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呀！」一進入貴賓大廳，苗英率先撅起了小嘴，沖蕭航埋怨道，「虧你們還是搞情報的，我穿著晚禮服過來，別說進了食堂，這裡都快趕上澡堂了吧？」

「這……這個嘛……」看著半屋子的紋身男，蕭航擦了擦額頭冷汗，鬱悶地解釋道，「特殊情況，應該是特殊情況吧！我們掌握的情報，別說晚禮服，就是穿新潮時裝的都有！可怎麼……始料不及，真是始料不及……」

放眼望去，但見偌大的貴賓大廳內，至少有四大桌的賓客，全都是光著膀子，露著紋身的男人。

他們或是抽著煙，或是喝著酒，或是罵罵咧咧地說著什麼，把大廳搞得烏煙瘴氣，哪裡還有貴賓餐廳的樣子？

不過，趙玉熟悉江湖事務，他幾乎一眼就能看出，雖然這些人的扮相差不多，但他們就坐的位置，卻是涇渭分明，明顯分成了兩派。

而且，兩面的人互相瞪視，似乎並不是來這裡吃飯的。

不會吧？

趙玉不免有點兒意外，看這場面，兩伙人很有可能是過來談判的。穿越以前的趙玉，可是沒少參加這種場合，自然是格外熟悉。

他們之所以光著膀子，露出紋身，無非是想在氣場上壓倒對方而已。

不過……一般的江湖談判，基本都選在大排檔或是低檔次的飯店餐館，卻很少有來這麼高檔次地方的！

看著紋身男們一個個吹鬍子瞪眼，吆五喝六的，大廳內或許還有其他的賓客，但應該全都嚇跑了，唯有趙玉三人而已。

「不是我說你啊，蕭航！」趙玉亦是埋怨道，「既然這裡依著你挑，外面放著那麼多雅間你不選，為什麼非要選在大廳呢！」

「我哪知道會這樣啊？」蕭航一臉無辜地解釋，「我覺得大廳里人多，好打聽消息唄？」

「得……」苗英看了看餐桌上的號碼，他們訂的5號桌，還偏偏和那些紋身男緊挨著。

「要不……」蕭航皺眉，「我去換個桌？」

「唉，算了，」趙玉指了一下桌子，饒有興緻地說道，「既來之則安之，反正咱的目的也不是來吃飯的，將就一下吧還是！」

說完，趙玉拉著苗英，向5號桌走去。

「江六！」趙玉三人剛來到桌子跟前，便聽到眾紋身男之中，有個年長的人沖另一方喝道，「你兩邊都有股，吃得可夠肥的！郎江那麼大，你為什麼偏偏要跟我作對呢？你也不怕撐死嗎？」

「賈老大，咱說話可要憑良心，」另外桌上的一個光頭咬牙切齒地說道，「3號船鋪是我通過競標競來的，手續合法，你可不能倚老賣老，總過來給我搗亂吧？

「我知道你在郎江碼頭多少年，但你可千萬別為難小弟啊，你要是看著眼紅，你也競標去啊？」

「點菜，點菜……服務員……」趙玉三人坐好之後，卻發現沒有服務員過來點菜，趙玉招呼了幾聲，卻不見人影，不由得有點兒惱怒，當即嚷嚷道，「這什麼破私人會館啊？連個點菜的都沒有嗎？」

「喂，哥們……」由於趙玉聲音較大，鄰桌有個留著山羊鬍的紋身男沖趙玉說道，「他這兒點菜都是按鈕兒……你看……觸屏的……」

隨著山羊鬍一指，趙玉這才看到，餐桌上竟然有個液晶顯示屏。

「哦……謝啦！」趙玉客氣地點了點頭，這才開始搗鼓菜單……

嘭！

「你說得倒是簡單，」名叫賈老大的傢伙一拍桌子，惱怒地沖江六喝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競標的時候耍的什麼手段？

「告訴你，今天你要是不給我賈某一個交待，以後你就別想再在郎江上混！」

賈老大這麼一說，他的手下們也跟著叫囂起來，包括剛才跟趙玉搭訕的山羊鬍。

「嗯……我看這個海鮮套餐不錯，」趙玉一指菜單，對蕭航和苗英問道，「才888，還有魚子醬和紅酒，也不算貴！」

「我看行，」蕭航憨憨一笑，「只要趙組長請客，我吃什麼都行！」

「拜託……」苗英白了倆人一眼，囑咐道，「我們光在這裡吃飯，會員號怎麼查？我認為，我們應該拿著那三個人的照片，去問問這裡的服務人員，看看他們有沒有印象？」

「這主意不錯……」趙玉一邊按下點餐按鈕，一邊回應道，「應該拿四個人的照片去問，沒準兒，梁毅力也來過這裡呢！」

嘭！

「賈老大，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名叫江六的光頭也猛得一拍桌子，沖賈老大吼道，「我是光腳不怕穿鞋的，你要是敢來搗亂，我就跟你拼了，看誰特么損失大！」

「對！別以為你們很拽，我們就怕了你們，有種過來試試！」江六的手下們飛揚跋扈地附和道。

「說什麼呢，嫌死得慢嗎？」賈老大這邊也不甘示弱，很多人拍案而起。

叫囂之下，有人開始抄酒瓶子，有人開始抄凳子椅子，場面眼瞅著就要失控……

「這裡真是太吵了……」苗英看了看這些張牙舞爪的人們，搖頭說道，「我們今天真不該來這裡，把我的思路全都打亂了！」

「嗯……要不……」趙玉很認真地壞笑道，「咱們賭一把？猜猜他們干起架來了不？誰猜錯了誰請客咋樣？」

「好，不錯，不錯！」蕭航立即響應，「我賭他們打不起來，這裡是公眾場所，會館應該早就報警了！警察一來，保准打不起來！」

「那好，我就賭他們能打起來！」趙玉是看出殯不怕殯大，「如果沒有中間人說合，搶地盤這種事情，很少有能談妥的！

「苗喵啊……」趙玉又調皮地向苗英問道，「你呢？」

「我只想查案，」苗英毫無興趣交叉手臂，「你們倆玩兒吧還是！」

「喂，我說……」誰知，苗英說完，那山羊鬍忽然轉回頭來，沖趙玉等人說道，「我說你們哥兒幾個，我覺得我有必要提醒你們一下，還是換個桌子吧趕緊！省的待會兒打起來濺你們一身血，怪不合適的！」

「哈哈哈……是呀，是呀……」山羊鬍旁邊一個叼著煙捲的人可能是喝多了，他滿臉通紅地笑了幾聲，竟然朝著趙玉這邊突突地吐了幾口煙圈過來……

這種動作極不禮貌，如果換在往常，趙玉早就讓他嘗嘗自己拳頭的溫度了。但是，現在情況不明，趙玉不想貿然動手。

「沒事兒，沒事兒，」於是，趙玉無所謂地說道，「你們打你們的，我特么就喜歡看別人挨劈挨砍！」

「你……」

山羊鬍瞪了趙玉一眼，想要說些什麼。

誰知，從大廳門口處卻忽然傳來一個急促的聲音：

「哎呀，哎呀……這是怎麼鬧得……快住手，快住手……」但見一個身穿西裝的中年人快步跑了進來，沖眾人作揖道，「兩位老大，兩位老大，趕緊HOLD一下吧，咱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啊！

「賈老大，江兄弟，」中年人沖二人抱拳，急急地勸解道，「咱不看僧面看否佛面，就算不沖我，二位也得給我家大老闆一個面子吧？」

一聽到中年人的勸解，兩位老大急忙抬手示意，讓自己的手下們安靜下來。

噗嗤……

蕭航忍不住笑了，悄悄地沖趙玉打了個響指：「趙組長，我看這頓飯，你是請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