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錐帽帽紗遮住了蘇淺淺的面容，但是她依然能嗅到手指尖傳出的屍氣。
這種氣味，彷彿沁入了皮膚，任她在河水裡怎麼洗也洗不去。
既然洗不去，那就不洗了吧。
當蘇淺淺將手指插入那些骷髏的頭蓋骨的時候，她感覺到對方那空空的眼窩中有一雙深邃的眼睛看着自己。
他們在對自己說：“快來……快來……”
“放心！我會來的。”蘇淺淺在心底呢喃着。
從挖開第一個墳冢，取出第一具屍骸，第一次用手指插入對方天靈蓋的時候，蘇淺淺就知道，她已經死了。
她不再是那個每日裡賞花觀月的大小姐，也不再是那個有着父兄寵愛的乖女兒。
或許從那場火開始，她就死了。
她現在活着只有一個目的——報仇！
……
蘇淺淺朝着自己租住的小院走去。
她特地找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租了一個破落的小院，這裡距離城門最近，方便她每日出城尋找屍骸來練習九陰白骨爪。
蘇淺淺隱隱感覺到，自己的實力對付一般的儒生或許還有勝算，但是對付身爲夫子境的葛雲青還不是對手。
或許要趁着對方麻痹的時候偷襲纔可以！
正在盤算着的時候，蘇淺淺突然停下了腳步。
她發現有幾個京兆府的衙役守在了她的小院門口。
一股警覺在蘇淺淺的心中升起。
她記得，有一次父親宴請葛雲青，那畜生酒喝多了，曾經說自己有位兄長在京兆府做官。
難道那些衙役是來找自己的？
蘇淺淺想了想，轉過身，打算先離開這個地方，突然間腳步一頓，她聽到了一個她至死也不會忘記的聲音——
“就是這裡嗎？”
蘇淺淺緩緩轉過身，透過錐帽的黑紗看去，只見葛雲青從一輛馬車上走了下來。
“畜生！”蘇淺淺咬着牙，握着拳頭，渾身顫抖，她強行壓制住自己想要衝上去的衝動，兩行眼淚從眼眶中無聲地流了下來……
……
“蘇淺淺？”陳洛皺着眉頭，他記得這個女孩是在直隸的吧。
身爲武道之主，他自然能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信息，比如他知道，蘇淺淺今年剛剛十八歲。因爲是仙俠世界，民衆的平均壽命比前世的封建社會要高出一大截，所以婚嫁的年紀也普遍推後了一些。對女生年紀的劃分，這方世界更偏向他穿越來的那個年代。
也就是說，還是個天真浪漫的年紀。
怎麼會突然就領悟了“九陰白骨爪”了？
明明書裡已經出現了韓小瑩的“越女劍法”啊！
另外，好端端的，怎麼從直隸跑到了中京，還拿中京亂葬崗和義莊的屍體來練手？
一個個問號浮現在陳洛的心頭。
老實說，畢竟是紅塵榜排在第二位的天才，說陳洛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武道傳佈天下，單靠他一個人可不行，還得有這些武道種子生根發芽才行！
“萬安伯……”沈和風見陳洛面露沉思之色，開口說道，“毀戮屍體，雖然有違人倫。但在大玄律中並不算大罪，只要請道院出面，做一場安魂法事，朝廷是可以納銀免罰的。萬安伯若是能找到此女，還請規勸一二，儘早投案爲妙。”
陳洛點點頭：“多謝沈大人，洛自會盡力尋找。”
沈和風見目的達到，便起身告辭。
送走沈和風，陳洛又召喚來百曉生：“老百，能找到蘇淺淺的下落嗎？”
百曉生的眉頭擰成一團，搖了搖頭：“主人，老夫就是個排榜單的，尋不了人。”
“真讓人失望！”陳洛吐槽了一句，突然心中一動。
誰說排行系統就做不了搜索了？
“老百，排出中京城紅塵氣多寡的榜單”
百曉生一愣，隨即一隻手拿着毛筆，凌空書寫，不一會，一份榜單出現，陳洛接過看了一眼。
“喲，小紀升到到第一了。”
陳洛看到當先排行第一的就是紀仲。
倒是第二名依然是蘇淺淺。
“不錯啊，中京最近刻苦讀武俠的人不少，這居然都沒有超過蘇淺淺，果然是個好苗子。”陳洛點點頭，蘇淺淺出現在這個名單上，就說明蘇淺淺人確實在中京了。
陳洛：“好，再排出以我爲中心，方圓十里內的紅塵榜！”
百曉生繼續凌空書寫出一份榜單，陳洛接過榜單，發現上面沒有蘇淺淺。
“這麼說不在我這方圓十里範圍內！”
“出門去找找！”
陳洛招呼了一聲紀仲，跑出了伯爵府。
……
“賢弟，莫要着急，只要確認了這人還在中京，就沒有問題。”忙完了公務的馬天元匆匆來到了蘇淺淺的小院，看到葛雲青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看在那顆天道晶的份上，上前寬慰道。
“她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女子，能有什麼門路？官面上若是有她的影蹤，愚兄自然會第一時間知道。放心吧。”馬天元拍了拍葛雲青的肩膀，“我安排幾個人守在這裡，她一旦現身，就先壓制住，回報於我。總之不會讓賢弟清譽受損，你看如何？”
葛雲青見馬天元這麼說，心中也安定了一番。其實仔細想想，自己從頭到尾都沒有留下任何把柄，哪怕是三品官術“水落石出”，他都有把握隱瞞過去。
除非是正心境大儒親自出手，施展“尋根問底”，纔有可能找到自己的破綻。
但是自己乃是堂堂夫子境，“尋根問底”會損壞自己的儒心，在沒有實在證據下，正心境大儒絕對不會這麼做。
而且這正心境大儒難道是大白菜嗎？那可是半聖之下，行走世間的儒學巔峰。
整個京城，滿打滿算，也不會超過十個人！
蘇淺淺一個女子，怎麼可能驚動起他們。
葛雲青突然覺得好笑，自己實在是被那個道人的“大凶”之卦給嚇住了。其實從一開始，他就不用擔心。
白白賠了一顆天道晶啊！
葛雲青看了看馬天元，心中想到：“算了，就當是與這乾哥哥重新搭上了關係，日後我要操持青玉的生意，也少不得仰仗於他。”
想到這裡，葛雲青立刻心中舒暢了不少，笑着起身：“兄長說的是。此番多虧了兄長相助，這樣，今夜玲瓏樓，我設宴多謝兄長。”
馬天元瞬間眉開眼笑：“好說好說……”
……
入夜漸微涼。
玲瓏樓中，觥籌交錯。
轉眼月掛中天，此時葛雲青和馬天元早已喝的酩酊大醉。
馬天元家有悍妻，不敢夜不歸宿，只能依依不捨地與葛雲青道別，不知道的還以爲兩人有多深厚的感情。而此時放下心中巨石的葛雲青猶不盡興，又喚來韓三娘，讓她挑些姑娘帶入房中陪他飲酒作樂，他要酣醉到天明。他並不知道，有一雙眼睛一直都盯着他的房間。
……
自從見到了葛雲青的身影，蘇淺淺並未遠離。
她一直都在暗中跟着葛雲青。
蘇知道自己現在還不是葛雲青的對手，但是血仇在身，大敵當前，她怎麼能轉身就走？
她在尋找機會。
只要能夠殺了葛雲青，就算同歸於盡又何妨！
反正她，早就死了！
她跟着葛雲青與馬天元一路來到了玲瓏樓，將身上剩餘所有的錢財都交給了一位龜公，順利被安排進一個偏僻的小房間內。
隔着窗戶，他看到了馬天元離開，也從那開門的瞬間，發現了葛雲青醉酒熏熏的模樣。此時她聽見了韓三娘隨後呼喚姑娘的聲音，蘇淺淺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她脫下身上的衣裳，換上了房間裡擺放的女子服侍，拉開了門，混進了被召喚進葛雲天房間的女子之中……
……
“臥槽！玲瓏樓？”
陳洛帶着紀仲站在玲瓏樓外。
經過他嚴謹的排行篩選法，逐步縮小範圍，最終鎖定的地方，居然是玲瓏樓！
“這地方，真是與我有緣啊！”陳洛感嘆了一聲，這兩日柳景莊給自己發起了好幾次“玲瓏樓的位置共享”，都被自己果斷拒絕。
無他，太熱情耳！
只是，蘇淺淺怎麼在這裡面？
跨地域就業嗎？
這個……怎麼能夠無聲無息的進去呢？
“公子，進去嗎？”紀仲問道。
陳洛沉思道：“小紀，你說我進去以後，說要找一個姑娘。”
“這個說法，是不是會顯得不正經？”
……
葛雲青的包間。
此時的葛雲青被一堆鶯鶯燕燕圍在中心，好不快活。
那酒一杯一杯的往嘴裡灌，彷彿是要將這些日子失去的快樂都彌補回來。
他醉眼迷離的掃了一眼，發現在外圍有個女子一直未曾上前。
那身形，那氣質，倒是和身邊的女子有些不一樣。
“那個……那小娘子，擡起頭來，讓我看看……”葛雲青說道。
蘇淺淺一顫，緩緩擡起頭，看向葛雲青。
葛雲青醉眼迷離，看着蘇淺淺，腦中總覺得有些眼熟。
“你這小娘子……倒有些像……像我認識的……呵呵……”
“來來來，陪我喝幾杯，我……我賞你。”
蘇淺淺看着葛雲青的模樣，心中一動。
機會來了。
她緩緩走向葛雲青，手中的紅塵氣翻騰，猛然，她突然躍起，一隻手的手指出黑氣繚繞，彷彿凝聚出了一個爪子，朝葛雲青的頭頂抓起。
“當！”葛雲青的頭冠爆開，化作一道光芒，擋住了蘇淺淺的偷襲。
這頭冠，竟然是一件護身寶物。
被這頭冠爆炸聲一驚，葛雲青眼中的醉意迅速消退，他終於看清蘇淺淺的樣子，吃驚道：“是你！”
“就是我，葛雲青，我殺了你！”偷襲失敗的蘇淺淺大喊一聲，再次撲了上去。
葛雲青連忙後退兩步，口中出口成章，瞬間一道正氣攻擊打在蘇淺淺胸口，蘇淺淺被打飛了出去。
葛雲青腦中無數念頭閃過，迅速大喊：“大玄境內，刺殺夫子！該殺！”
說完，又是一道戰詩詞攻擊打向蘇淺淺，蘇淺淺渾身紅塵氣翻騰，九陰白骨爪迎向攻擊，但蘇淺淺畢竟才走武道不足一月，只聽一聲巨響，雖然擋下了對方的攻擊，但蘇淺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擊中，整個人被打飛出房間，從樓臺上跌落，摔在了一樓大廳之上，瞬間引起喧譁一片。
葛雲青此時跑出房間門，心中一橫，舌綻春雷道：“此女子刺殺我，房中其餘人皆可作證，我這就拿她去見官！”
葛雲青快速說完，身後一道正氣劍影凝聚，直接射向蘇淺淺。
此時其餘人還未反應過來，只聽到那夫子的舌綻春雷，下意識站在了他這方。蘇淺淺聽到葛雲青的話，本就身受重傷，吐出一口血，剛要罵出聲，就見到一道劍影射來！
“當！”就在蘇淺淺以爲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銀光閃過，正撞上那劍影，將劍影撞散，那銀光在地上滴溜溜轉着，竟然是一顆碎銀子。
桃花島絕學·彈指神通。
早在拿到《射鵰英雄傳》的時候，陳洛就已經從造化花圃中將“彈指神通”兌換了出來。
足足花了一萬功啊！
傾家蕩產！
沒辦法，射鵰裡能兌換的絕學，只有這個買得起。
其他的，還是等別人領悟吧。
不過如今一百零八竅的紅塵氣修爲，配合彈指神通，竟然可以打散夫子境的攻擊，也算物有所值了。
陳洛的身影落在蘇淺淺身前，看着葛雲青。
這個夫子，口中說着要拿蘇淺淺去見官，剛剛卻是下了殺手。
不是好人！
陳洛爲了防止玲瓏樓騷亂，此時正蒙着面，因此衆人也疑惑地看向這突然出現的翩翩少年。
“多……多謝公子！”蘇淺淺面前站起來，她知道今日自己恐怕難逃一死，但是也不想連累面前的公子，輕輕一步，繞到了陳洛面前。
殊不知，這一舉動，倒像是她在護着陳洛一般。
蘇淺淺此時心中悲涼，在她死之前，她只想把葛雲青的真面目揭露出來，聲嘶力竭說道：“葛雲青，你這個畜生。你爲了謀奪我家青玉配方，僱人殺我全家。你這樣的人，怎麼還配施展浩然正氣！我就算變成鬼，也要陰靈不散，日日夜夜纏着你！”
衆人聽到蘇淺淺的話，議論紛紛，倒是陳洛微微蹙眉，目光又落在了葛雲青身上。
如今衆目睽睽，葛雲青已經失去了殺死蘇淺淺的機會，心中不由得對那個跳出來擋住必殺一擊的蒙面小子心生殺意，又見對方看向自己，心頭一動，說道——
“閉嘴！你這惡婦！分明是你與情郎有私情，私奔未遂之下火燒了蘇家，害死了自己的父親與兄長。我堂堂儒門夫子，爲東主復仇，一路追你至中京！你居然倒打一耙！”
蘇淺淺睚眥欲裂：“你顛倒黑白！”
“我顛倒黑白？”葛雲青一指陳洛，“那你告訴大家，這救你的男子是誰？爲何遮面？莫非他就是你的情郎？”
“如果不是，怎麼偏偏那麼巧，關鍵時刻護住了你！”
“你還在維護對方！”
“好毒的婦人，全家因你而死，你竟然還和自己的情人你儂我儂。”
“你不知道你天上的爹爹，還有兄長，都在看着你嗎！”
蘇淺淺一愣，隨即怒火沖天，就要重新飛上樓臺和葛青雲拼死，突然自己的手被人抓住。
她轉過頭，就看見陳洛的一雙眼睛透出了笑意。
“先冷靜一點，我來處理！”
蘇淺淺不知爲何，聽到這句話，她體內翻騰的紅塵氣似乎安靜了下來。只見對方又繞了一步，走到她的身前，望向葛雲青。
“你是說我是她的情郎？”
葛雲青此時也定了定精神，說道：“自然！你這小賊，和那惡婦聯手謀奪蘇家家產，火燒蘇家，我葛雲青深受蘇家家主大恩，就算鬧到半聖那裡，也決不罷休！”
“精彩！”陳洛擡起頭，正要解下面巾，突然身後又傳來一陣嘈雜聲。
“讓讓，都讓讓！”馬天雲帶着一隊壓抑衝進了玲瓏樓，葛雲青一見馬天元，立刻大喜，喊道：“兄長，就是這一對姦夫**！快快將他們拿下！”
馬天元掃了一眼，點點頭：“拿下！”
衙役瞬間一擁而上，突然一個身影出現，擋在衆衙役面前，手中舉起一柄斷劍。
“斷劍紀仲！”瞬間有人認出了紀仲，而紀仲既然出面抵擋，那麼也就是說……
馬天元一驚，和衆人一起，將目光落在那蒙面少年身上。
“本來不想太張揚的！你們非要逼我！”陳洛扯下了蒙面面巾，衆人顯示一愣，隨後立即歡呼起來：
“是萬安伯！”
“萬安伯來了……”
“萬安伯，奴家想死你……”
“萬安伯，你又瘦了……”
馬天元雙腿一軟，倒在地上。
此時葛雲青也是呆愣原地，正要開口說話，就看到那蘇淺淺朝着陳洛重重跪下。
“萬安伯，請你爲我做主，小女子剛纔所言句句屬實，請萬安伯爲我做主！”
陳洛扶起要磕頭的蘇淺淺，心中瞬間明白她爲何能領悟“九陰白骨爪”了。
因爲“恨”！
“惡婦，休要惡人先告狀！”葛雲青連忙從樓臺上飄落，站在陳洛面前，拱了拱手，“方纔是在下言語多有冒犯，萬安伯見諒。但是此惡婦確實有情郎，確實謀殺了一家，還請萬安伯明鑑。”
“事發當日，我在外會友，人證物證俱全。”
“若是我有心買兇，爲何她一個小女子能逃到中京！”
“還請萬安伯不要被她妖言迷惑，要爲蘇家死去的人主持公道啊！”
此時紀仲走到陳洛身邊：“公子，是非曲直的話，三品官員可以施展‘水落石出’的官術。”
陳洛點點頭，聽到紀仲的話，那葛雲青臉上也露出喜色。
“不過，若是有人有‘信口雌黃’的寶物，也能避開。所以最保險的是正心境大儒的‘尋根究底’之神通。”
“正心境大儒嗎？”陳洛皺了皺眉。
“萬安伯，萬安伯！”馬天元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此時此刻，維護葛雲天就是維護自己，連忙說道，“正心境大儒何等人物，不必爲了這點小事出手。還請大人將此事交給京兆府，必然會真相大白。”
“很麻煩嗎？”陳洛看了看馬天元，又看向葛雲青。
“四師兄。”陳洛輕聲呼喚，突然間陳洛身邊空間一個扭曲，宋退之的身影出現。
衆人一愣，這威壓，正心境大儒！
“小師弟，師父說朝廷的事情我們竹林少插手，你找找顏百川吧。”
陳洛愣了愣，他自然也感覺到數道氣機也投向了這裡，於是說道——
“我剛剛寫了一首詩，還沒有標題！”
話音剛落，空間扭曲，一個慈祥的聲音傳了出來。
“葛雲青是夫子，我文昌閣不能不管。”
一股龐大的威壓席捲。
文相，顏百川！
正心境大儒+1。
幾乎同時，又一道威嚴的身影出現。
“放屁，這是府衙斷案的事情，該我正大堂管理。”
政相，周左風！
正心境大儒+2。
“哼！”一道冷哼之聲響起，一個面無表情的身影浮現。
法相！
正心境大儒+3。
此時此刻，整個玲瓏樓被一股大儒威壓籠罩。一幫來逛青樓的人瞬間感覺自己進了看守所。
很感動，不敢動。
葛雲青眼睛都直了，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招來了四個正心境大儒。猛然間，他突然大喊：“我是夫子，你們不能憑一面之詞對我追根究底！不可以！”
這時，又一道蒼老豪邁的聲音響起。
“哈哈哈哈，無妨，我史家神通不必追根究底，可以回溯時光！”
話音剛落，空間又是扭曲，一道蒼老的身影出現。
春秋堂，司馬半聖傳人，史家大儒，司馬烈！
正心境大儒+4！
蘇淺淺看着這樣的場面，忍不住淚流滿面。
她知道，天亮了！
……
陳洛露出笑臉，朝幾位大儒一一行禮，最後對着司馬烈鄭重一拜。
“辛苦司馬先生！”
司馬烈哈哈一笑，直接一甩手，一道光芒籠罩住轉身欲逃的葛青雲，葛青雲頓時停住！
葛青雲的聲音突然之間彷彿穿越了時光長河，再度響起。
“我不管你拿多少蘇家的錢財，但是青玉的配方一定要給我找到！”
“便宜你們了，蘇家的小姐可是嬌滴滴的大美人！”
“事成之後立刻離開大玄，我從來沒有和你聯繫過！”
……
一句句算計的話在玲瓏樓中炸響，衆人越聽越氣憤，蘇淺淺更是指甲都嵌入了肉裡。
片刻後，聲音消散，葛雲青也從迷茫中清醒過來，此時再見到衆人的表情，心中咯噔一下，明白自己的事發了。
他看向蘇淺淺，突然心中怒意沖天。
“是你，都是你，你這個惡婦，怎麼不去死！”
他撲向蘇淺淺，想要和蘇淺淺同歸於盡，宋退之冷哼一聲，瞬間將葛雲青定住。
“去吧。”陳洛輕輕對着蘇淺淺說道。
蘇淺淺站起身，一步步走向葛雲青。
法相嘆了一口氣，身影消失。
政相看了眼馬天元：“明日遞辭呈吧。”
說完身影也消失無蹤。
文相朝葛雲青一指，葛雲青渾身的浩然正氣瞬間被抽空。
“回去了，記住，三首詩！”
說完，也在玲瓏樓中消散了身影。
……
葛雲青看着一步步走來的蘇淺淺，渾身卻無力動彈，終於感覺到一股大恐怖。
“淺淺，你聽我說，我可以認你爲主！”
“淺淺，我好歹教過你兩年，你不能這樣！”
“淺淺，我錯了，我錯了！你放過我好不好？”
“淺淺，不要，不要，不……”
蘇淺淺擡起手，狠狠向下一抓，五根手指深入葛雲青的頭蓋骨中，鮮血先是緩緩流下，隨後越來越多，瞬間將將葛雲青變成了血人。
看着葛雲青閉上了眼睛，蘇淺淺的淚水再一次忍不住的流下。
“爹爹，哥哥，翠兒，我報仇了，我報仇了……”
聲嘶力竭的哭泣聲從蘇淺淺的口中傳了出來，就在衆人感慨之時，蘇淺淺突然屈指成爪，朝自己的頭頂抓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