虯髯客並沒有一直跟着蘇程，他跟着進入長安城之後就告辭離開了。

虯髯客有他自己的傲氣，並不想見到李世民和朝中的勛貴，也不想去聽那些人的感謝，對他來說根本就沒意思，還不如和蘇程和兩壇酒聊一聊這個世界更有趣。

而且，在海上漂泊了這麼久，他還想真的很想念人間的煙火氣。

下了海船之後，他就立即護送著金銀一路來到長安，都沒有好好體會一下紅塵人間呢。

所以，進入長安城之後，他就去了衛國公府。

到底是自己的義弟、義妹，雖然相處的時間並不算多，但也是有真感情的。

而且他也知道，義弟、義妹是真的很擔心他。

如今回到了長安，若是不去衛國公府說不過去。

徜徉在長安城中，虯髯客信步走進了一座酒樓，在臨窗的位置坐了下來，他腦海里依然在回想着李靖昨天說的話。

出海一年多，他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那麼多事，回來之後，竟是有種滄海桑田的感覺。

明明只是離開了一年多，竟然就像是離開了十年二十年一樣。

只是短短一年多的時候，大唐竟然覆滅了高句麗！

那可是高句麗啊！

隋煬帝三征遼東，傾舉國之力，以至民怨沸騰，社稷傾覆，卻仍然沒有打下高句麗。

興師百萬啊，雖然隋煬帝志大才疏，朝中也不乏名將，卻仍然以失敗告終，這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要攻下遼東絕非易事！

不是他虯髯客瞧不起李世民，他也知道李世民是明君，是名將，然而他也覺得李世民拿不下遼東！

除非李世民像前隋那樣冒着動搖國本的危險大動干戈。

然而，大唐卻輕輕鬆鬆簡簡單單就攻佔了高句麗！

不止如此，大唐還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吐谷渾，還迅速攻佔了吐蕃！

說實話，虯髯客聽說大唐攻佔了吐蕃的時候真的是大吃一驚，因為他明白，攻佔吐蕃可比攻佔高句麗還要難。

因為吐蕃的地勢易守難攻，吐蕃國力強盛還有明主賢臣，而且吐蕃人驍勇善戰。

大唐為何能在一年多的時間內攻佔了高句麗和吐蕃呢？

只憑李世民和李靖等朝臣是不可能做到的，歸根到底還是因為蘇程！

這一點，虯髯客作為一個局外人看的格外的透徹。

蘇程推廣了貞觀稻和玉米還有棉花，讓大唐國力再上一個台階，糧食的豐足讓大唐能夠短時間呢接連發動兩場大戰。

至於，蘇程對軍事方面的影響那就更不必說了。

聽完李靖詳說的整個過程之後，虯髯客心裏頗為感慨，若是在蘇程生在隋末，可以說得蘇程者得天下，甚至蘇程自己都有可能得天下。

這才短短几年的時間，蘇程已經讓這個世界改變了太多。

也許百姓們還不覺得，但是當虯髯客闊別許久再回來的時候，卻感覺尤為明顯。

有時候他甚至想笑，當年隋失其鹿，天下共逐，可謂是英雄輩出。

他見到了李靖，見到了李世民，那時他就覺得天下當歸李家，後來意興闌珊遊戲紅塵，其實心裏也難免有些遺憾。

有時候也難免會想，若是當年他也參與進去，說不定也有機會爭得天下。

不過現在想想又覺得沒意思，因為他突然覺得，什麼李世民什麼李靖什麼房玄齡，都不及蘇程。

因為無論是李世民、李靖還是房玄齡，至多也不過是重現歷史的輝煌。

而蘇程呢，整個中原大地都因為他而日新月異。

「小二，來兩壇燒刀子，這兒還有什麼招牌菜？」虯髯客問道。

「呵呵，客觀您可問著了，我們這的招牌菜都是照着榮國公府來的，眾所周知，榮國公府的菜肴舉世無雙，我們酒樓的菜能有國公府菜肴的九分火候，比起皇宮裏也不差多少！」小二殷勤的說着，眉宇間有些得意。

「有什麼好吃的招牌菜都上一遍！」虯髯客笑道，沒想到蘇程不但改變了世上的格局，竟然還改變了世上的吃食。

不過，想到當初在蘇家莊的日子，他不由期待起來，雖然他不是饕客，可是蘇家莊不止美酒好喝，美食也確實好吃。

小二先上了熟羊肉，然後又上了紅燒肉，搬了一壇燒刀子美酒。

虯髯客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燒刀子，然後長長的出了一口酒。

就是這個味兒！

過癮！

要說飄搖在海上他最想念的是什麼，無疑就是燒刀子美酒！

喝過燒刀子美酒，再喝別的就感到寡淡無味。

酒好，菜也好，虯髯客一邊喝着美酒，一邊吃着，心裏感到十分的愜意。

好長時間沒有過這麼悠哉的日子了，在海上漂泊固然刺激，但是偶爾也需要調劑一下。

虯髯客一邊喝酒，一邊留意著酒樓里的人都在說什麼，倒不是他八卦，而是他想多體會一下普通人的生活。

「你們是不知道，這次榮國公的船隊歸來帶着好多大箱子，裏面全都是黃金！」

「怎麼不知道？我們也聽說了，我還聽說榮國公全都拉到國公府里去，一斧子一斧子的將箱子全都劈開，裏面的黃金在庭院裏堆成了一座金山呢！」

「沒錯，聽說走在外面都看到裏面金光閃閃，就連皇帝都被驚動了，帶着文武大臣前去看熱鬧呢！」

「我的個乖乖，海外真是變得黃金啊，出海一趟竟然能拉回一座金山！」

「以前就聽榮國公說，出海貿易財源滾滾，沒想到竟然真的能拉回一座金山來！」

「廢話，以前榮國公還找到了一座香料島呢，那香料島本身就是一座金山啊！」

「海外真的遍地是金山啊，可惜我們沒有船，若是我們也有船的話，那我們也加入海上貿易協會，跟着榮國公出一趟海，拉一座金山回來，那就幾輩子都不愁吃喝了！」

整個酒樓里一直都在議論金山的事兒，一開始虯髯客還有些不理解，覺得蘇程太過高調了。

但是聽着聽着，他突然就明白了，蘇程這分明是在為出海造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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