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姿歉意地笑道,「你們哪天出發?我好送你。」
李玉竹要離開,李興盛也得離開了。
凌月姿表面笑著,心中卻帶著酸楚。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有聚就有分別。
「明天午後吧。」李玉竹微笑道,「今天我再帶大當家做些康復運動。」
凌月姿勉強微笑,「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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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竹和穆元修去看了大當家,給大當家做了最後的身體檢查。
「大當家,我明天得回去了,今後的康復訓練,得靠你自己了,沒問題吧?」李玉竹給他的兩條腿做著穴位按摩。
大當家四十來歲,是個黑臉漢子。
第一次見到的瘦削臉,已經長得恢復了原樣,四方臉,不笑時帶著威嚴,但笑著時,比廬陵王還像彌勒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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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當家很感慨,「我以為,我的後半生都會卧床不起,萬萬沒想到,還能站起來走到寨子外面去。李三娘,你是我的恩人。」
李玉竹笑道,「我是醫者,這些是我應該做的。」
雖然她說,收錢治病是她的本職,但大當家還是要感謝她。
送給她一個盒子。
李玉竹以為又是診金,再三說不要,「凌姑娘已經給過了,我哪能收雙份?這不合適。」
「我看李三娘和李公子,都不是等閑之輩,這份禮物,送你們再合適不過。」大當家堅持要給。
穆元修看一眼大當家,將禮物收下了,「玉竹,大當家的好意,咱們還是收下吧。」
大當家的哈哈一笑,「還是穆小哥懂事,李三娘,你不妨先打開盒子看一看。」
李玉竹依言打開了盒子。
盒子里,並沒有什麼金珠玉器,而是一塊羊皮卷。
上面畫著些線條,寫著些字。
穆元修拿起羊皮,抖開來看,才看一眼,他馬上朝大當家抱拳道謝,「多謝大當家的厚禮!」
這塊羊皮卷是縫合起來的,比吃飯的八仙桌子還要大一圈。
上面畫著些溝溝河河大山樹林的地址,還寫了不少名字。
最上面,寫著鎮安府全境圖。
原來是副地圖!
雖然是古代的地圖,但畫得十分的詳細,哪條河的對面有什麼山,有什麼縣城,全都做了詳細的標明。
李玉竹不大懂地圖,但穆元修懂,他對李玉竹道,「玉竹,這副地圖可是寶貝,是我見過的最詳細的鎮安府山川地圖。」
見穆元修看著地圖很高興,李玉竹馬上道謝,「多謝大當家的厚禮。」
大當家爽朗一笑,「我是個綠林人,從小混跡於鎮安府的各山林中,了解了這裡的山川河道后,就畫了下來。本是給寨子里的人做嚮導用的,以防押鏢時迷路,但在兩個前,押鏢生意已經沒做了,寨子里的人也有了新的出路,我的身體也不大不如前了,要這副圖也無用,想著,不如送與你們吧,興許你們有用。」
離開大當家的住所,回到小院,穆元修找來了李興盛,說了這副地圖的事。
李興盛暗暗吃驚,「好東西!這副圖,可比凌月姿送的一盒子金珠還要珍貴!太珍貴了!」
李玉竹見他高興,笑著道,「二哥喜歡,就送給二哥吧,我和元修也用不著。」
李興盛睇了李玉竹一眼,嘿嘿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樂滋滋地看起地圖來。
李玉竹和穆元修過的是山裡人家的悠閑生活,不關心其他人,所以地圖對他們來說,沒什麼大用處。
但李興盛的心繫朝野,這地圖對他來說,是件寶物。
這副地圖,詳細地標明了鎮安府各大山川河流,還註明了一部分南越的山川河流。
比鎮安知府婁大人書房的地圖,還要詳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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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興盛明天中午,會和李玉竹一起離開。
晚上,凌月姿給李興盛備了踐行酒。
搖曳的燭光中,凌月姿端起酒杯,敬向李興盛,「祝李公子,一路順風。」
李興盛淺淺含笑,端起酒杯來,「不喊我相公了?」
凌月姿訕訕著道,「聰慧如你,你早知道咱們的拜堂,只是逢場作戲吧?」
李興盛抬眸看她,「我不知啊,娘子竟和我是假成親?」
凌月姿,「……」面對李興盛的驚訝目光,她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我……」
「你什麼你的,你不會是想休了我吧?我哪錯了?嗯?」李興盛放下酒杯,一本正經瞧著凌月姿。
凌月姿被他咄咄逼人的目光,瞧得更加心神不寧。
她垂著眼帘,「你沒錯,錯的是我,我只是利用你趕走二當家而已,我並非真心嫁你,再說了,咱們倆到現在一直沒有……」
他們一直沒有圓房,只是貌合神離的睡一床,各睡各的而已。
相處了近四個月,她知道他並非書獃子,他何必這麼問?
他幫了她許多,凌月姿不忍跟他撕破臉的與他為敵。
「如果我說,我是認真的呢?」李興盛一瞬不瞬看著凌月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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