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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衣傳 - 第2章 少年游 四字體大小: A+
     

      此刻侯府內外戒備森嚴,到處都是巡邏的保鏢護院,不過這尋常角色如何能難住劉綎與窖生?兩人很順利地就混進了侯府,不過找那個馮侯爺卻頗費了些周章。

      原來馮侯爺就在一個周圍被小橋、流水環繞的樓閣之中。樓閣大門上掛一牌匾,上書兩個大字,即使月色朦朧卻也看得真切:豹樓。

      窖生納悶地小聲問道:“這個龜兒子怎么住的地方叫豹樓,難道樓上養了豹子?”

      劉綎輕哼了一聲,答道:“他這是學武宗豹房而起的名字,就沖這一條,就夠誅滅他九族了!”

      說罷和窖生兩人輕輕躍上樓閣的東北角窗下躲好,借縫隙透出的光線向樓閣內瞄去。只見里面是一間陳設極盡奢華的廳堂,卻也顯得俗不可耐,大廳之中擺了一張碩大的黃花梨木大床,竟似有八丈長、三丈寬,床前擺了四只紫檀木的箱子,前面三只箱子上都掛了兩道沉甸甸的銅鎖,最后一只箱子略小,但并未上鎖。大廳角落的椅子上,側身坐著一位身穿孝衣的女子,她的臉龐朝內,因此看不清容貌,不過從衣著和身形上看正是白天小巷內的年輕婦女。

      而在床上坐著一個男子,體格肥碩,竟似有三百斤重,膚色黝黑,乍一看竟似一只林中之物。此刻正叉開雙腿,一只手不停地抓撓襠部,另一只手指著那幾只箱子,操著一口京腔對那個女子說道:“小娘們兒,你丈夫我可按你的要求厚葬了,你爹也安頓好了,你要的東西本侯爺也都給你拿來了,要什么自己個兒隨便挑。只是這拿了東西就別再給你侯爺吊著,把你那看家的本事,吹拉彈唱的一流功夫給你侯爺全都伺候上。哈哈哈……”一陣肆無忌憚的笑聲仿佛使得周遭的空氣都跟著無聊起來。

      那女子輕嘆了一聲道:“小女子是福薄之人,金銀珠玉這些貴重之物實在是受用不起,侯爺還是拿回去賞你那些夫人們吧。”

      馮侯爺輕哼了一聲冷笑道:“別和你家侯爺來這套,你家侯爺是‘萬花叢中過’的人,家花、野花、花骨朵都摘過,侯爺既然相中你這朵花了,要什么就麻溜兒說,拿到手了就別再給你家爺爺吊著!”

      劉綎聽了小聲道:“這個龜兒子真是色中餓鬼。”

      窖生突然伸手輕拍了劉綎肩膀,示意他向左看,劉綎順著窖生所指的方向看去,卻見兩個黑衣人翻墻而入,兩人動作極為迅捷,一個躥上了水榭邊的一株金絲楠樹上,正好能看清豹樓上的情形,另一個則躥上豹樓的屋脊上藏好,看身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劉綎一驚,低聲問道:“是賊人?”

      窖生搖搖頭:“不好說,靜觀其變吧。”

      話音未落,兩名黑衣人接下來的舉動讓劉綎、窖生目瞪口呆,原來兩名黑衣人在樹上和屋脊上藏好后,竟然從懷里掏出紙筆,一邊觀察豹樓里的情形,一邊快速地臨摹了起來,此情此景實在是詭異至極。

      劉綎和窖生被眼前的場景驚得面面相覷,只得繼續盯住豹樓內的狀況。

      此刻豹樓內的情形卻似乎發生了些許變化。

      原本癱倒在黃花梨木大床上的馮侯爺忽然坐了起來,別看他體型肥碩,行動卻頗為迅捷,一下便躥到了那個女子面前,馮國泰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接著將她扔在床上,隨后自己也撲了上去,那穿著孝衣的女子身材本就纖細,此時與馮國泰那肥碩的身子一比之下就更加顯得嬌小無比。

      那女子似乎絲毫無還手之力,眼看便要成了馮國泰口中之食,卻見那女子伸出白如凝脂的右手在馮國泰黝黑的左下顎一拂,左手在馮國泰右胯上一托,使了一股“四兩撥千斤”的巧勁,馮國泰那肥碩的身子竟然被掀翻在一旁。

      劉綎看到此景,微微一驚,眼睛繼續盯著屋內的情形,接著對身旁的窖生低聲道:“不大對勁,此女子武功十分了得。”

      卻聽窖生小聲回應道:“豈止是武功了得,琴棋書畫、吹拉彈唱簡直樣樣精通。”

      劉綎更加詫異,一側頭卻見窖生笑嘻嘻地看著自己,猛然醒悟,隨即一拳錘在窖生肩頭低聲道:“好啊,你小子早就知道這里邊有貓膩!快說,究竟是怎么回事?”

      窖生做了個疼痛無比的表情,隨后示意劉綎小聲,用手指了指屋內的女子,低聲道:“八年前在我家舒聚源酒坊內,和姚梟倫一道,在伏案將軍被釘住手掌上的那根竹筷上能彈出音律的那個女匪首你聽說過嗎?”

      劉綎更是驚訝:“‘玉面秦廣’姚梟倫身旁的那個女匪首雪瓷?竟然是她!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窖生搖了搖頭示意劉綎盯住豹樓里的情形,低聲道:“一會兒再說。”

      此刻馮國泰仰面躺在了床上,雪瓷順勢翻身騎在馮國泰身上。

      馮國泰微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小娘子,不愧是雨后梨花,果然嬌艷!快快快,快給你家侯爺抱一抱!”

      雪瓷雙手從頭上把孝帶解下,一頭青絲如黑色瀑布般自肩頭滑落,更顯得她肌膚勝雪,此刻一抹桃紅飛上了雪瓷的原本白皙的臉龐,預發增添了幾分嬌艷。她的一只手慢條斯理地整理散落在額前的青絲,呼吸卻逐漸急促起來,她媚眼如絲瞟著身下的馮國泰,聲音清脆地柔聲道:“侯爺何必如此心急呢?小女子若是雨后梨花,侯爺可就是摧花圣手了,卻怎么如此心急,搞得像沒吃過食的小乳鴿一樣。”

      馮國泰嘿嘿冷笑,突然伸出一雙大手抓向雪瓷起伏的胸前。

      雪瓷身子向旁一閃,靈巧地避開馮國泰的兩只大手。馮國泰一招并未得手,待想伸手再次抓向雪瓷的前胸,卻發現雪瓷身子忽然前傾,他不禁愈加心癢難撓,于是兩手就勢想將雪瓷攬進自己懷里,忽然卻被雪瓷忽然反手將馮國泰手腕捏住,她順勢伏在了馮國泰身上,頭上青絲散落在馮國泰臉上。馮國泰只覺得臉上和脖頸上被雪瓷的青絲拂過,仿佛一股電流擊過,頓覺酥癢難耐,加上雪瓷口中吐氣如蘭,使馮國泰宛如身在仙境,他不禁張開大嘴發出如嘶吼般的怪聲,忽然雪瓷雙手如穿花蝴蝶般用那根孝帶瞬間便將馮國泰雙手結結實實地捆在了床頭上。

      馮國泰一驚,睜大雙眼看著雪瓷,可還未等他張嘴,雪瓷伸出一根手指放在馮國泰的嘴唇上,修長的指甲自他上唇開始劃過,她輕聲說道:“侯爺,您的手實在是不安分得緊,把小女子撩撥得心癢難耐,小女子實在是沒有辦法伺候您。”

      馮國泰聽雪瓷如此說才安心,滿臉淫笑道:“原來是給你侯爺上花活兒,那就快點吧,你侯爺都要等不及了!”

      雪瓷從頭上拔下發釵,一邊自上而下將馮國泰的扣子一顆顆挑開,一邊盯著馮國泰的臉說道:“可侯爺答應我的東西還沒給我呢。”

      馮國泰不耐煩地說道:“真他媽掃興!不告訴你了嗎?我這侯府里最值錢的玩意兒都在那幾只箱子里了,要什么自己挑!”

      雪瓷瞥了一眼那幾只箱子,忽然變臉輕聲冷笑道:“侯爺,我也和您說了,我要的東西不在那幾只箱子里。”

      馮國泰微合著雙眼問道:“你到底要什么東西?”

      雪瓷湊近馮國泰的臉,輕聲說道:“我只向侯爺要一本書。”

      馮國泰猛地睜開雙眼望向眼前的女子,警覺地問道:“什么書?”

      雪瓷附在馮國泰耳邊低聲嘀咕了一句,只見馮國泰臉色立時大變,聲音都有些顫抖:“你到底是誰?”

      馮國泰掙扎著想掙開手上的束縛,卻發現這女子將自己雙手綁得極緊,根本沒有逃脫的可能。

      雪瓷一手輕撫著馮國泰的臉龐,另一只手中的發釵卻對準了馮國泰的眼睛,她幽幽地答道:“我是誰?我是那個剛剛死了丈夫今天又險些被你逼死了爹的苦命女子,你馮侯爺胯下的玩物,你案板上待宰的羔羊。”

      說完臉上露出詭異地微笑。

      馮國泰只覺一股寒意自腳底傳遍全身,想要大聲呼救卻又顧忌眼前女子手中的發釵,于是咽了口唾沫強作鎮靜地說道:“你要什么咱們好商量,你先把手里的發釵放下,你讓我好好想想。”

      雪瓷點頭道:“好,讓你慢慢想想。”說罷她緩緩地移開了手中的發釵。

      馮國泰松了一口氣,問道:“你剛說你要什么書?玉什么璃?”

      雪瓷猛地把手中發釵往馮國泰肩井穴刺了下去,疼得馮國泰“嗷”的一聲號叫起來!

      雪瓷盯著馮國泰一字一頓地說道:“奴家我再說一次,我要的是《郁離子》,就是你干爹被貶到南京以后從南京皇宮御書房帶出的那一本,別再和奴家耍花樣了,我的侯爺。”

      馮國泰此刻被嚇也顧不上肩上疼痛,一臉奴相哼哼唧唧地說道:“奶奶,奶奶,您是我的親奶奶!我是您的親孫子!您聽我說,我干爹臨死的時候是給我留了不少東西,其中是有一些名人名家的字畫、孤品書籍什么的,可奶奶您知道,我這個人光關心金銀珠寶、銀票地契這些個東西了,其他的我根本就沒在意,我對書啊畫啊的這些根本就不感興趣,您說孫子我大字都不認識幾個,我要那些個干嗎?您容我好好想想成不成?哎喲,疼死我了。”

      雪瓷被逗樂了:“你這裝孫子的功夫可是一流啊!”

      馮國泰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說道:“對了,我想起來了,我干爹臨到最后是給了我幾本書,其中就好像有一本是什么子的書,我拿了以后隨手就放在......”

      雪瓷雙眼冒光,追問道:“那本書放在哪里了?”

      馮國泰咳嗽了一聲,答道:“放……放在賬房和賬簿放一起了。”

      雪瓷伸手一捏馮國泰的下顎,待他嘴一張將一顆藥丸放了進去,逼著馮國泰咽下后說道:“我剛給你吃了苗疆的‘五毒斷腸丹’,一個時辰內如果不服解藥,腸子會一寸寸爛掉,保證你生不如死,我現在就去找,書找到了就回來給你解毒,不然,呵呵。”說罷,她嫣然一笑,便從窗口縱身一躍跳下了豹樓,直奔前宅而去。

      雪瓷剛走,藏身于樹上和屋脊的兩個人也先后從藏身處躍下,尾隨雪瓷而去。

      劉綎看了看身旁的窖生,問道:“咱們用不用跟著去看看?”

      窖生嘿嘿壞笑著搖了搖頭:“不用,咱們就躲在此處,等著吧,好戲在后頭呢。”

      劉綎一皺眉:“你的意思是這老小子騙了那個女匪首?對了,剛剛那個女匪首說要的是什么書?”

      窖生看了看劉綎答道:“《郁離子》,誠意伯劉伯溫所著”。

      劉綎一聽更加疑惑道:“劉伯溫的《郁離子》?好像不是什么秘籍啊,我怎么記得我爹書房就有一本呢?”

      窖生點了點頭說道:“你沒聽到那女匪首指明了說是他干爹交給他的那本嗎?估計是秘本之類的,對了劉大哥,你知道這個龜兒子的干爹哪一個?”

      劉綎笑道:“按兄弟你的說法那龜兒子的干爹自然是老烏龜了,不過具體是哪個我就不知道了。”

      兩人一起壞笑起來,忽然窖生側耳一聽,發覺身后似乎有人,于是轉頭低聲喝道:“誰?滾出來!”

      劉綎一聽也是一驚,兩人一起轉身,卻見一個身披大氅的人從兩人

      身后的一棵大樹上輕輕躍下,竟然如同一片樹葉飄落般無聲無息!

      如果不是兩人親眼見他從樹上躍下,真不敢相信這世間竟然有人有如此了得

      的功夫。

      那人緩步來到劉、舒兩人面前站定,上下打量了劉綎和窯生。劉綎和窖生也仔細看了看來人,發現竟是一個圓臉的小白胖子,看年紀也就和窖生不相上下,不禁更覺驚愕。

      圓臉少年呵呵笑道:“還是第一次有人能發現我的行蹤,厲害得緊啊!”

      窖生呵呵一笑道:“蚊子從老子眼前飛過,老子都能分出公母,別說你個龜兒子白白胖胖的那么大一坨肉。”

      圓臉少年呸了一口笑道:“你丫真能吹牛!”說罷他又指了指被綁在豹樓床上的馮國泰道:“比這孫子還能吹!不過我倒是不討厭你,告訴你們,他干爹是前任司禮監掌印太監、當今萬歲的大伴,馮寶。”

      劉綎一聽頓時心里一震,他自幼便知道,圓臉少年口中所說的那個馮寶曾是權傾朝野的人物,曾和張居正一起內外把持朝政十余年,不過張居正過世沒多久,皇帝便將這個昔日權勢滔天的司禮監掌印太監,貶斥到南京,據說前些年已經亡故,卻不曾想眼前的這個馮國泰竟然是馮寶的干兒子,看來今日之事非同小可。

      窖生一笑道:“我現在不想知道他干爹是誰了,我倒想知道你是哪里冒出來的。”

      圓臉少年笑道:“看我畫得像嗎?”他說罷伸手將一張紙如同一支羽箭一樣向窖生射過去,窖生伸手穩穩接住,他一看紙上畫了兩個人躲在窗下向閣樓內觀望,正是劉綎和自己兩人剛剛的情形。

      沒等窖生開口,圓臉少年撓了撓頭接著說道:“不對,早知道你這么能吹,剛剛就該在你頭上畫一對牛角,就像了。”

      窖生也笑道:“現在你補上也不算晚,還給你。”他說罷一伸手將那張紙擲回給了那個少年。那張紙也如羽箭般急射而出,然而窖生身形更快,竟飛身躥到那張紙前面向圓臉少年撲去,豎起右手食指、中指向圓臉少年膻中穴點去。

      圓臉少年面色不改,既不閃躲也不伸手格擋。

      窖生手指將要點中圓臉少年胸口的時候,忽然停手不動,隨即問道:“你怎么不躲?”

      圓臉少年呵呵一笑:“我爹說了,一般愛吹牛的人都心善。”

      窖生收回手指笑道:“不是心善,是怕你受不住。”

      圓臉少年應道:“是嗎?”忽然收斂笑容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猛地戳向窖生的膻中穴!

      窖生亦是神色自若,不閃不避。

      劉綎在圓臉抬手時一眼瞥見他大氅內竟穿了一身飛魚服,忙又仔細看他腰間,果然掛了一柄刀把鎏金的窄身長刀,正是一柄繡春刀,劉綎不禁大驚,忙閃身上前,將窖生一把攬住并將他擋在了自己身后,雙手向圓臉少年拱手作揖道:“‘繡衣春當霄漢立,彩服日向庭闈趨。’成都總兵府副劉綎不知上差駕到,還望上差恕罪!”

      圓臉少年微一點頭以示還禮道:“這位爺難不成知道我的身份?”

      劉綎低聲答道:“飛魚服、繡春刀,那張紙想必也是在無常簿上撕下來的,卑職自然猜到上差必是來自宮里的錦衣衛。”

      圓臉少年一抱拳:“劉大哥不愧是將門之后,兄弟佩服得緊,此處非是講話之所在,請兩位隨我來。”

      他說罷縱身躍下豹樓,一路朝侯府門外奔去,劉綎、窖生對視一眼,也跟著那圓臉少年出了侯府。

      三人出了侯府后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確認左右無人后,方才停步。

      劉綎再次抱拳道:“請恕卑職冒昧,敢問上差尊諱。”

      圓臉少年呵呵一笑:“我叫朱小三。”

      劉綎皺著眉頭口中喃喃地道:“朱小三……”

      他猛然想起了什么,繼續說道:“卑職聽家父提起過,每一朝最忠心、

      最勇猛的錦衣衛指揮使都會被萬歲爺賜名,隆慶爺那一朝好像有個錦衣

      衛指揮使叫朱五。”

      圓臉少年點頭道:“劉大哥果然見識廣博,你說得對,隆慶爺的錦

      衣衛指揮使御賜名叫朱五,當今萬歲賜名錦衣衛指揮使朱三,便是我爹。”

      劉綎朗聲道:“失敬失敬!”

      一旁的窖生笑道:“功夫不賴,是和你老子學的?”

      劉綎趕緊拉了窖生一把,低聲道:“窖生兄弟,千萬不得無禮。”

      朱小三努了一下嘴笑道:“不礙事,不過我的功夫確是我爹教的。”,

      他又朝窖生努了努嘴,道:“小四川,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功夫也不錯啊,是和你爹學的?”

      窖生笑道:“你就叫我小四川就好,我的功夫可不是和我爹學的。”

      朱小三收斂笑容,正色道:“你們倆剛才在馮國泰府里干嗎?”

      劉綎忙道:“回稟上差,我是接司禮監密令,奉命前來查探馮國泰府,不過剛到就遇到這個情況,我等怕莽撞會誤事,因此想等局勢明朗些再動手。不知上差是否有明示?”

      朱小三搖了搖頭:“我是第一次跟兩個叔叔出京城,哪有什么明示。不過路上聽兩個叔叔說起,說此次我們的任務就是刺探、實錄然后回京復命,其他一概不歸錦衣衛負責。不過劉大哥既是奉司禮監密令前來,一切見機行事就好。”

      正說著忽聽遠處傳來一連串夜鶯啼叫的聲音,朱小三連忙吹了兩聲口哨呼應,然后一抱拳道:“兩位,我得走了,你們小心,劉大哥、小四川,有機會來京城找我玩,我帶你們耍耍。”

      朱小三說罷雙腿一飄,身子便已經在兩丈之外,轉眼便沒了蹤跡。

      劉綎微一思忖,轉頭問窖生道:“兄弟,此事有些棘手,我接到的司禮監密令也沒有明示,你覺得現在咱們該怎么辦?”

      窖生瞇著小眼睛看了劉綎一眼,笑道:“劉大哥,咱們既然不知道應該干什么,索性那婆娘想干什么,咱們讓她干不成不就得了?”

      劉綎聽了后略加思索,說道:“你說得有道理,看來今晚的關鍵就是那女子提及的那本《郁離子》,今晚咱們兩個是和她耗上了,倒要看看誰有本事將那本書拿到。”

      窖生點頭稱是,于是兩人重回到馮國泰府中。

      劉綎小聲道:“不如我們兵分兩路,我去賬房看看有沒有線索,你去豹樓繼續守著,確保萬

      無一失。”

      窖生低聲道:“也好,劉大哥小心。”說罷他自原路尋回豹樓。

      窖生摸回豹樓,又閃身躲在了剛才的藏身之處往樓里看去,此刻雪瓷仍未回來,只剩馮國泰一人被那根孝帶綁在床頭。此刻馮國泰使盡渾身解數,累得滿頭大汗卻仍然解不開繩結,而且他擔心用力過猛的話雪瓷剛剛逼自己吃下的毒藥可能會發作,因此他便放棄了解開繩結,但又不甘心坐以待斃,因此他盡量壓低了聲音喊道:“救命啊,有沒有人在,救命啊!”

      窖生在外看著馮國泰的樣子覺得很是滑稽,轉念一想忽然心生一計,于是他在懷里摸出一枚十字釘握在手里,然后又彎腰摸了一塊拳頭大的石頭。他先將石頭用力朝外扔了出去,石頭落地后發出很大聲響,豹樓里的馮國泰以為是那個女賊返回,嚇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窖生趁馮國泰分神之際,手里的十字釘急射而出,準確地將馮國泰手上的那根孝帶割斷,而馮國泰竟然絲毫未覺。

      馮國泰躺在床上等了一會兒,聽外面沒有絲毫動靜,他以為剛才響動或許是只路過的野貓,所以膽子又大了起來,又開始想解開手上的孝帶,卻發現不知什么時候那根孝帶已經斷了。馮國泰喜出望外,一翻身便從床上站了起來,然后躡手躡腳地往外走去,走了幾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折返回來,在床頭的一個柜子里一頓翻騰,摸出了一個紫檀木描金的匣子。

      馮國泰看著匣子臉上露出了笑容,他伸手在腰間摸出了一串鑰匙,然后用手哆哆嗦嗦地費了半天勁才把那個小匣子打開。窖生清楚地看到小匣子里面放著一摞書籍,他不禁喜出望外,于是從藏身之處縱身一躍上了豹樓,不等馮國泰轉過身來,窖生以掌為刀在馮國泰的后頸處不輕不重地砍了一掌,馮國泰立時昏厥向后倒去。窖生一把將他肥碩的身子扶住并放到床上,然后從馮國泰手里拿過那個匣子,將里面的書籍拿出來一一翻看才發現,原來這幾本書竟然全是春宮圖,有幾幅圖上面的落款處還寫著唐寅。

      窖生正值情竇初開的年紀情懷,一看之下不禁怦然心動、面紅耳赤,不小心將匣子重重地摔在地上,那紫檀木匣子立時被摔得散了架,卻在匣子的側立面露出了一個夾層,窖生眼尖,一眼便看到夾層內還放了一本書,連忙俯身將夾層里面的書拿了出來,書的封面上赫然寫著“郁離子”三個字。

      窖生喜道:“是了!”隨后他便將書揣進懷里,轉身便要離去,可轉身之際一眼瞥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馮國泰。窯生眨了眨眼睛,心生一計,于是他將散落在地上的紫檀木匣子重新組裝好,然后將那幾本春宮圖都放了進去,趁著這短短一瞬,他又情不自禁地翻看了一眼唐寅的

      那幾幅春宮圖,之后才將小匣子重新放回床頭的柜子里,窯生心里暗想:這個馮國泰真夠孫子的,誠意伯劉伯溫在民間傳說中可是和諸葛孔明一樣的半仙之體,劉伯溫要是泉下有知的話,知道后世有人竟然將自己畢生的心血和春宮圖放在一起,恐怕墳塋上都得冒出青煙!

      窖生想到這里不禁覺得好笑,他處理好春宮圖后,又在地上找到自己的那枚十字釘并放回懷里,最后重新用那根孝帶將馮國泰的雙手綁好,處理好這一切之后縱身從豹樓跳下,重新躲到了剛才的藏身之所。

      窖生剛剛躲藏好便聽到聲響,原來正是雪瓷從賬房回來。

      雪瓷在賬房內仔細搜了一遍沒有找到秘本,知道自己上了馮國泰的當,于是怒氣沖沖地返了回來。雪瓷盛怒之際不再遮遮掩掩,手持梅花匕徑直來到豹樓前,直取幾名護院性命,可憐這幾名護院連話都沒來得及說一句便都丟了性命。

      雪瓷干凈利索地了結了護院的性命之后,縱身上了豹樓,她見馮國泰躺在床上未醒,以為馮國泰睡著了,不禁更是惱怒,伸手一刀刺在了馮國泰的大腿之上,寧靜的夜空中馬上傳來了馮國泰殺豬般的號叫聲。

      窖生趁著這個機會閃身往賬房方向跑去,身后則不斷傳來馮國泰的慘叫聲。

      半路上窖生遇見了返回的劉綎,窖生二話不說拍了拍胸口,然后指了指墻外,接著縱身跳出候府的院墻,劉綎心領神會知道他已經得手,

      于是也跟著窖生跳了出去。

      兩人出了侯府又跑出了五六里,路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才停下,窖生伸手從懷里掏出那本《郁離子》交給了劉綎。

      劉綎見了也喜出望外,說道:“小兄弟今晚鼎力相助,為兄不言謝了!”

      窖生笑道:“好啊,等有了空閑去成都府找你耍耍。”

      劉綎欣然道:“一言為定!”隨后他正色道,“窖生,事關重大,我須連夜趕回成都府,將秘本呈給我爹,讓他老人家定奪,我就不回去和承宗叔父及青藤、俞二兩位先生道別了,你代我和幾位老人家說一聲。你也告訴何大奎,讓他明早趕回成都府,與我會合。”

      窖生點頭道:“劉大哥放心,我一定把話帶到。”

      劉綎將秘本小心放入懷里,拍了拍窖生肩膀道:“小兄弟,你我一見如故,可惜公事在身,分別在即,小兄弟文才武略皆屬一流,他日若想到軍中效力,盡可來成都府找我!”說罷從腰間解下一柄匕首,交給窖生說道:“臨行時走得倉促,沒帶什么東西,就將這把匕首贈予小兄弟!”

      窖生有些猶豫:“劉大哥,這……”

      劉綎皺眉道:“男子漢大丈夫,莫要婆婆媽媽的。”

      窖生見狀便不再推辭,他用雙手將匕首接了過來,回道:“那就多謝劉大哥了。”

      劉綎笑道:“這才對嘛!”隨后他抱拳正色道,“山高水遠,你我兄弟就此別過,來日方長!”

      窖生也抱拳還禮道:“劉大哥保重!”

      劉綎點了點頭,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窖生望著劉綎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到了才轉身快步回奔去。

      第二日,江陽城內傳言,馮侯爺昨夜死于“馬上風”,這是因為他作孽太多,被冤魂索了命,自己到底死在了女人身上成了風流鬼。

      坊間傳言或許是假,天道循環永遠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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