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在故意玩你,你有意見? 這樣一句話任誰聽到也會怒火中燒,更何況是李懷忠這樣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二品高手。 他死死盯著嘴角噙著一絲譏諷的魏長天,藏于袖中的手掌間內力翻涌,但腦海里卻不停回想著一副畫面。 煙云山頂,一招,殺二品。 “......” 寬大的錦袍無風自動,醞釀許久的一擊終究是在魏長天不屑的笑容中慢慢消失。 不論從哪個方面來考慮,李懷忠確實都不敢揮出這一掌。 “李公公。” 對面,魏長天單手托腮,另一只手隨意的向旁邊指了指。 “這桌子被你震碎了。” “......” 李懷忠深吸一口氣,沉聲吐出兩個字。 “我賠。” “你當然要賠,不過......” 魏長天瞇眼笑道:“不過我這桌子可是遠古修士留下來的至寶,坐在上面修煉可以日進千里,其價值絕不是金銀等物所能衡量的。” “不知李公公可有相同功效的寶貝?” “......” 遠古修士?坐在桌子上修煉?日進千里? 你丫可真是章口就來啊! 李懷忠一陣氣悶,好半晌才艱難開口說道:“魏公子想要什么,直說就是!” “好,爽快!” 魏長天站起身,沒有丁點顧慮的走到李懷忠身邊小聲回答:“我想公公你幫我一個忙。” “什么忙?” “這個嘛......” 魏長天沒著急說,而是先反問道:“李公公,眼下冀州之戰在即,這節骨眼上你卻來了蜀州......怕是皇上讓你來的吧?” “說吧,皇上他想干什么?” “......” 李懷忠有些驚訝的看了眼魏長天,沉默了幾息才慢慢點了點頭:“此次咱家確實是奉皇上之命來給魏公子帶句話。” “帶句話?讓我離許家遠點?” 魏長天笑問:“總不能是讓我蜀州也出兵去幫著打冀州吧?” “是也不是。” 李懷忠頓了一頓。 “皇上已猜出魏家是想借許家之力來顛覆柳家,但希望公子莫要如此做。” 借許家之箭來殺柳家,這本就是半個陽謀,所以眼下聽到這話魏長天也不驚訝,只是笑了笑說道: “這話皇上應該跟我爹去說。” “咱家也這么覺得,不過皇上卻不這樣想。” 李懷忠盯著魏長天,眼神有些復雜:“皇上還許諾了一件事。” “說。” “如果公子能做到不與許家勾結,那待冀州之亂結束后,皇上可封公子為......蜀王。” ...... 外姓王。 或許這種王爺在前世的古代并不算多么稀奇,但在大寧卻是古往今來的頭一遭。 數千年來,百余個王爺,從來都姓寧。 并且全部都是“有名無實”的光桿王爺。 而“蜀王”則完全不同。 以地名作封號,這就意味一定會有封地。 外姓、有封地......魏長天不知道寧永年這個承諾是真是假,但如果是真的,那自己絕對會史書留名了。 不過所有的饋贈都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別人給你的東西,不論價值幾何,背后一定隱藏著更高的代價。 以寧永年之前算計自己的尿性來看,這還不定藏著什么陰謀......所以魏長天寧愿靠自己去搶,也不愿意要這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魏公子,咱家已將話帶到了。” 另一邊,李懷忠似是有些羨慕的問道:“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不論公子答應與否,還請給個答復,咱家也好回去跟皇上交差。” “答復啊......” 魏長天點點頭,嘴里吐出倆字。 “就這?” “......” 橘紅色的斜陽透窗而入,映照在地上“遠古寶桌”的碎屑之上。 李懷忠愣了好半天才驚愕的問道:“魏、魏公子,你......” “你不是要答復嗎?” 魏長天不耐煩的擺擺手:“這就是我的答復。” “......” 就這? 這算哪門子答復? 李懷忠一瞬間人都傻了,而魏長天卻沒功夫跟他在這傻愣著,繼續說道: “李公公,既然你的差事已經辦完了,那我們便說回剛才的事情。” 剛才的事? 李懷忠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知道魏長天是在說“賠償寶桌”的事情。 “魏公子,恕咱家無能,若是你所提之事咱家辦不到,還請公子莫要為難。” “公公,這事你肯定能辦到......” 談了這么久,魏長天的表情第一次變得嚴肅。 內力成線,凝音入耳。 屋中靜悄悄的,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李懷忠的臉上卻慢慢浮上了一層無以復加的驚愕之色。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對面的這個年輕男子,模樣甚至比那日在煙云山頂偷窺見魏長天一招殺了常樹安還要夸張幾分。 “這、這......” 一個“這”字說了半天,后文卻遲遲不見蹤影。 而魏長天則是平靜的看著李懷忠,換做常音繼續說道: “李公公,此事你如果肯做,那這寶桌便不用賠了。” “并且這次我可以以性命起誓,事成之后定會將彌補陰陽功之缺的辦法告訴你。” “而你如果不肯做的話......那我保證你走不出這蜀州州衙。” “......” 一個二品,一個五品。 正常情況下,二者間戰力的差距雖然沒有象蟻之別那么夸張,但一個打一百個還是輕輕松松的。 但如今面對只有五品境的魏長天的威脅,李懷忠竟然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回想起剛才聽到的那段話,和魏長天要他做的事情...... 這個老太監在此刻終于明白寧永年為何要他帶話給眼前這位魏公子,而不是魏賢志了。 ...... 半個時辰后,李懷忠安然無恙的離開了州衙。 “遠古寶桌”的碎屑已經被收拾干凈,魏長天則是站在窗邊皺眉想著什么。 從這幾次交流、以及原著中的描寫不難判斷,李懷忠對寧永年其實并算不上多么忠心耿耿。 所以自己倒也不怕這個老太監把自己的謀劃告訴寧永年。 并且這次的事情過后...... “公子。” 張三突然走進房間,小聲匯報道:“馬車備好了。” “好,走吧。” “是回福祿巷嗎?” “不回,去天羅教,嗯......先去一趟花市。” “是。” 張三沒有對原計劃的更改有任何疑問,而魏長天則是最后又看了一眼窗外的夕陽,然后便邁步走出房間。 龍雀......差不多該試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