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很大的包間，有三百多平方。

入門靠左邊，放著一排長桌子，上面放著很多食物、酒水和飲料。

入門靠右面，放著一些白色塑料圓桌，圓桌旁放著四把或三把椅子，很多人坐在這裡邊吃邊交談，或站在一起三五成群的交談。

這樣帶有學術性質的聚會，很少有人會抱在一起跳舞。

再說，這裡也沒多少女性，而且很多人都是年齡偏大的人。

在場所有學者中，卓越是最年輕的。

當然，在場還有一些不是學者，而是一些商界人士，有一些年齡和卓越相仿，他們是跟著家裡人過來的。

卓越端著酒杯和一些人交談。

卓越笑道：「貝建中先生，您父親我早就聽說了，一位世界知名建築師，他在蘇城的園林建築，我以前還專門去看過，確實非常精美，獨具匠心。」

「廖贊了。」貝建中搖頭笑道：「今天能見到你這樣的國際著名學者，真的很榮幸。」

「貝先生以前是學物理的吧！」

「是的！」

「那後來為什麼改行做建築設計師？」

貝建中和卓越碰了下杯子，喝了一口杯中紅酒，道：「一是我父親讓我做建築師，二是在物理這一領域，我智商不高，又沒天賦，所以只能去做建築設計師。」

說完他有點羨慕的看著卓越，道：「你喜歡物理嗎？」

「當然！」卓越點頭道。

「那我挺羨慕你的。」貝建中聲音有點低落，「我也喜歡物理，但是能力不足啊，想要在物理領域走出名氣，不是靠努力就行的。」

「但你在建築這一行業也走出名頭了啊，放棄物理對你來說可能更加的好。」

「是的！」貝建中點頭，「對我來說更加的好，但是我去失去了夢想。」

說完他掃視一眼在場的學者們，「所以我經常去看一些物理學家的講座，就算我不在物理領域，但心中還是保持對物理的熱愛。」

卓越目光閃爍，神秘笑道：「其實你可以進入物理領域，只是以另一種方式。」

「嗯？」貝建中疑惑的看向卓越。

「你聽說過四維建築嗎？」

「四維建築？」貝建中搖頭失笑道：「這我倒是聽過，早就有人提出過四維建築，但那只是存在於理論中，現實中不可能出現。」

「不！」卓越搖頭道：「我覺得它是可行的。」

「卓先生，你是搞物理的，我想你應該比我清楚，我們生存的世界是三維世界，只有上下、左右和前後，而四維空間，你就要在這裡面添加一元素，請問你要添加什麼？你怎麼做到？」

卓越道：「上下是一維、左右是一維、前後是一維，這三個組合起來是三維，在三維的基礎上增加一維，是四維，而一般這第四維是時間維，我說的對吧！」

「嗯！」貝建中點頭。

「其實時間維度並不是讓你改變時間，而是改變方向感。」

「以不規則的建築改變方向感？」貝建中問道。

「是的！」卓越點頭。

「那要怎麼做？」

「我不懂建築，所以無法給你答案。」卓越無奈的道。

他經過這段時間學習，發現想要改變時間，人力和現代地球上的科技是無法做到的，所以只有從方向感上去改變，讓人們以為建築中的時間是停止，或者倒退。

比如在電視上看到的鬼打牆，在鬼吹燈上看到的懸魂梯，那都是四維建築。

他想了想道：「但是咱們可以從拓撲學上尋找到答案。」

「你有把握嗎？」貝建中問道。

「有沒有把握，我不知道，但是可以嘗試一番，嘗試一番又不需要錢，你說對吧，貝先生。」

「我們合作吧，貝先生，我用我的數學和物理知識，你用你的建築知識，你看怎麼樣？」

系統給他的任務是設計出四維空間建築，自己不懂建築，所以需要和他人合作。

貝建中眼神閃爍，心中有點意動。

四維空間建築一直都是只存在於理論中的建築，至今還沒人設計出來。

如果他和卓越合作，並設計出四維空間建築，那麼他在建築行業的名氣一炮而紅，並且能成為普利茲克建築獎得主，達到他父親一般的高度。

而且四維空間建築裡面需要很強的數學和物理知識，他無法做到，可是面前的卓越應該有能力做到。

當然，他也不肯定。

但是，和別的學者合作，人家有可能不樂意，再說，他也找不到和卓越一樣有才華的人。

卓越看他在思索，知道他在猶豫，卓越也不催他。

如果他不樂意合作，他可以找別的建築設計師。

卓越端著酒杯平淡的喝著，不時的有人過來和他打招呼，他也禮貌的回復。

許久后，貝建中抬頭看向卓越，沉聲道：「那就試試！」

卓越端起酒杯道：「貝先生，合作愉快！」

貝建中端起酒杯，和卓越的酒杯碰了一下，笑道：「合作愉快！」

說完兩人喝了一小口酒，卓越道：「互相留個名片，之後我們聯繫。」

「好！」

說完兩人互相留了名片。

聚會結束后，卓越帶著小雪回到劍橋。

接下來一個月時間，他去領了卡斯特勒獎，到牛津大學做講座，認識了許多學術界人士和一些社會知名人物。

時間不知不覺到了八月中旬！

卓越書房中，卓越坐在電腦前，和貝建中正在視頻通話。

卓越道：「貝先生，經過我這段時間的計算，我覺得整體建築可以用克萊因瓶代替，樓梯用莫比烏斯帶代替。」

貝建中坐在電腦前，手中拿著筆，面前放著一張白紙。

他道：「我也知道克萊因瓶和莫比烏斯帶，它們是四維空間的理論模型。」

「是的！」卓越道：「我正是因為考慮到這點，才想到它們，而且它們完全可以設計成建築。」

「你給我詳細說說你的想法，我再根據你的想法設計成建築。」貝建中雙目放光的道。

「首先是克萊因瓶，從拓撲學上來說，克萊因瓶是一個沒有邊的曲面，像球面一樣封閉，但它卻只有一個面。」

「當然，我們的建築不能這麼做，在底部有一個門，而門的顏色我建議設計成和牆面為一體，彷彿就和牆一摸一樣。」

卓越拿起紙，紙上畫著一個克萊因瓶，放到攝像頭前，道：「你看，這是克萊因瓶，而我的想法是，能不能把這一段設計成莫比烏斯帶。」

說著用手指在克萊因瓶的頸部畫一個圈。

「你看莫比烏斯帶是不是很像樓梯，一根紙條扭斷一百八十度，兩頭再粘接起來做成的紙帶圈，就是莫比烏斯帶。」

「當然，我知道，這樣的樓梯無法走人，所以咱們還有經過一番設計。」

貝建中眼中思索片刻后道：「可以是可以，樓梯向後拉，上下坡度為三十度角，在轉折點放上門，這樣就可以走人了。」

「三十度角！」卓越在一旁的本子上記錄下來，這是要之後進行公式計算的。

貝建中繼續道：「在建築學中，幾何圖形的垂直方向上賦予高度值，使其轉化為幾何形體時，圖形的邊數L與形體的面數S存在S=L+2的變數關係。」

「其實我們還可以參照彭羅斯階梯，它就是通過莫比烏斯帶轉變過來的。」

「還有，我覺得這設計的建築中不能只有走廊，還應該有房間，我認為房間結合克萊因瓶和莫比烏斯帶而設計，它只有前後門，一直走下去不會有盡頭。」

「這也可以。」卓越想了一下道。

確實，一個建築中只有走廊，而沒有房間，這就不是一個完整的建築，而是空中懸廊。

兩人聊了許久各自的想法，之後關閉聊天。

卓越心道：「克萊因瓶和莫比烏斯帶，好像陶哲軒也在研究這問題，但是失敗了。」

這是前段時間他和陶哲軒聊天時，聽他說的。

他當時研究的是內接方形問題，這是拓撲學上的問題，和莫比烏斯帶有緊密的關係。

1911年提出，至今未解決，將近百年的未解數學題。

卓越拿出手機，撥打陶哲軒的電話，很快電話接通。

「喂，老陶，現在做什麼呢？」

兩人經過這麼長時間經常聊天，關係融洽許多。

「最近在研究球堆積問題。」

陶哲軒此時正坐在辦公桌前，面前放著一堆紙，上面寫著很多公式，辦公桌旁的垃圾桶里還放著許多揉在一起的廢紙，右手用食指和中指夾著一支筆轉動，左手拿著手機接電話。

球堆積問題說的是球體緊密堆積問題，也是數學上至今未解問題之一，它對離子晶格的晶體結構有幫助，會用到數學上幾何的知識。

「你上次給我說的未解決的問題你還研究嗎？」

陶哲軒身體坐直一些，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怎麼？你也感興趣了？我上次可是邀請你一起和我研究的。」

「呵呵……」卓越笑兩聲道：「我是感興趣了，我最近研究的東西剛好和這個問題有關，所以想研究這個問題。」

「你研究什麼問題？」

「四維空間！」

「要不你來我這？我們兩一起研究。」

陶哲軒也沒問卓越為什麼研究四維空間，像他們這樣的人，當然是有問題就研究，沒有任何理由。

「你在美利堅除了教學和研究，還有其他事做嗎？」

「沒了。」

「那來我這吧，我每天還要去研究所看一下。」

「行吧，等著我，我後天就到。」

「OK！」

掛斷電話后，卓越下樓，坐車去研究所。

「教授！」一位研究員道：「我們的研究已經進入下半段，但這裡有一個問題需要您解決。」

「什麼問題？」卓越問道。

「根據我們最近這兩天的實驗發現，數字圖像處理的時候會出現雜訊。」

「雜訊？」卓越皺眉，「怎麼會出現雜訊？」

「教授，我實驗一遍給您看吧！」

「行！」

說完他跟著研究員來到一個機器前，像電腦，但是它的主機比普通的電腦要大五倍。

研究員坐在電腦前，快速在上面輸入一些代碼，然後出現一張圖片，圖片漸漸的變清晰。

但圖片快要處理完的時候，突然機器上出現嘶嘶的聲音。

「教授，就是這樣！」研究員轉頭看向卓越。

「是不是機器原因？」卓越問道。

「不是。」研究員搖頭道：「我們檢查了三遍，並且在電腦上運行其他程序，沒有任何問題。」

「好，你過去，我來看看。」

研究員站起身到一旁，卓越坐到電腦前，最後的結果和之前的一樣。

卓越想了一下，在程序中加入一些除噪代碼，但是不管用。

他皺眉，擺弄了許久，他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心道：「原來是過濾器出問題了。」

卓越轉頭看向身旁的研究員道：「你用的過濾器不行，換一種吧！」

「用哪種？」

過濾器分為三種，分別是均值過濾器、自適應維納過濾器和中值過濾器。

卓越想了一下，道：「用中值過濾器。」

三種過濾器中，中值過濾器的效果最好。

「好的！」

卓越站起身向其他地方走去，一些人不時的來問他問題，他幫忙解決。

第二天下午，劍橋機場！

卓越坐在停在機場門口的車裡面，手裡拿著筆和紙，在計算一些東西，項陽坐在駕駛座看向機場門口。

這時，卓越的手機響起，他拿出接通，「你人到了，好，我就在機場門口，你從機場里走出來我就會看到你。」

五分鐘后，卓越就看到陶哲軒拉著行李箱出現在機場門口，卓越下車向他揮手。

「哈哈……」陶哲軒遠遠的伸出手，走到卓越面前與他握手，笑道：「好久不見！」

「是啊！」卓越笑道：「好久不見，我們上車吧！」

「行！」

項陽幫他把行李箱搬到後備箱，然後開車帶著他們回家。

「你那個球堆積問題解決到哪步了？」上車后，卓越問道。

「剛起步，沒解決多少，數列的規律解決一半了。」

卓越無語道：「就這還說沒解決多少，數列你都解決一半了，再給你一段時間這個問題就解決了吧！」

球堆積問題一共分為六步，分別是問題的引入，數列的規律，球心距、高度和體積，三稜錐與三角式的關係，球受力與二維正太分布圖和模型的延伸與擴展。

而其中最重要，也是最難的就是數列的規律。

「沒你想的那麼簡單，還早著呢！」陶哲軒笑道：「要解決這個問題，最起碼還要有半年時間，而且能不能解決還是一個未知數。」

不是人人都是卓越，至今遇到的所有問題都解決。

即使是陶哲軒這樣百年難遇的數學天才，也有一些數學問題無法解決。

陶哲軒轉頭看向卓越，問道：「你對數列有研究嗎？」

卓越搖頭笑道：「數列上你可別找我，我對它沒什麼研究。」

「哎……」陶哲軒失望的搖頭，要是卓越對數列有研究，兩人可以討論一番。

卓越道：「這段時間住我家，我家有很多房間，你可以放心的住，對了，你對吃的有什麼要求嗎？」

「沒要求，中餐、西餐都可以。」陶哲軒搖頭道。

「嗯！」卓越點頭。

一路上聊天，很快他們就到家了，項陽把陶哲軒的行李搬到屋子裡。

「小雪，家裡來客人了。」卓越看到小雪從樓上下來笑道：「叫陶叔叔好！」

陶哲軒四十多了，小雪十二歲，小雪應該叫他為叔叔。

說完轉頭看向陶哲軒道：「這是我妹妹。」

「你好！」陶哲軒看向小雪笑道。

「陶叔叔好！」

「坐吧，老陶！」卓越走到冰箱前，「你喝什麼？」

「一瓶礦泉水就行。」

卓越拿三瓶礦泉水放到茶几上，陶哲軒、項陽和自己各一瓶。

小雪拿瓶酸奶坐到卓越身旁喝，卓越問道：「你老師們走了嗎？」

「嗯！」小雪點了點頭。

「作業寫完了？」

「哥！」小雪撒嬌道：「我剛上完課，我想休息一下。」

「那好吧！」卓越笑道：「休息半小時，之後就去寫作業，作業寫完才能再玩。」

「好的。」

卓越看向陶哲軒，笑問道：「我記得你有兩個弟弟吧！」

「是的！」陶哲軒點頭，「我是家裡老大，二弟叫陶哲淵，三弟叫陶哲仁。」

「嗯！」卓越點頭，「聽說你二弟和三弟也都是天才。」

他二弟是澳國國際象棋冠軍，國際數學奧林匹克銅牌，澳國阿德雷德大學科學數學和音樂雙學位，現在在澳國國防科技組織工作。

三弟也是神童，獲得經濟學、數學和計算機科學領域的多個學位，現在在谷歌澳國分公司工作。

「哪裡？」陶哲軒笑道。

「你們家一家都是天才！」卓越搖頭笑道：「不知道你父母怎麼教育你們的。」

「難道你不是？」陶哲軒看向卓越笑道。

說完看向小雪道：「你妹妹智商應該也不低吧！」

卓越看一眼坐在不遠處正在認真看電視的小雪，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猜的。」

「好吧，被你猜對了。」卓越自豪的笑道：「雖然我不知道她智商多少，但我妹妹確實是天才，他短短五個月時間，就學會別人三年才能學完的知識。」

現在小雪已經學到五年級的知識，因為只有語數英，所以相當於別人三年學的知識。

陶哲軒含笑點頭，他能理解這樣的學習速度，他小時候也是如此，甚至更快。

從第二天開始，卓越就和陶哲軒一起研究內接方形問題。

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