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講臺上的劉子堯此時無比尷尬。
腦袋里全是剛才的旋律，尤其是安然來回兩遍，伴奏和演奏分的清清楚楚，里面的意思表達，感情變化，都理的頭頭是道。
這是他做不到的。
而且還是原創，又是即興原創……
老子努力了這么多年？原來就是個弟弟嗎？
長時間的掌聲終于慢慢停下來，安然站在講臺上，笑吟吟的看著劉子堯。
底下常書臉上帶著怒氣，“瘋子！”
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道理不知道嗎？
劉子堯是國內首屈一指的鋼琴大師，你不給人留面子，以后有你受的。
安然不是不給劉子堯留面子。
而是這種人根本就沒打算要臉，何必給他留面子。
“劉叫獸，該你了！”
安然對著底下道：“大家想不想看劉叫獸表演啊……”
“想！”
所有人高呼起來。
“那大家給劉叫獸點鼓勵！”
安然說著，就率先開始鼓掌。
學生們笑嘻嘻的開始鼓掌，最開始是七零八落的，到后面變成整齊有節奏的。
劉子堯無奈，面色蒼白的走到鋼琴跟前，緩緩坐下。
雙手放在鋼琴上，此時他腦海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表演什么才好。
人家是即興原創，而且技巧方面已經達到返璞歸真的境界，那是他能比的！
他左思右想，自己都沒贏的可能。
想到這，他突然產生一種羞怒感，這家伙就是在羞辱我，我憑什么讓他羞辱？
劉子堯怒火中燒，對著麥克風道：“雖然你剛才表演的不錯，但我還是那句話，夏洲人根本不配欣賞鋼琴藝術，我的演奏是要表演給貴族欣賞的，就憑你們，有什么資格讓我表演？”
“我拒絕！”
劉子堯說著，帶著一臉傲氣從鋼琴跟前站起來。
“住口！”
安然突然一聲厲喝，憎惡的道：“你已經忘了你姓什么嗎？你忘了你是在這片土地上長大的嗎？一口一個貴族，一個一口藝術，說的話真讓人惡心，你以為你比他們強？”
安然伸手指著底下的學生和老師道：“不，你根本就不配跟他們比，他們是有尊嚴的人，而你是沒尊嚴的狗！”
臥槽！
這話都能在公開課上說？
常書臉色冰冷，“騰”一下就站起來，瞪著眼睛看著講臺上的安然。
你瘋了吧。
安然根本不理他，冷冷的看著劉子堯，“你以夏洲為恥，但我們卻以夏洲為榮，我以我是夏洲人而驕傲，我以流著炎黃子孫的血而自豪，你愿意跪著當狗，但我們只想站著當人……”
林佳凝開始鼓掌。
陳教授鼓掌。
劉芳鼓掌。
安然的話會熱烈的掌聲打斷，罵的太痛快了。
從劉子堯進來一直被壓抑的心情，此時找到宣泄的出口。
“安老師好樣的！”
“痛快，我就喜歡這樣的老師。”
“敢說敢做的，安老師我們愛你!”
“對劉子堯這種人，真用不著客氣，應該把他趕出去才對……”
很多學生在底下激動的議論，手上還不停的鼓掌。
此時門外也聚集了很多學生，聽了安然痛斥劉教授的話，也激動的鼓起掌來。
整個樓道里都是掌聲。
教務主任擔憂的道：“要不要管管？”
顧元凱擺擺手，“管不了，學術上有爭論可以，大是大非上屁股不能歪，況且他們有錯嗎？”
教務主任點點頭。
是啊，他們一點錯沒有，可是劉子堯身份在那擺著呢，以后怕是安然不會太好過。
劉芳在底下抹著眼淚，她在要強在暴躁，她也是個女人。
也有脆弱的一面。
剛才劉子堯的囂張，讓她無計可施，安然橫空出世，打臉劉子堯，又痛斥其不端，著實給她心里出了口惡氣。
這眼淚是感動出來的。
常書急匆匆的走到顧元凱跟前，“顧校長，這種人就該開除，說話無所顧忌，胡言亂語，不分場合！”
顧元凱橫了他一眼，“常主任，你是不是覺著劉子堯罵別人，不包含你在內呢？查理常……”
我尼瑪！
常書差點厥過去，神特么的查理常。
老子叫常書好吧。
顧元凱雖然沒說狠話，可是臉上表情異常冷淡，他也不敢說什么。
此時講臺上的安然對著劉子堯搖頭道：“你算什么？你不過是一條膝蓋斷了的狗，帶上你的貴族音樂，滾吧……”
向來冷靜的林佳凝第一個道：“滾出去！”
一直穩重的陳教授，“滾出去！”
劉芳站起來，“滾出去……”
先前還是幾個人在喊，后面大家一起喊。
最后是整齊劃一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教室，“滾出去，滾出去，滾出去……”
就連走廊里那些學生都扯著嗓子，“滾出去！”
常書面色蒼白，完了，事情搞大了。
劉子堯在講臺上羞憤交加，他是驕傲的，從學鋼琴以來，他不管走到哪里，說什么話，大家都是捧著護著，就算有些過份，也從來沒人會當著他面說出來。
沒想到，今天在江城音樂學院，被幾百人一起大喊，“滾出去！”
他那受得了這個。
看著面前的安然，劉子堯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心臟跳動劇烈，一口氣沒上來，直挺挺的倒在講臺上。
教室里驟然平靜下來。
常書幾步跳上來，怒道：“你看你干的好事。”
他過去蹲在劉子堯身邊，只見劉子堯臉色蒼白，雙目緊閉，手指不停顫抖。
顧元凱也沒料到劉子堯這么脆弱。
趕忙吩咐道：“趕緊叫校醫過來。”
然后撥打120急救電話。
安然也有點懵逼，什么情況？你特么暈起來這么痛快嗎？
走到講臺上的劉芳道：“這人心眼也太小了，他罵咱們這么久，小安就說了他幾句，就受不了了？”
常書差點沒吐血了，那是說幾句嗎？
那是指著人家鼻子，不帶掩飾的臭罵，劉子堯多驕傲的人，能受得了這個？
常書一臉怒火，指著安然道：“如果劉教授有三長兩短，你要負全部責任！”
安然無所謂道：“沒問題，醫藥費我出……”
嚇唬誰呢？老子不缺錢。
安然撇撇嘴，“老不要臉……”
尼瑪！
常書差點吐血，還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