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將軍，距離河東，還有三十里！”
在河東西面三十里的山林中，蒙恬帶著五萬大軍，悄無聲息地往東而行。
聽到斥候來報，蒙恬微微點頭，看了眼天際的驕陽，道：“繼續前進，必須在天黑前趕到河東扎營！”
說著，他看向旁邊一名副將，道：“陛下他們還有多久到？”
副將回道：“陛下和武安君他們，辰時便已從臨門出發，最多明日即可抵達！”
蒙恬點了點頭，道：“出發吧！”
“是！”
大軍繼續前行。
嗡！
就在這時，虛空光芒一閃，一道黑影悄然浮現，朝著蒙恬拱手道：“蒙恬將軍，少林寺請來了三位金丹境外援，陛下有令，讓蒙恬將軍不要輕舉妄動，等待陛下到來，再開始攻城！”
“三位金丹？”
蒙恬眉頭一皺，“哪里來這么多金丹境武者？”
荊軻漠然道：“來歷不明，不過也是僧人，我已命人打探消息！”
蒙恬點了點頭。
沉思片刻，他看向荊軻，道：“本將知道了，勞煩荊軻大人回稟陛下，我在河東城外十里駐軍，等待大軍到來！”
荊軻拱手一禮，旋即身形一閃，再次消失在了山林中。
短短半月，“黑冰臺”的作用已經開始發揮出來。
從咸陽至洛陽之間，幾乎大部分地區，都遍布了黑冰臺的密探，任何消息都瞞不過黑冰臺的眼睛！
而且仍在不斷擴張！
…
時間如水，悄然流逝。
大秦歷元年，一月二十日，大秦建國的第二十天。
河東城外十里。
嬴政率大軍抵達，蒙恬出轅門外迎接。
“末將蒙恬，拜見陛下！恕末將甲胄在身，不能全禮！”
望著大軍前方氣勢威儀的嬴政，蒙恬神色恭敬，屈身行禮。
嬴政擺了擺手，道：“戰場之中，不必多禮！”
說罷，看向蒙恬問道：“河東情況如何？”
蒙恬拱手道：“河東近五十萬大軍嚴防死守，此刻靠山王楊林親自坐鎮西門，戒備十分嚴密！”
嬴政抬頭看了眼前方視線盡頭矗立的宏偉城池，眼眸微微一瞇。
片刻后，他點點頭，道：“進去再說吧！”
“諾！”
蒙恬拱手，旋即立即前行引路。
…
半個時辰后，中軍主帳之中。
嬴政一席金色龍紋盔甲，頭戴冠冕，端坐主位，威儀無盡。
下首兩邊，白起、蒙恬、宇文成都和薛仁貴等眾將肅然站立。
“今日大軍剛至，先歇息一日，明日再進軍攻城！”
嬴政面色平靜，看著諸人，淡淡說道。
“遵命！”
眾將同時拱手。
嬴政點點頭，道：“上次蒙恬夜襲河東失利，此刻那楊林有了防備，河東城戒備森嚴，爾等可有何破敵之策？”
聞言，諸人俱是皺眉沉思。
而蒙恬的臉色卻有些不好看。
五日前攻城失利，這是他畢生之恥辱！
不待其余人開口，他便是直接出列，咬牙說道：“陛下，請允許末將為先鋒，領兵攻城！”
嬴政看了眼臉色陰沉的蒙恬，自然清楚他心中所想。
但嬴政卻搖了搖頭，擺手道：“先退下吧！”
強行攻城，損傷太大！
盡管秦軍攻無不克，實力遠勝過隋軍。
而且嬴政對蒙恬也有信心。
但自古以來，上兵伐謀，其次伐焦，善戰者，首攻其心！
若是能以最小的代價攻城，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陛下！”
蒙恬咬牙道：“末將可立軍令狀，若攻不下河東，末將自裁謝罪！”
見狀，嬴政眉頭一皺，聲音不由冷淡了幾分：“朕讓你退下！”
蒙恬身軀一僵，旋即深吸口氣，道：“末將知罪！”
說完，直接退了回去，不再開口。
“陛下！”
這時，白起看了眼臉色低沉的蒙恬，忽然出列，拱手道：“蒙恬所言，也不無道理。”
嬴政眼眸一瞇，道：“你有何計策？”
白起平靜道：“既然隋軍已有防備，那不如就與隋軍正面作戰！”
嬴政淡淡道：“隋軍懼我大秦如虎豹，你敢與他交手，他可不一定敢與你正面作戰。”
白起點點頭，“末將自然明白。”
“但此刻，少林請了外援，自以為可以拖住我方武道高手，那我等索性，就如他們的意！”
嬴政目光一閃，“何意？”
白起道：“明日首戰，蒙恬坐鎮中軍，末將與聶政等人先出手，拖住隋軍內的武道高手，以敵示弱，然后蒙恬再領兵攻城，佯裝不敵，引出隋軍，在河東城外正面作戰！”
嬴政眼眸微瞇，“你如何確定隋軍會上當？”
白起平靜道：“那靠山王楊林唯一擔心的就是我大秦的武道強者，只要我等被拖住，以他的性格，不會一直坐以待斃的！”
雖然沒有與楊林正面打過交道，但身為大秦第一軍主將，白起自然也打聽過每個對手的性格。
那靠山王楊林之前與老將楊素同為大隋鎮國支柱，以往都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從未有過敗績。
但自從咸陽戰敗之后，一直屢戰屢敗，心中必然是憋了一口氣。
只要大秦一方武道強者被拖住無法插手，他必然是有信心與蒙恬正面一戰的！
嬴政沉思片刻，點了點頭，道：“依卿所言！”
說罷，看向蒙恬，道：“明日你為先鋒，領軍攻城，但不必強攻，將隋軍引出來即可，宇文成都和薛仁貴為你掠陣！”
“末將領命！”
蒙恬眼中終于出現一絲光亮，拱手肅然一禮。
但在這時，白起忽然道：“陛下，蒙恬攻城，宇文成都掠陣即可，薛仁貴可提前在城外做好準備，他鉆研出那龍門陣，末將看了，的確可用于實戰，提前擺好軍陣，或許能帶來不小的收獲。”
“嗯？”
嬴政目光一轉，看向同樣有些愕然的薛仁貴，目光一閃，道：“薛仁貴，武安君舉薦你主陣，你可有把握？”
愣神過后，薛仁貴眼中頓時浮現一抹喜色，連忙拱手道：“末將定不讓陛下失望，讓武安君失望！”
旁邊，宇文成都眼中露出一抹復雜之色。
他是第三軍主將，可如今卻要為薛仁貴掠陣。
但想到數日前咸陽演戲軍陣，他也不得不承認，那“龍門陣”威力很大！
而薛仁貴比其他，也更適合作為一軍主將！
曾經的白袍小將，如今已初露鋒芒……
嬴政點點頭，道：“好，既然如此，那明日你就暫掌兵權，提前擺好軍陣迎敵，宇文成都帶領三千大秦銳士，為蒙恬掠陣！”
“末將領命！”
薛仁貴肅然行禮。
宇文成都也壓下心中復雜思緒，恭敬俯首：“末將領命！”
嬴政點了點頭，起身看向東方，眼底寒芒一閃，道：“散了吧！通知下去，明日辰時點兵進軍，午時攻城！”
“諾！”
眾將肅然拱手。
…
“啟稟陛下，這幾日，臣抓到不少探子！”
入夜，中軍主帳之中，聶政自陰影處浮現，朝著嬴政拱手說道。
“探子？”
嬴政眉頭一皺，“可有查清來歷？”
聶政點頭道：“其中有幾個是隋朝御史臺密探，還有一些則是大隋其余各地的一些勢力探子，其中太原李閥內派來的探子就有十幾個！”
“李閥！”
嬴政眼眸一瞇，轉頭看了眼北方，道：“這李閥最近可有什么大點的動靜？”
聶政點點頭，道：“經過拷問，李閥也在密謀如何對付我大秦，不過，李閥此刻對大隋早有不臣之心，唐國公李淵私自屯兵，有逐鹿天下之意。”
“據臣猜測，李閥就算要伐我大秦，應該也會等到大隋覆滅之后，再起兵謀反！”
嬴政微微頷首。
此事不比聶政說，諸葛亮都已經與嬴政提過此事。
這李閥被正道六門之一的“慈航靜齋”認定為下一任真龍天子，未來極有可能會是大秦的心腹大患。
雖然嬴政并不把李閥放在眼里，但偶爾也還是會關注一下北方的動靜。
這時，聶政繼續道：“最近，李閥除了鎮守北疆，還在收攏北方勢力，如今幾乎大半個北方都已經被李閥所掌控。”
“李淵第三子李世民，此刻正在領兵討伐瓦崗，一直僵持不下。”
“而李淵長子李建成，則領軍前往了冀州，恐怕是準備去伐冀州的反賊，竇建德。”
“李閥大將李南天，最近也率兵前往了江淮，欲征江淮的杜伏威、輔公佦軍。”
“討反賊？”
嬴政眼眸微瞇，立即就明白了李淵的欲圖。
“這李閥，倒是頗有遠見……”
當今天下最大的幾股勢力：大秦、大隋、起義軍。
李閥此刻名義上還是大隋臣子，卻趁著隋秦大戰，對各地起義軍動手。
其欲圖已經很明顯了！
聶政點了點頭，道：“陛下，臣最近查了一下，這李閥不僅兵強將廣，而且麾下似乎還有不少神秘強者相助，萬萬不可小覷！”
嬴政點了點頭，忽然道：“上次救走李閥那兩個人的黑衣人，來歷可查清楚了？”
大秦建國之日，一共出現了三個神秘強者。
其一就是那神雕劍魔，獨孤求敗。
其二就是與袁天罡和令東來一起圍攻白起那個神秘男子。
此刻袁天罡已入大秦，所以嬴政也得知了那人的身份。
據袁天罡所說，那人是魔門六道“邪極宗”的首領，邪帝向雨田！
此人之前因為修行魔門的功法“道心魔種大法”，特意潛入道門，與袁天罡成為了同門師兄弟。
后來功法大成后就反出了道門。
不過這向雨田之前與袁天罡關系不錯，那日之所以前來相助大隋，也是為了償還袁天罡的人情，此后二人再無聯系。
至于第三個，就是那天趁亂救走了李閥世子李建成和另一個青年那個神秘人！
嬴政那日在高臺上看得清楚，此人也是一個不弱于袁天罡、令東來這種元神境的強者，甚至還可能更強！
聶政也想起那天與那個黑衣人交手的場景，臉色有些凝重，道：“陛下，那個黑衣人至今仍未露面，李閥高手不少，臣派去的人也無法深入調查，所以暫時還未查清。”
嬴政點點頭，道：“繼續查，看看此人到底是何來歷！”
“諾！”
聶政拱手應下。
嬴政走出帳篷，看向北方的天際，眼中光芒掠動。
“李閥……”
…
一夜時間悄然流逝。
第二天，天剛泛白，秦軍就開始點兵聚將，拔營收帳，絲毫沒有留條退路的打算。
因為在嬴政看來，此戰必破河東！
到時候直接入駐河東即可，何必還要留著營地。
很快，辰時一到，大軍直接開始進軍，往河東城緩緩行去。
同一時間。
河東城內，楊林也收到了斥候的消息。
他甲胄齊身，站在西方城墻上，臉色凝重地望著地平線盡頭那黑壓壓的大秦軍隊。
“全軍戒備，進入備戰狀態！”
片刻后，他大手一揮，肅然下令。
眾將立即吩咐下去，紛紛集結兵力，聚集于西門。
同時，各種守城器械快速地推上城墻，嚴陣以待。
楊林再次注視片刻，轉頭看向不遠處同樣佇立城頭的王重陽和少林寺眾僧，微微遲疑，然后拱手道：“此戰就仰仗諸位了！”
眾人微微點頭，回禮道：“王爺客氣了！”
驕陽橫空。
很快，隨著地面的轟鳴聲，整個河東城似乎都開始震動起來。
眾人凝神望去，只見密密麻麻的大秦軍隊，出現在了視線之內。
在距離河東城外千米處，緩緩停了下來。
煞氣如風，遮蔽天云。
一股肅殺的氣息，緩緩將整個河東城籠罩！
城墻上，楊林臉色凝重，望著秦軍前方，佇立在一座青銅戰車上那道金甲身影，深吸口氣，緩緩道：“始皇帝，嬴政！”
王重陽和少林寺眾僧人的目光，也是聚集在那道金甲身影之上，面色復雜。
忌憚、畏懼、好奇、憤恨、殺意……
各種情緒，不一而足！
與此同時，秦軍前方。
嬴政站在戰車上，瞭望著河東城墻，漠然不語。
許久，他抬起頭，看了眼行至半空的太陽，眼眸微微一瞇，道：“去叫陣！”
“諾！”
蒙恬出列，踏空而起，往河東城方向而去。
很快，抵達河東城外，蒙恬臉色冰冷，直接看向被王重陽等人護在中央的楊林，漠然道：“君正，則居其位！今隋帝昏庸，我大秦取而代之！”
“楊林，你若識相，就開城獻降，迎接吾皇入城，否則，今日必免不了城破人亡！”
楊林冷笑一聲，道：“真是笑話！這天下是我大隋打下來的，當初的大秦是被大漢所滅，他秦始皇要取天下，去找漢高祖劉邦，想要奪我大隋江山，癡心妄想！”
蒙恬目光一冷，隨后直接轉過身，一言不發，回到大軍前方。
“陛下……”
蒙恬正想說話，但看到他的神情，嬴政就已經知道結果了。
揮了揮手，嬴政漠然道：“不必說了，出兵吧！”
“諾！”
蒙恬拱手，隨后起身，看向河東城方向，肅然大喝：“進攻！”
“殺！！！”
頓時，前軍轟動。
蒙恬一騎當先，手持青銅長劍，率領五萬大軍，怒吼著往河東城沖去。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