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鑲嵌在鏈子上的鑽石散落一地，麻花辮迎風而散，髮絲隨風狂舞。

丁凡回頭瞥了眼，連忙又回過頭去，更像那個魔界公主了。

蔡菜卻是心頭狂喜，揣著兜慢悠悠走到司空葉身邊，嘿嘿笑道：「葉子，我知道你心裡想什麼，沒錯，你家凡哥，早就不是原來的他了。」

「我知道！」司空葉握緊小拳頭，轉頭狠狠瞪了蔡菜一眼，嘲諷道：「你又能好到哪裡去？一把年紀的老女人，整天惦記我凡哥，現在只配給他打雜！」

說話太難聽了！

蔡菜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咬牙道：「打雜又怎樣？我願意為他拼荊斬棘，為他衝鋒陷陣，用得著我，萬死不辭，用不著就遠遠看著！」

蔡菜氣勢驚人，司空葉也被唬的一愣，恍惚間像是看到蔡菜身後現出一柄戰斧，連連擦擦眼睛，又不見了。

眼睛都氣花了！

想到丁凡就要離開，司空葉連忙追了出去，揮著手喊道：「凡哥，還缺司機嗎？要不要保鏢啊？」

此刻，丁凡已經開車離開武術中心，目標正是海闊天空別墅區。

該去看看白亦菲了。

剛剛駛入海闊天空，丁凡便感受到一雙充滿期待的美眸正看向車輛駛來的方向。

白亦菲的感知，也提高了。

丁凡並不擔心，徑直將車開到海闊天空33號，看到白亦菲正站在露天陽台，懷裡抱著那隻小靈狐，正微笑著朝下面招手。

人比花美！

下車后，白亦菲已經迎了出來，伸展修長雙臂，輕輕擁抱。

軟玉溫香，即使是丁凡如今的修為，也覺內心溫暖至極。

鬆開手，白亦菲仔細打量，嘖嘖稱讚：「氣度非凡，讓人心生崇拜。只是，想起曾經那個嘴巴抹了蜜的大男孩，還是非常懷念的。」

「呵呵，現在也沒變，菲菲姐永遠是我心中最美的女神。」丁凡笑道。

白亦菲展顏一笑，嗔怪一聲淘氣，拉著丁凡坐下。

室內一如既往的潔凈，地面光可鑒人，茶几餐桌上也是空無一物，卻給人一種冷清之感。

神眼之下，杯中連水都沒有，白亦菲平時愛吃的小零食，乾巴巴的陳列在冰箱果盤盒裡。

「菲菲姐，好久沒來看你，都忙些什麼？」丁凡笑著打聽。

「閉目，養神。」白亦菲淡淡一笑，傾國傾城！

「很多人，都把這種行為，稱作是尋找自我。」丁凡點撥道。

「可我，並不想找到原來的自己。」

白亦菲撫摸著懷裡的靈狐小美，轉過俏臉，與丁凡直視。

之前威騰就要判斷，白亦菲本體是狐仙，追溯根源，確實是黃妖手下。

本體尚在，意識喪失，為的是到人間學習歷練。一旦魂魄回去，本體就能復活，還能擁有更強大的本領。

拋開這些塵封往事，丁凡深入觀察，果不其然，在白亦菲的主魂上，發現了一個小小的封印！

跟其他人不同，這對於白亦菲而言，是標識，也是記憶。

並不介意丁凡的審視，白亦菲撫摸著小美順滑柔軟的皮毛，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自嘲：「見過小美的人，都為之折服，恨不得據為己有。但是，說到底，就是個小獸，沒有人類的智慧，只有跟著人，才能成長。」

丁凡收回眼神，沉默片刻，直言道：「菲菲姐，是不是又感受到了什麼？」

嗯！

白亦菲微微頷首，眼神看向窗外，幽幽道：「總有一個聲音，在呼喚我。」

「說了什麼？」

「說我離家太久，該回去了。」白亦菲面無表情。

丁凡心頭一沉，沒有做聲。

只聽白亦菲又說道：「也有些記憶零零碎碎的冒了出來，青山綠水，陽光明媚，還有，自由的呼吸和奔跑，無關外界的紛擾亂象。」

「那麼，姐姐的決定是什麼？」丁凡抬起頭。

嘭！

此時，門被人打開，蔡菜一頭大汗沖了進來，還不時往窗外張望。

白亦菲微微蹙眉，嗔道：「蔡菜，怎麼總也不改，做事總是毛手毛腳的。」

「那個，看見小凡來了，一路追來，累的。」

蔡菜擦擦汗，並沒有說實話，其實是好容易將司空葉甩掉，這才匆忙趕過來。

「蔡菜，我跟菲菲姐談點事，你先去樓上休息吧。」丁凡吩咐。

哦！

蔡菜順從應了聲，不料白亦菲卻叫住她，大有深意道：「小凡，蔡菜對於你我，都不是外人，沒有什麼可以避諱她的。」

蔡菜感動不已，眼眶已經開始泛紅了。

「那好吧。」丁凡也沒阻攔，接著說道：「還請菲菲姐，回答我的問題。」

蔡菜愣愣的左看看，右看看，氣氛相當嚴肅，卻又敢插口詢問。

唉！

一聲悠長的輕嘆，白亦菲吐出三個字，留下來。

丁凡心頭一松，這也正是他所期待的答案，但不能不提醒：「菲菲姐，有些選擇，沒有含糊地帶，也就是說，選擇等於放棄。」

白亦菲又點點頭，美眸里已經瀰漫一層霧氣，越發顯得楚楚動人。

「夢境也好，碎片回憶也好，確實是美好而且無憂無慮。再看看現在，無所事事賦閑在家，父母有弟弟陪伴，而你……」白亦菲頓了頓，眼中霧氣更濃，勉強一笑：「而你，也成為強大的存在。似乎，我什麼都沒有。」

「菲菲，你還有我啊！」蔡菜心疼了，連忙說道。

「你也不能陪我一輩子，該有自己的生活。」

「人家都……」蔡菜欲言又止，低下頭難過道：「不管怎樣，反正心裡還有屬於自己的就行。」

丁凡不知道怎麼接，白亦菲卻釋然笑了，點頭道：「我還不如蔡菜看得明白。是啊，有些東西看似美好，卻遲遲不肯動身，而有些東西遙不可及，卻為了心中那點念想不肯鬆手。」

「所以，菲菲姐，你的選擇是？」

「留下來！」

「確定？不好說，在另外一個選擇里，也有你心中所念。」丁凡強調。

「影響一個人決定的是靈魂，而不是本體，對嗎？」白亦菲反問。

「菲菲，我不知道你要去哪裡，但只要肯留下來，絕不會讓你孤單。」蔡菜激動不已，上前握住白亦菲的手。

「蔡菜，假如有一天，你的本體也在呼喚，你會如何選擇？」白亦菲認真問道。

「和你一樣，遵從內心！」

黃妖必須剷除，即便白亦菲選擇回去，丁凡也未必答應。

「菲菲姐，接下來，需要忍耐一點痛苦。」丁凡正色道。

「沒關係，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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