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神色一凝,整個房間的氣氛瞬間陰沉下來。
「無敏姑娘,你究竟在說什麼?你的意思是這場暴動是由葉大人發起的嗎?」聶海堂看著馨兒,神情激動道。
馨兒並沒有理會聶海棠的話,而是依舊在注視著葉常,而葉常也再看著馨兒,四目相對,馨兒從葉常的眼中絲毫沒有看到任何的驚慌,反而十分的平靜,似乎早就預料到馨兒會這麼說了似的。
舔了舔嘴唇,葉常先是對著馬滇說道:「馬醫師,麻煩你了。」
馬滇會意,接過聶海棠手中的那碗葯,繼續給葉常服用。
葉常喝下一口葯后,這才靠在床上,抬起頭來道:「這件事,是誰告訴你的。」
「剛才,我從郁如雪姑娘那裡得知的。」馨兒淡淡道。
「郁如雪嗎……」葉常喃喃道:「我記得她好像是第一批來我們這的江湖人士,實力倒是蠻不錯的,沒想到身份也蠻不錯的,不錯,不錯……」
葉常再次服下一口葯,轉過頭來,對著馨兒笑道:「只可惜,她只猜對了一半,這場暴動並不是我發起的。」
馨兒面無表情的看著葉常:「即使不是你發起的,但是,身為他們的一員,你應該也知道這件事。」
葉常微微一笑,「呵呵,無敏姑娘,你又是只猜對了一半,我確實知道這件事,但是,我本人並不是他們的一員。」
馨兒一聽,有些疑惑,逐漸眯起雙眼,看著葉常道:「既然如此,那麼我想請問一下,葉指揮,你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麼?」
「我嗎?」葉常自嘲一笑,「正如你所看到的那樣,我只不過是一個正在垂死掙扎的病人罷了。」
「既然是病人,那為何淫艷宗的人要對你下手?」馨兒沉聲問道。
未等葉常先開口,聶海棠就忍不住先問道:「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給葉大人下毒的是淫艷宗的人嗎?」
馨兒看向葉常,默默的點了點頭。
聶海棠激動的把手一橫,「不可能!淫艷宗的人不可能對葉大人下手!不可能!你在撒謊!你絕對在撒謊!」
葉常慢慢的抬起手來,低垂著頭道:「老聶,別說了。」
「可是,葉大人……」
正當聶海棠準備為葉常辯解時,突然間。
「嗚……」
在圍牆上方,傳來一陣號角聲,聲音急促而響亮。
聶海棠的身子瞬間怔在原地,咬著牙,有些不甘心道:「該死,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
葉常看著聶海棠,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聶,上面,就拜託你了,這裡有馬醫師和無敏姑娘給我療傷就足夠了。」
聶海棠看著葉常那斑白的鬢角,遲遲不肯離開床邊,直到第二次號角聲響起,聶海棠才攥緊拳頭,默默的轉身離開。
臨走前,聶海棠對著馨兒和馬真冷冷道:「你們兩個,如果敢動葉大人半根寒毛,哪怕你們是方國安的親信,我也會把你們給殺了!」
說完,聶海棠這才關門離去,留下馨兒,馬滇,和葉常三人在房間。
見聶海堂終於離開,葉常這才笑著對馨兒說道:「抱歉,老聶他性子有些急,說了不該說的話,還請兩位見諒。」
馨兒搖了搖頭道:「不,聶副他的擔心,其實並不道理。」
馨兒這麼說著,看著葉常的眼神越發的冰冷,隱隱中透露出淡淡的殺意。
葉常像是沒感受到馨兒的殺意似的,對著馨兒道:「好了,無敏姑娘,你繼續說吧。」
馨兒先是一愣,默默的收回殺意,同樣看著葉常微笑道:「呵呵,該繼續說的應該是葉指揮您吧,畢竟,你可是五號區域唯一一個知道暴動真相的人?」
「呵呵,你就這麼想知道真相嗎?」葉常笑道。
馨兒點了點頭。
葉常抬起頭來,望向遠方,眼神中透露著一絲蕭瑟,「真相就是——這一切,都是淫艷宗的陰謀,無論是這場暴動,還是這次的獸潮,都是淫艷宗的陰謀,我們所有人都不過是這場陰謀中的棋子,而我則是一枚棄子罷了。」
馨兒默默的點了點頭:果然,跟我想得一樣!
「目的呢?他們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馨兒繼續問道。
「目的嗎……」葉常思索了一會道:「我猜應該是為了破壞圍牆,入侵帝國境內吧。」
馨兒一聽,皺了皺眉道:「你猜?」
葉常揚起嘴角,點了點頭道:「不錯,就是我猜。」
馨兒深深的看著葉常,從他的眼中,馨兒看不到任何撒謊的跡象,只有平淡和真誠。
「葉常,你的身份究竟是什麼?」馨兒一字一句道。
「呵呵,我剛才不是已經說了嗎?我的身份,不過是一個垂死掙扎的病人罷了。」葉常淡然道。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也是淫艷宗的人吧?」馨兒凝神道。
葉常笑而不語。
兩人就這麼沉默的對視,再無言中尋找真相。
良久,馨兒才轉移視線道:「算了,我相信葉指揮。」
「謝謝。」葉常眯著眼道。
「葉指揮,我能再問你一個問題嗎?」馨兒道。
「可以,不過我未必會回答你。」葉常點了點頭道。
「我想問的是,當年的真相,究竟是什麼?」馨兒看向葉常,一字一句道。
葉常先是一愣,隨即面帶微笑的道:「怎麼?難不成你們來之前公俊良和徐光亮沒告訴你們嗎?」
「不,他們兩個確實跟我們提到過當年的事,只不過他們說的,就一定是真相嗎?我還是想聽聽葉指揮您的說法?」馨兒對著葉常道。
葉常嘆息一口氣,眼裡閃過一絲惆悵,「呵呵,我能有什麼說法,他們說的自然就是真的,你就好好聽他們說的就好。」
馨兒看著葉常的表情,心中多少有了答案,默默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馨兒看向馬滇,兩人對視一眼,馬滇繼續給葉常喂葯。
經過兩天的調養,葉常的身體明顯好了不少,喝葯排毒的效率明顯快了不少,沒多久,一碗葯就已被葉常喝完。
「呼……」葉常不由得長舒一口氣,只覺得渾身精力十足,雖然身上有些污穢,但是這並不影響葉常的心情。
「多謝馬醫師,我現在已經感覺好多了。」葉常對著馬滇道。
馬滇搖了搖頭,「沒事,葉指揮,我給你打盆水來擦一下身子吧。」
「不用了,我過會再找人來幫忙吧,馬醫師您為我療傷已經很辛苦了,就不麻煩你了。」葉常道。
「那好吧,那沒什麼事,我們就先走了,葉指揮你好好休息,沒什麼事不要輕易走動。」馬滇叮囑道。
葉常點了點頭,「好的,馬醫師。」
說罷,馬滇便和馨兒一起準備動身離開。
「等等!馬醫師!」葉常叫住馬滇,面到微笑道:「呵呵,關於馬醫師與伊一的婚事,還請馬醫師能好好考慮考慮。」
馬滇愣了愣,紅著臉,咳嗽兩聲,「咳咳,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考慮的。」
說完,馬滇便拉著馨兒的手離開了房間。
目送著兩人離開,葉常慢慢的從床上走了下來,伸了個懶腰,活動活動筋骨,感覺身體狀況確實比之前要好太多了。
「唉,真沒想到,這兩人居然不僅是我的救命恩人,還是我的救贖之人。」
自嘲的笑了笑,葉常搖了搖頭,慢慢的走到浴室,用毛巾把身上的污穢擦乾,洗了把臉,換了身乾淨的衣裳之後,抬起頭來,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雖然看起來紅光滿面,但是兩鬢卻早已花白,眼角處的皺紋清晰可見。
「唉,老啦,老啦……有些事,也該放下了。」葉常感嘆一聲,雙手背後,慢慢的從浴室走了出來,卻剛好碰上了推門而入的聶海堂。
見葉常居然擅自下床走動,聶海堂不由得驚呼一聲。
「葉……葉大人,你怎麼擅自下來了?」
葉常挺直腰板道:「呵呵,我居然能走了為什麼還要在床上懶著,這幾天躺著我心都煩了,剛好下來走走散散心。」
「可……可是,你還沒好,不能順便下來走動的,我還是扶你回床躺著把。」說著,聶海堂正準備扶葉常回到床上,卻被葉常掙開。
「不用你扶,我自己能走。」
葉常慢慢走回床邊,聶海堂緊隨其後,看著葉常,生怕他有什麼閃失。
好不容易勸說葉常躺下,聶海堂這才環顧四周道:「葉大人,那兩個人呢?」
葉常靠在床頭,半坐起身子道:「他們兩個為我治療完后,我便叫他們回去了。不得不說,馬醫師的葯可真管用呢,這才第三天我就能下來走動了,說不定明天我就能跑了呢。」
「萬萬不可!葉大人您最好還是等身體完全康復了在行動吧,這幾天您還是好好在床上躺著吧,可千萬不要再隨意走動了。」聶海堂神情緊張道。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葉常不耐煩道。
見葉常答應,聶海堂這才鬆了口氣,再次問道:「葉大人,那兩人沒對您怎麼樣吧?」
葉常笑著搖了搖頭道:「沒有,馬醫師和無敏姑娘人這麼好,怎麼可能對我做什麼。」
「可是,關於你的身份……」聶海堂欲言又止道。
「我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兩個目前對於局勢的判斷,現在的我,對於他們來說只不過是一個垂死掙扎的病人罷了,他們不可能對我怎樣的,不光不會加害於我,沒準還會反過來保護我呢。」葉常淡淡道。
「要真是這樣,就好了。」
聶海堂嘆息一口氣,默默的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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