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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將埋葬眾神 - 第三百六十章:打水仗字體大小: A+
     
      妖殿主退去,大輦車上的鬼佛不攻自破,血肉之身與人皮袈裟扭曲著蒸成血霧,消失不見,只剩下鐵絲網構成的骨架子。

      雪影消散,白鶴歸鞘。

      楚映嬋仙影,落到了鬼佛寺前。

      楚映嬋原本對於鬼節並不關心。

      先前,她在客棧內靜修,入定之後,外界紛擾盡數屏去,幾個時辰過去,楚映嬋見兩人遲遲未歸,也未起什麼疑心,只當是他們花前月下去了,她雖數次有去將他們抓個正著的想法,但將心比心之下,最終什麼也沒做。

      直至鬼佛顯露真容,煞氣沖天時,楚仙子才幡然驚醒,飛劍掠至,阻斷了這場災難的發生。

      被大佛車的樂聲催眠的人們如夢初醒,他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望向鬼佛寺時,他們見到楚映嬋雲雪出塵的背影時,以為是無界雪山的神女降臨人間,紛紛跪下,高呼:

      「淨天宮吉祥,道仙長生不死,淨天宮吉祥,道仙長生不死……」

      同時。

      上方的大鬼也被林守溪以『靜』字鎮住,大鬼清醒後,遁回了鬼佛寺上方的虛空中。

      林守溪持握神丹,落回了鬼佛寺的鴟吻上,一波已平,他卻並未放鬆,神色肅然地盯著鬼佛寺前的數十柄金劍。

      九明谷之後,他與太阿劍派也算是結下了梁子,在穿越廣漠時,林守溪雖然已經刻意避開她們,卻沒想到西淨城的異動還是將太阿劍派的人引到了這裡。

      胥香與為首的女子皆穿著紅色道裙。

      應姚也已不是冷麵小姑娘的模樣,歲月重新在她身上流動,原本嬌小的她,如今也已是細腰長腿的美人,甚至比胥香更為出挑。只是她蒙著黑色眼罩,臉色陰沉,似不願看長大後的自己。

      面對紅裙女子的提問,慕師靖沒有給出回答,反而一臉敵意地盯著她。

      「你是誰呀,我為何要告訴你?」慕師靖問。

      「我叫聞彤,太阿劍派九大長老排名第三。」紅裙女子也不惱,如是回答。

      「聞彤……」

      慕師靖搖了搖頭,「沒聽說過。」

      天底下風流人物太多,眼前的聞彤雖也是大高手,可在神山修真界卻顯得籍籍無名。

      「聞長老功勳卓著,沒聽說過她的名號是你孤陋寡聞。」胥香很維護本門長老。

      慕師靖不屑冷哼。

      「又見面了。」楚映嬋冷冷看著胥香,道:「尋了門派長老撐腰,胥姑娘說話倒是又硬氣了不少啊。」

      「那是。」

      胥香點點,不以為意,反而驕傲地叉腰。

      「你們一路追來所為何事?」楚映嬋繼續問。

      「我們……」

      「你們還敢追過來?」

      林守溪冷冷地打斷了少女的話,他從房頂縱躍而下,一個眨眼間就出現在了楚映嬋的身前,看向胥香的目光鋒芒凜然。

      「九明谷時,你們對楚仙子發難,已壞了神山禁止內鬥的大忌,那九明聖王丹更是我神守山人知宮前代宮主以性命所煉,是神守山之遺寶,你們不顧大義妄想奪寶,更是罪上加罪,如今竟還有臉追來?」林守溪厲聲呵斥。

      「禁止內鬥的大忌?還不是你們道門樓主先壞了規矩,你作為她的弟子,沒有資格譴責我!」胥香非但理直氣壯地辯駁,更顛倒是非:「而且,九明谷時,明明是楚仙子為守神丹先發難的,我與應姚師姐只是被迫防衛罷了,你看應姚師姐多慘,都被打腫脹了。」

      「一派胡言!」楚映嬋怒斥。

      慕師靖也嘖嘖稱奇,心想神山竟還有比林守溪更道德敗壞的修士。

      「我說的可是真話,不信我們可以拿真言石驗明真偽,你們敢麼?」胥香底氣十足。

      她底氣十足的原因是因為她擁有真言之靈根,與真言石天生相通,她非但可以說謊不被察覺,甚至可以隨時讓真言石嗡鳴。

      「好了。」

      聞彤作為長輩,立在了胥香與林守溪的中間,勸解道:「關於九明谷一事,我會嚴查,若是香兒果真錯在先,我定嚴懲不貸,至於真相如何查明……我自有辦法。」

      胥香雙手負後,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如今太阿劍派與道門樓主結下樑子,哪怕真的查出她有錯在先,師門也會包庇她的。

      「你有什麼辦法?」林守溪問。

      「我的靈根是憶之靈根,可以查看人的記憶,孰對孰錯,我一看便知。」聞彤說。

      「你憑什麼看我們的記憶?」楚映嬋問。

      一路走來,楚映嬋與林守溪享盡溫柔纏綿,這等旖旎場景,如何能讓外人瞧去?

      楚映嬋本想說,讓聞彤看胥香的記憶,真相就大白了,但是胥香這般有恃無恐,很顯然,這位聞彤大仙師已做好了包庇門下弟子的打算。看來師尊將太阿劍派折辱得不輕,以至於她們為了討回點場子,竟連名門正派的臉面也不要了。

      「不敢嗎?你是不是心虛了呀?是不是呀?」胥香身子晃動,紅色的齊膝棉裙擺來擺去,更加囂張。

      若在神山,她恐怕還有幾分忌憚,可真是邊疆,人越是脫離規則的中心,對於規則的敬畏也就越澹薄,尤其是神牆之外,殺人奪寶之事數不勝數。

      慕師靖已不知道多久沒見過這種比自己更欠打的女人了,她捏緊拳頭,恨得牙痒痒。

      「咦,慕姑娘這麼凶做什麼呀,是想揍我嗎?」胥香傾身而去,繼續挑釁。

      聞彤按住了她的腦袋,說:「好了,現在不是胡鬧的時候,我們先把西淨城發生的事弄清楚吧。」

      胥香乖乖點頭。

      雷殿主被林守溪控制傀儡殺死,骨殿主在沙蟲傀儡死絕後走投無路,自盡而死,兩人身體橫在地上,模樣悽慘。

      聞彤來到骨殿主的屍體前,揭開了他的黑袍,手指按住他的眉心。

      「人剛剛死去,記憶不會完全消散,還會殘留在識海、童孔、耳腔等多種地方,聞長老對於憶之靈根的運用已爐火純青,哪怕是死人的記憶都能讀取哦。」胥香如數家珍。

      可就在胥香誇耀自家長老多麼厲害時,林守溪的臉色卻陡然變了。

      「小心!」林守溪輕喝一聲。

      胥香一愣。

      緊接著,她看到聞彤長老按在骨殿主眉心的食指顫抖不休,秀美的臉頰也呈現出鐵青之色,像是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救……救……」

      先前還仙人風采的聞彤竭力仰頭,喉嚨發出哀鳴。

      胥香慌了神。

      林守溪已來到了聞彤的身邊,哪怕這個聞彤為胥香這種教養極差的惡丫頭撐了腰,在真正的生死關頭,他依舊毫不猶豫地出手,救下了聞彤。

      只是救她的方式並不文雅。

      「丹拳。」林守溪揮出左拳,打中聞彤額頭。

      聞彤吃痛悶哼,身子倒滑出去,擺脫了骨殿主屍體的束縛。

      「聞姐姐,你沒事吧?」胥香連忙扶住聞彤,她看著聞彤額頭上的青紫之傷,還在埋怨:「你下手怎麼沒輕沒重的啊?」

      林守溪根本不理她,他盯著聞彤,用命令式的口吻問:「你看到了什麼?」

      ……

      方才,聞彤用憶之靈根探查骨殿主的記憶,卻被死人的回憶重創了。

      很顯然,這是傳說中的千偶殿殿主廣天大師做的手腳,為了防止千偶殿的秘密泄露,他在四殿殿主的識海里立下了禁制,一旦有人試圖侵犯千偶殿的秘密,這抹強大的精神禁制就會爆發瘋狂的反撲。

      聞彤雖是長老,戰鬥經驗卻是不足,未加防範之下著了廣天大師的道。

      「我看到了一個人,一個頭髮極長的老人,他盤踞在一具屍骸的心臟處,白色的長頭髮捆綁在屍骸的四肢,像結網的蜘蛛,他……他在對我笑……」

      聞彤心有餘季地喘息,說出了她看到的場景。

      畫面中的是廣天大師,他正對這位太阿劍派的長老發出嘲弄的笑。

      靈根受創,聞彤實力大減,需要靜養。

      沒有了長老的撐腰,胥香的氣勢減了一半,她往應姚的身後靠了靠,像是在尋求庇護。

      應姚沉默寡言,自始至終都沒說話。

      林守溪與楚映嬋一同清掃了這片戰場,讓百姓們可以入廟拜佛。

      守城大鬼一年只醒一次,千偶殿失了這次機會,接下來的一年裡,應無需太過擔心西淨城的安危。

      「去其他地方看看吧。」林守溪說。

      慕師靖與楚映嬋跟在他身邊。

      林守溪望向了胥香與應姚,雙手攏袖,問:「你們也一起麼?」

      應姚一聲不吭地跟了上來。

      胥香猶豫了一會兒,低聲說了句『誰怕誰啊』,隨後也跟了上來。

      ……

      「師靖,你懷中抱著的是……狐狸尾巴?」楚映嬋注意到了她懷中之物,問。

      「這是拂塵。」

      慕師靖面不改色地說:「楚姐姐真沒見識。」

      「是嗎……」

      楚映嬋伸出手,說:「拿來我看看。」

      慕師靖猶豫之後遞了過去,楚映嬋甫一接過,立刻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她輕輕撫揉著白毛毛的長尾,默不作聲地瞥了林守溪一眼,澹澹地問:「你們今天是去逛了什麼地方呀?」

      「就在古玩店逛了逛呀,我還買了不少很有用的法寶呢。」慕師靖一臉驕傲地說。

      「那……」楚映嬋點點頭,輕聲問:「那這拂塵有何妙用呢?」

      「額……」

      慕師靖想了想,一本正經地說:「我身為道門弟子,本就該懷抱拂塵,何須特別的理由,對了,我還買了挺多的,一共四條,楚姐姐,要不我也送你一條,彰顯我們道門身份?」

      「不必了。」

      楚映嬋立刻回絕,將這粗大的狐狸尾巴塞回了她的懷裡,說:「你自己好好留著吧。」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里,林守溪與她們將整個西淨城逛了一圈。

      幸好,除了鬼佛寺外,其他地方都很平靜,沒有任何妖氣與異動。

      時間來到了午夜。

      一路上,胥香與應姚始終跟在他們的身後。

      慕師靖伶牙俐齒,變著法子譏諷胥香,胥香雖然也會還嘴,但比之有師長撐腰時已大相逕庭。應姚則和啞巴似的,一句話也不說。

      林守溪停下腳步。

      他看向應姚,問:「你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

      「是。」

      應姚點頭,說:「我想與你一戰。」

      慕師靖聽了,不由搖頭,說:「真沒新意。」

      「你覺得你戰勝了我,就能破解你的心結了?」林守溪問。

      「我不知道。」應姚說:「但我覺得,我應該與你一戰。」

      「不戰。」林守溪拒絕。

      「為什麼不戰?」

      慕師靖與胥香異口同聲地問,雖然立場不同,但她們看熱鬧的心卻是一致的。

      尤其是胥香,她壓抑了這麼久,終於又來精神了,問:「你是不是怕了,不敢與我應師姐一戰?」

      「神山禁止內鬥。」林守溪只這樣說。

      他繼續向前走去。

      流水聲響起。

      那是西淨城的母親河,這一河段是淺灘,河水清澈見底,卵石粒粒分明。

      夜色已深,依舊有許多人立在河中,互相潑水嬉戲。

      這是西淨城鬼節的習俗之一,這一天,許多人都會來到河中,掬水相潑,一是為了爭鬥,二是為了洗淨身上污穢,祈願來年百鬼不犯。

      「來打水仗麼?」

      林守溪看向了應姚,問了一句。

      應姚神色微動。

      不等她給出回答,林守溪又看向了胥香,說:「你也一起來吧。」

      慕師靖覺得打水仗頗為有趣,原本也想一同去的,楚映嬋卻抓住了她的手腕,輕輕搖頭,說:「我們去別處玩。」

      ……

      慕師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林守溪這是在對應姚與胥香宣戰。

      神山禁止內鬥,但沒有禁止潑水嬉戲。

      胥香與應姚也在最初的錯愕後明白了這一點,她們選了處偏僻無人的河道,脫去鞋襪,沿著河底光滑的石頭走到了中心處。

      胥香與應姚的境界都比林守溪要高。

      在胥香眼中,林守溪此舉顯然極為自不量力,哪怕他有神丹傍身,在她們聯手之下,也只有落敗求饒的份。

      可打水仗開始之後,胥香卻發現,自己遠遠低估了這個少年。

      林守溪對於水的掌控力近乎恐怖,胥香原本想在水面下凝幾柄水劍,順著暗流襲擊林守溪,可她的水劍剛一成形就分崩離析,根本無法凝聚。

      更要命的是,在打水仗開始之後,原本清涼綿柔的水,一下子變得緊密起來,胥香深陷其中,像是陷在沼澤地里,連行動都變得困難。

      長河宛若水牢,胥香一身仙人境修為被狠狠限制,難以發揮。

      胥香想要離開大河,從岸上進攻,林守溪掬起了一捧涼水潑在她的臉上,說:「打水仗不能離開水,否則視為認輸。」

      「誰會與你這無恥之人認輸?」

      胥香強硬開口,想要潑水回擊,可水剛剛揚起,立刻不合理地重重落下,鋼珠般砸到少女臉上,痛得她眼淚都要下來了。

      她連忙看向應姚,以眼神求救。

      可惜應姚蒙著眼睛,沒有眼神。

      應姚比胥香境界更高,實力更強,林守溪對於水之法則的掌控雖也給應姚造成了很大的困擾,但應姚比林守溪高了足足兩個小境界,境界的差距一定程度上彌補了地勢的不利,兩人在水中交戰,打得有來有回。

      胥香在一旁為應姚加油鼓勁。

      少女的加油鼓勁聲傳到應姚的耳朵里,卻令應姚微微出神,回想起了她的童年。

      小的時候,她也經常和父親在村口的小河中嬉戲,母親在一旁搗洗衣物,時不時抬起頭看他們,為她加油鼓勁。她自幼意志消沉,情緒時常低落,有時甚至會拿起刀去捅自己的喉嚨。

      醫師說這是臆症,不可治。

      父親為了讓她開心,經常想方設法地陪她玩耍,讓她沒有精力去沉淪、哀傷。

      當然,這一切的美好記憶都在後來支離破碎。

      她的家鄉有個邪教,邪教的教徒自稱是哀詠之神的信徒,他們的村莊被選為了血祭的對象,教主在村前的門檻上畫了條紅線,凡是身高超過這條紅線的,都要被殺死。

      胥香幾乎與紅線平齊。

      她僥倖留下性命,卻眼睜睜看著父母被殘忍殺害。刀斧無情,平日裡溫情脈脈的家人當著她的面屍首分離,成了她一生的陰影,自此之後,她不再長大。

      她永遠停在了這一天,永遠是父母心愛的女兒。

      這種自欺欺人在九明谷被林守溪打破。

      「你根本沒有戰意。」

      林守溪的嘆息聲傳來。

      應姚神色微微恍忽,抬起頭時,目光越過水麵,對上了林守溪的眼睛。

      「我不知道你過去經歷了什麼,但你很迷茫,你若道心這樣搖擺下去,這樣的架再怎麼打也沒有任何意義。」林守溪說。

      應姚沉默。

      她知道,林守溪說的沒錯。

      小時候,她知道,她不願長大是為了銘記當年的血海深仇,但滅門之仇轉眼已是一甲子之前的往事了,應姚雖極不願意承認,但當年的記憶,的確越來越模湖了,模湖到她甚至分不清自己不願長大是為了銘記仇恨,還是只是對越過紅線就要被殺頭的恐懼。

      她是割裂的。

      她無法接受不純粹的自己。

      被林守溪點破後,應姚戰意徹底全無。

      「我該怎麼辦?」應姚輕聲問。

      林守溪走到她身邊,解下了她覆眼的黑布條,應姚大驚,伸手想要遮擋住臉,卻被林守溪擒住手腕,將她雙手反剪身後,以黑布條系住。

      他將應姚的腦袋按在水面上。

      水中,是讓應姚感到陌生的倒影。

      「好好看看你自己,然後,接納她。」

      林守溪說完後,不再管應姚,而是看向了胥香。

      胥香見應姚師姐在一頓嘴皮子功夫下落敗,又驚又懼,但她強自鎮定,說:「我境界比你高,我若一心要守,你攻得破嗎?」

      胥香這樣從小養尊處優的丫頭,境界雖高,但沒什麼實戰的經驗,脾氣還差,在林守溪眼中,她甚至遠不如雲真人。

      「當然攻得破。」

      林守溪平靜地說:「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秘密?」

      胥香聞言,下意識打開了真言靈根,打算判斷對方的話是真是假。

      接著,胥香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林守溪張了張口。

      瞬間,數百句話以難以想像的速度從他口中噴薄而出,灌入她的腦子裡:

      「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月亮是人」、「邪神與龍屍是朋友」、「雪是綠色的」、「我討厭慕師靖」……

      諸如此類。

      真言靈根識別到假話,會發出嗡響,於是,這一個瞬間,真言靈根嗡響震天,她的意識翻江倒海,險些直接昏厥。

      胥香被震得七葷八素,站都無法站穩,更別提戰鬥。

      林守溪點住了她的穴道,將她拖向水中。

      「不要,不要……我錯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說胡話了,九明谷是我先動的手,我這就去找長老認錯,讓她懲罰我!你別碰我……」胥香清醒之後,意識到不妙,連忙大喊。

      無濟於事。

      林守溪冷著臉將她拽入河中。

      等胥香再出來時,她雙目翻白,神志不清,晃晃悠悠地倒在岸邊,許久才艱難地爬起來,不顧形象,落荒而逃。

      「和女孩子玩水是不是很好玩呀?我看你好開心哦。」

      慕師靖徐徐走來,看著逃遠的胥香,幽幽地問。

      「醋瓶子別往河裡倒。」林守溪笑著說。

      「醋瓶子,什麼醋瓶子?我可不會吃你這混蛋的醋!」慕師靖冷冷地說。

      「是嗎?既然這樣……」

      林守溪一把抓住了慕師靖的手腕,用力一拉:「慕姑娘也一起來打水仗吧,正好,我還沒盡興呢。」

      噗通。

      慕師靖被拽入水中,黑裙頃刻間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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