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財務問題，」曾可很快就查出了福利院院長的底細，「他叫孔德明，68歲，事業編製，還是副科級幹部……

「他妻子是新興醫院的返聘院長，兩套房子，一兒一女，過得都特別好……」

趙玉站在曾可的電腦旁邊，把這位孔院長的履歷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怎麼看，怎麼都覺得他和視頻殺人案的兇手沾不上邊。

孔德明是土生土長的奉平人，其工作單位不是學校就是衛生院，工作性質比較穩定，也很少有出差的機會。

最重要的是，資料上顯示，他在04年的時候做過股骨頭手術，僅恢復理療就用了將近一年的時間，從那以後行走也收到了限制。

所以，僅這一項，便基本可以排除他的嫌疑。

「難道……」曾可為難地說道，「不是他！？那咱們是不是，應該把濤哥叫回來啊？」

「不，」趙玉說道，「既然皮包里沒有附和康子清的樣本信息，那麼他們整個福利院的員工都有嫌疑！

「就算不是院長，也至少要仔細詢問一番！這樣吧……」趙玉吩咐道，「你給冉濤打電話，告訴他不要抓人了，還是跟老院長好好談談，了解了解福利院的人員情況，以及當初接收康子清時的詳細資料！」

「是！」曾可立刻拿起了電話。

「組長，」這時，吳秀敏走過來提出了自己的意見，「也有可能，皮包的問題出現在轉運康子清的途中，有人在他昏迷轉院的時候實施的栽贓陷害！」

「我覺得，現在我們要考慮的，並不是栽贓陷害的問題，」趙玉擺手說道，「你不覺得，兇手栽贓陷害有點兒多此一舉，自掘墳墓的意思嗎？

「畢竟視頻鏡頭上有兇手本人的影像，誰敢把這麼重要的罪證拿出去隨便陷害人玩兒？所以……」

「所以……」吳秀敏接茬說道，「你覺得冉濤最初的懷疑是對的，所有的問題，全都出在北倉那場車禍之中？」

「對，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兇手的殺人視頻為什麼會跟隨康子清一起到了奉平。而且，我覺得，那個兇手一定已經不在人世了，」趙玉說道，「如果他還活著，他早就應該追到奉平來搶錄像帶，或是殺康子清滅口！」

「可是，這樣一來，等於問題又繞回來了，」吳秀敏說道，「為什麼皮包裡面沒有康子清的DNA信息？」

「是不是……時間太長了？」趙玉說道，「已經無法取樣化驗？」

「不會的，」曾可立刻答道，「鑒證科可以化驗出那些皮屑組織產生的大體時間，還有那幾根頭髮，也都可以看出來，是新是舊，一目了然！」

「也許……」吳秀敏猜測，「康子清本人並沒有接觸過那個皮包？」

「哎？等等……」突然之間，趙玉終於想到了一個重點，急忙叫住曾可，喃喃而道，「我們把皮包里獲取到的三份樣本，都是和李默進行的對比是吧？」

「是啊！」曾可點頭。

「我們以為，李默是康子清的親生兒子，所以……所以至少能把康子清的DNA信息驗證出來，是不是？」

「對啊！」曾可再點頭。

「那如果……」趙玉轉著眼珠，努力思考道，「要萬一，問題出在李默身上呢？」

「李默？」曾可和吳秀敏雙雙驚詫，沿著這個思路一想，頓時又生出了無數種可能。

「你的意思是，李默並不是康子清的親生兒子？或者……」曾可咧嘴說道，「李默才是殺人真兇！？這……」

曾可說完，腦筋立刻飛轉起來。

「不不，李默今年37歲，19年前只有16歲，16歲就能殺人嗎？」吳秀敏提醒。

「怎麼不能？」曾可說道，「殺人不在年高，少年犯可不新鮮！」

「不是他，李默不可能是兇手，」趙玉直接了當地說出來根據，「沒看到李默是個200斤往上的大胖子嗎？視頻裡面的兇手可沒那麼胖！」

「組長，什麼事都有可能啊！」曾可說道，「19年前，誰知道李默長什麼樣子，萬一那時候是瘦子呢？」

「等等，不是有張康子清的全家福嗎？那上面應該有……嗯……」吳秀敏開口質疑，聲音卻立刻矮了下去。

「全家福上的李默還是一個在懷裡抱著的孩子，年代太早了！」曾可道出了答案，「根本看不出來！」

看到趙玉和吳秀敏沉默不語，曾可再次說道：

「組長，吳姐！我懷疑李默是兇手，可不是瞎猜的，」曾可眼睛放光地分析道，「你們看啊，第一，李默恨康子清入骨，恨他拋棄家庭，恨他拋棄自己的母親，所以對於康子清接觸的漂亮女孩也有著與生俱來的仇恨，所以就暗中殺了她們！

「第二，殺完人之後，他把錄像帶放在康子清的儲物櫃里，栽贓陷害他，讓康子清死了都要背上殺人犯的罪名，以此泄憤！

「說不定，康子清出的那場車禍，也跟他有關係！」

「可是……」趙玉皺眉說道，「我和李默視頻通話的時候，感覺，這個人也沒有什麼城府，而且，嘖嘖……

「不過……」誰知，在一番咂嘴深思之後，剛才還深信不疑的趙玉，又不太確定地說道，「我看過十一部完整的殺人視頻，兇手……的確是沒有強暴過那些女孩子！

「只是殺人！而且，從殺人的過程中，似乎……還真能看出一些仇恨情緒……難……難道……」

「這……是不是有點兒太草率了？」吳秀敏緊鎖眉頭，「因為李默的DNA沒有和包里的樣本比對上，就懷疑他是殺人兇手嗎？

「再說，」吳秀敏搖頭，「想要殺人泄憤，殺一個兩個，也就罷了，能堅持殺7年之久？

「既然他早就想栽贓陷害康子清，為什麼還要等到殺那麼多人之後？

「這是明擺著的刻板偏見，我不相信，一個連初中都沒畢業的孩子，能做出那麼驚天的連環殺人案出來，這根本不合邏輯！」

「我只是在假設……」曾可繼續他的理論，「假設，李默殺上了癮，停不下來了？也許，一開始的時候，李默只是想要清除和康子清有關係的女孩子，並沒有想過嫁禍康子清！

「然而，他的罪行，某一天被康子清發現了！

「然後，李默才製造了那起車禍……

「也許，他本來想要殺了康子清的，可是看到康子清變成了植物人，所以才想到栽贓嫁禍這個方法！

「所以，在西江省和李默一起的同車人，其實就是他的兒子李默！」

「曾可，你什麼時候，想象力變得這麼豐富了？」吳秀敏正色言道，「我們現在說的是，李默的DNA為什麼和皮包里的樣本沒有關係？」

「查！」誰知，趙玉卻忽然重重地說出了一個字，然後說道，「你們發現了沒有，康子清夫婦的照片我們全都看過，他倆一來長得不黑，二來長得不胖，可是，那個李默卻是又黑又胖，一點兒也不隨他們兩個，這裡面會不會真有什麼問題？」

嗡嗡，嗡嗡……

趙玉話音剛落，手機忽然傳來了震動的聲音，趙玉一見電話是崔麗珠打過來的，一秒也不敢耽誤地接聽了電話。

「老大，我們查到車禍記錄了，」崔麗珠急匆匆地彙報道，「在那輛出事故的車裡，只有康子清一個人，沒有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