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裂鼓手》放映結束以后，照例舉辦媒體見面會。
葉秦、達米恩、西爾莎羅南等人坐成一排，而媒體們主要集火自己，不單單因為他是好萊塢明星，也是紀梵希的“盛情”。
《視與聽》的記者問道：“秦，最后一段獨奏solo，請問是彼得厄斯金演奏，還是你自己？”
不等葉秦自吹自擂，達米恩搶話道：“或許說出來你們不信，的的確確是葉秦獨奏。”
一時間，激起哇聲一片，但凡是涉足音樂的老牌雜志無不咋舌不已。
最后一段的solo，足以媲美大師的基本功。
葉秦笑瞇瞇道：“這一段我一共錄了三遍，除了成功道的第三次，另外兩次我特意讓達米恩放到片尾的花絮。”
“在正式上映的時候，希望喜歡的影迷觀眾可以耐心地等待到放映結束。”
某記者又問道：“就像jackchen一樣，把高危的極限動作放到花絮？”
“是的，我覺得很有意思。”
緊接著，聊到拍攝初初衷，經過，困難，葉秦主動地把聚光燈讓出來，拋花球似的，把話頭一個個拋給達米恩、JK西蒙斯。
“達米恩寫完劇本不敢給任何人看，我看到這個劇本，還是從‘黑名單’上找到……”
順便，配合著拍馬屁，什么JK西蒙斯本來就有音樂素養，指揮樂隊完全是輕而易舉，西爾莎羅南演技出眾等等，巴拉巴拉。
最后，某位資深娛記例行收尾，問了句：“秦，接下來有什么拍片計劃？很多影迷看完《速殺1》，都想看《速殺2》，都憋著呢。”
“下一部，會和安培林合作《一只狗的使命》。”
葉秦補充道：“一部人與狗的動物電影。”
媒體們又一次小騷動。
“秦，這跟華夏最近鬧的沸沸揚揚的愛狗運動有關？”
“不，只是我單純喜歡狗，我飾演的約翰威克也喜歡狗，我就拍嘍，僅此而已。”
葉秦心里嘆口氣，他的圍脖最近被愛狗人士們轟炸，全都在@自己，希望站出來反對玉林狗肉節公然販賣狗肉！
就他嗎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
狗殺不得，雞鴨魚豬就殺得？氣抖冷，愛豬人士什么時候站起來。
偏偏這種愛狗運動惹得西方白左動保關注，居然在美利堅搞游行聲援，我勒個去！
斯皮爾伯格嗅到商機，迫不及待地催促葉秦完事，趕緊進組，早點拍完電影早一點支（收）持（割）狗侍們。
章磊掌舵的高瓴也是如此，這丫的在寵物產業鏈投了上千億，從寵物醫院、寵物飼料、寵物日常用品，誓要打著寵物界的航空母艦。
更何況，他可是約翰威克，第一愛狗人士人設！
大金毛他不舍得做成狗肉，也就是騸了它。
……………………
離閉幕式還剩最后一天，電影市場變得越來越人煙稀少。
葉光紀支起的展臺，毫無人氣。
葉秦參加完一出酒會，順路來瞧瞧，在戛納買賣批片，一般有三招：買封面，辦酒會，刷明星。
買封面是最便宜，性價比最高的，戛納的場刊有兩份，《每日銀幕》和《好萊塢報道》。
在影展期間推出每天一期的特刊。對近日的各種活動進行總結評述，有關《爆裂鼓手》——
《每日銀幕》：“秦的成功讓觀眾歡呼，觀眾仍然不確定他們是否支持安德烈取得成功的方式。他的目標，或者說老師弗萊徹為他設立的目標，是不擇手段成為一個著名鼓手，即使這意味著要像查理·帕克那樣英年早逝。導演并沒有給出明確的是非判斷，這讓整部影片更加引人注目。”
《好萊塢報道》：“《爆裂鼓手》是今年圣丹斯電影節的一個突破。作為達米安導演的第二部作品，電影強健、成熟，秦、JK西蒙斯的表演令人吃驚。影片探討了如何培養卓越人才、適度指導和虐待之間的界限等復雜問題，引人深思。”
“《暫停（TimeOut）》雜志說，秦最后極致癲狂的獨奏令人咋舌……”
聲音清脆而熟悉，葉秦望著一個背對自己的倩影，走進一瞧，居然是彭小冉。
“你怎么會在這里！”
彭小冉像被班主任揪住的小學僧，難為情道：“嘿嘿，這不沈揚姐她們來賣電影嘛，我稀奇就過來幫幫我，別忘了，我可是英法雙語精通！”
“好好地不去準備《致青春》，不準備《匆匆那年》，來這兒瞎湊什么熱鬧。”
葉秦一時無語，放下幾句不輕不重的狠話全當批評。
“葉哥，我來也是想沾沾光嘛，《爆裂鼓手》一定能拿獎吧。”
彭小冉展開場刊投票表，評分平均3.1分。
達米恩出道即巔峰，不似新人導演的水平，牛逼的分鏡，教科書級的剪輯，畫面設計還有演員調度，直接把口味刁鉆的歐洲媒體人征服。
再加上葉秦、JK西蒙斯的表演，總之，好評一片。
3分以上的作品，除了《鼓手》，《透納先生》，3.6分；《利維坦》，3.5分；《冬眠》3.4分；《兩天一夜》，3.1分。
戛納跟柏林不同，場刊高分里必然有得獎，低分想也甭想，黑馬逆襲是不可能逆襲，因為戛納聚集著口味奇異又古怪的媒體人、影評人，他們是文藝噴子，祖安達人，口誅筆伐不帶臟字。
坐了一會兒，展臺依然無人問津《心迷宮》、《催眠大師》、《分手合約》等電影，葉秦不禁感慨道：“人很少啊。”
沈揚司空見慣，很是淡定道：“都去捧《敢死隊3》的場，那可是幾乎囊括全世界最出名的動作明星，史泰龍、施瓦辛格、李聯杰、郭達斯坦森。”
“其實最后一天，都無所謂，弗提斯莫國際電反正代理了我們法蘭西、大嚶，我們也賣了不少小國，像丹麥、阿根廷、匈牙利、挪威……”
“也是。”
葉秦砸吧著嘴，一般海外電影發行的代理商，要抽取凈利潤的6%到12%作為傭金，幸虧弗提斯莫國際厚道，只抽9%。
“秦子，有件事，本想回去以后，做個企劃案，然后開會討論，但既然你在，先問問你的意思，你除了大秦在北美做內容制作商，有沒有打算搞一條海外發行渠道？”
“有啊，怎么沒有。”
葉秦聳聳肩，“關鍵貴的買不起，物美價廉的別人又不肯出手。”
“弗提斯莫國際電影，博偉達家族有意轉讓一部份股份。”
沈揚露出微笑：“維納總裁問我們有沒有意向入股，成為他們的一員？”
“博偉達家族轉讓股份？為什么？”
葉秦不由一怔，這可是一家在歐洲有80多家影院，700多塊屏幕的中等規模院線兼國際發行商。
“創始人老博偉達過世，他們家族計劃逐步地放手退出電影行業，轉投藝術品。”
“電影難道就不是藝術嘛？”
葉秦嘴上這么說，心里卻樂開花，真是想什么來什么！
有了海外發行渠道，First電影展最缺的一環也補上了。
當然，沒法跟旺達比。
王前首富又干一票大的，買下美利堅的第一大院線AMC以后，又計劃著買下歐洲第一大院線，Odeon&UCI。
歐洲如今還是全球第二大票倉，亞洲排第三，假如收購成功，旺達可就是坐擁全球三大洲第一的院線。
再拿下派拉蒙，乖乖，這畫面太美，不敢想。
當然，葉秦知道派拉蒙，旺達沒戲，可不妨礙撈好處，赫納羅絲收到派拉蒙的邀約。
《變形金剛4》男一號，演不演呢？
………………
時間如梭，開幕式到展映這些天都在下雨，趕巧閉幕式，多雨轉晴，夜空群星璀璨，與地上閃閃發光的戛納電影節盧米埃爾電影宮，交相輝映。
第67屆戛納電影節頒獎典禮即將舉辦，17部入圍競賽片要角逐最終的7個獎項，決出金棕櫚歸屬。
“昆汀！”
“昆汀！”
““你們看過《低俗小說》嗎？看過的舉手！”
昆汀塔倫蒂諾，帶著《低俗小說》主演，烏瑪瑟曼、約翰特拉沃爾塔登場。
他揮舞著雙臂，紅毯兩旁的一片手臂頓時形成森林。
又喊道：“沒看過的，舉手！”
稀稀拉拉地又舉起一些手臂，他大笑：“你們是盧瑟（loser）！”
他這次來戛納，除了當主持人，就是慶祝他20年前，靠《低俗小說》拿金棕櫚。
20年前，從某種意義上講，昆汀也是一個“Loser”。
正是吉爾斯雅各布讓他“潑得了血漿，上得了殿堂”，如今伯樂要謝幕了，昆汀怎么會不來？
與此同時，這屆評委的主席團悉數到場登臺，8個人一排站在一座水晶桌前，一雙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掌舵37年戛納的吉爾斯雅各布。
《爆裂鼓手》劇組收到邀請函，葉秦等人自然而然出現就坐在電影宮的大廳里，同排的還有凱特布蘭切特、昆汀、讓呂克戈達爾、朱麗安摩爾、邁克李等一線大咖。
葉秦用手肘捅了捅達米恩：“準備好獲獎感言了嗎？”
迎來的是達米恩的白眼，就見他雙腿忍不住地抖動，不停低頭抬頭，看了眼掌心的卡片，張嘴默念著。
“咳咳。”
吉爾斯雅各布清了清嗓子：“晚上好，女士們，先生們，很高興在這里最后一次看到你們，不是生離死別，而是今年是我最后一次擔任電影節主席。”
“我該退休了，我必須退休，把位置讓給新人，我37年以來，成為伯樂視作自己是戛納電影節主席的使命。”
“簡坎皮恩、賈科長、尼古拉斯溫丁雷弗恩、全度妍，他們都曾是滿懷朝氣對電影藝術有追求的電影人，他們都選擇戛納來展示他們的抱負！”
“37年里，每晚我都要迎接3000名客人，不管是超級巨星還是電影大師，無論老年還是青年，和他們握手擁抱，我都引以為榮。”
葉秦輕松愜意地坐在椅子上，大抵是哥們在位很盡力很用心，戛納能有如今的成就，軍功章絕對有他的一半。
十幾分鐘以后，終于，頒獎典禮開始。
最先開始頒獎的，是一種關注單元，也就是亞軍榜單，一種關注大獎、評審團獎、評審團特別獎，幾個獎頒完不到半個小時。
中間沒有歌舞表演，但穿插了各種回顧插曲，全都是戛納嫡系對吉爾斯雅各布的“吹捧”。
而后，總算輪到主競賽單元。
首先頒發的就是評審團獎，評審團獎不同于評審團大獎，后者是僅次于金棕櫚的大獎，前者是安慰性質的“鼓勵獎”。
葉秦身體不由地坐直，媒體一直預測的是，自己、JK西蒙斯或《透納先生》男主的蒂莫西斯波。
《爆裂鼓手》至少拿下評審團獎，但這不是達米恩、焦點的目標，他們的目標是金棕櫚和影帝。
但倘若拿下金棕櫚，自個就跟影帝無緣。
葉秦瞥了眼旁邊的JK西蒙斯，吳克老頭也很緊張糾結，眼里充滿著渴望。
到底是電影本身的獎重要，還是個人演員獎重要，不好說，只能說都有一種成就感。
影片獎說明他演了一部好電影，沒演砸也輸出好演技，而演員獎說明同屆水平里他的演技最深入人心，演技得到業界同行媒體的肯定。
巨星根本不缺錢，努力拍戲，折磨肉體，體驗百態，甚至自殘抑郁，無非是無愧于演員，無愧于角色，更無愧于證明他演技的榮譽。
忽然間，他想到柏林電影節影帝時，當時也很緊張。
如今，這種緊張感又回來了。
“獲得評審團獎的是，澤維爾多蘭的《媽咪》，讓呂克戈達爾的《再見語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