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在問你話呢！你是啞巴嗎？」

男子大喝一聲，馨兒立刻渾身一顫，從男子的眼神中掙脫開來，可渾身卻被冷汗淋濕，整個人像是被人剛從水裏撈上來似的。

「我……我叫天馨兒。」馨兒支支吾吾道。

「天馨兒？」男子深深地看了馨兒一眼，眼裏沒有任何慾望，彷彿在看一根木頭似的。

「沒聽說過。」

「你是幾團，幾營的？編號是多少？」男子繼續問道。

「我……我是宋史帝國巾幗團四營的士兵，編號是1010。」

男子挑了挑眉毛道：「巾幗團？那是什麼團？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你們團長是誰？」

「我們團長叫常盈。」馨兒答道。

「常盈？沒聽說過。」

馨兒看着男子的下巴，絲毫不敢與他對視

「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男子先是一愣，看着馨兒道：「你不認識我？」

馨兒搖了搖頭。

微微眯起雙眼，男子慢慢在馨兒周圍打轉。

馨兒低着頭，絲毫不敢輕舉妄動，更不敢看向男子。

最後，男子停在馨兒面前，道：「你不是元拓帝國的人，也不是宋史帝國的人，更不是明大帝國的人！」

「說！你究竟是什麼人！」男子大喝一聲，手中突然出現一柄長槍，槍尖寒芒閃爍，抵住馨兒的下巴。濃濃的殺意瞬間自他體內噴涌而出，朝着馨兒席捲而來。

「我……我……我。」

馨兒連說了三個我都沒能說出下文，這還是那生平頭一次如此的恐懼，即使是面對黑暗天蠍，馨兒也沒如此恐懼過。

那名男子給馨兒帶來的恐懼感實在是太真實，太強烈的，雖然明知道自己不可能被那名男子殺死，但馨兒還是會懼怕他。

不動如山迎敵寇，動如雷震撼蒼穹！

這，便是軍人的氣勢！

看着不知所措的馨兒，男子默默將殺意收斂，「算了，我沒興趣知道你的身份。」

「吾名陳淵，是宋史帝國的將軍。」

「曾經是。」

馨兒將這個名字記在心中，恭敬道：「陳淵將軍。」

陳淵撇了馨兒一眼，道：「我問你，你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嗎？」

馨兒有些詫異，「陳將軍你不知道這裏是哪裏？」

陳淵看了馨兒一眼，道：「我如果知道，就不會問你了。」

「呃……那陳將軍是否知道自己是如何到這的？」

陳淵思索了一會兒，道：「不知，我當時在和敵人交戰，發現皇上被數位敵人包圍，正想着去營救，可突然飛來一個黑色物體，將我砸昏，當我醒來時，就已經在這了。」

馨兒一聽，立馬追問道：「陳將軍所說的皇上叫什麼名字？」

陳淵像看傻子一樣看着馨兒，「自然是宋元太祖趙光胤！」

「趙光胤？」

馨兒思索了好久，記憶中似乎並沒有這個人名，無名當時也只是簡單的給馨兒講了一下三大帝國當代的歷史，關於三大帝國那些不為人知的故事，無名並沒有多說。

看着馨兒的表情，陳淵隱隱感到有些不安，「丫頭，這裏究竟是哪裏？」

「這裏，是一柄劍的精神世界！」

「劍靈空間！」陳淵道。

馨兒點了點頭。

萬物皆有靈，獸有獸靈，人有人靈，劍有劍靈。

有靈即有魂，有魂即有識，當識發展但一定程度，就會產生精神世界！

與現實世界對立，精神世界是有個體創造的，可容納的自然是精神，而非肉體。

「你的意思是，現在的我和你只不過是一個精神體？」

馨兒再次點了點頭。

「所以說，我和你都已經死了？」

「我的肉體還在，只不過精神探入了劍靈空間中。」馨兒道。

「所以說，死的人是我？」

馨兒沉默，從外面的情況來看，陳淵應該是死了。

無奈的嘆息一聲，陳淵苦笑道：「唉，死了就死了吧，我活了這麼久，早該死了。」

「皇上也死了嗎？」

馨兒點了點頭，有搖了搖頭，「我也不太清楚，那個年代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遙遠了。」

「遙遠嗎？可是為什麼我覺得一切彷彿才發生在昨天呢？」

「精神世界與現實世界的時間並不一致，陳將軍覺得發生在昨天，可現實或許已經過去了數萬年。」馨兒道。

「或許吧……」

平靜的看着馨兒，陳淵道，「丫頭，你雖然不是宋史帝國的人，但聽你剛才的話，你似乎在宋史帝國當兵，對嗎？」

馨兒點了點頭。

「那你知道宋史帝國的當朝皇上是誰嗎？」

「是。」

陳淵思索了好久，記憶中並沒有這個名字，就連這個姓氏都沒聽說過。

「沒想到居然過了這麼長時間，長到物是人非，改朝換代，連帝國的當朝皇帝我都不認識了。」

這麼說着，陳淵的腰居然漸漸彎了下來！同枯萎的大樹，滄桑切臉上寫滿了疲憊，整個人看起來老了至少十歲，堅毅的眼神早已一去不復還，留下的只有如淡漠與悲涼。

「大戰……結束了嗎？」

馨兒愣了愣，以為陳淵指的是宋史帝國和元拓帝國兩國間的戰爭，搖了搖頭。

「沒有，戰爭一直沒有結束。」

「這樣啊……那現在局勢怎麼樣了？」陳淵關切道。

「局勢很不樂觀，目前宋史帝國一直在受到元拓帝國打壓，版圖縮小了足足一倍，再加上……」

陳淵抬起手來，打斷了馨兒的話語，「等等，等等，你剛才說什麼？宋史帝國一直在受元拓帝國打壓？」

馨兒點了點頭，「沒錯？」

「什麼時候？」

「不是一直都是嗎？兩國之間的矛盾從古一直延續到至今了。」

「胡說八道！」陳淵猛拍大腿，咆哮道：「我們兩國以前重來就沒有過矛盾！你是從哪聽說我們兩國一直有矛盾的？」

「這……這是大陸的共識，所有人都這麼認為的。」

「共識！什麼狗屁共識！人們的共識未必就是歷史的真相！只有身處歷史中的人才知道歷史的真相。」

「敢問陳將軍，歷史的真相究竟是什麼？」

「真相就是……」陳淵正準備說些什麼，卻突然想到些什麼，默默低下了頭。

「罷了，罷了，歷史的真相，就讓掩埋吧，像我這種小人物，是沒有資格去評判歷史的。」

「既然兩國的關係已經轉變，那就說明我們的努力沒有白費，這樣就夠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