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孟亦點頭表示贊同：「可以理解，就看你的道行了，他既然有求於我們的地方，就要充分利用起來。老錢，你那一塊準備得怎麼樣了？離三十號不遠了喔。」

「基本妥了。」老錢起身拿來一張城區地形圖做着簡單的講解。

「依據日方慣常的安保措施，我做了點和面兩套方案。集中一點實施重點打擊難度相對小但力度難以達到我們要的效果，若是擴大打擊面，我們的人手稍顯不足。」

「我和小非完全可以參與進來的……」郝嘉上話還未說完，立馬被老孟否了。「這裏面沒你們兩個的事，專心做好你那一塊就得了。」

郝嘉上還欲爭辯，老孟乾脆拿起圖紙拉着老錢去了另間屋，把他一人晾那兒了。

靳小非往自己身上看了眼，還真穿了身跟她同色系的皮夾克，剛想對她說句什麼時，她竟然挎起了他的胳膊說：「這樣就更像了。」

幾乎出於一種本能，靳小非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驀然一僵，凡娜莎禁不住吃吃笑道：「一看你就是個沒談過戀愛的雛。」

靳小非囁嚅著自我解嘲道：「這你也看得出呀。」

凡娜莎的一顆腦袋偎依在他的肩窩上大談特談起她的戀愛經：「男人被女人撩呢，分裝和不會裝兩類，像你這樣彷彿觸電一樣的，就不簡單是會不會裝的事了，簡直就是碰都沒碰過女人，我說的可對？」

「誰說我沒碰過女人了？」遭到藐視的靳小非頓時急赤白臉欲辯解。

「你可知我指的『碰』是什麼意思嗎？」

停下腳步的凡娜莎把靳小非一張窘得往一邊看去的臉撥正了面對自己。

經她這麼一提點，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靳小非一張臉頓時羞得通紅通紅的了，凡娜莎愈發放肆地咯咯大笑起來。

她恣意的笑聲兼之她洋妞的身份，一下把附近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給吸引過來了。

窘得靳小非一邊伸手去掰她緊緊挽住胳膊的手，一邊正告她：「正經點兒，你這是唯恐天下人不知我們在幹嘛嗎？」

罔顧這些目光的凡娜莎仍一邊笑着一邊搖晃着腦袋問道：「那你說我倆在幹嘛呢？」

一下被她問住了的靳小非只得俯下身子壓低嗓門說：「我是有正事找你，能不能別鬧了。」

凡娜莎一把推開他的腦袋，朝那些遊人努了努嘴說：「你看他們一個個羨慕得放光的眼睛，只會認為我倆是一對兒，調調情兒怎麼的？欠死他們。」她的兒化音和方言甚至比靳小非說得還要地道。

被逼無奈的靳小非只得朝她拱拱手說：「小姑奶奶，咱們能不能先談正事？」

凡娜莎登時微蹙眉頭糗起一張臉，嘴裏嘟囔道：「你這個人好生無趣。」

靳小非剛說一句「對不起」，她卻展顏而笑道：「逗你玩呢，我瞧見你就喜歡，忍不住可樂一下。說說吧。」

被她急轉直下的畫風弄得沒轉過彎來的靳小非一愣，瞧著有趣的凡娜莎咯咯笑着重新挽起他的胳膊說：「說你的事兒呀。」

回過神來的靳小非遂照本宣科把李峰欲將葉子和芥川的合影照散發出去一事詳細跟她說了一遍。

「很急嗎？」思忖中的凡娜莎問了一句。

「要求是儘快。」以為有戲的靳小非熱切地看着她的眼睛。

「早幹嘛去了，晚了。」豈知凡娜莎一聲嘆息。

「什麼叫晚了？」靳小非心一涼。

凡娜莎停下腳轉身看着他說：「你們的訴求是既要合適又要合理，以登報的方式把照片散佈出去的確合適，但以何種理由呢？

如果早個十天半月，也就是在春節期間的話，我可以以一種紀實的方式發一個新年特刊，是不是兩方面都解決了？這就是所謂的時效性，聽明白了嗎？」

「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靳小非的心幾乎徹底冷了。

凡娜莎並沒有回答他，挽着他走了好長一段路，一會兒看看天，一會兒望望腳尖，一副苦苦思索之態。

倆人來到湖邊，凡娜莎鬆開了靳小非，望着湖水發了會兒呆，突然一下轉過面孔看着他問：「你一個崇慶娃怎麼跑到N京來的？」

微微一怔的靳小非一個苦笑，要跟上她跳脫的節奏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又怎麼知道我是崇慶的？我的普通話說得不夠好嗎？」

「我想問題若糾結時，喜歡藉助轉移話題拓展思路，你配合著點兒。至於怎麼曉得你是崇慶娃的，太簡單了，因為你一口典型的川普啊。」

「你一個英國姑娘，連這也聽得出來？」

「我在華夏呆了六年，很多地方都去過，什麼北平啦上海啦武漢啦西安啦延安啦還有你們崇慶，甚至我也去逛了一圈。」

「你好厲害呀，你說的這些地方我就去過上海和武漢。」靳小非不由露出一臉的羨慕。

「這也得虧了職業的便利，加上我原先共產國際的身份……」

「你是共產國際的人？」這下，靳小非對她真得刮目相看了。

「要不然怎麼會跟老錢扯上關係？我是共產國際與之間的聯絡人。

前年初，駐共產國際代表團在莫斯科宣佈結束使命后實際上退出了共產國際，我的使命也宣告結束。

原本共產國際欲將我派往東歐，我沒答應，那邊太冷，選擇留在了華夏，否則也沒你瞻仰本姑娘秀色可餐的份。」說到這裏的凡娜莎又恢復了本性吃吃笑得可開心了。

瞧着她驟然間放開了情緒，靳小非估摸她已經想出辦法來了。

果然見凡娜莎眉梢一揚喜滋滋地對他說：「親愛的，華夏有句老話，好飯不怕晚，雖然仍是晚了些，但也不算太遲，還來得及。」

「是什麼？」瞬間，靳小非兩眼放光了。

「秘密。」吃吃笑着的凡娜莎跟他賣起了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