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云變幻之時,大周的觸角開始蔓延向四面八方。 狩夜司、東廠、九幽宮這三把武季手中的暗刃,終于開始綻放獨屬于他們的暗芒。 這其中,婆羅宮的力量和暗子貢獻了不俗的力量。 那畢竟是夜叉族謀劃了百年、投入了大量心血和資源所拉出的驚人底蘊。 按照夜叉族的謀劃,婆羅宮甚至可以幫助他們掌控一重天三成多的地域。 只可惜,這一切全都便宜了大周帝朝…… 九月二十五。 大周帝宮,茗若殿。 姬若坐在窗戶前,望著窗外在花壇中嬉鬧的三彩蝴蝶,神色怔怔、眸光迷惘。 這些時日,武季總共來了八次,她也被粗暴的折磨了八次。 前三次倒還好,靠著淡情明心經,她一路硬抗下來,不曾迷了神。 可從第四次開始,一切都變了。 武季的蠻橫鞭撻就像是烈性毒藥,將她的心經防御腐蝕出道道裂隙、撕裂了最后的清明。 在那種狀態下,她甚至都無法控制自己的聲音。 她知道自己輸了,輸的一敗涂地。 那個時候,她恨武季,更恨自己。 她從未想象過,有朝一日,她竟然會淪落為她曾鄙夷、不屑的存在,就像是風塵女子那般,不能守心、滿身穢物。 炙熱的水流沖去了身上恥于說出口的痕跡,卻沖不走心頭蒙上的塵,更洗刷不掉囿于靈臺上的黑布。 她的道,迷失了。 可荒唐的是,她的修為反而因此大進,竟然一路躥升到八重巔峰,眼看著很快就能踏入九重。 她不知道這是因為什么,也不敢去深想。 但真正讓她恐慌的是,她竟然開始對武季產生了癡迷、臣服的心思! 尤其是第八次的被動侍奉中,她竟然在迷迷糊糊中開始了熱切的回應。 自那之后的幾日,她的眼前、她的腦海中時不時地就會出現武季的身影,而且不是一般的身影。 武季的身影很高、很大,像是高高在上的仙神俯視著她。 霸道的雄姿下,他的眼神卻又透著溫和、憐惜,讓她不自禁的就會心頭急跳、兩耳發紅,還會不知不覺的生出癡迷之態。 這種發現讓姬若無比恐慌,可她根本不知這是因為什么,更不知如何去反抗。 在這種對心神的巨大折磨中,她曾一度想要不顧一切的離去,離開大周,離開一重天。 可肩上挑著的擔子和使命,卻讓她難以動身。 眼看著大功即將告成,此時離去,她對不起自己所付出的一切,更對不起那些對她寄予厚望、正在苦難中熱切期盼著希望的同胞。 “吱呀” 一道輕響聲忽然響起,姬若眼中猛地閃過慌亂之色,像是受驚的小兔子一樣縮到了墻角。 明明是一位實力不凡、手段驚人的高手,可卻做出如此反應,當真讓人有些哭笑不得。 但姬若可沒有什么哭笑不得的想法,她只預感到了苦難將臨。 因為能夠不發出絲毫前兆、不叩門請示就直接推門而入的,唯有那個她恨之、懼之、迷之的大周主宰。 “該交代一切了吧?” 姬若抱著雙臂,緊緊抿著嘴唇沒有說話,孤獨而倔強。 “呵呵,有趣……” 一道低笑聲響起,如同惡魔囈語。 看著越來越近的武季,姬若身子開始發顫、發熱,一張俏臉更是遍布紅霞,像極了熟透的蘋果。 彷徨之中,姬若幾番張口,最后的理智和倔強卻又封住了話語。 痛哼如潮,幾番云雨后,僵持被打破,姬若最終的堅守也被徹底撕碎。 …… “我…說……” “嗯,說吧。” 動靜止歇,但貼合依舊。 “……我本是二重天云姬皇朝的公主,二重天修行環境比之一重天盛了十幾倍。 再加上我天賦尚可,二十又五便踏入了龍門境。 入了龍門境,在二重天便也算是中層高手。 但,人族在二重天的處境十分艱難,幾乎處處皆敵,誰也不知災厄會不會在第二日突然降臨。 我二十八歲時,云姬皇朝突然迎來他族強敵圍攻,短短一月時間,便淪陷七成疆域,陷入滅國危機。 也就在那時,皇朝老祖動用了一項底牌,想要將我以及兩位皇子送入三重天,以保留火種。 然而,就在底牌發動的瞬間,潛伏于皇宮高層中的他族高手突然襲擊,導致那兩位皇子當場慘死。 便是皇朝老祖,也因操控底牌難以分神出手,因而受了重創。 關鍵時刻,皇朝老祖舍棄了自身性命,加速發動底牌,將我成功送出…… 入了三重天后,我出現之地恰好是人族的一處圣地。 在那里,我得到了很好的培養,傳承的淡情明心經與我自身也極為契合。 因此,短短五十年時間,便達到了三重天的極限。 但三重天人族的處境比之二重天還要艱難,我所在圣地五十年間死傷無數,還被迫遷移過一次駐地。 那時我雖強大,但他族頂尖高手數量太多,以我之力,于大局并無多大影響。 兼且圣地視我為希望,強逼我前往四重天。 幾番權衡后,我選擇了同意。 踏入四重天之后,我才真正體會到了人族生存的艱辛。 在那里,人族幾無立錐之地,一旦被發現,要么死、要么成為食物,要么淪為奴隸、玩物。 除了那些人奸外,其余所有人族幾乎都潛藏在各種惡劣的絕地、險地、禁地中,在苦難與灰暗中掙扎求存。 便是我自己,也一直處于逃亡的路途,很多時候都是朝不保夕。 直到二十年后,我在逃亡中無意間進入了一處銀色潮汐彌漫的神秘之地,昏迷過去。 等到再度醒來,卻發現已經來到了五重天。 五重天的局勢比之四重天稍好一些,但慘劇仍舊會不時上演。 所幸,我運氣不錯,蘇醒之地距離人族的一處圣地很近。 加入那個圣地后,我才了解到更多。 在五重天,人奸的勢力十分龐大,他們依附于各大強族,專門狩獵、捕捉不甘為奴的人族。 在那里,人奸的統合機構名為黑塔,相對的,其他尚有血性、不甘俯首就戮的人族勢力便被稱為白塔。 說來可笑,五重天的異族想要人族血食、奴隸和玩物,甚至都不用自己出手,只令黑塔,讓那些人奸動手即可。 就在這般環境下,我于五重天再度修行百年,接近巔峰。 但我對自己的路突然產生了懷疑,因為我不知道這樣繼續下去意義何在。 一人之強大,于人族大勢而言,根本毫無意義。 哪怕我能夠一路攀升至九重天,修行至最高境界,又有何用? 到了那里,迎接我的恐怕仍然是成百上千,甚至成千上萬的他族巔峰存在。 也就在那時,圣地掌教為我指出了出路。 他說,那些自下重天晉升而來的存在之所以會被各族高層重視,那是因為重天的饋贈、是因為他們有希望成為至強者的存在。 尤其是自一重天一步步晉升而上的,哪怕資質再不濟,也會被作為種子培養。 因為,真正的至強者足以橫掃同階、威壓一世! 但至強者需要經受各大重天的洗禮,需要以圓滿之姿晉升。 而其中最重要的,便是晉升龍門境之前的奠基過程。 這個過程,對應的便是一重天。 掌教說,至強之路不少人都清楚,但對于高重天的存在來說,幾乎沒人敢走。 因為一重天一重天的攀升,其中艱險難以道里計,稍稍一個不慎便是飛灰湮滅的下場。 但我不同,因為我是自二重天逐步晉升到五重天的存在。 過程中,雖存在非自然晉升,但起碼已經獲得了至強者的通行符。 只要能重修奠基之境、補足一重天的缺憾,最不濟也是一個準至強者。 到了那時,單只我一人,也可大大改善人族的處境,起碼也可以護佑一方圣地的安寧。 因此,我來了,來到了一重天……” 武季眉頭微皺著,輕輕拂拭遮掩住了雪白的秀發靜靜聆聽著。 等到姬若話音落下,武季翻了個身,撐著腦袋上下掃視著,同時徐徐出聲。 “那你,又是如何從五重天降臨到一重天的? 據朕所知,上重天之人應無法降臨下重天吧? 更何況,還是直接從五重天而來。” 姬若癡癡地望著武季,眼神深處有著掙扎,可不知為何就是無法竄出。 對于武季的問話,她也難以自控的老老實實道了出來。 “掌教有一秘法、圣地有一至寶,兩者結合,可將一個生靈化為虛實相間、巴掌大小的石胎。 石胎并無生命氣息,因而可耗費大代價通過特殊方式投遞至一重天。 我之生,乃是借胎而出。 只不過,許是秘法或至寶有缺陷,又或者自五重天投遞至一重天的過程中出了什么差錯。 因此,我的記憶恢復的很晚,是在接近一年前才覺醒。 這也是我為何花費了如此長時間才修煉到九天境的原因之一。” 武季嘴角微咧,如此長時間…… 這話若是傳出去,恐怕整個一重天的天才都想要來找姬若拼命了。 不過這也從側面說明了姬若的天賦,的確很是恐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