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由吳大奎陪著他們到了縣里的衛生院。
檢查過后,醫生也是搖搖頭,“怎么傷的這么重?”
“醫生,這不是扭傷?”
吳大奎也沒想到醫生的一句話夠嚇人!
“開始是扭傷,不過后來撞了一下,傷到了里面的骨頭腫的更嚴重,本來扭傷開始用冰敷,消腫還挺好,過幾天就會慢慢好,可是現在里面的骨頭撞到。
那就厲害了,沒有一個月好不了!”
吳大奎真恨不得直接把胡家那母子兩個趕出去。
是人干的事兒嗎?
傷到了骨頭,傷筋動骨100天,就馬上就要開春,用不了十來天地就能解凍。
到時候全部的社員都得下地干活兒,傷著一個人,就是一個人手。
開春兒正是地里忙活的時候。
少一個人,那就少一個勞動力。
問題是人家還得掙工分,誤了工,還有誤工費。
心里沒把胡朝陽一家子罵了個遍。
江小小咳嗽一聲,“醫生,我有點咳嗽,好像每年到了這個時候都會咳嗽。”
模仿方志信的咳嗽的聲音。
顧杰忍俊不禁的咳嗽一聲。
引來大夫的探究目光,“那我看看。”
聽筒聽了一遍,大夫面色如常的開了藥。
吳隊長出去找胡嬸子付賬,胡家的兩個別想跑。
顧杰抱起江小小往外走,醫生站起身,不動聲色的低聲說。
“常年的肺病,這藥治標不治本,先吃吃看!實在不行!還是要來醫院看一看,肺病不能拖。”
江小小被說的面色一紅,謊言被拆穿。
“大夫!我一個朋友咳嗽的厲害,我……”
“先吃著看看,實在不行,我住在縣人民醫院的家屬院一號樓三十二號,我姓馮,一三五下午都會休息,基本不怎么出門!可以來我家串門。”
顧杰面色一紅,真心實意的感謝。
“大夫,謝謝您!”
這個年月遇到好人和遇到鉆石一樣的難得。
顯然馮大夫大概猜到病人不方便露面,才會這么說。
“回去吧!腳可是要好好養養。”
沒病假條,腳就是瘸了也得上工。
兩個人感謝半天,才出去。
醫藥費花了九塊八。
胡嬸子心疼的嘴角都起了燎泡。
她倒是想相信兒子。
可是人家女知青的腳也做不了假。
現在兒子欺負人成了鐵板釘釘。
胡嬸子埋怨的瞅一眼胡朝陽。
胡朝陽負氣道。
“娘,你那什么眼神?我沒撒謊!”
胡嬸子嘆口氣,“回去再說!”
江小小看著腫的和豬蹄子一樣的腳踝,其實空間里喝一點靈泉,保證明天活蹦亂跳。
不過她不準備好。
不嚇唬一下胡朝陽,這個混蛋還會找自己麻煩。
那個胡嬸子可不是一般的能折騰。
供銷社的大人物,胡嬸子能量可不一般。
多虧自己扭傷,弄了一個真材實料的扭傷,不然還真沒辦法交代。
被吳隊長看到真相,以后恐怕她就在吳隊長這里留下一個撒謊成性的印象。
她以后的日子還真的難過。
現在總算是安安心心享受胡朝陽的賠償。
江小小還是被顧杰抱回去,一路上顧杰一直陪著江小小。
顧杰在拖拉機的顛簸里一只手包圍式護著江小小。
胡嬸子和胡朝陽悶悶不樂的靠在另外一邊,兩邊的人涇渭分明。
顧杰只能沉默的望著已經黑沉沉的夜色,聽著江小小低不可聞的平衡呼吸,忽然意識到她熟睡了。
江小小半垂著頭!
一點一點,身子無限信賴的靠向顧杰這個角落,額頭幾乎要靠在顧杰的膝蓋上。
顧杰再次感到那微妙的心情和感受。
似乎這樣子很熟悉,火車上不就是這樣。
江小小度過了生死攸關的數個小時,顯然筋疲力盡的入睡。
他給予她的一絲安全感,一路的呵護已經足夠讓她放松。
拖拉機停下來,“顧杰,天黑了,我們不上去,你上去喊兩個知青幫忙,把江小小抬上去。”
吳大奎又冷又餓,足足折騰了一下午,誰不是又累又餓。
拖拉機也開不上去。
顧杰低聲回答。
“隊長!不用!我抱江小小上去。她不沉。”
吳大奎看一眼顧杰,顧杰和江小小難道在搞對象?
“顧知青,要注意影響!”
他能提醒的就這些。
“吳隊長,我知道分寸。”
他有點怨恨自己需要叫醒她,但他們得離開。
他輕柔地用手摩擦她的背,讓她緩慢恢復知覺而不是搖醒她,這樣她不會嚇到。
過了片刻,江小小在他的觸碰下醒來,他可以感覺到她醒時面對黑暗突然的恐慌,然后靜靜地恢復自制。
“我抱你回去。”
江小小伸出雙臂,信賴的被顧杰抱起。
“隊長!謝謝您。”
吳隊長對江小小這個女知青還是很喜歡。
“回去好好休息。”
顧杰抱著江小小回到知青點,兩個人都沒說話。
沉默的氣氛彌漫。
江小小是不知道該說什么。
自己說過要對顧杰敬而遠之,保持距離,不忘記抱緊大腿。
可是現在這是大腿?
江小小又不是傻子,顧杰的一舉一動都透露出對她關注。
這是正常男女關系的樣子?
江小小覺得混亂,她說好搞事業的。
鄭重的一閉眼!
想想上輩子因為顧杰被趙敏陷害,最后不得不嫁給張志剛,還被張志剛背叛的苦楚。
再次睜開眼睛,眸中只剩下堅定。
“江小小,我……喜歡你!”
他因為抱著江小小,身體的距離,幾乎算是俯下身,貼在她的耳際,溫暖的呼吸隨著每一聲喃喃低語軟軟的吹在她臉上。
江小小身體一震。
“顧知青,我不喜歡你。”
顧杰的眼睛正在全神貫注的看著她,仿佛意識到她的緊張和抗拒。
咽下嘴里的話。
“你別緊張,我喜歡你不是給你負擔,你有權利不喜歡我!不過卻不能阻止我喜歡你。”
抱著她踏上知青點的土地,把她送進窯洞房里,“照顧好她。”
囑咐張秀梅,顧杰頭也不回的離開。
誰都不知道決絕的江小小卻讓顧杰對她的好感加深了,顧杰很少看到一個女孩子很好地控制著自己,專心致志地為一個目標努力:自由。
這是一種欣賞。
由衷的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