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語氣冷沉的反問說：“柔上仙怕了？對于黑云繼和那幾個掌門族系的仙人的信心開始動搖了？”

    “我沒有！”柔上仙連忙否定，強自堅持的說：“黑云繼上仙必有深意！”

    “那何必問我接下來會如何？看下去吧。”丁文也不說那么多。

    陳府里，那隊地人仙里有兩個迫不及待的揪著早盯上的兩個陳府女眷，直接拖到人群邊緣寬敞處，另外幾個地人仙笑著說：“好啊！最好看的兩個被你們搶了先！”

    “反正都要輪番樂呵，誰先誰后不都一樣啊！”

    一隊地人仙都去揪了一個女眷出來，恐嚇威脅著扯她們衣服。

    柔上仙難以置信的連忙問丁文：“他們只是演戲吧？是不是演戲？怎么把人的衣服都扯爛了！到底是不是演戲？”

    “柔上仙何必這般自欺欺人？”丁文已經不想等下去了，倘若柔上仙的正義感沒有他以為的那么強烈，他就必須制止黑云繼為首的一群禍害，所以話也說的直接。

    “柔上仙心知肚明這不是演戲，眼下不過是看柔上仙到底選擇內心的正義感，還是選擇不與黑云繼發生沖突罷了。柔上仙明智的話當然是立即回仙山稟告黑云派掌門，讓他管教，這等聰明的做法最能平衡。”

    丁文眼看著那些地人仙故意撕扯壞受害女子的衣物，分明是在享受這種隨意傷害他人，掌控他人命運的感覺。

    留給柔上仙考慮的時間還有，卻已經不多了。

    丁文尋思著只要柔上仙開口否認或是自辯，那他就不必再浪費時間等下去。

    眼前的事情清楚明白，只看柔上仙如何選擇罷了。

    柔上仙是真如她自己認為的那般，還是在選擇的關口推翻了她既往的自我？

    柔上仙看著那些地人仙手里揚著撕扯下來的破布條，一臉戲謔，她內心的憤怒越來越濃烈！

    終于，在丁文準備沖出去之前，柔上仙閃身飛了出去，仙劍一閃，十道白光同時射穿了十個地人仙的天靈蓋，又在下一刻燃起白色的火焰，瞬息間就把那十個地人仙燒成了一堆堆的黑灰。

    “何人如此大膽……”黑云繼身邊的一個掌門宗族的仙人怒喝之聲戛然而止，看見來的是柔上仙，連忙收斂了氣焰道：“原來是柔上仙。”

    黑云繼微微皺著眉頭，他也知道柔上仙如今得掌門倚重，只是這般沖撞了他，卻是沒有過的事情，他暗暗惱火，卻還是盡量克制著問：“柔上仙這是做什么？”

    “該是我問黑云上仙這是在做什么？”柔上仙長袖揮動，仙劍跟隨飛移，指了一圈陳府里的那些受害者。“這些都是本派之下的城民，觸犯了什么律法要被如此對待？”

    黑云繼的眉頭不禁皺的更緊，實在不想啰嗦，卻看在柔上仙的份上，還是耐著性子說：“大亂將至，派里的情形柔上仙本也知道。仙山內有叛徒，仙山之外有外敵，內憂外患之下，我既掌管望泉城的事情，就必須設法讓治下地界的仙民認識到本派對她們庇護的價值，更要讓他們隨時做好面對外敵傷害的準備。而這些，只有血和痛苦才能夠令人學會。”

    “黑云上仙如何竟有這等念頭？”柔上仙難以置信的追問：“如黑云上仙所言，難道因此就要真的傷害他們？”

    “不如此，如何能正確認識敵我廝殺造成的所有苦痛？我讓他們扮演施害者與受害者，恐怕不能激發他們深刻的領悟，還讓地人仙們做示范。而后施害者們自由發揮，極盡所能的傷害受害者，讓他們體會到被外敵入侵，柔弱之下又喪失保護的后果，最后或許都死去了，這般的慘事會讓全城、乃至所有村莊里的人感受到血腥的殘忍，深刻認識到本派仙人庇護的意義！”黑云繼說的情緒越發亢奮，那一臉的莊嚴肅穆，仿佛在宣揚什么神圣偉大的光輝理念。

    于他而言，大概是真心這般以為。

    但對柔上仙而言，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荒唐透頂！

    “黑云上仙必須立即停止這種荒唐的做法！地界仙民受本派庇護，就是為了讓他們生活在有序，安全，穩定的狀態。黑云上仙竟然主動對地界的仙民施害，還迫使一群仙民去傷害另一群仙民！可曾想過她們的親友之間該如何相對？是恨對方，還是恨黑云上仙你！”柔上仙盡量克制，但憋了許久的憤怒還是壓抑不住的流露了出來。

    “我滿懷好意，地界仙民豈會如此不知感恩？又豈會如此是非不分？他們在我的教導之下，越來越多的人開竅領悟，每每教導之后，多少門戶的地界仙民都涌出來跪地感謝，紛紛都激動的說他們得到了更多領悟！豈有恨的道理？”黑云繼覺得的柔上仙多管閑事外加不可理喻，更兼不切實際。

    柔上仙被黑云繼這番話說的一時愣住了……這是什么荒唐的理所當然啊！

    黑云繼還覺得望泉城的地界仙民會感激他？

    會感激他這個始作俑者？

    “黑云上仙這話簡直令人震驚……黑云上仙將心比心，若是有人拿仙山的仙人如此，我們眼看仙山上別的仙人死去，無力反抗，剩下活著的人難道還會對施害者感激涕零？”柔上仙真不知道黑云繼如何能相信那么荒唐的結論！

    “柔上仙是否在地界呆的太久，以至于忘了仙人和地界有別了？你說的情況根本不可能出現，那就不值得探討。對于地界仙民而言，怎么可能恨仙山、恨仙人？沒有黑云仙山，地界早就被無數混沌兇物屠殺殆盡，地界早就兇物橫行，地界的仙民全都是混沌兇物的糧食而已！我們仙人拋頭顱灑熱血，不惜以不死不滅之仙體冒險除混沌兇物，為的是保護地界仙民，卻是為了我們自己嗎？我們在天上，混沌兇物能奈何？這等恩德面前，任何一個地界仙民都該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都對仙人感激涕零，豈能有恨？”

    “黑云上仙是忘了何以有仙山了？忘了是地界仙民在供養仙山所需的一切物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