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單純的想感受一下在皇城根下住著大宅子是個啥滋味……”
用這話將秦剛的勸阻全都給堵了回去，楊明笑道：“所以這事你就別管了，咱們還是說說吳峰這事——都這么久了，難道他還沒下定決心啊？”
“可不是呢么！”
說到吳峰，秦剛便是一臉的無語，表示該說的自己都說了，吳峰這邊明顯也有意，可不知道為什么就是下不定決心來。
對吳峰這種在體制內呆了半輩子，感覺繼續呆下去已經沒多大的盼頭，想出來卻又怕風大雨打的糾結心理，楊明是再了解不過的了……
所以他并未因為吳峰遲遲下不了決心而感到難辦，反而是淡然一笑，讓秦剛不用著急，回頭想辦法約一下，到時候自己當面跟他談。
“這沒問題！”
見楊明沒怪自己辦事不力的意思，秦剛長松口氣，表示平時想約吳峰很難，除非是周末……
“當然了，要楊總你著急的話，我這邊就多跑幾趟，就算是跪著求，我也得幫你給他求過來！”秦剛道。
“不用麻煩了，周末就周末吧！”楊明道。
“那也成！”
秦剛笑道：“那楊總你今兒就先休息，明兒我再過來接你，到時候我帶你好好到處轉轉……”
“別了！”
楊明擺手道：“我這邊到時候我自己轉，你忙你的，把車給我留下就行……”
“那成吧！”
見楊明這么說，秦剛便也不再多說。
等秦剛一走，楊明回頭對谷孝武曾凡志吩咐道：“沒事的話今晚早點睡，明兒我們可得早起！”
雖說楊明有言在先，但早上三點多就被楊明叫起來的曾凡志谷孝武依舊一臉古怪的道：“這天都還沒亮呢，咱們干啥去啊？”
“就是要天沒亮，天亮了那可就晚了！”
楊明也懶得解釋，直催促著二人趕緊洗漱，然后下樓。
駕車在京都繞了大半個小時之后，便來到了一處被工地等等包圍的古民宅區附近。
停好車，穿過大片工地，便看到在民居的某處，不時有手電的燈光刺破黑暗，在殘余的燈光中可以看到大量影影綽綽的人影……
雖說除了星光和手電之外，前方的一切都隱藏在黑暗之中，根本看不真切。
但看到這一切的楊明卻是如同看到了一座金山一般興奮無比，心說這可是八十年代的潘家園啊……
不說那些流傳于圈內的關于潘家園的傳說，就說想到很多往后在圈內如雷貫耳的名家的發家史，往往都是從這時候的潘家園開始，楊明就是激動不已，忍不住的加快了步伐。
走到近前，眼見四處鋪著一張布就算支起的小攤上擺滿的各種東西，即便是再孤陋寡聞，谷孝武曾凡志便也知道了這地方到底是干嘛的，在松了口氣的同時又忍不住的癟嘴道：“還以為楊總你帶我們過來干啥呢，原來就是買古董——話說這買賣古董就買賣古董吧，怎么這半夜三更的，整的就跟見不得人似的？”
楊明呵呵一笑，心說這兩個家伙這回還真說對了。
別看往后的潘家園名震天下，提起古玩就必想到潘家園……
但事實上早期潘家園的古玩買賣收藏雖說也已經名滿天下，但卻算不得是個合理合法的買賣。
也是因此，無論是賣的還是買的，都會在后半夜過來，然后在天亮的時候散場，因而還落得了一個鬼市的稱呼……
直到進入了九十年代，潘家園的古玩生意日益興旺，國家層面為了規范化管理，才最終將潘家園推上了臺面，并最終成為了國內文玩收藏界的一張名片。
這些東西，楊明自然是不會跟谷孝武曾凡志說的，只是讓二人和自己保持點距離，免得嚇著人之后，就一頭扎進了那些大大小小的包袱齋之中。
瓷器，玉器，青銅器，雕像，篆刻，書畫……
所有的一切，包羅萬象，應有盡有。
一個個攤主們或蹲或坐在攤位后面，如同黑暗中的雕塑，一言不發，更別提招攬生意了。
直到有人上門確定看中了東西，或者表示有沒有類似的東西之后，攤主們才會開口，低聲討價還價或者交談幾句……
對這種鬼市所特有的買賣方式，楊明雖然聽說過太多太多，但親身經歷之時，卻是處處都感覺到新奇，直到在人群中溜達了好一陣，感覺已經將自己初來乍到的新瓜蛋子的氣息給磨沒了之后，他才打開早已準備好的手電，沿著攤位逐個查看了起來。
絕大多數攤位，他都是掃一眼就走。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即便是在這號稱到處都是真玩意兒的八十年代的潘家園，古玩攤上的東西卻依舊是假貨居多……
即便是有真東西，往往也都不怎么上檔次，根本不入流。
不過對于這種情況，楊明也沒有絲毫的失望。
畢竟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潛規則，潘家園鬼市自然也有。
此時的潘家園，的確有很多很多的真東西好東西，但絕大多數的真東西好東西，卻往往都不會被擺在攤位上的……
擺出來的東西，往往是攤主們和主顧們相互熟悉所用的工具，同時也給了攤主們觀察主顧眼力的機會。
等熟了臉兒，能說的上兩句話了，攤主們這才會將自己以為的真東西好東西往外拿，同時根據自己觀察到的主顧的眼力，然后再看人下菜碟……
當然了，除了用這種方式在潘家園淘到好東西之外，其實還有一種方式。
那就是攤主自身的眼力不夠，將好東西當一般玩意兒給擺在了攤位上，然后又恰巧被一個有眼力勁的主顧給用低價買了下來……
這就是傳說中的撿漏。
對撿漏這事，楊明是聽說過無數次。
但他自己本身，穿越前加穿越后一起倒騰過的玩意兒那也不老少，但這漏他還真是一次都沒撿到過。
所以雖然明明知道潘家園想要買到好東西的潛規則是什么，但楊明卻半點沒有急于利用這個潛規則，而是憋足了勁的想撿漏，特別是大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