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程處默，尉遲寶林他們也全都忍著嘔吐大聲的嚷嚷起來。
「沒事！」
「不就是吐幾口嘛，多大點兒事啊！」
「放心吧，我們挺得住！」
剛剛豪氣干雲的說完，程處默他們就又彎腰開始嘔吐起來。
雖然他們很想忍住，至少在這一刻他們很想表現的爺們兒一點，但是他們卻根本忍不住。
他們從小到大還真沒這麼難受過,雖然經常被老爺子打，但是挨打雖然疼了點兒，卻也沒這麼難受啊。
其實他們恨不得立即就回岸上去，但是他們卻不能就這麼回去。
如果蘇程現在也嘔吐的話，那他們肯定毫不遲疑的嚷嚷著回去。
可蘇程一點事都沒有，他們回去之後,蘇程肯定會繼續來海上試炮，那他們不就錯過了嗎？
他們來是幹嘛來了？
不就是為了歷練嗎？
若是現在吐著回去了，那回去之後怎麼交代？
老爺子問起來怎麼說？
難道說因為暈船就直接回去了？
那回去怕不是會被老爺子直接打死！
挨一頓毒打也就罷了，關鍵是傳出去丟人啊。
長安的那些勛貴子弟們知道了還不得笑死？以後他們還怎麼好意思在長安混？
更嚴重的是，若是傳到了陛下的耳中，那可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回去，無論多難受都得挺住。
既然程處默他們這麼強烈的要求留下來，那蘇程也就沒有再說什麼，反正也就不過半天的功夫，也就吃點苦頭。
蘇程轉頭看向旁邊的校尉，隨手一指吩咐道：「假設現在發現了敵情，進行應敵演練。」
「是！」校尉立即應聲。
警笛聲隨即響了起來，原本有些安靜的戰船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
「降帆一半！」
「轉舷！」
「火炮填充！」
……
接連進行了幾輪火炮的轟擊，在遠處的海面上擊打出了一串串巨大的水柱。
裝備了火炮的戰船確實成為了兇猛的戰爭巨獸，相對於沒有火炮的海船來說就是海船收割器。
當然了，當地方海船的數量懸殊太大的時候，仍然避免不了接舷戰。
而一旦進行接舷戰，那火炮的威力就發揮不出來了。
所以,戰船的機動性和效率無疑十分重要。
雖然王勝男對武器、打仗什麼的不感興趣，此刻也看的心潮澎湃。
就更不用說程處默他們了，雖然他們暈船暈的厲害，此刻也暫時忘卻了難受。
不過蘇程卻依然十分的平靜，站在他旁邊的王勝男甚至敏銳的察覺到了他平靜之中的不滿。
蘇程對這個結果好像並不是很滿意。
「停下吧！」蘇程沉聲道。
火炮聲很快消失，只有硝煙還在船上瀰漫，校尉小跑了過來。
「孫磊，我記得你是進入神機營最早的一批人，後來因為你是南方人，熟識水性又駕過船，所以才來到了船隊當中。」蘇程沉聲道。
孫磊激動道：「是的，沒想到公爺還記得卑職。」
蘇程沉聲道：「所以，你也算是神機營的老人了，按照神機營的標準，你自己評價一下剛才的應敵演練。」
孫磊一下子羞愧的低下了頭，訥訥道：「按照神機營的標準，我們都得挨軍棍，都得餓肚子，都得玩命的加練。」
蘇程輕嘆道：「看上去確實不錯,不過，若是嚴格按照神機營的標準來說的話，差的太遠了,你們已經生疏了。」
沒有辯解什麼，孫磊耷拉著頭，慚愧道：「公爺教訓的是，卑職等一定引以為戒，加強訓練，絕不給公爺丟人，絕不給神機營丟人！」
旁邊的劉小川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想要為孫磊辯解卻又不敢開口。
蘇程掃了一眼劉小川，沉吟道：「當然，我也知道，行駛海上不比在神機營中有那麼多時間和精力去操練，但是，你們自己其實已經鬆懈了，對不對？不然的話，絕對不會差這麼遠，在神機營中那麼艱苦的訓練，近乎都成為了你們的本能。」
孫磊還有周圍的士卒全都慚愧的低著頭，行駛海上的這兩年，他們確實懈怠了，因為從沒遇到過戰事。
雖然海上風大浪大，也會遇到很多危險，但是卻一次也沒有用上火炮，久而久之，他們自然就鬆懈了下來。
不過，雖然孫磊他們已經離開了神機營，不過卻還是保留了神機營的作風，沒有做任何的辯解，而是努力去做。
對此，蘇程還是感到很滿意的，孫磊他們離開了神機營漂泊海上，雖然更多風險也吃了不少苦頭，但是收入卻暴增。
暴富不敢說，孫磊他們出海一趟也都能變成小財主了。
不過，到底經過了神機營的錘鍊，很多特製都還沒有消失，這讓蘇程感到欣慰。
劉小川期期艾艾道：「公爺，目前就咱們掌握了海路，根本就沒有海盜，還是最可怕的是暴風，其他的倒也太平。」
蘇程沉聲道：「那是因為海路才剛剛打通，所以才會如此太平，不說咱們大唐，以後，倭國，甚至百濟都有可能產生海盜，還有西方諸國，他們知道咱們大唐的海船滿載的都是珍貴的貨物，豈會不貪婪？」
「設身處地的想一想，下一次出海是不是有可能會遇到海盜？就算下一次出海沒有遇到海盜，那下下次呢？」
「那一船船的貨物何其珍貴，西方諸國的人可不講我們唐人講禮義廉恥、仁義道德。」
劉小川、孫磊等人聽了也不由沉默了，俗話說的好，他們不得不承認確實是這樣。
俗話說的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每一艘船上的貨物放在西方諸國都價值連城，更不用說整個船隊了。
船隊不遠萬里前往西方，孤立無援，那些西方人在摸清了情況之後，肯定會有人眼饞想要打劫，畢竟可這可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公爺教訓的是！」劉小川正色道，他心裡也是嚇了一跳。
之前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現在他才明白，下次他領隊出海的時候，面臨可不只是自然的困難，很可能還會遇到人為的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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