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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將埋葬眾神 - 第五十二章:爲天下溪字體大小: A+
     

    季洛陽出生在洛陽城一個顯赫的宗門裡,是宗主與宗主夫人生下的第三個孩子,前兩個兒子不是畸形就是怪胎,雙雙早夭,故而他呱呱墜地之時,宗門上下喜出望外,爹與娘也長舒了一口氣。

    洛陽是他的家鄉,故而以此爲命,宗主夫人說他是天神賜給他們的禮物,希望他永遠留在洛陽,永遠留在她的身邊。

    當時的季洛陽就知道,自己確實是天神賜下的禮物,正因如此,他早晚會離開洛陽。

    他的成長亦遠遠超出了父母對他的期望。

    他讀書極快,修行極快,與真氣亦似有着天生的親近,幾乎沒有修習任何心法便可將其吐納,他被認爲是真正的天才,遠超幾乎所有的同齡人。

    季洛陽對於這些並不驚異,彼岸的舊主賜了他生,這是他生而知之的事,只是他未將此事告知父母。

    離別總會到來,無論說與不說。

    季洛陽自幼便是洛陽城青年俊彥之首,來訂娃娃親的人無數,一些有名的貴人來見他一面都需花上重金,當時便有人戲稱,說他比洛陽城所有的花魁加起來都要值錢。

    誇獎也不是一味的,他也曾聽見過許多惡語,譬如有人說他是魔鬼轉世,吸乾了前兩個嬰兒的真氣,剋死了他們。也有人嫉妒,說他只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罷了,沽名釣譽,不值一提。

    他從未反駁過。

    他本就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

    出生之時,他閉脣不語,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將那湯匙吞入了腹中。

    他就是假雲真人口中的鑰匙,但他從不稱呼它爲鑰匙,他知道它的真名是‘界河’。

    七歲那天,宗主還帶他去見了道門的新門主。

    那位新門主立在重重帷幕之後,遙遙地瞥了他一眼,說他一生皆會爲名所累。

    季洛陽覺得她是騙子。

    他從不貪慕虛名,又怎會爲名所累?

    直至十歲那年,他第一次感受到什麼是‘名’。

    那是雲巔榜發佈的第一年,宗門上下皆在傳說此事,母親卷着一份抄好的榜單來尋他,卻是欲言又止。季洛陽接過榜單,展開來看。

    他的名字前有兩個名字。

    林守溪、慕師靖。

    第一年,他不以爲然,只當是張無聊的野榜。

    第二年,第三年……

    這兩個名字始終在他的上頭,他漸漸地開始在意,想讓自己的名字出現在他們前頭,這種念頭一旦出現便如飄在頭頂的烏雲,不落成真正的雨便不會散去。

    但他依舊沒有將此事太過放在心上。

    某一夜,他夢見了一座千手觀音像,觀音像立在一羣修羅夜叉之中,面帶微笑,慈眉善目,醒來之後他覺得這是一種指引,他離開家族,隱姓埋名加入了佛門。

    他並不知道自己是誰,只知道自己與衆不同,肉身雖與他人無異,靈魂卻不屬於這個世界,他需要找到‘我’。

    遁入空門,日日清修,季洛陽最喜歡做的便是坐忘,心誦經文敲打木魚,如此重複,心中對世界的框架便會被重複的經文沖垮了,他似遊於虛空,渾然忘我,常常一坐便是幾日,這在佛門中叫做貪禪,但他並不在意,他比誰都貪戀這種感覺,在這樣的虛無裡,他以爲找到了自我。

    直到有一日,他聽聞道門女弟子慕師靖要來佛門聽首座講經,本該入水的禪心終於泛起波紋。

    天空下着細雨,佛門明黃色的牆壁上搖曳着楓林的倒影。

    門被緩緩推開,先行走出的是兩個樣貌不俗的侍女,接着,一個約莫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從她們之間走過,垂着頭,穿着深色的道衣,揹着柄木劍,姿態柔弱,面容卻比眼前淌過的秋水更冷。

    她出現的那刻,楓林、溪流、佛門、侍女,一切都從視野裡退去,絕代風華,不過如此。

    慕師靖不言不語,靜坐蒲團,凝神細聆。

    佛門的鐘聲敲碎了雨,起初聲聲不絕,隨後斷斷續續,最終戛然而止,首座的誦經聲也莫名地斷了,因爲下面的弟子已無心再聽。

    季洛陽不似其他佛門弟子,他入門雖晚,悟性卻高,慕師靖雖名不虛傳,但他也絕不至於因此就搖曳了禪心。

    於是,那道門少女離去之時,唯他一人淡然起身,負劍而出,從她身邊走過,橫劍,攔在了楓林溪流之前。

    這是佛門弟子向道門弟子發出挑戰。

    慕師靖似未看見他,徑直從他身邊走過。

    他不因忽視而惱,只是全神貫注地出劍,寒光自他鞘中生,劍氣截斷溪水,斬碎秋風,如佛門內鐘聲的餘韻。

    接着,他看到慕師靖的指徐徐擡起。

    他知道,那是道門絕學神妙指。

    溪水如剪斷的玉帶被針線縫好,秋風如阻塞的羌笛重新吹奏聲響,唯有林中楓葉飄落,墜了一地。

    慕師靖轉眼間已經走遠,他立在原地,血順着衣袂滴落,他撿起一片蘸血的楓葉,將其擲入溪流,魚爭相啄食他的血。

    這一日,他的禪心也破了,他終於明白,自己永遠只是天下第三。

    他也明白,過去的淡然只不過是身居高位時的另一種傲慢,他從自居的高位跌下,無法再維持這種傲慢,於是他的淡然也跟着粉碎了。

    曾經,他以爲自己是絕無僅有的天才,但秋水楓林之畔,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平庸——這個世上,每一代皆會有許多的天之驕子,他們的出生經歷各不相同,卻皆堪稱傳奇,他們風頭盛極一時,名聲響動天下,彷彿日月墜入人間的光輝,令人無法迴避……但也只是一代人,若將時間的尺度拉長,他們這樣的天才,甚至不會被記錄在修行的史冊上。

    與真正的天才相比,他們活成了另一種凡人羨豔而不可得的平庸。

    之後的雲巔榜再無任何意外,永遠是林守溪與慕師靖在上上下下,自己宛若一條大山前的河流,橫亙在那裡,後面的人越不過他,他也無法逆流而上,攀上峰巔。

    人們只可望大河而興嘆,見高山而仰止。

    正當季洛陽決定接納自己的平庸之際,夢中的觀音像睜開了眼,他得到了啓示,決定離開這個世界,去尋求更縹緲的大道。

    但他不知道,這一天恰好也是魔道決戰之日。

    他以‘界河’的能力推開了死城的大門,沿着街道一直向前走,盡頭是一座觀音閣,一切都和夢中的所見一樣。

    他的手按在觀音閣的大門上。

    門後的栓落地,他推門而入。

    也是那時,林守溪與慕師靖先後入城來。

    命運的詭譎讓他們在這座暴雨之城相遇,他立在觀音像後悄悄窺見了一切,他是那一日死城中不爲人知的第三人,開啓的城門與觀音閣門暗暗昭示着他的存在,可那對宿敵渾然不覺。

    暴雨與閃電撕開了世界的秘密,觀音閣分崩離析,濁黃衣袍的神明展露出真容,那對年輕的少年少女在月臺上面對着未知的恐怖瑟瑟發顫。

    他立在神明的身後,暴雨與大霧中遮蔽了他的身影,但他收穫了無與倫比的快樂,因爲他覺得自己也成了這恐怖的一部分。

    之後畫面混亂,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覺得自己被漩渦一般的東西捲走了。

    尋道之路從不平坦。

    鎮守之神身死,神壇開啓,他與林守溪恰被神壇俘獲,林守溪受傷太重昏迷不醒,小禾壓抑着力量亦醒得很晚……他是最早醒來的。

    他一眼就認出了林守溪。

    曾經天下前二的高手躺在他的身邊,身懷重寶,昏迷不醒。

    他心中陡然生出恨意,佛門之外的楓林是他走不出去的陰影,這是來自於慕師靖的恨,他將它轉接到了林守溪身上。

    這或許是他此生唯一的機會。

    他搜出了洛書,經過了強烈的心理鬥爭後,將林守溪推下了高高的山崖。

    推下山崖的那刻他後悔了。

    後悔沒有先捅一刀。

    他知道這種行徑是無恥的,但這個天下沒有人認識他,所以也沒有名節可以敗壞。

    後來林守溪被小禾意外地發現,救起,大難不死,他以爲自己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也想過要放下恨意,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

    可是……

    雨夜,雲真人離去,林守溪詢問了他姓名。

    他給雲真人報出姓名時手握真言石,音調上做不得假,可他沒有想到,這名字報出之後,林守溪竟沒有一丁點反應……

    他不知道自己是誰!

    ……

    密室裡,‘天下第三’四個字依舊迴盪着。

    待到聲音寂去,季洛陽的臉上浮現出悲傷之色:

    “我本以爲你會知道我,但……呵,你與慕師靖一樣,皆是傲到骨子裡的人,雲巔榜每年發榜皆會震動江湖,無數年輕弟子爲了一個小小的名次爭得頭破血流,但你們眼中只有對方……我在第三名待了那麼多年,你甚至沒有記得我的名字。”

    季洛陽笑了起來,笑得病態,聲音在秘道中層層疊疊地響着。

    季洛陽……

    林守溪閉上了眼,他終於明白爲什麼潛入季洛陽房間時,他覺得如此熟悉了——因爲他佈置房間時,遵循的依舊是過去世界的習慣。

    “洛書在你手上?”林守溪做最後的確認。

    季洛陽面帶微笑,坦然承認。

    “王二關是你殺的?”林守溪再問。

    “是我殺的。”季洛陽看着刀刃上未吹去的血,嘲弄着說:“他要挾了我很久,要挾我將洛書給他,供他修行,要挾我在古庭的時候幫他說話,做他的盟友,呵,我一路虛與委蛇,他還真以爲我們是朋友了……他還真以爲,他那點境界能有什麼用。”

    “他用什麼威脅的你?”林守溪隱約猜到了。

    季洛陽沒再隱瞞任何事,“神壇上,我是第一個醒來的,我從你身上搜走了洛書,將你推下了山崖,我以爲你必死無疑,沒想到……呵,沒想到你不僅活了下來,而且我殺人搶書的一幕,恰好被王二關看在了眼裡。”

    季洛陽笑意扭曲。

    林守溪對他的忽視將殺意強化爲了執念。

    可當時,他的殺心被另一件事動搖了——小禾的預言。

    那時他們一同吃飯,旁敲側擊之下,小禾變相承認了她預見的畫面是與林守溪的,這說明林守溪可以活到四年之後……他吃不下飯了,臉色陰沉,心中絕望。

    之後他還有許多次殺林守溪的機會,尤其是孽池中龍屍追來之際,當時的他若全力出手,是有能力斬斷鐵索橋,截斷他們的來路的,但那個預言卻如此沉重,他猶豫了……他害怕提前暴露自己的殺心。

    季洛陽是相信那個預言的,畢竟當初神壇高崖都未能將林守溪摔死,這已很難用命大來解釋,他唯一的託詞只剩宿命。

    宿命……

    高樓暴雨,大公子死,巫幼禾纖發如雪,對着黑夜道出了真相。

    他才知道,原來他相信的宿命只是一個精心編制的謊言。

    他如遭電擊,終於意識到自己原來有過那麼多殺林守溪的機會,只是都錯過了……他忍無可忍,取來孽池屍體上搜來的弓弩,對準了白霧籠罩的巷。

    他失手了,但他沒有放棄。

    “是你啊……”

    林守溪同樣閉上了眼,經歷了最初的震驚,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將震怒與仇恨暫時埋在心底,他問:“你殺了王二關,繼神大典也就被破壞了,你……究竟想要什麼?”

    “我從不覬覦鎮守之神的力量,我自有我的真主。”季洛陽輕輕搖首,“我同你一樣,被神壇拉到此處不過是意外,我要傳承的是我真主的力量,而非這所謂的鎮守之神。”

    “你的真主是誰?”林守溪問。

    季洛陽微笑不答。

    林守溪睜開眼眸,平靜地問:“你真的覺得,你能殺掉我嗎?”

    季洛陽與他對視,臉上的微笑像是黎明時的月,越來越淡。

    “我知道,這或許不是最好的機會,你和巫幼禾都很強,遠比我強……哪怕現在你們身負重傷。我應該尋個小徑逃出巫家,去尋我的真主。”

    季洛陽長嘆,說:“但我不甘心就這樣離去,不能親手殺掉你,我會遺憾終生,林守溪,你或許不知道,在過去的武林裡,無數人想要殺死你,爲了能殺死你,諸如吸星大法之類的無數邪門武功被創造了出來,它們各自又不知掀起了多少腥風血雨,你是心魔,你是我們的心魔!我必須親手將你斬滅!”

    “在古庭的時候,我很多次都覺得,你或許是個不錯的人,我甚至想過和你成爲朋友,但每次我走近你,我發現我都做不到……”

    “我想殺了你……”

    他不停低語。

    “我想殺了你!我只想殺了你,你是我朋友也好,是我親人也好,是我仇敵也好,我都必須親手殺了你!”

    季洛陽臉上的笑容不見了,他的長髮無風而舞,冷峻的面容被燭光映着,唯那‘殺’字在暗道中來回作響。

    他鄉遇故知,不死不休!

    沒有退路了……真正的危險原來一直在身邊,但林守溪忽視了,他雖也多次懷疑過季洛陽,但始終沒有證實的機會,也沒有想到這之後有這般多盤根錯節的隱秘。

    如今,命運陰差陽錯地將他推到了這裡,季洛陽攔在了秘道之前,圖窮匕見,如銀的劍遙指他的心臟,他無路可退,唯有迎着鋒刃往前。

    “他到底在說什麼?”

    小禾忍不住插嘴,她是最懵的,因爲她根本聽不懂他們的語言。

    “我們在說,嗯……家鄉話。”林守溪說。

    “總之,他是敵人,對吧?”小禾只做這一個確認。

    “嗯。”林守溪點頭,對她微笑,忽然說:“遇見小禾是我來到這個世界後最開心的事。”

    “別說這樣的話。”小禾搖搖頭,神色堅定:“以後還會有更開心的事。”

    “更開心的事?”林守溪有些沒反應過來。

    “笨蛋。”小禾不理他了。

    林守溪笑了起來,危險降臨,他卻有一種天命加身的感覺。

    他迎敵而上,已沒有心思去使用任何技巧,身軀幾乎是撞上去的。

    這是無比粗糙的一劍,但季洛陽卻提起了一生從未有過的專注。

    畢身所學的一切熔鍊於手中的鐵裡,他斬出了妙到毫巔的一劍。

    寸許之間,兩人擦肩而過。

    鐵劍刺穿了林守溪的身軀,噴濺的鮮血擋住了視線。

    季洛陽一震,很快明白他是想用身體鎖住這柄劍。

    是想讓小禾來殺我麼?

    可小禾的傷勢比他還要重得多啊……

    季洛陽望向了他的身後,嘲弄道:“你看,你把你的希望都壓給了那個丫頭,但是她呢?在你撲上來的時候,她就已經逃走了,她是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的鳥!”

    林守溪盯着他,眼眸像是萬年不化的冰。

    朋友背義,戀人拋棄,讓他這樣死去,或許很不錯了……季洛陽這樣想着,心中卻有一絲填不滿的遺憾。

    他正要將劍橫拉,徹底割開他這副身軀之時,忽有人喊他名字。

    “紀落陽!”

    紀落陽擡頭,是一張熟悉的,也是他現在最不願意見到的臉——三小姐。

    “紀落陽要破壞繼神大典,你快去阻止!”

    黑暗中傳來小禾的聲音,三小姐似乎是她喊來的。

    “你怎麼來了?我不是讓你在出口等我嗎?”季洛陽盯着三小姐,冷冰冰地問。

    三小姐盯着他,瞳孔微縮,張大了嘴巴,“你……你在幹什麼啊……”

    季洛陽神色愈冷,他恨不得此刻立刻將三小姐殺了,將她的屍體拋下懸崖,可他身上有神侍契約,根本做不到這件事!

    “他是神侍!你將他殺掉,是要破壞繼神大典嗎?紀落陽,你到底在做什麼啊……”

    三小姐又驚又怒,她步步緊逼而來,嚴厲斥問,也順手拔出了劍,要去斬季洛陽。

    這是意料之外的事,季洛陽沒有想到這個蠢女人恰好會摸索至此,是他們說話聲音太大驚動她了麼……

    之後的事之後再說,先將林守溪殺了……

    他擰轉劍鋒,想將劍橫拉,可林守溪死死握住了他的手,瞳孔中的光死也不肯熄滅。

    三小姐立在後方,伸出雙手,大吼道:“神侍!聽令!鬆手!”

    三小姐是一個多疑的人,她心中的虛無永遠也填不滿,故而一直在拼命地汲取一種滿足感,在小樓中時,她便常常用神侍令去差使紀落陽,讓他給自己端茶倒水,做牛做馬。

    季洛陽對此恨之入骨。

    但命令喝出的一刻,他的身軀依舊條件反射地僵了一下,下意識鬆手,接着他才發現,那指令似乎並沒有傳達到自己的身體裡。

    瞬間,季洛陽明白了過來:“你不是三小姐!”

    ‘三小姐’露出了微笑。

    林守溪發出了一聲喉鳴,短促的喉鳴裡,黯淡了許久的湛宮劍忽發異彩,朝着季洛陽斬去。

    季洛陽反應了過來,他閃身躲避,要害處讓出了劍尖,但兩人距離太短,他的肩膀依舊被斬中,季洛陽痛哼一聲,想要回擊,‘三小姐’卻已飛奔而來,身形如風,腳步無聲。

    她的傷比林守溪更重,所以此刻的動作不過是她強提一口氣後的虛張聲勢,但這虛張聲勢依舊將季洛陽唬住了,季洛陽選擇了更穩妥的避讓,小禾也放棄了進攻的動作,將林守溪搶回。

    林守溪的生命力頑強得嚇人,他捂着自己的胸口,低聲說了句“走。”

    小禾奪身而過,朝着石道的另一頭奔逃出去。

    季洛陽意識到他們想逃,立刻追了上去。

    他們傷勢太重,本逃不了多遠,但這石道彎彎繞繞很是複雜,季洛陽對地形並不瞭解,一時間竟被繞了進去,幸好他們受了傷,地上難免會留下血跡,他依舊可以循着血跡一路追過去。

    小禾帶着林守溪狂奔着,先前好不容易積攢的力氣飛快消耗光了。

    季洛陽越追越緊,前方卻有光亮起。

    “我們到了……”

    小禾話音纔出,腳步卻停住了。

    他們的面前不是出口,而是懸崖峭壁!

    暗道連通的洞穴之外風雨呼嘯,似是神庭終於開啓,湖中央倒灌出了一些水,原本乾涸的湖牀被鋪上了一層翡翠般的顏色。

    走錯了……小禾的心咯噔沉入谷底。

    季洛陽的身影在身後出現。

    她先前利用彩幻羽騙過了他,但這種欺騙只有一次,他們沒有機會了……

    林守溪回過頭,眼中僅有的清明映出季洛陽的臉。

    他張了張口,話語虛弱,調子卻是鏗鏘。

    “我叫林守溪。”他說。

    季洛陽皺了皺眉,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道德經有語,知其雄,守其雌,爲天下溪。我叫林守溪,這是師父給我起的名。”林守溪平靜地笑了,笑得很冷:“下次相見,我會把你……碎屍萬段!”

    誓言在湖崖間迴響。

    隨後,他看了小禾一眼,小禾輕輕嗯了一聲,他們抱在一起,一同跳下了山崖。

    如相擁而墜的鳥。

    下方的水流飛速將他們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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