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泱泱的人，他們全都一臉的期待和渴望，蘇程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因為劉小川他們榮耀而歸，可能大家都只看到了榮耀的一面，卻不知道危險的那一面。
而這，必須要跟大家說清楚啊！
蘇程笑道：“劉小川他們拉了幾十馬車香料回來，立下不小的功勞，獲得了不少賞賜，大家都很羨慕吧？”
眾人聽了全都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怎么可能不羨慕？
蘇程收起了笑意，正色道：“劉小川這個小子肯定沒少吹噓，但是，我必須要告訴你們，出海是一件有危險的事！”
“走路都有可能摔跤，騎馬都有可能摔下馬，更何況出海？海上多大風大浪，還有暗礁，這都很危險，出海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要以為出海就是出去度度假，然后就能拉著一大船財富回來！”
其實大家也都知道出海有風險，劉小川他們可沒少在莊子里吹噓，不止吹噓自己見到的香料島，還吹噓自己是如何搏擊風浪，如何搏殺大魚，吹的那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雖然讓人聽著就知道劉小川他們在吹噓，但是大家也都明白，出海確實是有風險的！
所以在聽了蘇程鄭重的解釋之后，大多數人臉色都沒有什么變化。
他們覺得公爺說的對，走路都能摔倒呢，騎馬都有可能摔死呢，耕田都有可能被驢踢死呢。
打仗不危險嗎？不是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繼想要封妻蔭子？
如果劉小川他們沒能回來，那可能沒人再敢出海，但是劉小川幾個全都一根汗毛不少的回來了，大家都覺得，既然劉小川幾人可以，他們憑什么不可以？
“公爺，我們不怕危險啊！”
“是啊，公爺，我們不怕危險！”
“公爺，求求您，讓我們也跟著出海吧！”
……
大家還是這么踴躍啊！蘇程揚聲道：“好，想要出海的可以找管家報名，這次出海只選一百人，家中是獨子的不許出海，未滿二十歲的不許出海，體格健壯會水的人優先！”
隨著蘇程的話音一落，整個長街都變得喧鬧了起來，有人歡喜有人憂。
“我可以報名了，我不是獨子，我體格健壯，我還會水，哈哈哈！”
“為什么獨子不可以出海？”
“我再過倆月就二十了，也不能報名嗎？”
……
老管家帶著管事走了出來，大聲道：“大家都不要著急，滿足條件的就可以來報名了，當然今天只是報名，能不能選上也不一定……”
蘇程和長樂公主已經相攜走進了府內，長樂公主嫣然笑道：“怪不得外面那么熱鬧呢，原來是因為大家多想出海啊！”
“是啊，那幾十車的香料把出海推上了風口浪尖，不只是他們想出海，那些世家望族誰不想派人出海呢？”蘇程悠悠道。
“眼見大唐的世家大族都在組織人手出海，朝廷籌建市舶司已經刻不容緩了，所以陛下想要我南下勘察一下。”
蘇程明顯的感覺到長樂公主的小手一下子就攥緊了。
“父皇要郎君南下？”長樂公主輕咬著嘴唇一臉的緊張。
這種事當然要毫不猶豫的推到李世民的身上，反正李世民確實要他上心勘察籌建市舶司。
蘇程點頭道：“嗯，我對南邊還是很熟悉的，也知道哪里適合設為出海港口，而且，我還想去見見耿國公。”
長樂公主緊緊的挽著蘇程的手，良久都沒有說話，她心里十分的不舍，同時也十分的埋怨自己父皇。
蘇程抽出手來，直接將她攬在了懷里，笑道：“我是南下，又不是北上，所以你不用擔心的，我很快就會返回長安，至多也就半年的時間。”
其實長樂公主也明白蘇程說的道理，去年秋天父皇要征伐高昌國的時候，她以為是讓蘇程掛帥出征，但是那種萬分緊張擔憂的滋味至今讓她銘記。
但是現在，知道蘇程要南下，她心里更多的是不舍，而不是緊張擔憂。
南方富庶安定，又不用打仗，自然不用擔心會有危險，她只是一想到會很久都見不到蘇程，心中就有些發慌。
不是擔心，而是思念啊！
一直回到上房，長樂公主捧著花卻神色怏怏。
“公主怎么了？”翠墨疑惑的問道。
瓔珞嘟嘴道：“陛下要派公爺南下，說是要籌建市舶司。”
翠墨聽了吃驚道：“朝廷那么多官兒，為什么要讓公爺南下？”
武珝心思電轉，笑道：“是啊，公主，公爺又要練兵還要研制火器，白疊花也是大事，公爺身在長安諸事繁忙，怎么能輕易離開長安南下？”
其實長樂公主也明白翠墨和武珝的意思，無非就是想讓她入宮去找母后或者父皇求情。
在聽到蘇程說要南下的時候，她心里確實有一股立即入宮去找母后或者父皇的沖動，但是這會兒她反倒冷靜了下來。
如果她真的入宮去了，或許能求父皇不讓郎君南下，但是這么做對嗎？
平心而論，郎君確實是南下開海最合適的人選，因為郎君對出海最熟悉，而且郎君身為朝中重臣，當然要為君分憂。
所以她不能入宮去求父皇和母后不讓郎君南下，那樣的話就是她太自私了，讓別人怎么看郎君？
長樂公主搖頭道：“郎君對開海最為熟悉，所以郎君南下也是應有之意，其實想想，相比讓郎君去出征，還不如讓郎君南下主持開海呢，至少南方富庶安定，不用擔心會有危險！”
武珝、翠墨等人聽了不禁點頭，好像確實是這個道理，去年秋年的時候皇帝決定對高昌國動兵，當時她們擔心極了，生怕公爺會被皇帝欽點出征。
相比領軍出征，南下主持開海，那就跟外出游玩一般，雖然也會很思念，但是卻不用擔驚受怕。擔驚受怕的滋味才是最折磨人的。
武珝笑道：“公主說的是，咱們讀詩詞文章都說江南獨到引人入勝呢，就連咱們看了都向往，公爺南下也算是優差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