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兄。”
楊村，楚雲飛居住的臨時住所內，李雲龍走進來遞給楚雲飛一個駁殼槍禮盒，一把佐官刀：“來而不往非禮也，這把佐官刀還有駁殼槍禮盒，就是老哥我的回禮了。”
佐官刀是一個觀團一個日軍大佐的。
駁殼槍禮盒是他找陳凡要的。
“哎，將官刀讓我們旅長要去了，我這裡就剩下這個了。雲飛兄不要見外。”李雲龍順便心疼了一波他的唯一一把將官刀。
“雲龍兄，多謝！”
楚雲飛抽出武士刀，看了一眼嶄新的刀刃，點點頭，非常滿意。
對於晉綏軍來說，佐官刀，尤其是大佐的佐官刀，是個稀罕玩意，少有軍官繳獲，他楚雲飛抗戰這幾年來，也只是弄到過少佐的軍刀。
畢竟，鬼子的武士刀，你得先幹掉他才能得到，而鬼子少佐，大多都是大隊長，想幹掉一個大隊長，還繳獲他的武士刀，這還是很有難度的。
收好武士刀，楚雲飛將視線投向核桃木塗漆，帶着紅色絲帶的駁殼槍禮盒。
相比於武士刀，很明顯，這個禮盒製作工藝更加精良。
打開禮盒，掀開覆蓋的紅色綢緞，裡面是一把金屬雕花工藝的駁殼槍，黝黑的的槍身順着窗外射進的冬日陽光，竟然閃閃耀眼。
“好槍。”
楚雲飛忍不住讚歎。
質量極佳，造型精美，外表還經過了金屬雕花工藝，既有實用性，也具有觀賞性，第一眼，這把駁殼槍就引起了他的喜愛。
不提那一把大佐的武士刀，這把駁殼槍，可比他送給李雲龍的那兩把女式勃朗寧手槍價值大太多了。
“雲龍兄真是一員福將啊，日軍華北派遣軍觀摩團，一百多個鬼子精英，還有華北方面軍參謀長，被你一個團給幹掉了。”
楚雲飛讚歎。
他已經知道了宮野道一的事情。
“嘿嘿嘿···”
李大團長對楚雲飛的表情和說的話非常滿意。
這禮盒駁殼槍，其實也不是啥珍貴玩意，各個上級，旅部總部師部一衆人員，他上上下下里裡外外送出去百八十多把了。
至於誇獎，說起來，他乾的這些個事，好像還真沒多少人認真誇過他，貌似都一副習以爲常的態度。
“雲龍兄，兄弟我想冒昧問你一個問題！”
楚雲飛突然正色，語氣嚴肅：“你既沒有情報，也沒有上級指示，你怎麼知道那條路上，就一定有仗可以打？是靠直覺，還是其他的東西？”
“還有華北參謀長宮野道一，此人的行蹤可不是那麼容易掌握的，你居然能派部隊在其目的地提前埋伏，難以想象。”
楚雲飛事後覆盤過，獨立團的那些軍事情報他都可以看到。
確實有情報顯示，虎亭據點周圍的鬼子動靜奇怪，但對於大軍襲來的日軍來說，這些奇怪動作並沒有多麼出奇，也推測不出什麼有效的信息。
至於宮野道一。
華北方面軍參謀長，日軍中將，這兩個身份，讓其行蹤處於絕對保密狀態，甚至隨即變動，哪怕國府的情報機構，也不可能得到確切的消息，他可不信，有人能給李雲龍準確的情報。
“嘿嘿嘿····”
李雲龍笑意盈盈，順便得意了一波：“憑什麼？就憑鬼子不知道我李雲龍的厲害。”
實話當然不能說。
因爲陳老弟的態度，上級都沒仔細查這件事，他怎麼會對楚雲飛說這個。
李雲龍走後，楚雲飛和一旁的方立功對視一眼。
“看來，他們防我們還是防的厲害啊。”
方立功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駁殼槍，有些眼紅，這槍，是真的好看，而且質量好。
駁殼槍雖然和主流槍械樣式不同，經常被人吐槽不好看，但習慣之後，反倒是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觀摩團我還能理解。”
楚雲飛貌似自言自語：“可擊斃宮野道一他是如何做到的，在蒼雲嶺提前埋伏，這需要的情報量有些大啊，是誰，竟然能提供這種機密級別的情報。”
觀摩團可以是碰巧，但宮野道一，這必須是有詳細的情報。
太原。
第一軍司令部內。
楚雲飛的疑惑，此時同樣在山本一木腦海中飄浮。
“觀摩團的事情可以是巧合。”
“八路軍有部隊在虎亭據點附近埋伏，雖然出乎預料，但派一個營潛伏在大部隊後方準備襲擊前沿指揮部，邏輯上勉強說得通，之前阪田大被被擊斃，就說明對方喜歡以指揮所爲目標。”
“但是。”
“宮野將軍抵達交縣。”
“知道此事的人並不多。”
“至於其與阪田師徒關係，所知者更少。”
“這夥八路軍，怎麼會如此準確的在蒼雲嶺設伏？宮野將軍是臨時起意去看阪田大佐的殉國地，不可能是有人提前泄密。”
山本對於此事是一頭霧水，稍微一思索，便感覺層層迷霧，似乎裡面隱藏着驚天的陰謀。
“奇怪····”
心裡暗自嘀咕中，筱冢義男走進了司令部。
“將軍。”
山本一木起身敬禮，語氣隱含期待。
宮野參謀長被擊斃，對華北方面軍來說是一件震動全軍的大事，再加上近期作戰對內治安作戰連連失利，整個華北方面軍的高級軍官齊聚北平，開全軍旅團長以上的會議。
貌似，大本營那邊也有新的任命下來。不過山本不是非常確定，他只是個小小的大佐，這種帝國陸軍層面的消息，他還是無能爲力。
“山本君。”
剛剛從北平回來的筱冢義男看上去心情非常不錯。
攻擊計劃失敗，觀摩團全員殉國，甚至連宮野參謀長死於他的地盤裡，原本筱冢義男以爲他這一次將有大麻煩，但結局很是出乎他預料。
“來自大本營的命令，不久之後，崗村將軍將就任華北方面軍的總司令。”
筱冢義男笑意盈盈。
“崗村將軍？”
山本一木一愣，頓時明白了筱冢義男爲何如此開心。
筱冢義男和崗村將軍私交甚密，軍事理念相同，屬於一個派系，自己人那種，既然崗村將軍即將就任華北方面軍總司令，第一軍這次的問題就不會被深究。
頓了頓，筱冢義男繼續對山本說道：“不過，崗村將軍的上任日期是今年七月份，在這一段時間，你的特工隊只能暫時休整了。”
“嗨。”
山本一木低頭應是。
這次作戰是他由宮野參謀長組織，他發起的，如今宮野參謀長殉國，而華北方面軍高層一向對他的特種作戰頗有微詞，最大的支持者沒有了，他自然會遭到打擊。
這在山本的預料範圍內。
在華北方面軍司令官還沒有換的情況下，哪怕筱冢義男也不敢明面上支持他。
不過，也因爲是他最大的支持者，宮野參謀長玉碎殉國這個原因，所以他這個小小的，沒有實際兵權的大佐反倒是沒有人去動。
區區一百個人都不到的特工隊，影響力小的可憐。
“你特工隊預備隊員將被調往各大隊任職，填補一部分尉官空缺。”
筱冢義男說着：“至於你的第二戰鬥小組，我以戰鬥中受傷需要治療的理由，暫時避免解散，過一段時間，就能繼續活動了。”
這麼大的問題，自然需要有人背鍋，他被人保下了，那些部下軍官損失的師團長，旅團長自然將怒火發泄到山本一木頭上，哪怕他是一個軍的司令，帝國中將，也只能勉強保住山本這一些。
“嗨，謝謝司令閣下。”
山本一木低頭道謝。
隨後，他看向自己的司令官，語氣嚴肅：
“交縣那邊的調查，有結果麼？”
筱冢義男搖了搖頭，簡略散亂的敘述了一些情報資料：
“宮野將軍前往交縣前三天，交縣城內的民國地下黨就被清剿一空，根據從地下黨聯絡點搜到的情報，李雲龍這一次行動，並沒有得到交縣本地的游擊隊配合。”
“事後的調查顯示，阻擊交縣駐軍的八路軍部隊是提前一天通過山區行軍到交縣附近的，因爲前線作戰，交縣周圍的警戒部隊都被調走，這也是對方能隱蔽通過而沒有被發現的主要原因。”
說到這裡，筱冢義男改變的語氣，帶着疑惑：
“而且，我們還在交縣的兩條公路上各發現了一處新挖掘的埋伏陣地，敵人似乎原本是打算在公路上伏擊宮野將軍，但因爲宮野將軍的護衛隊出城時虛晃了一圈，轉道向北，所以對方放棄了公路伏擊，轉而在蒼雲嶺設伏。”
“這一點，也從山路間的行軍痕跡得到了驗證。”
“真的是李雲龍乾的？”
山本有些驚訝。
在之前，他們只知道是八路軍乾的，但是不是李雲龍，全靠猜測。
“哼。”
筱冢義男冷哼一聲，揉了揉腦袋，甩出了一張劣質報紙：“對方已經在報紙上刊登出來了。”
“可他們那裡來的情報？”
山本眯了眯眼睛：“從對方的行爲來看，很顯然，他們有宮野將軍的確卻消息，而且知道宮野將軍會在那個時候抵達交縣。”
“不然哪一個團的阻擊交縣的部隊就不會提前一天抵達哪裡。”
“以八路軍的行軍速度，如此規模的部隊，至少需要提前三天出發，才能從他們的根據地抵達交縣。”
“所以···”
筱冢義男看向山本：
“接下來，一直到七月份崗村將軍就任，你的任務就是調查這件事情，還有找到那個爲李雲龍提供武器的陳凡。”
“只要找到此人，就能解開這些謎團。”
“華北方面軍的情報部門會全力配合，特高科也會派人來調查此事，我會派人和你來交接。”
“嗨。”
嘴上回答着，山本確是心下暗罵不已。
太原機場被炮擊，黃金被劫，宮野參謀長殉國，事情已經很明顯了，明顯有人提供帝國的機密情報，但高層依舊不夠重視，只是讓第一軍負責調查此事。
連保密措施沒有加強。
一羣廢物！
“不過，剛纔倒是聽到了一個好消息，你的特工隊剛纔有一個意外收穫，這個很有可能爲我們帶來突破口。”筱冢義男突然說道。
“意外收穫？”
山本一愣。
他直接回的太原，特工隊還在前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去一趟前線，去審訊一個人。”
筱冢義男語氣帶着神秘：“根據特高科的彙報，此人有策反的可能。”
“抓了一個八路軍？”山本想到了一個可能。
“對。”
筱冢義男面帶微笑：“而且，還是一個李雲龍獨立團的人。”
山本猛然站起來，目光倏然暴漲。
······
獨立團，楊村。
“好的，讓二營就地駐紮，那邊是根據地邊緣，注意警戒和隱蔽，鬼子的部隊距離根據地可不遠。”
趙剛接過一個警衛排戰士的彙報之後，走向楊村團部會議室，向李雲龍說道：
“鬼子撲了個空，前線部隊都已經撤回來了，我們基本沒有損失，只有二營撤退的時候被一小隊鬼子纏上，損失了幾個戰士。”
“哼。”
“鬼子吃了大虧，自然想找回場子，可惜之前的進攻已經消耗了太多力氣，沒力量繼續進攻了。”趴在桌子上研究劫列車計劃的李雲龍擡起頭，冷笑一聲。
小鬼子厲害歸厲害，但缺點也很明顯，遠離本土作戰，補給艱難，尤其是進入根據地山區作戰，失去了鐵路的物資補給，公路又遭到襲擊，維持不了多少時間的持續作戰。
“老趙，你來看看···”
李雲龍對談論已經結束的戰鬥沒多少興趣，他招呼趙剛過來：
“我尋思着，咱們該擴充特種小隊，加強他們的戰鬥力。”
“陳老弟說的勞什子空降，潛艇滲透咱們就別想了，也沒有那家當讓我們去幹。”
“不過，通過張大彪這一次作戰我尋思，今後和鬼子交手，我們可以在作戰僵持的時候，派一小股戰鬥力強悍的精銳滲透進後方，突襲其指揮所。”
“和山本這老鬼子乾的事情一眼。”
“咱們可以給特工小隊配備炮兵，還有擲彈筒，也可以搞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