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倫略感詫異地看著一輛懸浮車在自己面前停下。

  上面幾個充滿機械質感的人，拿出奇形怪狀的武器對準自己，還說出一連串古怪的音符。

  這些發音跟當初的英維斯語有些類似，又有些不同的地方，縱然是他都沒法理解。

  好在，他學習得很快。

  一絲『曜』之靈性湧現，飛快轉為『塔」之靈性，再配合些許占卜之能。

  僅僅只是聽了幾句話，他就完全學會了這一門語言。

  「你是自然人？你怎麼活下來的？」

  「你出自哪裡？神秘教派？」

  一個小麥色皮膚的女人看到他之前默然的姿態，又問了第二遍。

  「自然人？」

  亞倫望了望她的金屬手臂：「如果意思是沒有你們這種改造的話，那我的確是自然人······」

  「不可思議······你竟然能在這種環境下活下來，這裡的空氣可是有毒的，長久呼吸容易侵蝕肺部跟心臟！」

  克洛伊拍了拍自己胸膛：「看到沒有······我的人工肺可是『自然之綠』五型的呢

  ！如果再換上一顆人工心臟，我說不定就可以去上城區生活了······哦，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克洛伊，他們是老頭、傑森、還有威爾遜，我們是來自『不夜城』的獵人小隊！」

  「我叫做······亞倫！」

  亞倫微微一笑：「至於空氣有毒？我並沒有發現······」

  不要說他起碼也是第七原質的現世長生者，縱然只是第四原質的『熔爐』，也不會害怕什麼空氣中的毒素，吸入體內之後就被高溫焚化了······

  「克洛伊，這位小哥可是神秘教派的人呢，肯定可以通過一些儀式適應環境，比如血肉改造······」

  老頭笑呵呵地解釋，手中的武器雖然降低了槍口，卻並未放下。

  很顯然，他對陌生人依舊保持著警惕！

  神秘教派？儀式？血肉改造…

  聽到這些名詞，亞倫莫名感覺有些熟悉與親切。

  一點曜』與『塔被消耗，在占卜與推演的雙重作用之下，他立即明白了許多事情。

  嗯，縱然司命抽乾了塵世的靈性，但也不是沒有漏洞······比如我的『無形隱修會』，以及『影』之非凡者······只要純影到了第四位階，還是可以直接前往靈界的嘛······從靈界再走私一些『靈性」回到塵世，雖然肯定比過去艱難，但也並非完全不可行，只是還要應對靈性溢散效應······

  所以，塵世的神秘依舊存在，只是相當小眾，或者說非主流了······

  『現在塵世的主流，應該是科技、以及義肢、人體改造？』

  『我的身份，很適合偽裝成一個抗拒改造的神秘教派自然人信徒？

  電光火石之間，亞倫就明白了許多情報，露出微笑：「是啊······一些儀式在生活中還是挺方便的，我迷路了，可以搭倡便車去『不夜城』麼？」

  他對於克洛伊口中的不夜城，相當有興趣。

  再說比起漫無目的地在沙漠中遊蕩，自然是去一個很多人匯聚的地方比較好。

  「沒問題······只是要收費！」

  老頭笑眯眯地道：「一個月！一個月的車費，怎麼樣？」

  「老頭？！」

  克洛伊驚訝地望著老頭，旁邊的傑森與威爾遜也是瞳孔微微一縮，然後就飛快收斂住表情。

  『看起來，這老頭是要狠宰我一刀？』

  一個月？這是什麼計量單位？』

  『也對······從他謹慎的表現來看，如果不是為了從我身上撈油水，怎麼可能一直跟我交流？早就跑了！』

  亞倫露出疑惑之色：「什麼是『一個月』？」

  「咳咳······」

  老頭似乎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克洛伊望著亞倫的表情，就好像在看那些原始部落中只懂得以物易物的原始人。

  「這個麼，你很快就會知道了······來，上車！」

  老頭心中閃過一抹狂喜，什麼都不知道才最好騙啊！

  等到亞倫上車之後，他立即一個大轉彎，連拾荒都不幹了，直接開往回程！

  呼呼！

  狂風呼嘯！

  老頭一邊開車，一邊放出動感打擊十足的金屬音樂，看著搖頭晃腦的傑森：「傑森，我記得你那裡還有一個老款的智能眼鏡對吧？亞倫小哥是自然主義者，肯定不喜歡往腦袋裡植入『蓋亞晶片』，就先用這個頂頂，讓他連入虛擬網絡，然後教他去生命銀行』開戶！」

  「蓋亞晶片？虛擬網絡？生命銀行？」

  亞倫覺得非常新奇。「是啊······哥們，就像這樣······酷！」傑森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從眼睛中投射出螢光，組成一幅三維立體的圖像：「在我們『不夜城』居民的生活中，永遠少不了與那些利維坦巨頭打交道······它們就是賽博改造集團、蓋亞網絡公司、以及生命銀行！」

  在他說話之時，一幅幅三維圖像就開始補充說明：「每一個嬰兒在出生之後，就必須貸款，從賽博改造集團購買人工肺、改造胃等器官，否則根本無法在污染中活下去······然後，就是更酷炫的，植入『蓋亞晶片』，連入虛擬網絡，如果沒有晶片輔助，你就是三等腦殘······好多技能都學不會，根本找不到工作，當然······最關鍵的是，虛擬網絡中有一切······女人、美食、各種你能想到、想不到的享受，應有盡有······在遊戲裡，你甚至可以成為一個古代國王、或者星球統治者、做一切你想做的事······只要你有足夠的貨幣，也就是生命銀行的『時間』！『時間』······就是最通用的貨幣！。

  「我大概明白了······」

  亞倫點點頭。

  利維坦這個詞，實際上出自靈界語，有『巨大的、恐怖的』涵義。

  此時，大概就被用來形容壟斷行業的巨頭！

  『看起來······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了國家的概念······龐大到可怕的公司，統治著一切？』

  『不過······時間這個概念，也能拿來被售賣、交易麼？』

  科技能做到這一點麼？還是說······神秘的作用？』

  亞倫有些瞭然，又浮現出更多的不解。

  不過，他還是從善如流地戴上一副銀色眼鏡，按開啟動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