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姒驀地退后，無來由的，她心口一慌，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避開了茯笙看過來的視線，
　　緊緊抿著唇，垂下眼睫，發顫著，一言不發。
　　垂落的手，緩緩地握緊，
　　骨節漸漸泛白，似乎開始用了極大的力，
　　整顆心臟，就像是徹底地墜入了深淵一般，陷入了無限的沉重。
　　四周喪尸的嘶吼聲，仿佛在一剎那間消失了，
　　整個世界，靜得似乎連自己的呼吸聲都再也聽不到，
　　冰冷從足底升起，一直蔓延到全身，
　　仿佛連呼吸都靜止了，心臟也停止了跳動。
　　她緊握著拳頭，死死地在用力，
　　喉嚨像是啞了般，干澀得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她沉寂了良久，盯著地面，臉色變得很蒼白。
　　安靜的四周，
　　半空中干燥的風刮過來，將她的發絲吹散，
　　連帶著她那艱難發出的聲音，似乎都變得虛空了幾分，
　　“那……意思就是說……他只有殺了我，才能順利當上天帝，對么？”
　　云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說出這句話的，
　　喉嚨間的聲音完全是在機械地發出，
　　一字一句地吐露出來，艱難又干澀。
　　她一直盯著地面，似乎不敢看茯笙的表情，
　　話一說出口，她就像是已經知道了答案般，沉默。
　　還沒待茯笙回答，
　　她忽然說了一句，“算了。”
　　隨后，她就像是掩耳盜鈴般，扭頭就走。
　　似乎完全不想聽到答案，步伐很急。
　　茯笙眨了一下眼睛，站在原地，看著她將距離拉開。
　　腦袋微歪，似乎沒想到她會是這個反應。
　　就在云姒擋住耳朵，想跑走的時候，
　　遠遠的身后，傳來了茯笙的一聲笑，
　　掩著唇，似乎是被她逗笑了。
　　“你別走呀，我都還沒回答你呢。”
　　她含帶著笑意，說不出的溫柔。
　　云姒的腳步頓時停住。
　　“傻姒姒，”
　　她慢慢走了過來，笑吟吟，“不是你想的那樣，別多想。”
　　“我的意思是，如果小九的心魔是你，那么一切，就好辦多了。”
　　云姒轉身，怔住，“好辦？”
　　“嗯，好辦。”
　　茯笙抬手，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含笑的眉眼，就像是在看自己的親生孩子般，給了她一種無聲的安撫，
　　她揚著唇，緩緩道，
　　“心魔，常常意味著毀滅，自我吞噬，是一切黑暗的象征。”
　　“太過強大的心魔會將整個世界的秩序打破，萬物生靈涂炭。所以，小九必須能控制好他內心的貪念。”
　　“心魔其實并不可怕，也并不一定要被殺死。”
　　“姒姒，只要你能讓小九控制住自己，一切......就好辦多了。”
　　“所以，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云姒沒有說話。
　　好半響，她才有些低低地開口，
　　“可是，我該怎么做......才能讓他控制住自己的貪念？”
　　她顯然有些不知所措。
　　茯笙揚揚眉，看著她，淺笑不語，
　　覆在她腦袋上的手，掌心綠意浮現，
　　聲音似乎在一瞬間變得空靈縹緲，有股很強烈的不真實感，
　　“傻姒姒，你知道該怎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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