人馬就發現了他們。
當探馬發現敗退回來的皇太極時，袁崇煥害怕驚擾到他們，便急忙讓探馬距離遠點，別驚擾了他們。
可連著跟蹤了三四天，袁崇煥敏銳的察覺到了其中詭異的地方。
平常的時候，明軍的探馬只要一接近建奴，那就會遭到建奴探馬的全力絞殺。
可這次不同，當袁崇煥派出的探馬接近建奴時，建奴雖然也派出了探馬截擊，可派出來的這些探馬卻根本沒有和明軍探馬纏斗的意思。
只是將明軍探馬驅趕了事，這在以往時根本沒有的。
而且根據那些探馬來報，整個建奴軍隊中充滿了頹喪之氣，其中的很多人馬連盔甲都沒有，甚至很多人都帶著傷。
就連出來驅趕明軍探馬的建奴，身上幾乎都布滿了鮮血。
根據探馬回報的情況，以及自己的分析，袁崇煥果斷的察覺出，這是一批打了敗仗的人馬。
在弄清楚這一點之后，袁崇煥便急忙將這個消息傳給了崇禎。
如果不是阿敏，代善的兵馬兵臨山海關之下，袁崇煥說不定還真的敢出去碰一碰運氣。
崇禎將袁崇煥遞上來的折子拿起又放下，反反復復好幾次。
“從西邊來的，誰能將建奴打成這樣？”崇禎放下折子，喃喃自語道。
“大伴，將遼東的地圖拿過來，快點！”
侍立在崇禎旁邊的曹化淳聽到崇禎的聲音之后，急忙在旁邊的書架上翻找起來。
“皇爺，來了！”
曹化淳急忙將地圖掛在墻上。
崇禎看著墻上的地圖，喃喃道：“西邊是科爾沁和喀爾喀部，可是這兩個部落和建奴都有姻親之緣，按理說應該不是他們。
再說了，就算是他們，也不可能將建奴打成這樣。再往西邊是察哈爾，土默特部。可是他們也不可能啊，這到底是誰呢？誰有如此實力，將建奴打成這樣？”
一時間，崇禎皇帝看著墻上掛著的地圖，陷入了沉默之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