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東城外，隋軍潰敗，四散而逃。
甚至于，十幾萬秦軍主力都只是一直坐鎮后方保護嬴政，并未插手此戰。
除了剛開始攻城的五萬秦軍，起到了引誘隋軍出城的作用。
隨后，便只是憑借薛仁貴率領六萬多兵力所組成的“龍門陣”，便擊潰了河東城的近四十萬隋軍！
幾乎是一比七的兵力差距，卻將隋軍打得落花流水！
不得不說，這龍門陣之強，恐怖如斯！
當然，隋軍之所以會敗。
除了有隋軍先鋒左天成貪功冒進，被困在城外，導致楊林不得不出城迎敵，失去了先機的原因以外。
還有楊林發現中了埋伏之后，一心只想撤軍，并無主動出擊之意，讓薛仁貴趁機領陣沖破了隋軍陣型！
戰場之中，戰機稍縱即逝！
這短短片刻功夫，讓得隋軍被割裂，出現混亂，于是就開始了潰敗的勢頭！
再加上楊林這五十萬大軍中，有大半都是從河東集結，有些甚至原本只是河東各大世家門閥所掌控的護衛，根本上不得臺面，卻被楊林臨時召來充入軍中。
戰爭剛一開始，這些臨時征兆的隋軍就開始自亂陣腳，大秦銳士的強大，讓得他們直接就失去了戰意，混亂中擾亂了軍心。
因此，這才導致了隋軍的潰敗！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這“龍門陣”，確實是名不虛傳，十分強大！
龍門陣以先天八卦之勢排列，宛如一頭盤踞深淵的巨龍，而其中的八道龍門，皆是死門！
最主要的是，這龍門陣機動性極強，以龍頭將旗為中心，方便快速變幻陣型。
你要是打他的龍頭，他龍尾唰地一擺，就把你纏在里頭了；你要是攻他龍尾，龍頭一擺就把你打個半死不活；你要打他中間更壞，他龍頭龍尾往里一裹讓你全軍覆沒！
“旗幡五彩按三才，劍戟刀槍四面排。方天畫戟為龍角，拂地黃旗鱗甲開，數對銀槍做龍尾，一面金鑼龍腹排。”
“進入龍門，有死無生！”
這是薛仁貴的原話。
而此戰，也徹底讓嬴政親眼見到，他此言確實非虛！
短短片刻，隋軍戰意全無，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此刻仍留在戰場中拼死抵抗的隋軍，已經不足十萬之數。
而這不足十萬隋軍，也在那條長龍的席卷下，相繼倒下。
鮮紅的血，映紅了天空，濃郁的血腥味，將整個河東城外渲染成為了一副人間煉獄！
戰場邊緣上，一直佇立后方壓陣的眾多秦軍，望著場中那攻無不克的長龍軍陣，眼中俱是浮現震驚之色。
今日一戰，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他們第一次知道，原來仗還能這么打！
他們并非不懂軍陣，可如此特別的軍陣，他們確實是第一次見！
以三才陣為龍首，這乃沖鋒陷陣的無上利陣！
此外還摻雜了不少軍陣，甚至連先天八卦都給用上了，才組成這樣一個攻無不克的恐怖大陣！
遠遠望去，好似真的宛如一條巨龍，穿行在戰場當中，橫掃著大隋軍隊！
大軍后方的青銅戰車上，嬴政身姿雄偉，手持定秦劍，平靜地看著這一幕。
自始至終，他的臉色都沒有任何變化。
直到此時隋軍敗逃，他的眼中，方才出現一絲波動，薄唇開闔，道：“此陣不錯！人……也不錯……”
旁邊漠然佇立的白起聞言，眼神微微一動，道：“此子鋒芒已露，確實是一員難得的將帥之才！”
“將帥之才么……”
嬴政眼眸微微一瞇，看向天穹之上，正在與那少林寺斗酒神僧激戰的宇文成都，自語道：“那放在他麾下，倒是可惜了……”
白起目光閃了閃，并未多言。
思索片刻，嬴政也收回了目光，看向前方潰敗四散的隋軍，緩緩道：“打掃戰場，準備入城吧！”
…
一個時辰之后。
河東城外，逐漸安靜下來。
滿地的尸體堆積如同一座座小山，恐怖的血水化作河流，汩汩流淌。
那濃郁的血腥味，將整個河東城方圓百里盡皆籠罩！
傳說自此戰后，河東城西冤魂不散，偶有百姓夜間經過，都能夠聽見冤魂的咆哮。
似乎死在此戰中的將士，都化作了可怖的厲鬼，存留世間索命！
當然，傳說畢竟只是傳說。
而且，此刻也無人在意后面會發生何事。
戰爭徹底停息后，剩余的隋軍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繳械投降。
他們的目光，看著前方那條長龍戰陣，俱是面露恐懼之色！
經此一役，此地讓他們失去了戰意！
這秦軍的軍陣，實在太可怕了！
“駕……”
安定好大軍，薛仁貴跨馬而來，沿途所過，隋軍無不畏懼，秦軍卻各個面露尊敬和狂熱。
軍中，最重強者！
而經過此戰后，薛仁貴徹底得到了他們的認可。
不再是當初初入大秦的農民小子，也不是之前那個略顯稚嫩的副將！
稚將，終將成長！
“末將拜見陛下！”
沒有理會周圍的目光，薛仁貴徑直走入大軍中央，朝著戰車上那道金甲身影肅然行禮：“啟稟陛下，大局已定，末將，幸不辱命！”
“很好！”
嬴政微微點頭，看向前方那密密麻麻的降軍，道：“打掃戰場，統計傷亡，至于這些戰俘，都暫且收押吧！”
“諾！”
薛仁貴神情肅穆，拱手離去。
很快，秦軍開始行動，在薛仁貴的帶領下，開始清理戰場，統計敵我雙方的傷亡情況。
很快。
薛仁貴統計書數據，便馬不停蹄趕來，向嬴政一一匯報：
“啟稟陛下，此戰，我大秦銳士戰死五萬，受傷五萬余人！”
“一共斬敵，超過十萬！”
“隋軍大概有二十萬人逃走，剩余十萬棄械投降，河東城里，還有十萬駐軍！”
也就是說。
以五萬的傷亡代價，就攻陷了河東！
嬴政眼眸微瞇：“楊林呢？”
薛仁貴拱手道：“應該是趁亂逃了，末將聽陛下之命，并沒有理會他。”
嬴政點了點頭。
不殺楊林，這是白起的主意。
此去洛陽還有最后一道關卡，孟津！
不出意外的話，楊林應該會逃至此關，屆時再敗他一次，到洛陽再殺也不遲！
用白起的話來說，大秦就算勝，也要勝得堂堂正正！
而一個熟悉的對手，總比一個陌生的對手要好對付得多！
咻！咻！咻！
就在這時，一道道身影踏空而來，落下地面。
赫然是袁天罡、蒙恬和聶政等人。
“拜見陛下！”
眾人落下，朝著嬴政行禮。
而在他們身后，一隊士兵抬著幾具尸體趕來。
一共八具尸體！
掃地僧、王重陽、三渡大師、玄澄大師、方證大師和斗酒神僧。
兩位元神境，六大金丹境，盡皆隕落！
至于那一燈大師和洪七公，則是見勢不妙，趁亂混入人群中逃走了！
眾人目光在這幾具尸體上掃過，神色各異。
袁天罡目光一直停留在王重陽的尸身上，面色復雜，心中惋惜不已。
他原本是不用死的。
可惜……
“陛下，臣等辦事不力，請陛下責罰！”
這時，專諸和要離二人忽然上前，俯身請罪，臉色低沉。
與一燈大師兩人交手的，就是他們兩個。
那一燈大師和洪七公同為“中原五絕”之一，俱是金丹巔峰的高手，單對單他們雖然不懼，卻也難以留下他們。
一不留神，就讓這兩人趁亂混入人群里逃走了！
“無妨！走了就走了吧！”
嬴政淡淡擺手，并不在意。
他看向聶政等人，眼中冷芒閃爍，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朕會在河東等待幾日才繼續進軍，爾等前往少林寺，直接斬草除根即可！”
“遵旨！”
聶政五人肅然一禮，隨后同時轉身，踏空而起，消失在了東方天際。
嬴政收回目光，看了眼宛如修羅地獄般的河東戰場，微風吹來，血腥味入鼻，嬴政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搖了搖頭，他起身往河東城方向而去。
“進城！”
…
大秦歷元年，一月二十三。
河東府主城淪陷，隨后河東十二城皆被秦軍所掌控。
這則消息一經傳出，天下大驚！
太原，李府。
李淵收到消息后，頓時大驚失色，立刻召集眾幕僚商議。
“諸位，河東淪陷，再往東不到百里，可就是前往洛陽的最后一道屏障孟津了！”
“孟津若破，則秦軍長驅直入洛陽，大隋就徹底完了！”
李淵臉色凝重，望著府中眾人說道。
在秦始皇嬴政御駕親征的消息傳出后，他就知道，楊林必然守不住河東。
可他也確實沒想到，楊林竟然這般不禁打！
這才幾天，河東就淪陷了？
那大秦軍隊，當真如此強大么？！
眾人沒有說話，神色亦是凝重無比。
可以說，這個消息既在他們的掌控之中，同樣也在他們的預料之外。
秦軍的攻勢，太猛烈了！
“主公，我覺得，我們不能再等下去了！”
房玄齡忽然起身，看向李淵，皺眉說道。
他一席黑色文士袍，頭戴綸巾，氣度不凡。
“河東淪陷，楊林身死不知，而孟津守軍之前早已被楊林調走伐秦，此刻不過區區五萬兵馬，如何抵擋秦軍攻勢？”
“若秦軍繼續東進，最多三日，秦軍便會攻破孟津，直取洛陽！”
隨著房玄齡話音落下，其余眾人，也是紛紛開口：
“主公，我同意房大人所言！”
“我李閥不可再等下去了，必須盡快出兵，據秦于孟津之外！”
“正是！如果讓秦軍掌控了洛陽，那豈不是黃花菜都涼了？！”
“還請主公出兵！”
聞言，李淵眉頭緊皺。
說實話，他原本是想再等幾日的。
世民或許不用多久即可詔安瓦崗，到時候揮兵南下，勝算才是最大的！
但秦軍攻城的速度，還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李淵皺眉沉思，有些猶豫不決。
此刻李閥所掌控的兵力，一部分投入邊境，一部分則是用來整合北方各地的勢力。
如今府中剩余的兵力并不多，僅有二十萬左右。
憑這點兵力，面對這如猛虎般的秦軍，他心中根本沒有多少勝算可言。
“主公，何不再等等？”
忽然，一道聲音響徹，打斷了李淵的思路。
他循聲望去，眉頭一皺，道：“輔機，你的意思是？”
長孫無忌輕笑一聲，起身道：“在下剛收到消息，揚州的秦王楊俊、兗州蜀王楊秀，還有朔方節度使韓擒虎、鎮西老將魚俱羅、幽州羅藝等諸多負責鎮邊的大隋老臣，都已經不顧邊境事宜，領兵回朝勤王！”
“什么？！”
眾人頓時一驚！
李淵亦是駭然起身，緊盯長孫無忌。
“輔機此言屬實？！”
長孫無忌點了點頭，道：“在下也是剛收到消息，正準備回稟主公，沒想到剛好得知秦軍攻陷河東一事。”
“秦王、蜀王、韓擒虎、魚俱羅……”
李淵眉頭越皺越緊，暗自心驚。
“秦王和蜀王鎮守的揚州和兗州二地還好說，但這韓擒虎和魚俱羅一北一西，分別負責鎮守北方異族和西方南詔國，他們難道就不怕異族暴亂嗎？！”
“還有這羅藝，他不好好看著高句麗，他也來湊什么熱鬧？！”
長孫無忌正色道：“秦王和蜀王據說是收到了洛陽的消息，此事應當是那獨孤丞相的手筆。”
“至于韓擒虎和魚俱羅，恐怕是無旨進京！”
“因為那韓擒虎回京，只帶了三千擒虎軍，其余兵力盡數交給了李君羨將軍！”
嗯？！
李淵頓時一驚，旋即立即就明白了韓擒虎的用意。
李閥雖坐鎮北方，勢力滔天，但也并非沒有對手。
比如這鎮守朔方防備東突厥的朔方節度使韓擒虎就是其中之一！
李閥在北方投入了近四十萬兵力，防備匈奴。
而韓擒虎也同樣掌控著四十萬大軍，防備東突厥和契丹人。
可一直以來，李淵都想將韓擒虎手中的四十萬大軍也奪過來，徹底掌控北方。
但韓擒虎此人，油鹽不進，而且又是“開隋九老”之一，乃是死忠于大隋的老將，根本不可能為他所用！
這些年來雙方一直僵持不下，誰也奈何不了誰。
當然，韓擒虎自然也是明白李閥的欲圖的。
但如今他竟然直接將兵權交了出來，只帶著他的三千擒虎軍就私自進京？！
這讓李淵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但緊跟著，卻也回過神來。
雖然私自進京是死罪。
但此刻京城都快要淪陷了，大隋江山危在旦夕，他自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李淵眼眸微瞇，“這么說來，這前往洛陽的最后一關，或許暫時還破不了？”
長孫無忌微微點頭：“若是韓擒虎和魚俱羅回去掌兵，也許還能堅守一些時日，畢竟這兩人的能力，主公應當十分清楚……”
李淵點了點頭，旋即起身看向洛陽方向，凝神道：“大隋雖建國時日不長，底蘊不足，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也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滅的……”
“如此豈不正合主公之意？”
長孫無忌笑道。
李淵深吸口氣，肅然道：“讓世民加快進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不論如何，洛陽絕不能破！”
長孫無忌笑容收斂，微微拱手，道：“遵命。”
“大秦、大秦……”
李淵緊緊盯著南方，低聲喃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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