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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衣傳 - 第12章 憶征鞍 二字體大小: A+
     

      李如松看著今日時常會想起的女子正手持梅花匕站在自己的面前,似乎是為了取自己首級而來,連日來的憤懣、委屈和深入骨髓的孤獨都在瞬間發酵,于是笑著挺起胸膛,準備坦然赴死。

      不想面前的雪瓷卻凄慘一笑,突然站立不穩向后便倒,李如松手疾眼快,伸手一把攬住雪瓷纖細的腰肢將她扶住,忽然覺得手上冰冰涼、滑膩膩的,細看之下才發現雪瓷肩背部有一個火銃彈孔,后背已經被鮮血染得一片殷紅,在白衣的映襯下如同一只怒放的玫瑰。

      李如松大吃一驚,連忙將雪瓷抱進屋內,輕輕地放在床上,隨后聲嘶力竭地喊傳令兵請來了營中最好的隨軍太醫前來診治。

      太醫仔細查看了雪瓷的傷勢后,立即為雪瓷將留在體內的火銃彈丸取出,清理完傷口之后敷上了從太醫院帶來的最好的金創藥,最后將傷口仔細包扎好,才對李如松說道:“稟提督大人,火銃雖然威力巨大,但所幸并未傷及要害,且救治及時,病人已無大礙,此后只需兩天清洗一次傷口,換一次藥,悉心調養,三個月即可復原,只是這肩頭上的疤痕是此生都揮之不去了。”

      李如松連連表示感謝,并奉上紋銀百兩以示謝意,那太醫如何敢受

      李如松的銀子。因此堅不肯收,卻無奈執拗不過李如松,于是千恩萬謝后方才收下,李如松這才派傳令兵將太醫送回。

      送走太醫以后,李如松來到床前看了看雪瓷,見她此刻昏睡未醒,便躡手躡腳地搬了把椅子守候在床前。

      大約兩個時辰后,雪瓷終于醒了過來,覺突然感到肩頭劇痛難忍,側頭看見李如松將一碗人參雞湯端到了她的面前,也覺口渴難耐,于是忍痛坐了起來將一碗雞湯喝得一滴不剩。

      李如松接過碗放在了旁邊,瞥了雪瓷一眼道:“我以為你是來殺人的,卻沒想到是來送命的。”

      雪瓷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說道:“上次你抓著我不放,所以我今晚是來給你侍寢的。”

      李如松故意皺眉道:“你這么說就太不厚道了,你這是給我侍寢?這明明就是讓我伺候你啊!”

      雪瓷頑皮地笑了一下,卻牽動了肩頭的傷口,于是趕緊對李如松說道:“你別逗我笑。”

      李如松起身扶著雪瓷重新側躺在床上,看了看她的肩頭沉聲問道:“這一槍誰打的?”

      雪瓷收斂了笑容搖了搖頭,李如松突然提高了嗓門:“我問你這一槍是誰打的?”

      雪瓷雙眼中啜滿了淚花,輕聲道:“你別問了,反正挨了這一槍,我和師父就兩不相欠了。”

      李如松點了點頭道:“這么說是你那個師弟黑田長政打的,他為什么用火銃打你?”

      雪瓷低垂著眼瞼說道:“小西行長這幾日一直在謀劃讓我如何潛入平壤去刺殺朝鮮國王,可今日傍晚時分將我叫去卻一改這幾日的口吻,說日本關白豐臣秀吉要收我為義女,然后讓我嫁給朝鮮國王的長子,也就是現在被關在王京的大世子,這樣我便成了朝鮮的世子妃。”

      李如松接口道:“這樣的話,現在的太子繼位成為朝鮮國王后,你就成了王后,而你的兒子就成了世子,如此一來若干年后朝鮮國王就成了豐臣秀吉的外孫子,朝鮮也就慢慢變成了日本的附屬國,真是一步好棋。”

      雪瓷略感詫異地看了看李如松:“還有這許多說法?我沒想那么多。”

      李如松問道:“那后來呢?”

      雪瓷繼續說道:“我堅決不同意,有個叫加藤清正和平野長泰的說話極為無禮,我就和他們吵了起來,繼而就動起手來,卻不想被我師弟從后面……若不是小西行長忌憚那個關白豐臣秀吉已經言明要收我為義女,嚴厲地制止了他們,我恐怕已經沒命了,隨后我假意應允,并在去就醫的途中逃了出來。”

      李如松聽完后點了點頭,隨后低頭思索了一會忽然問道:“你為什么堅決不允呢?”

      雪瓷聽了李如松的話,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眼中猶如兩道寒光射在了李如松臉上,冷笑道:“你是想說像我這樣的女子能有這么好的機遇是累世修來的福分對嗎?有這么好的歸宿感激涕零還來不及,竟然拒絕,未免太不識抬舉了是不是?”

      李如松被雪瓷問得一時語塞,只好低聲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雪瓷冷笑了一聲道:“我現在告訴你我為什么拒絕,我天生犯賤!不喜歡當太子妃當王后,就喜歡當女賊,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李如松被雪瓷說的訕訕的不發一語,雪瓷一見更是生氣,于是賭氣地閉上了雙眼不再說話。

      李如松被冷在一旁甚是無趣,知道雪瓷正在生氣,此刻多說也是無益,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她的心思轉向別處,因此心念一閃便生出一計,于是手捂著小腹輕輕“哼”了一聲,顯出甚是疼痛的樣子。

      雪瓷果然中計,立時睜開雙眼緊張地問道:“你怎么了?”

      李如松胡謅道:“那日在碧蹄館被一個金甲倭將用槍桿在小腹上重重地抽了一下,想是受了內傷,這幾天偶爾便會隱隱作痛,剛才可能將你抱進屋的時候用力過猛,牽動了傷處,不礙事。”

      雪瓷一聽心中更感愧疚,于是要掙扎著坐起,李如松連忙用手輕輕按住她的胳膊說道:“我不礙事,你躺著別動,我出去取一條厚毯子就回來。”說罷起身向門外走去。

      當李如松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雪瓷輕柔的聲音:“李如松,如果我告訴你,今天在王京城內,當他們說讓我去和朝鮮王子成親的時候,我一下就想起了那日在平壤離宮的大殿之上,你忽然緊緊地拉住了我的手,把我硬拽到你的房間,非要讓我侍寢的情景以及后來發生的事,特別是那個酒嗝,快把我也熏醉了。從那一刻起,什么世子妃也好,王后也好,我統統都不稀罕。我就是為這個拒絕的,你相信么?”

      李如松毫不遲疑地回答道:“我相信。”

      雪瓷沒想到李如松會回答的如此堅決,不禁愣住了。

      只聽李如松說道:“那天我領著一千弟兄即將沖進三萬多倭軍組成的包圍圈之前,我想起了你,心里就很愉悅,可是我轉念一想你可能正在和小西行長那些倭將一起商議如何取我性命的時候,我突然心如刀絞,想著既然是你要我的命,不妨就拿了去,于是一咬牙就沖進了包圍圈!”

      李如松說道此處頓了一頓然后繼續說:“所以你剛才說的,我相信!”說罷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此刻雪瓷輕咬住自己的嘴唇,竭力抑止著不讓眼淚流下,然而一串晶瑩的淚珠還是不爭氣地涌出眼角順著臉頰滑落,而多年的委屈和恥辱都似乎被洗刷一空。

      李如松返回的時候,將手中一條厚厚的毛毯替雪瓷輕輕地蓋在身上,雖然此時雪瓷臉上是一副平靜的表情,但李如松卻發現枕頭上被打濕了一片,卻佯作不覺,只是低聲道:“好好睡一覺。”說完轉身正要離開,

      雪瓷似乎忽然間想到了什么,對李如松說道:“我前兩天無意間聽說了一件事,不知對你重不重要。”

      李如松溫言安慰道:“好好睡吧,有什么事明早再說也不遲。”

      雪瓷急道:“這事對你應該很重要,我怕耽誤,還是現在告訴你的好。”

      李如松執拗不過于是說道:“好吧,什么事說來聽聽。”

      雪瓷說道:“是這樣,前幾天我偶然間聽到小西行長和黑田長政商議要指派一個叫平秀嘉的將領去一個叫龍山的地方鎮守糧倉,黑田長政堅決反對派這個人去,還提到目前供應王京、釜山兩地的軍糧全部囤積在此,有八十萬石之多,一旦有了閃失后果不堪設想,后來的我就沒聽到了。”

      李如松聽了雪瓷的話突然覺得有些眩暈,隨后用顫抖的聲音問道:“你此話當真?”

      雪瓷一聽連忙說道:“我聽到他們確實是這么說的,至于當不當真就不得而知了。”

      李如松沉吟半餉,對雪瓷說道:“你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再來看你。”隨后便轉身離去。

      李如松出了房門徑直來到開城驛館,并喊來了三名精干的傳令兵,讓他們分別連夜趕到平壤、臨津、寶山三地,通知劉綎、查大受、李如樟、李如樟、舒窖生得令后即刻啟程趕回開城,不得延誤,違令者軍法從事。

      三名傳令兵知道事關重大,不敢絲毫耽擱便各自上路。傳令兵走后,李如松便對著王京地圖仔細地研究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距離開城最近的查大受率先趕到了開城驛館,李如樟、李如梅及窖生也都在隨后趕到,及至午時初,路途最遠的劉綎也趕了回來!

      眾將用過午飯,李如松召集眾人來到驛館的議事廳,先是滿面春風地請諸將落座,待大家剛剛做好,突然“啪”的一掌猛擊在桌子上。眾人被嚇了一跳,正不知所措之際,只聽李如松喝道:“劉綎、李如樟、李如梅、舒窖生,你們四人知罪嗎?”

      劉綎、李如樟等四人趕緊站起向李如松行禮后,劉綎開口說道:“提督大人容稟!我等自接到將令之后,一刻都沒敢耽擱,實在是因為路途遙遠,回來的稍遲,請提督恕罪!”

      李如松哼了一聲道:“我并非是指你們幾個回來的遲了,我問的是你們四個為何不尊將令,擅離職守之罪。”

      李如樟在旁一聽大聲道:“稟提督大人,我等是去協助守護城池啊,反正王京也不打了……”

      李如松一聽這話更是勃然大怒,喝道:“混賬!誰告訴你王京不打了?”

      李如樟被大哥問得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到底還是人老精、鬼老靈,一旁的查大受冷眼旁觀,趕緊出來解圍:“稟提督大人,劉總兵及如樟等三人擅離職守之罪難逃,但提督星夜差人召我等趕回,必有緊急軍情,依屬下看來,他們四個擅離職守之罪暫且延后,也懇請提督能給他們一個機會戴罪立功,若陣前未立寸攻,再責罰他們不遲。”

      劉綎等人一聽趕緊隨聲附和。

      李如松作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說道:“既然查叔替你們求情,我就暫且給你們四個一個建功的機會,你們都坐吧。”

      眾人再次落座,李如松指著墻上掛著的一幅王京地圖說道:“現有準確情報,查明倭軍所有的輜重糧草都囤積于此地。”說罷用手在地圖上指了指龍山所在的位置繼續說道:“因此,我們如果能夠夜襲龍山并想辦法把倭軍的糧草付之一炬,那么王京內的倭寇勢必會不戰自敗。”

      眾人一聽無不歡欣鼓舞,都是一臉難掩的興奮。

      李如松皺眉道:“各位不要高興的太早。龍山位于王京城之南側,因此想要焚毀龍山糧倉就要穿過王京城,而且龍山如此重要的軍事要地倭寇必然會派駐重兵把守,如何在敵人的眼皮底下將這八十萬石糧食在短時間內燒得一干二凈,且得手后如何安全返回這都是問題,不知各位可曾想過?”

      李如松連珠炮似的提問將眾人問得面面相覷,李如梅滿臉賠笑道:“大哥,您一定是拿定了主意,就別賣關子了,快跟我們說說。”

      李如松瞪了李如梅一眼,李如梅嚇的趕緊閉上了嘴。

      李如松面色凝重盯著墻上的地圖說道:“我思索了整整一夜,雖然想出了一條計策,但卻是一招險棋,并無太大的勝算,而其中最為關鍵的一環就是你們得手后要安全返回,稍有差池恐怕……”

      查大受聽了李如松的話起身毅然道:“提督,只要能將倭寇的輜重糧草全部燒毀,我們就是回不來也是死得其所。”

      其余幾人也都紛紛表態,李如松眼光從每個人身上掃過,然后對查大受說道:“查叔,你一定把這幾個小子給我全部帶回來。你們每個人都還欠著我一頓板子,想就這么賴賬門兒都沒有!”

      劉綎等都哄笑起來,李如松清了清嗓子說道:“那我就把整個計劃詳細地講解一遍,你們認真聽好。首先倭寇在龍山一共囤積了八十萬石軍糧,共計十三個糧倉,因此參加這次偷襲的士兵不宜過多,但也不能太少,我推算以七百士兵為宜。而所有士兵除了必要的武器之外,由如梅親自挑選出兩百六十名射術精湛的隨身攜帶大量的火石榴箭,其余人都隨身攜帶大量的火油、火箭。”

      李如梅一臉興奮的應道:“明白了,這兩百六十人到了地方就只干一件事,二十人圍住一個糧倉,用攜帶的火石榴箭使勁招呼,爭取用最短的時間將十三座糧倉全部燒個精光。”

      李如松點了點頭贊道:“對,就是這個意思,其余四百余人由查叔、劉綎、如樟和窖生統領,任務就是讓如梅那二百六十人專心致志的放火,你們就算只剩下一個人,也決不能放一個敵人過去救火!”

      查大受等人齊聲道:“得令!”

      李如松凝重地道;“最后一個問題也是最為重要,那就是怎么安全的進去,然后怎么活著回來的問題。我的計劃是這樣,你們七百人于今日未時三刻從開城出發,向東南方向經汶山奔襲大約一百八十里到達京畿道的清平里,我已經讓朝鮮國王通知朝鮮水師提督李舜臣在那里給你們準備了三百快舟和三艘龜甲戰船,三艘龜甲戰船在前給你們開道,你們七百人連人帶馬分乘三百木排沿著北漢江順流而下,然后繞過王京直接在龍山登陸。我推算過時間,以寅時敵軍最為困乏之時發起攻擊為宜,得手后七百人騎馬從王京城后方反向殺出,屆時我會和祖叔親自率領五千人馬在王京城正面佯攻,那么倭軍的注意力勢必會放在前方,你們乘亂殺出來與我們匯合,一起返回開城。”

      查大受聽的呆了一會忽然喊道:“如松,你是怎么想出這些招法的,你就等著好消息吧。”

      李如松拱手向查大受等五人逐一行禮道:“等明早各位凱旋的時候,我請各位兄弟喝酒。”

      窖生嘿嘿笑道:“你還有酒嗎?”

      李如松一瞪眼:“你還敢說,我還沒找你算賬呢!趕緊把那些瀘州大曲全都給我拿回來!”

      眾人哄笑聲中,分頭各自準備去了。

      查大受、劉綎等率七百遼東鐵騎于未時三刻準時出發,向清平里挺進。

      李如松抽空去看了一眼雪瓷,見她傷勢與昨夜比恢復了很多,于是和祖承訓整肅人馬,一切準備好之后睡了一覺,以便于在夜里子時向王京城出發。

      萬歷二十一年四月十六,凌晨寅時,李如松和祖承訓率領著五千明軍隱蔽在王京城正前方焦急地等待著,忽然祖承訓手指前方低聲說道:“提督快看,好像得手了。”

      李如松順著祖承訓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王京城后方突然間濃煙滾滾、火光沖天,不禁激動萬分,馬上下令五千士兵以大筒和火銃向王京城射擊,王京城外一時間槍炮齊鳴,喊殺聲震天,守城倭軍毫無防備之下也只能倉促應戰,頓時亂作一團。

      大約過了兩刻鐘的功夫,從王京城旁的一條便道沖出幾百人馬,待沖到近前,李如松仔細一看為首的正是窖生,后面跟著查大受和李如樟以及那七百兵士,窖生一見李如松便興奮地大喊:“提督師兄,一顆糧食都沒給倭寇留下!”

      查大受高聲應道:“提督放心,一共折損了十幾名弟兄,其余全部安全撤出來了。”

      李如松大喜道:“好,撤!”

      兩股人馬匯合到一處后迅速撤回了開城。

      天大亮之后,自王京城傳來消息,龍山糧倉囤積八十萬石糧草盡數焚毀,倭軍自小西行長以下全部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兩天后,即萬歷二十一年四月十八,小西行長帶領城內所有倭軍撤出王京,向東南退往釜山。次日,李如松率明軍挺進城內,王京宣告收復。

      以折損十七人的代價焚毀十一萬倭軍糧草,兵不血刃收復重兵把守之堅城,所謂用兵如神,不過如此。

      至四月下旬,倭軍繼續向東南后撤,退至一年前他們登陸的地方——蔚山、東萊一線,八萬倭軍在同一個地方懷揣著被撕扯得粉碎的癡夢灰頭土臉地踏上了歸途。

      而奉明朝萬歷皇帝諭旨,明軍三萬人撤出朝鮮,返回國內,僅留劉綎部約一萬人駐守朝鮮,窖生也隨劉綎留守。至此,抗倭援朝第一階段以日本慘敗而告終。

      而在倭軍后撤過程中,倭將加藤清正及所部在晉州屠殺朝鮮平民六萬余人,其累累罪行人神共憤、罄竹難書!

      然而無論侵略者多么兇殘、暴戾,卻終究逃不過慘敗之結局。

      正如萬歷皇帝所言:“我國家仁恩浩蕩,恭順者無困不援;義武奮揚,跳梁者雖強必戮。”

      朝鮮大捷后明廷論功行賞,經略宋應昌因其卓越表現,由兵部侍郎擢升右都御史。

      李如松戰功卓著,萬歷皇帝對朝中眾臣參劾其奏疏一概不論,加太子太保銜。

      然而李如松此時在外被一眾宵小詆毀、誣陷;與內則深受其父李成梁“養寇自重”襲擾,已然心灰意冷,常有自裁之念,幸得身邊有雪瓷這樣一個紅顏知己相伴才略慰聊賴之情,李如松以養傷為名滯留朝鮮兩年,兩人結伴度過了人生中最為逍遙自在的日子,期間與雪瓷育有一兒一女,更使兩人盡享天倫之樂。

      窖生和如月公主互生情愫,但在倭寇退軍后,朝鮮宣宗卻執意欲將如月公主下嫁于柳成龍長孫,如月公主堅決不從,數月后郁郁而終。據傳,如月公主下葬時,頭枕邊放了一只行軍水囊……

      然而至萬歷二十四年,皇帝欽點李如松接替董一元出任遼東總兵一職,李如松無奈只能回國履任,卻出乎意料地將雪瓷及一雙兒女留在朝鮮,朝鮮國王“感念李提督大恩”,因此終其一朝皆對李如松妻兒厚待有加。

      李如松既無后顧之憂,隨即回到遼東履職,窖生此時因戰功已升四品游擊將軍,本欲追隨李如松同去遼東赴任,卻不料遭到自己這位師兄的堅決反對,卻也并未多想,便仍與劉綎一道留守朝鮮。

      豈料無論是妻兒還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與李如松此次分手竟成訣別!

      萬歷二十六年,在一場與蒙古韃靼的遭遇戰中,李如松以身殉國。消息傳來,皇帝悲慟萬分,令具衣冠葬與順天府,贈少保寧遠伯,立祠謚忠烈,恩遇之隆實屬歷代之鮮有。

      關于李如松的死因在其身后眾說紛紜,有說是因中伏而死,有說因叛徒出賣而死,卻從無定論。

      只有窖生明白,自己這位師兄真正的死因,是目睹建州女真日益崛起,而自己本有扶大廈于將傾之力,但礙于父親而無可施展的絕望和深感于社稷黎民之愧無可排遣,只能以身殉國!

      三柱清香,一壇瀘州大曲,窖生送師兄最后一程!

      “春來殺氣心猶壯,此去妖氛骨已寒。

      談笑敢言非勝算,夢中常憶跨征鞍。”

      這是師兄李如松留給自己的絕筆中引用的一首詩,窖生將其熟記于胸。

      四百余年華已過,英雄不在,唯濃香依舊;

      五千載血脈猶存,盛世崛起,品國窖風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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