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堅持要和克爾決一死戰,但是卻被諾底勒令對戰科魯。
姜翊纮沒有繼續看下去,只要諾底堅持打太極,比武的結果肯定會是按照預定的方向走,勝二輸一。
如果科帕部連迎戰都不敢,巴塔部算是利用規則,而科帕部則是違反約定。說巴塔部勝之不武吧,科帕部之前的作為也并不光彩。
九十步和一百步,誰也笑不了誰。于巴塔部而言,已經是及時止損。
規定是每年都必須以比武的方式來決定礦脈的管轄權,還有就是勝出方可以提出修改要求,巴塔部已經把握了節奏。
神樹的一枝,阿曼正坐在上面愣愣發呆,臉上依稀有風干的淚痕。
看見姜翊纮過來,阿曼一言不發,跳下來轉身就走。
阿曼以為姜翊纮這會是來羞辱自己的,畢竟這個無恥之徒出現在這里,本身就是對自己的一種羞辱。
走出十幾米,卻只聽見姜翊纮正色說道:“對不起。”
停下,回頭一看,姜翊纮已經迎著光亮往他的居住處所走去,看著他被拉長的影子,落寞得好像是一條落魄的狗。
姜翊纮進屋就關了門,看著桌子上的蔬果,吃了兩個,竟有點意興闌珊。
“爸、媽,你們到底在哪?你們還好嗎?兒子好想你們。爸,你是不是也來到這個異界大陸了呢?”
恐懼,只有經歷無盡虛空中襲來的孤獨才知其真。
未知不可怕,恐懼的是無盡的孤獨。
“黃泉碧落,我一定要找到你們。”姜翊纮睡意襲來,和衣而睡。
“仙是過來人,人是未來仙。”姜翊纮仿佛記得有個虛幻的聲音不斷重復,待得第二天清晨醒來卻無半點真實。
“出來了出來了,大家不要擠。”
才打開房門,門外就涌進來十幾個熱情的巴塔部族人。
姜翊纮愕然道:“大家這是有什么事嗎?”
“尊敬的客人,請你收下我們的一點心意。”大家放下手上的東西,有各種吃的用的,然后又轟然而散。
來的快去的也快,搞得姜翊纮云里霧里,不知所以。
姜翊纮出門散步的時候,發現大家對他都挺熱情的。后來才知道,巴塔部獲得了今年的交界礦脈管轄權,作為勝出方,隨后族長靈羽公告十部修改了規則并得到了肯定的回應。
靈羽,是一種靈燕的羽毛,每一只靈燕都天生具有獨一無二的陣紋波動,與靈燕畫好精神契約之后,持有同一只靈燕的靈羽,就可以通過靈羽雙向傳達訊息,并被解讀。靈燕只要不死,就可以無限產出靈羽,一旦死亡,原先存在的靈羽三個月內仍可用于通訊,后漸消亡。
“看來這靈羽和以前的呼機功能相似,只不過好像靈羽更神乎。”姜翊纮打聽到消息后,不由得想到,“既然可以靠靈羽的波動匹配傳遞信息,那只要建立起一座足夠大的基站,爸是不是至少就能接到我的電話了。”
很快姜翊纮就找人要到了紙和筆。
說是紙和筆,其實就是經過處理的薄樹片和樹枝。所謂的紙,取自一種樹的樹干,加工處理成薄薄的一片,而且還具有柔韌性,和地球上的紙一樣可以折疊拉扯,甚至還更抗力。所謂的筆,則是取自一種樹的葉脈,每一節葉脈都是天然的色筆,有點類似于彩色鉛筆,但是卻比鉛筆神奇,色彩更加逼真。
就地盤膝,得益于素描功底,姜偉的畫像躍然紙上,想了想,姜翊纮又畫了一張不戴眼鏡的。
接著又畫了一張程媽的畫像。
引得巴塔部族人們紛紛駐足,指指點點著。
姜翊纮這才站了起來,舉起兩張栩栩如生的畫像,大聲說道:“各位如果有見到過這兩個人,麻煩告知我一聲。”
觀看的人都搖頭,表示沒見過。
“你應該把畫像給商隊,他們走的地方多,見的人廣。”阿姆站在遠處,雙臂叉于胸前說道。
姜翊纮心中一喜,剛想著要如何才能讓阿姆幫忙引薦商隊的人,結果阿姆二話不說,過來拿起畫像,看了看,說道:“不介意的話這三張圖像我先拿走,回頭幫你拓印一些,讓商隊的族人們幫你留意。”
也不給姜翊纮說話的機會,阿姆轉身就走。
愣是讓姜翊纮的笑容僵在臉上,感謝的話卡在喉嚨,左右不是。看阿姆的樣子,好像是自己欠了他一百萬似的。
不過阿姆好像想起什么,又轉身說道:“族長讓我給你的。”
姜翊纮伸手接過阿姆丟過來的東西,是十顆米粒大小的白色珠子,者匿珠,于是自語道:“子曰,敏而好學,不恥下問,是以謂之文也。這玩意怎么用,還得找個人問問才行。”
“喂,哥們。這玩意怎么用?我不會用啊。”姜翊纮追了過去喊道,阿姆卻已走遠。
有熱心的族人告訴他,者匿珠根據不同的修煉方式而不同使用方法之類云云。
“無恥之徒,謊言連篇。你不會使用者匿珠,又是怎么修煉的?”冤家路窄,阿曼正要去長屋,不經意間又撞見了姜翊纮。
老子成為兵王靠的就不是這種米粒大小的白色珠子,而是鍛體,姜翊纮內心很無奈,嘴上卻說道:“當學生的就是這樣的態度對待老師的嗎?”
“你……”阿曼語塞,姜翊纮哪壺不開提哪壺,父親叫自己過去,正是要說此事。
姜翊纮前日提過,假若阿曼必輸,巴塔部勝出后,則認他為老師,而且給予他正常的權利。
剛剛阿姆轉交的者匿珠,就是正常族人每月都有的修煉資源用量。
雖然食物里有能量,但是始終雜質斑駁,不如者匿珠提煉精純所蘊含的能量,還減少了修煉時候的麻煩。
長屋。
諾底和先知巴旦木神情嚴肅地談著,諾底時不時點頭,還提出不少的問題。
諾底思索著,問道:“先知,祖地也只是那人的說法,是否真實存在還存疑。”
先知沉吟,久久才應道:“五千年前,那人不知從何處來到東大陸,鐵血手腕在修士世界掀起腥風血雨,才換來我圖騰部落喘息之機。為感恩德,我圖騰部落愿世世代代奉他為主。沒想到那人驚鴻一現之后,只留下指引,就毅然前往中大陸,從此杳無音信。”
“他留下訓示,不得留載他名諱,也不需各部的供奉,圖騰部落九十九上部,各部栽種一棵他帶來的神樹種子,靜等兩千五百年后他指定的人到來。九十九上部不得借內訌行滅部滅種之事,圖騰部落自為一地修士不得干預,否則手持路引之人便會代為刑罰。”
“能夠溝通神樹的人,便為部落先知,每年有一次溝通神樹的機會。”
“我圖騰部落苦等了兩千五百年,并沒有等來那人指定的人的到來。轉眼間,又是兩千五百年彈指而過。我巴旦木,如果無法突破,所剩壽命也無幾。”
“終于,蒼天有眼。”
先知老淚縱橫,認真地看著諾底,顫聲道:“族長,我擅自動用了今年溝通神樹的機會。”
諾底肅然,雙掌掌背貼著額頭,伏地不起,恭敬道:“謹聽祖神訓誡。”
巴旦木復述道:“神樹示下十字箴言:仙是過來人,人是未來仙。”
諾底改伏地為鋪胸納地,恭敬問道:“與姜先生可有關聯?”
巴旦木搖頭,又點頭,困惑道:“我也有此疑問,神樹感應到了來人的親切,但感應不到路引,未來已然變故,因而是也不是。”
諾底重復著:“仙是過來人,人是未來仙。仙是過來人,人是未來仙。隔了五千年,過來,未來,昨天,今天,是也不是。”
巴旦木沒有搭話,轉而說道:“除了路引阻斷,天機也被屏蔽了。”
言罷,拿出一個早已四分五裂的龜甲,又露出胸前。
心口處一道幾寸猙獰的血淋淋傷痕。
諾底上前察看,驚道:“我輩外傷可以起新肉,這,這,先知這竟然無法痊愈。”
巴旦木苦笑:“偷窺天機,降下神罰。姜先生縱使不是手持路引之人,能讓神樹親和,也是幾千年來首次。何況,我欲卜其來歷,卻被降下神罰。”
“如今九十九部,人心思變,早已不是五千年前之圖騰部落。姜先生實力孱弱,故而我借故欲囚禁姜先生十年,也算是為巴塔部積淀福緣,兌現我巴塔部當日誓言。”
諾底深以為然,說道:“先知言之有理。”
忽然又想起什么,諾底問道:“姜先生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之前聽先知的意思,辛達部那個族人,似乎誤打誤撞……”
巴旦木說:“我已抹去他這段經歷的記憶。”
諾底恍然大悟,頷首說道:“那就好。”
先知走后不久,阿曼氣沖沖地跑進來,一進長屋就叫嚷道:“父親,您真的要阿曼拜那無恥小人為師么?”
諾底以為她還在生比武臺上不戰而輸的氣,安慰道:“父親知道阿曼委屈。姜先生幫巴塔部破了困局,咱們巴塔部族人都是守信之人,愿賭服輸……”
“那是您和他的賭,總之,阿曼羞與骯臟無恥之人為伍。”阿曼激烈反對,又說道,“您一口一個姜先生,他也就一個練氣期修士,比阿曼還不如,有什么資格成為阿曼的老師?”
諾底莫名,說道:“我聽說在賭約之前,阿曼就對姜先生欲殺之而后快,我看姜先生并非大惡之徒,阿曼何來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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