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一天，姜黎開開心心的和海思娛樂的何總完成了簽約轉交一事。簽約完之后，她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心情甚好的姜黎打算帶著她的小助理林夕去最近網上比較火的網紅店大吃一頓，吃完之后還能去公司看看。畢竟公司還有兩個承載著她回家希望的訓練生。

　　網紅店通常都是靠噱頭火起來的，其實食物的味道也就那樣。極少有比較不錯的，姜黎坐在網紅飯店吃著網上爆火的一道菜。說實話她個人其實覺得也就一般。但是口感一般的菜品也沒能打散她此時此刻的好心情。

　　吃過飯后，姜黎帶著林夕遵循著記憶中的地址，來到公司樓下。原本在這里憶夢娛樂擁有三層樓的辦公區，隨著出租出去之后，現在公司只擁有11層的半層樓和另外一家娛樂公司薇龍互娛共用同樓層。和原身的公司不一樣，這家娛樂公司主要經營的是網紅孵化。旗下擁有一名帶貨能力超強的主播，等于一人養活全公司。薇龍的老板這才能在這里租賃了半層樓，準備擴建公司。

　　叮叮哐哐裝修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樓層，好在這一塊因為是娛樂公司的關系，辦公樓裝修的時候隔音效果措施都做的相當好，一走進房間，裝修的聲音就漸漸變小。幾乎聽不太見了。

　　公司的前臺處也暫時空無一人，畢竟馬上就要倒閉的公司還要什么前臺呢。

　　“咱們那倆訓練生今天在公司么？”姜黎向林夕問道。

　　“來了來了，不過這會兒是中午了，應該是去吃飯了。”

　　“奧，那你陪我走走吧。”姜黎毫不在意的揮了揮手，既然來了公司，她也想好好看看。畢竟上次來也沒好好看看公司的全貌。

　　當時的她覺得既然公司在不久的之后就要倒閉了，看與不看沒什么差別。可是，一直以來，作為社畜的她還從來沒有感受過當老板的感覺。當然是趁著今天心情不錯的時候來感受一番，體驗一下作為老板的快樂。

　　公司里現在顯得有些荒涼的樣子，大部分的房間都處于關閉的狀態。只有幾間房間處于開放的樣子，因為里面還隨意的擺放著好些東西。這情況跟原身記憶里剛開始那生機勃勃的公司完全不一樣。

　　姜黎不禁有些濕了眼眶，雖然這段時間她沒有經營過這家公司可還是覺得有些許難過。一旁的林夕見她如此，猜測到她應該是想到了這段時間公司的發展，一時悲從心來。

　　誒，天意弄人。林夕心里說道。她這會兒也不敢說話，只能默默的跟在姜黎身邊。

　　兩人沉默著隨意看了看，正準備往回走。這時姜黎的電話響了起來

　　“姜總您好，我是付俊。”剛才他接到了封信的通知后幸福的在原地跳了好幾下，現在更是言語激動的說道“我剛剛已經接到封先生的電話了。”

　　封信是付俊前不久介紹給姜黎的，當時姜黎不過是向他咨詢了一下劇組還能不能在塞進兩個人的時候，付俊就那么隨口的來了句“那他們經紀人的聯系方式要不要先給我一下，回頭我好聯系他。”罷了。可沒有想到的是，這個買下他們項目的黎總公司居然連個正兒八經的經紀人都沒有。他立馬想到了這位‘倒霉’的好友。懷著忐忑的心情向姜黎介紹了過去。

　　未曾想，姜黎聽后立馬就同意由封信來擔任這二人的經紀人。也是把付駿嚇了好大一跳。

　　原因是因為，封信業務能力雖然很強，可在厲害的經紀人也架不住自家藝人作死不是。他手里的藝人，不是跑去嫖，被抓個正著就是被朝陽熱心群眾舉報XD，直接被封殺。其他公司都嫌他身上有點‘倒霉’，便無業至今。

　　可姜黎是什么人？那是有夢想回家的女人，她聽后心里直呼太好了，半點沒有猶豫的立刻讓封信入了職。這種人她巴不得多來幾個，可不能讓人跑了。

　　“嗯，你們那邊可以復工了，我對這些不太了解，你就和封信直接溝通聯系就好。”姜黎回答道，其實她也頭大。說是賠錢可實際上也不過是紙上談兵罷了，對于劇組的運營她是半點經驗都沒有。只好慘兮兮的一股腦都交給封信，但是為了把面上做的好看點，她也有在決定要不回頭也去稍微了解一下的打算。

　　“姜總，真的太感謝您了。”付俊的聲音里夾雜著激動，透過電話傳了過來。

　　“嗯，加油。我看好你哦”姜黎有些心虛，她總不能說你們隨便拍拍得了，反正我就是揮著翅膀的小天使。賠的越多我越開心吧

　　電話那頭的付俊又再三的感謝了好幾遍姜黎，終于無話可說后便掛斷了電話。

　　姜黎并不知道，掛斷電話后的付俊，正和劇組核心人員坐在大排檔的位置上發出了自己的豪言壯志。

　　“來，走一個！這部戲咱們要好好的收尾，也算感謝姜總的幫助。”付俊激動的站起身來舉杯！

　　對面的攝像，是他同一屆畢業的同校同學兼好友。神情憂心忡忡“你自己心里也要有點數才行，你知道咱們這部劇..誒。”一切盡在不言中，然后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冰塊臉的男主角，愛改戲的加戲狂魔女主角，粗制濫造的服化道...誒，這劇還有救么？

　　付俊聽后臉色一僵，沒忍住瞪了眼好友。他避開這個話題“咱們一定要好好省錢，反正咱們又不是沒拍過比這還小的網劇，省錢咱們是專業的。別讓人家姜總再往里投錢了。”

　　“行，這個簡單。”一起吃飯的人都笑了，現在的電視電影行業哪一個大頭開銷不是演員？向他們這種工作人員都身兼數職。省錢是他們的基本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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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黎站在導演旁邊，看著現場忙忙碌碌，熱火朝天開工拍攝的劇組人員。眼神漸漸迷茫。

　　她有點搞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忽然發展成這個樣子了？

　　封信走到姜黎身邊，三十出頭的他一臉和善“姜總，李師曼和張小源的違約金已經打到了賬戶，劇組后續的費用會從里頭支出...”

　　姜黎一臉幽怨的回過頭來看著封信。

　　她太難了，真的。

　　太難了。

　　回到簽約之前誰又能猜到，這李師曼在劇組復工的前幾天，鬧出了上位娛樂圈資本家，心甘情愿做小三的負面消息，這可不得了。跟捅了馬蜂窩似的連連霸占了好幾天的熱搜，從澄清到石錘到求錘得錘。到了后面已經被大家喊著滾出娛樂圈了。本來李師曼的人設是小仙女，可她給正宮發的信息那可真的可以用‘惡毒'這兩個字來形容。正宮直接就把截圖發到了網上。好家伙，這下人設崩掉了不說，代言影視劇時尚圈統統都跟她解了約。

　　姜黎原本是不同意解約的，她開心還來不及呢。可耐不住上到劇組導演下到劇組阿姨，可姜黎就是不松口，后來直接給男主張小源都給勸退了，張小源梗著脖子，鐵了心的要退出劇組。付俊又苦口婆心的在他房間里勸了大半宿也沒能勸住。

　　結果就是姜黎賠了女主角又搭上了男主角。

　　這下可好了，里里外外的違約金她賺了兩千萬。這可把姜黎愁壞了。

　　封信不知道姜黎的內心活動，他以為姜黎不開心，忙安慰道“沒事的姜總，咱們現在簽的女一號，雖然不怎么出名但演技不錯，人還好看..”

　　隨著男主的辭演，姜黎不得不把計劃改了再改。讓公司的訓練生步鴻進組。

　　屋漏偏逢連夜雨。

　　進了劇組的步鴻一看女主角還有個缺口，連忙又把他在演員訓練班上認識的好友李星月喊了過來。到了劇組才一碰面就被付俊笑呵呵的拉著手簽了約，以一個超低廉的友情價。

　　其中厲害封信也幫著姜黎分析過，這李星月雖說是個新人沒什么流量。可她是科班出身，人又長得漂亮。演技也還過得去，這價格還是友情價中的友情價。在沒有比她更劃算的人了，畢竟劇組一開工那是分分鐘的燒錢行當，早一日找到女主咱們也可以少賠一天的錢不是。

　　“我知道”姜黎傷心的嘆了口氣，她煩的是，這錢到底什么時候能花出去啊。

　　這些日子她每天都能收到兼職財務的林夕送來的財務報表，看著上頭日漸縮水的開支她心都在滴血。步鴻和李星月都是新人，要求少價格低不說還總是自帶飯盒。

　　本來劇組的服化道都是要花錢的，可是李師曼走后付俊就和編劇將劇本又改了回來。還又刪刪減減的搞出了個精修版，所有濫用支出的戲都被他刪的刪，刪不掉的統統改成了室內戲份，將省錢做到了極致。可這樣一來姜黎就不同意了，氣勢洶洶的跑到付俊那里去講道理。可是呢，也不知怎么搞的她跟付俊據理力爭的時候把自己給繞了進去。

　　結果就是，劇組現在拍戲的場所，從棚拍變成了姜黎名下位于郊區的一套湖景別墅，就連劇組男主女主的衣服、配飾、停放在外頭的豪車，也變成了姜黎一手提供。

　　想到這姜黎就想用頭撞墻，原本好好的開支大頭都讓她給整沒了不說，還得給原身的幾個好閨蜜挨個打電話。借衣服借首飾借車。就連她自己的衣服都送到劇組來了。

　　用手想也知道，能跟原身做好朋友的好閨蜜的又有幾個是窮人呢？

　　加上從原身認識她們以來從未跟她們開過口要過東西更別說借了，姜黎這冷不丁的開口后，所有的好友都是拿出了看家壓箱底的好物品，你今天拿出個價值五百萬的項鏈，明天我就送幾件知名設計師設計的高定衣服，后天她再把車庫里珍藏的限量版豪車開到劇組。內卷的相當厲害。

　　這下小破劇組的服化道突飛猛進，一下子變得高檔了起來。

　　封信是個懂行的，粗略算了一下這些東西的價格，當場就被‘金錢’的光芒閃瞎了眼。等到他跟劇組的造型師、道具師說明這些‘道具’的真實價格時，所有人都面面相覷。

　　是他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這么貴的道具也是他們這個小破劇組能用上的么？？

　　“付導讓我問您，對于劇組還有沒有什么別的意見？”

　　“有，你讓付導別那么扣。還有什么外景大場面都統統拿出來拍，不要怕花錢（服化道場地都包了，除了盒飯真的沒地方花錢了）。”

　　“...行”封信點了點頭，在心里給姜黎標上了一個精益求精的標簽。之前姜黎在選擇后期的時候力排眾難的選擇了一個國內行業頂尖的后期工作室。他還覺得姜黎是個人傻錢多的，畢竟他們這個都市愛情劇還是個網劇來的，百分之八十都是室內戲份。要這么貴的后期干嘛？

　　他不得不跟付俊商議，后期這么貴的話那其他地方就只能能省則省了。尤其是之前還能用的素材，都統統拿出來繼續用。能摳圖最好了，這么貴的后期摳圖肯定也是一絕。

　　“還有就是...接下來咱們的宣發工作。您看咱們投資多少進去合適？”封信想著這劇怎么都得找點水軍、熱搜、營銷號。省著點一二十萬也差不多夠了。結果沒想到姜黎眼睛一瞪“宣發？？那怎么也得按照最高標準走，你多找幾個公司，全部按照最高標準…最貴的統統給我安排上。”姜黎正愁著沒地方花錢呢，本來她是沒打算宣傳的。

　　可姜黎帶著步鴻進組后，封信也似乎是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連帶著把還在練唱的張家榮也一塊打包帶進了歌曲組，所有的歌曲，插曲統統由他一人唱。歌是一個人唱的，曲是他認識的作曲家用愛發電白送的。直接斷了姜黎花錢的后路。

　　沒有辦法了，姜黎只好捏著鼻子，皺著眉頭的在小本子上把不宣發劃掉了。

　　將不宣發改成了大力推薦。

　　網友們都有一個毛病，你宣傳個一次兩次他們會因為一時的新鮮感，然后爬進去看一看。可一旦你宣傳的多了大家就會反感，畢竟在常人看來你這么努力的宣傳肯定不是啥好劇。宣傳的越多，大家越反感。就會起到一個逆反心理，甭管有多好的劇，我就是不給你貢獻點擊量。

　　所以她也是拿出了賭徒的心理學，打著搏一搏萬一單車變摩托的僥幸心理。將宣發的籌碼放在了桌子上。

　　看到封信糾結的眼神，姜黎補充道“這畢竟是我投資的第一部劇，不管結局如何，我希望做到沒有遺憾，我可不希望，到頭來連口碑都是差的。”很好，她找到了一個合理的借口。

　　“我明白了”封信嘆了口氣，誰叫老板精益求精呢。沒關系。他這個金牌經紀人又不是第一天出來混的，他會幫忙把好剩下的關的，爭取讓老板多掙少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