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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國:從隱麟到大魏雄主 - 第三百七十一章 縱與神明作對,亦要勝天半子字體大小: A+
     

    司馬懿…

    當楊修回過頭,出現在他面前的正是司馬懿,而司馬懿的出現,委實讓楊修一驚。

    「司馬仲達?你怎麼會在這兒?」

    無比詫異的一問…

    是啊,這酒肆中藏著弘農楊氏的密室,鮮有人知道!

    陛下知道,董承知道,司馬防…司馬防也知道。

    想到這兒,楊修眼眸凝起。

    「司馬仲達,你要幹嘛?」

    「別緊張。」司馬懿搖頭道:「若是敵人,我已經把這一處稟報給曹司空了,想來,我此刻的心情與德祖一般無二!」

    唔…

    一般無二?難道,司馬公與父親的心情也是一樣么?

    「司馬仲達,你把話說明白點兒!」

    「你難道還天真的以為,陸司徒放掉我爹與楊太尉?是不知道他們參與『衣帶詔』了么?」司馬懿輕聲道…

    「你…你到底想說什麼?」楊修眼眸冷凝,徒然增加了許多謹慎。

    司馬懿卻還是自顧自的說著話。「陸司徒不殺咱們的父親,是因為我爹和楊太尉都不值得他殺,他要的是別的東西?」

    「什麼?東西?」

    哪怕是四個字,楊修的語氣都磕絆了一次。

    「大戰在即…曹、袁決戰在即,殺人易,攻心難!」

    司馬懿細細的解釋道:「放了父親與楊太尉兩個,便能讓包括荀令君在內的潁川士人與曹司空同心,有董承、王子服那幾顆人頭足以立威,威立過了,接下來便是加恩!」

    「陸司徒如此部署,恩威並施,百官、萬民對曹司空唯有臣服敬仰,有罪之人懺悔悔過,無罪之人感激忠誠,明明這『衣帶詔』的懲處,本該讓曹司空失了天下士人之心,可陸司徒卻『於無聲處』,潛移默化的亮出了曹司空的胸懷,這才是高明之處!留下我爹與楊太尉,這比得十封求賢令,更高明!」

    霍…

    方才因為情緒低落而沒有想到這一層的楊修,此刻一下子明悟了。

    即便是他從未小覷過恩師陸羽,可經過司馬懿這般剖析,他發現,他還是沒有看的透徹,看到本質。

    他感嘆道…

    「不愧是陸總長,恩威並用,這蕭牆之禍用這種方式收場,接下來,無論是北上、東征亦或者是南下,許都再無後顧之憂!高明啊!」

    等等…

    一言蔽,楊修覺得不對勁兒,司馬懿幹嘛來告訴他這些?他們關係很好么?

    「仲達特地來此,怕不僅僅是為了告訴我這些吧?」

    「自然不是。」

    「那不放大開天窗說亮話。」

    「我想請德祖引薦,讓我能效忠於陸司徒的麾下…」

    這…

    此言一出,楊修眼珠子猛地一眨。

    整個太學,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陸總長對每一個太學生都挺好的,卻唯獨落下一個司馬懿!

    也不知為何,陸總長對司馬懿的態度極其冷淡,就好像…與他有著不小的怨念似的。

    今日…

    司馬懿提讓楊修引薦,楊修下眼珠子轉動,當即擺手。

    「總長一貫不喜歡你,如何會重用你呢?」

    「昔日總長不也不喜歡德祖么?還當著太學數百師生的面重責德祖,如今的德祖不一樣被委以重任了?」

    司馬懿辯駁道。「陸總長善於攻心,對於他而言,是否重用我,不在於對我的喜好,而在於我是否有作用。」

    「作用?」楊修反問。

    「沒錯,誠如你楊德祖是楊太尉唯一的兒子,只要你楊修在陸司徒身邊,那漢庭中那些心懷異志的大臣,還敢找楊太尉么?我也一樣…只要我司馬家族的公子們被啟用,漢庭的臣子也勢必不會再找我爹,這算是…對司馬家的另一種保全了。」

    這…

    司馬懿的話讓楊修心頭驟然悸動了一下。

    他說的沒錯呀,縱然爹是愚忠於漢室,可因為他楊修的緣故,漢室的臣子怎麼可能再去找她爹?同樣的道理,司馬懿與他境況完全相同。

    「仲達呀,今日你可是讓我刮目相看了!」

    楊修嘴角咧開,竟淺笑了出聲。

    司馬懿卻是擺擺手。

    「捏住一枚棋子,陸司徒便可控制整個棋盤,一如昔日里…曹司空啟用荀令君時的模樣!荀令君固然有謀略,可…他背後的整個潁川士族才是曹司空看重的,這些士族間互相聯姻通好,榮辱與共,共同進退,荀令君一人入幕府,便會給曹司空帶來源源不絕的人才!」

    「如今莫說是曹司空,就是陸司徒慕下,又豈不是謀臣如雲,缺你、我這兩個『稚氣未脫』的少年公子么?不缺,但你、我背後,是整個朝堂上心向漢室的大臣,掐斷你、我,便是掐斷了漢庭的命脈!」

    講到這兒,司馬懿拱手朝楊修一拜。「一切有勞德祖兄了,不出所料的話,陸總長勢必也在等德祖兄的這次引薦!」

    這話脫口,楊修亦恭敬的回了一禮。

    佩服…

    司馬懿的這一番分析,餘音繚繞,不絕於耳,讓他佩服!

    說起來,這兩位在古籍記載中龍爭虎鬥,甚至…斗的不死不休的青年才俊…

    此刻,卻因為同樣的理由短暫的達成了同盟與諒解。

    保全,用另一種形勢去保全家族,這便是他們的共識。

    啟用楊修、啟用司馬懿…

    既可籠絡這兩個頂級門閥,又可以讓他們的家族與反曹大臣離心離德,而失去了司馬防與楊彪,漢庭掀不開多大的風浪!

    似乎…

    這一次,不是陸羽要求他們做棋子,而是這兩個青年才俊甘心做陸羽的棋子,縱使與「天權神授」作對,他們亦要勝天半子!

    說來…也有趣。

    如果按照歷史的進程,如今的司馬懿會不惜以自殘的方式躲避曹操的徵辟…

    因為他料定,曹操是要以他為刃對漢庭動手,所謂「進有殺人之惡,退有殺身之惡」兩條路都不能走!

    故而司馬懿選擇自殘的方式,躲避時局,「躺下來」祈求放過。

    而如今,因為陸羽的出現,司馬懿非但沒有避禍,反倒是主動求仕,歷史的車輪已經更改,於司馬懿,那會不會又是另一種結局呢?

    許都城,甄家府邸。

    別看甄家是外來戶,可…她們購下的是許都城最繁華街道的兩處緊鄰的宅府。

    一經打通,整個院落便是比起司空府、司徒府也是不逞多讓。

    「不知陸司徒登門,小女子們準備不周,讓陸司徒見笑了…」

    遠遠聽到甄家長女甄姜的聲音。

    笑吟吟的,便猶如百靈鳥那麼好聽。

    見到甄姜時,陸羽還微微頓了一下,他下意識想到的是,昔日里…郭嘉的分配,好像這長女甄姜和小女甄宓,是分配給他陸羽的?

    大有一種,官方分媳婦的既視感!

    當然了,這也就是郭嘉這麼一說,陸羽這麼一聽,陸羽也沒放心上。

    咳咳…

    輕咳一聲,陸羽笑道:「幾位姑娘拜訪過司徒府一次,論及禮數,我也應該回訪才對,可最近事情繁多,抽不開身,是我失禮。」

    很客氣…

    畢竟這一趟,陸羽是來探探口風,且有求於人的…

    哪曾想,就在這時。

    一道清脆的男聲傳來…

    「陸司徒,你可千萬別說失禮,這不,每日我郭嘉可都替你回訪著甄府呢,咱們的禮數可全著呢!」

    在甄姜的領路下,繞過迴廊,陸羽正看到郭嘉站在後院的石亭處朝他招手。

    連帶著,在他的身側,還站著兩位姑娘,印象中…是甄家的二女甄脫,甄家的四女甄榮!

    乖乖的…

    陸羽的眼眸一下子睜大,郭嘉怎麼在這兒?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他自己分配的「媳婦」,已經開始上手了?這麼效率的么?

    呵呵…

    陸羽就「呵呵」!

    考慮到郭奉孝的品性,還說什麼,替他陸羽回訪甄府,陸羽都不好意思點破,你郭奉孝黃賭毒俱全,是來回訪甄府的么?分明是來搞對象的呀!

    「咳咳…」輕咳一聲,陸羽眼眸回望向甄姜。

    甄姜笑吟吟的回道。「是啊,郭教員每日都來我們甄府,蓬蓽生輝呢,說起來…一些生意上的難題,郭教員可幫我們出謀劃策了不少呢!」

    也算一回…

    陸羽眼珠子一定,索性郭嘉還幹了點兒實事兒,保不齊…這對他的所請,還有些幫助。

    陸羽當即笑道:「奉孝,今日我與甄姜姑娘有正事要談,你不是善於出謀劃策么?也來聽聽唄…」

    「正事兒?」

    郭嘉眼珠子轉動,在他看來,他與陸羽最大的正事兒,就是把甄家的黃花閨女們變成純情小少婦…

    「哈哈哈…」

    當然了,心裡這麼想,郭嘉嘴上笑出聲來。「甄家妹子們的事兒,對咱們而言都是正事兒。」

    正堂,陸羽與郭嘉坐在主賓位上,對面…主位上的,則分別是甄家的三個女兒。

    不知為何…

    三女兒甄道與五女兒甄宓沒有出現。

    不過,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談及的話題。

    「什麼?」聽過陸羽陳明來意后,甄姜微微一愣。「陸司徒的意思是,讓甄家重啟與胡人的貿易?」

    「沒錯…」陸羽點了點頭。「如今的曹營太需要馬匹了,不單單是與袁紹決戰這一戰,更是包括日後征伐北境,而塞外胡馬因為它們天生的耐心,是最適合北伐的坐騎!」

    別人能看到的是…曹、袁決戰在即,而陸羽看到的卻是北伐。

    可以說,馬是北伐的生命線,別看如今的老曹麾下兵勇比歷史上多了太多。

    可若是官渡之戰後,北伐袁紹!

    北境多平原…靠的還是戰馬,是騎兵的往返衝鋒,如此算來,現有的步兵數量並不能形成碾壓的優勢。

    而這塞外胡馬的募集,已經是必須提上日程的事兒!

    「小女子明白陸司徒的意思,可…我們甄家與胡人已經許多年不做生意了。」

    甄姜的語氣有些輕微,似乎,帶著些許難言之隱…

    「這是為何?」陸羽急問道…

    「是…是因為…」很明顯,甄姜不願意去講述這個緣由…

    「在陸司徒面前,沒有什麼不能說。」倒是二女兒甄脫主動解釋道。「是因為父親的緣故…」

    「上蔡令?甄老爺?」陸羽反問。

    陸羽提及的「甄老爺」正是中山無極甄家的族長,張夫人的夫君,五個甄家大小姐的父親——甄逸!

    他是東漢太保甄邯的後代,家中世襲二千石俸祿的官職,官至上蔡令…

    在整個冀州極其有名。

    「二妹…」甄姜轉過頭,深深的凝視了一眼二妹甄脫…

    似乎是不讓她講。

    陸羽能看出來,這位甄家長女口中是有難言苦衷的。

    「是有難言之隱么?」陸羽主動問道…

    「這…」甄姜低著頭,表情上有些慚愧。

    「要不想說的話…」陸羽也不想為難,畢竟看著甄姜這楚楚可憐的模樣,怪心疼的。

    哪曾想…他的話還沒脫口。

    二妹甄脫主動道。「姐,爹爹不是說過嘛,錯了就是錯了,要勇於承擔罪責,如今…陸司徒都問起來了,咱們甄家還要逃避么?」

    講到這兒,甄脫豁然起身。

    很明顯,陸羽注意到,隨著甄脫的豁然起身,郭嘉的神情一動,有一種…這些甄府的秘密,他已經提前探出來了的既視感。

    「陸司徒就不疑惑,我甄家本是官僚之家,可為何短短的十幾年裡卻能躋身商業,甚至成為了整個北境最大的商賈么?」

    甄脫的聲音款款而出。

    「二…」甄姜想開口試著攔住,可終究「二妹」的「妹」字都沒脫口,她就放棄了,既然…話都聊到這兒了,那索性就講出來吧,講出來總比藏著痛快。

    「是約定,是爹爹與胡人定下過的約定…」甄脫如實講述道:「爹爹會將大漢的鑌鐵、布絹、糧食秘密的賣給胡人,從而得到胡人的良馬、胡服、胡器…再在北境販賣胡馬…那些年胡器一度瘋漲,一匹胡馬更是被炒到了天價,甄家自然是賺的盆滿缽滿,短短几年都能與徐州陸家,交趾士家相提並論!」

    講到這兒,甄脫頓了一下。

    陸羽尋思著…這也沒啥,各取所需,商人本色嘛,可直到他腦海中那「鑌鐵」二字閃爍而出。不對…如果是供給胡人鑌鐵的話…

    那…

    果然,甄脫接下來的話應證了陸羽的猜想。

    「可…沒想到的是,在短暫平和了幾年後,胡人這邊開始了每年的寇邊,瘋狂的南下…而緣由,便是他們的鑌鐵儲備充足了,鍛造出了許多鋒銳的彎刀、箭矢…」

    「繼而,他們不再需要與甄家的生意謀取糧食,他們選擇用更直接、更殘暴的方式,也正是因此,才有了鮮卑、南匈奴、烏桓的迅速崛起…不斷的寇邊,不斷的劫掠漢土…不斷的讓邊陲百姓民不聊生。」

    「而父親,也是…也是在聽到這消息后,他知曉了自己的罪孽,是他提供給胡人的鑌鐵,這些鑌鐵成了胡人行兇的工具,更是造成了如今三胡的南下,造成了大漢邊陲的生靈塗炭,儘管…胡人默契的會對冀州,會對中山郡網開一面,可…可那種內心的譴責感讓父親痛不欲生,直到最後…直到最後…」

    甄脫沒有把話講完…卻是已經哭成了淚人,儼然…這一抹藏在心頭的秘密講述而出,讓她的情緒難以抑制的釋放。

    這心情…陸羽能理解。

    這位甄家的族長甄逸…多半最後便是死在了自己的自責當中!

    也難怪甄家無男兒。

    不是無男兒,是這些男兒愧對於心…無法面對自己的過錯!

    而這些故事,古籍文獻上不會記載,甄家從官到商,從崛起到沒落…這中間的總總心酸,若不是這位甄家二女兒娓娓道出,誰又會知道呢?

    唉…

    這就是所謂的一念之間,生靈塗炭。

    看著甄姜、甄脫、甄榮三個女孩兒哭的梨花帶雨,陸羽想開口寬慰幾句,可…不等陸羽開口,甄姜的話搶先而出。

    「所以,父親身處自責之中,身體不日不如一日,便是在臨死前…將娘和我們五個姐妹喊到了床前,說是甄家永不與胡人經商…所以,陸司徒提及的這個要求,我們甄家怕是…」

    「我明白!」

    陸羽頷首…

    繼而,他也豁然起身,轉過身,負手而立,做出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樣。

    「甄族長的心情我能夠理解…」

    「不過,或許…甄族長在天有靈,比起…永不與胡地經商,他更願意看到胡人被我們大漢反攻的一刻,昔日…你們甄家是用鑌鐵換胡馬固然不對,可如今…咱們若是能用一種對胡人百害而無一利的東西換到邊塞胡馬呢?」

    「而這些胡馬也作為未來大漢收服胡地所用?是不是甄族長在天之靈就能夠瞑目了呢?甄家往昔的過錯能夠彌補…」

    這…

    很顯然,陸羽的話讓甄家三個女兒心頭一陣悸動。

    如果真的有這樣…能讓胡人百害而無一利,又…能換得戰馬的東西,那…父親的在天之靈…

    可是…

    「對胡人百害而無一利的物品?胡人會要麼?會傻到以胡馬交易么?」甄姜提出了質疑…

    陸羽的眼眸卻是格外的犀利。

    「會…一定會的!」

    「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人不渴望迷惘,渴望幻境…大漢的百姓不容易,可胡人同樣不容易,他們也需要精神上的慰藉!」

    提及此處,陸羽再度想到了五石散。

    其實…

    嚴格地說起來,這玩意遠遠比不上鴉片那麼惡毒,說白了…就是五種熱性的中藥綜合,讓人燥熱難耐,從而產生一種高潮迭起的感覺。

    甚至…

    少量服用,還有利於身體的健康…

    這也是張仲景研發出此葯的初衷,至於毒性,也就那樣,魏晉吸食五石散的人不少,可鮮有喪命的,就是一種精神上的瓦解與變成行為上的行屍走肉罷了!

    若是以此謀利的話,陸羽多少會有些負罪感,可…輸送往胡地,換取馬匹,甚至…在不遠的將來,以精神控制三胡,陸羽心裡坦然的很。

    就在這時…

    呼…

    一聲粗重的呼氣聲,郭嘉亦是站起身來。

    他好像知道了陸羽說的是什麼…

    而且…

    他郭嘉也偶爾會吸食!

    如果是這東西,那保不齊,每朝每代都無法解決的「三胡問題」,就尋找到了全新的答案了!

    是有些陰險,也有些狠毒!

    可…

    對於這些從不把漢人當人看的胡狗,再狠毒、再陰險的手段可不為過。

    郭嘉雖然黃賭毒俱全。

    可…

    民族大義這種事兒,他心頭還是有一桿秤!

    ——「陸司徒,不如…就把這件事兒,交給我與甄家的妹子們一道去完成?可好?」

    ——「胡地?呵呵,看來…要遍布我郭奉孝的腳步了,不妨試試,去瓦解他們,一勞永逸的解決這三胡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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