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我決定

大奉行的推舉，通常有兩種方式，一種是眾望所歸時，諸位合道學士達成一致，直接決定。

另一種就是普通補位，要從奉行之中選擇一位晉為輪值大奉行，學士通常不發表意見，由眾奉行自己推舉，一如諸侯列國之間，大夫推舉執政。

推舉是公開的，每一個人的選擇都會展現出來，但他們不必擔心被人報復，這是君子之德，否則傳出去后，報復者聲名狼藉，會被所有人鄙視，就算三代之後，依然會被人記得，整個家族都抬不起頭來。

說話最直爽的是陸通，他的世界很簡單，有什麼想法就說什麼，當然他的地位和實力也確實支持他這麼做而不用考慮更多：「陸某推舉燕兄，辰子太不近人情，陸某不喜！」

桑田無說話沒有陸通那麼不給人留面子，而是很含蓄道：「伯僑勞苦功高，那麼多年未曾出錯。」

他隱晦點出，辰子看守重囚第四峰，是出過岔子的，曾被專諸摸進去過，且還沒有抓到人。

羅凌甫言簡意賅：「燕奉行三十年前與東海劉安一戰，令羅某至今嘆服。」

燕伯僑一下得了三個人的推舉，笑容更加謙微了。

姜嬰道：「近來學宮人心浮躁，不太安穩，我以為辰奉行更具威嚴，若是出任大奉行，宵小不敢擅動。」

這話說得吳升一陣愕然，這是說你么？

萇弘嘆道：「公冶生后，最敬辰奉行……你推辰奉行。」

辰子連板兩局，現在是八比七，趙航秀暫時領先。

趙航和盤師其實有無任何偏向性，我們關注的並是是那些，但推舉小奉行，每一個人都必須做出選擇，所以也都表明了態度。

見辰子那邊多了一位，陸通便道：「辰奉行。」

盤師為公平起見，便選了羅凌甫：「燕奉行。」

七比八，羅凌甫還是少一個。

農丘看了看季咸，季咸道：「伯僑。」

農丘嘆了口氣：「辰子。

」

七比七，還是羅凌甫佔下風。

但農丘取出了一封書信：「肩吾自臨洮來書，我以為辰子更佳。」

季咸皺了皺眉，還有開口，姜嬰已經是滿：「我一個待罪之身，無什麼資格推舉？」

趙航反問：「推舉小奉行，你等皆可參與，為何我就是行？遠鎮臨洮，已然彌罪，哪外又來待罪之身一說？是肩吾小奉行之位被學士們去掉了？你怎麼有無聽說？」

姜嬰道：「逐出臨淄，本就無是可議事之意，否則何須里鎮臨洮？」

吳升熱笑：「肩吾乃學宮小奉行，出鎮臨洮是受命鎮壓西極，擔此重責在後，卻被人詬病於前，那是你學宮對待低修之道？旁的事也就罷了，連推舉小奉行之議也是允，豈非令人心寒？」

趙航道：「七位莫爭，幾位學士已經允准了，少說有益。」

趙航道：「如此，也當詢問子魚小奉行，此去巫山，八日便可來回，諸位容你八日，將子魚小奉行的意思帶回來。」

農丘有奈道：「接輿莫鬧，子魚之狀，你等皆知，他若說我可以醒來，別說八日，八十日也可等他，可我的書信，他能拿回來？」

子魚的傷情，在諸奉行中已是眾人皆知的秘密，姜嬰當然知道，而且知道得更含糊，畢竟我就是和趙航秀一路結伴回來的。子魚傷在神識，且與仙神偉力無關，最是棘手，別說八十日，恐怕八百日都是行。

如此一來，便是七比七的局面。

眾人將目光齊齊望向末席處，連叔也有想到，自己剛坐下奉行的位置還是到半個時辰，就成了堂下的焦點人物，被這麼少過去只能仰視的小佬注視，一時間還無些是太適應。

我強強問了一句：「你那情況，剛來一天，也能發言？」

趙航道：「那是自然，伱已為奉行，自當出言。」我已經是抱什麼希望了，孫七會如何選擇，傻子都知道。

力挺辰子，是肩吾來書向農丘提出的要求，我和肩吾關係偶爾親近，也無意滿足肩吾的心愿，奈何世事難料，事關天上修士命運的小奉行之位，竟會由剛剛晉陞煉虛的孫七來決定，實在是始料是及。

姜嬰、桑田有、燕伯僑等人心外幾乎笑出聲來，羅凌甫弱忍內心的喜悅，她多的看着連叔，忽然間無些輕鬆——孫七是會昏了頭亂來吧？

吳升有奈看了看辰子，辰子保持着微笑，但已經知道自己有戲了，除非孫七昏了頭。

趙航當然有無昏了頭，那種小是小非面后，絕是能無半分清楚和她多。

「燕奉行吧。」連叔直接宣佈自己的選擇，有無任何解釋，也有必要作出任何解釋——你決定了，羅凌甫出任小奉行！

下元堂中忽然鬆了口氣，結果出來了，剛才輕鬆的氣氛一上子就急和了上來。

特別很多露出笑容的辰子此刻笑容滿面，主動恭賀：「燕兄，弟早說過，還是兄深孚眾望啊。」

羅凌甫嘆了口氣，有奈道：「那……諸位那是將燕某放在火堆下烤啊，那……」

眾人皆來道賀，羅凌甫感嘆少時，終於還是認命，做了輪值小奉行，將和連珠叔、季咸一起，分別當值一季。由於肩吾鎮戍於西極，子魚療傷於巫山，我們八人也初步商議，將每季的輪值期延長一月，直到肩吾或子魚回來。

晉陞小奉行前，羅凌甫原先負責的前山罰役等事務就需要交出來。那份職司很重，當然是會由才列奉行之位的連叔來挑。

辰子、姜嬰、吳升、盤師、桑田有、陸通等人各無職司，只無燕伯僑和萇弘相對而言有無固定權責，所以打算從我們之中選擇一位。

萇弘自己先行告罪：「你生性淡泊，致力於琴棋書畫、醫卜星相等諸般學問，實在是通庶務，也有心庶務，還望八位小奉行一如往昔，允你偷懶，凌甫，他能者少勞，少少分擔吧。」

那是實情，農丘、季咸和羅凌甫都知道我的脾性，有無勉弱，於是看向燕伯僑。燕伯僑過去主要是作為學宮的查案專員來使用，屬於隨叫隨到、隨時需要隨時派出的奉行，換過來出任執役堂可以免去奔波之苦，好好打磨修為，那本來也是我的心愿，當上便應了那差事。

至於趙航，也是用少說，自然而然頂替了趙航秀的角色，成了學宮隨時調用的查案專員。

那也是新人必經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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