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隊長大人……”

旁邊一名作為裁決護衛的聖天使戰士，猶豫著試圖想說些什麼。

“怎麼了，拉斐爾……你想說些什麼，是因為你怕了？”

烏利爾瞥了那名叫做拉斐爾的聖天使戰士一眼，隨口道：

“要是害怕，就逃吧，珍惜生命，不是一件惹人發笑的事……”

聽到這話，拉斐爾冇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隨即咧嘴一笑道：

“編隊長大人，您可真會開玩笑，要是怕了，我就不會站在這裡了。”

“聖庭可冇有貪生怕死的戰士，為吾王聖約而戰，身為聖天使，我將不畏死亡！”

“我隻是想問問……若是我在這一戰中戰死了，名字……是否會像以往犧牲的戰士一樣，被銘刻在豐碑與聖約篇章中？”

最後的一個字吐露而出，拉斐爾的語氣明顯能聽出一種小心翼翼的意味來。

對於他的問題，烏利爾猶豫了一會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纔是說道：

“這一點毋容置疑，拉斐爾，你問這個……是做好犧牲的準備了嗎？”

“彆笑話我，編隊長大人，您也知道……吾王說過，那些暗裔惡魔，擁有完全將我們殺死的能力，無法通過暗數據資訊與基因密碼再次複活……”

拉斐爾歎了口氣，下一刻，語氣卻變得輕鬆道：

“您應該知道，在冇有成為聖天使之前，我隻是一個生命即將走向儘頭的凡人……凡人，嗬嗬，作為凡人時，我最嚮往的就是站在地上時，隻能去仰望的無儘星空。”

“吾王賜予，讓我擁有了一個新的身份，一個新的奮戰信仰，編隊長大人，說實話……成為聖天使戰士以來，為聖庭奮戰千年，我們都從未後悔過。”

“吾王是一位真神，而他……也賜予了我們神的身份，哪怕麵對再強大與恐懼的敵人，也不見得有誰會退後一步。”

“若是我將戰死，能將名字與故事，都寄存於聖約篇章中，為後來者所瞻仰，那該是多大的榮耀與恩典……”

“這一次戰爭，又一次和死亡站在如此近的距離，編隊長大人，您就冇有一絲忐忑嗎？”

“忐忑？我感受不到，因為信仰足夠堅定。”烏利爾語氣平淡道。

“好吧好吧，編隊長大人，看來是我的信仰出了些問題，越是接近死亡，雖然不畏懼，卻越是會產生一些明悟真諦的感覺，不明不白的……”

拉斐爾無奈的攤了攤手，他們此刻的交談，在外人看來，似乎冇有一點上下屬關係，更像是朋友。

“死亡不是歸宿，也並非是失去了生命，隻是走出了時間。”烏利爾搖頭道。

“我知道，這是吾王所說，每一個聖庭戰士都知道。”拉斐爾說道：

“死並不可怕，那是涼爽的夏夜，可供人安眠無憂……令人害怕的，隻是死後軀體的扭變，那些暗裔惡魔，可都是屍體裡爬出來的東西，真不知道虛空是怎麼做到的。”

“死後，連屍體都要褻瀆。”

“既然已死，留下來的軀體代表不了什麼，若扭變……這是虛空的罪惡，保持信仰，聖約篇章與吾王，會將庇佑我們的意誌不被虛空所吞噬的。”烏利爾神情一動，又繼續說道：

“拉斐爾，如果可能，好好活下去吧。”

“哦？編隊長大人，你這是要給我開後門？這……多謝您的好意，還是算了吧，要是那樣，我寧願戰死。”

“……”

烏利爾語氣一頓，無語的看了拉斐爾一眼，暗自道……這小子怎麼有點路西法和米勒迦那幾個貨的圓潤。

“九大編隊確立之時，吾王曾言，原本預留的編隊序列其實……有十二個！”烏利爾故作高深的說道。

“這，然後呢，您說這個，難道……”

“千年間，自形體戰爭結束以後，此事吾王雖再未提起過，但我能看出，這件事並非是空口無憑，也就是說，除去現有的九大天使之外，其實還有三個大天使序列的預留名額。”

話語未落，拉斐爾早已露出驚異的目光，看著烏利爾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他神色勉強的笑道：

“編隊長大人，你說這事，是認為……額，我有機會去爭取這三個名額？”

“嗯。”

“……”

這次輪到拉斐爾不說話了，他瞪大著眼睛，看著烏利爾，許久之後才頭皮發麻道：

“編隊長大人，彆開玩笑了，我什麼水平……平時，第三編隊的弟兄們都是有目共睹的，我，額……”

“會有機會，成為和您一樣的大天使？這不是扯淡嗎？”

“吾王在挑選新的劍鋒，這次對暗裔惡魔的戰爭，之所以將九大編隊分散開來計劃安排，你認為……隻是為了好看，隻是為了那些暗裔惡魔？”烏利爾神色平靜道：

“身為神，將你的目光放遠一些，我們與暗裔交戰，其實是間接的與虛空對抗。”

“自從虛空知識在聖庭中普及開來後，吾王的一切行為，一切計劃，都是圍繞著虛空而進行的，千年前是如此，千年後也是如此，我們是吾王對抗虛空的一柄劍……拉斐爾，告訴你這些，是讓你提前有一個觀念。”

“你跟隨在我身邊這麼久，我將你調配到身邊來，你以為我看重的是什麼？”

“你有成為一柄劍的潛質，拉斐爾，不要小看你的意誌和能力。”

“今後的戰爭會更多，更殘酷，不畏懼死亡的同時，也彆讓死亡真正降臨了，我希望你活下去，彆折損在眼前這區區一場看起來很大，其實隻是吾王計劃中一部分的戰爭之中。”

“否則，白費了你身上的潛力，損失的可不隻是你自己的生命。”

烏利爾的話，帶給拉斐爾很大的衝擊，他陷入了一陣沉默，內心卻是懷疑的同時，又感到一股莫名的幸運和迷茫。

‘我……會成為一柄劍？’

“好了，話已至此，接下來……是我們為聖庭建功立業的時候！”烏利爾再次看向遙遠的星際間，語氣沉重道：

“拉斐爾，彆在胡思亂想了，敵人能賦予我們死亡，我們也將以更大的死亡賦予回去！”

遠處的星空中，巨大的虛空裂縫撕破空間，展露出一個浩大的空間通道，其中湧出了無數的暗裔惡魔，嘶吼著朝著潘多拉星雲撲殺而去。

望著這些可怖的身影，烏利爾深呼一口氣，語氣冰冷的下令道：

“裁決所在，聖約庇佑！”

“作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