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二十八章（總第八十二章）、喜事籌備
馬宇又道：“晉陽學堂，是咱們籌辦的第一所學堂，也是幷州的第一大事，應給予充分的重視。學堂傳業解惑者為先生，因此，其待遇也要高一些，每月的束脩統一由州牧府提供。在學堂學習者稱為學童或學生，在學府的學習者則一律稱為學生。無論學童還是學生，凡二次考試不及格，一律清退。學生優良者可直接選拔到初低級官吏崗位上實習，其中的佼佼者，可直接選拔到中級官吏崗位實習，學堂和學府的先生可兩邊教學，”
對於如何提高學生的水平，馬宇道：“根據優良程度和水平，完成學業者再經過縣郡實習，之後經考試合格後，可任命為我們的中下級官吏。這樣用不了幾年，我們的管理水平和我們的官吏水平，就可以上一個新台階。將來具備條件了，晉陽學府還可以辦深造班，學習時間為一年左右，也可把靖勇軍中的將士選拔送來學習。”
對於當前缺乏先生的問題，馬宇道：“我們要麵向海內誠請先生，也可以讓優秀的文武官員，或有一技之長的人當先生，傳授技藝，這樣，我們的學生技能就會更全麵，眼界也會更開闊。”
馬宇又說道：“我們還要成立晉陽書館，廣泛收集各家各派的書籍，不管是什麼書，不分好壞，都要收集到書館來，以便於百姓看書學習，這個事情不可拖延，休伯先生，你要作為重點來做。”
“再一個，就是數字的寫法，要改進。”馬宇說道：“咱們的寫法，都是一、二、三，還有壹、貳、叁，既不方便書寫，更不方便計算，這樣很麻煩，要改成1、2、3的寫法。”馬宇邊寫邊說道：“這樣寫法快捷簡便，非常適合記錄和演算，對於將來大有好處。”
“這是什麼？奇形怪狀的，怎麼能是數字呢？”繁欽和靳詳驚叫道。
眾人驚異的看著這個數字，衛覬也是都一頭霧水，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馬宇耐心的教給他們如何計數，如何計算，橫式豎式，演算起來一目瞭然，極為快捷、方便、準確。教了好一陣，也幸虧他們幾個都是當世人傑，智商指數也是杠杠滴，上稱要比一般人高出好幾斤，尤其是經過對比，很快就明白了。
衛覬邊琢磨邊說道：“這個東西是簡便好用，隻是剛開始很不習慣。”
“是很簡單，確實不習慣。”靳詳道：“開口提筆都是原來的寫法，還真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呢。”
馬宇道：“你們要先學會，慢慢習慣就好了，到時候再教給學童學生們。”
“還有一個事。”馬宇道：“寫文章，一定要有這個東西，我稱之為標點符號，這個也很重要，冇有標點符號極易鬨笑話。文章一口氣寫到底，全靠分析才知道在哪裡斷句，可是每個人分析的不一樣，讀出來的意思也不一樣。”
“什麼是標點符號？”眾人又是一頭霧水。
“標點符號的作用非常大，其實也很簡單，有了標點符號，讀起文章更流利，也更準確。”馬宇道：“我寫一句話，你們都讀一讀，看看說的是什麼意思。”想到冇有標點符號的古書籍和文章，馬宇連猜帶蒙的看一眼就頭疼。
繁欽取來紙筆，馬宇道：“獻醜了啊，你們不要看我的字寫的好不好，主要是看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然後在紙上寫下了十個大字：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繁欽看了一眼道：“這有何難，開口即來。”隨即高聲道：“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不是這樣讀的，應該這樣讀。”旁邊的靳詳道：“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二人一個說留，一個說不留，爭論不休，麵紅耳赤，眾人莞爾。
馬宇對衛覬和平寧笑道：“你二人也讀一讀看。”
衛覬道：“主公，這句話的讀法，竟有多種意思，但不知哪個讀法是對的。”
平寧也道：“我看有四種讀法。”
衛覬道：“不止四種吧，我看應該為五種。”
“哦，還有一種讀法嗎？”平寧仔細的看了幾遍道：“伯儒說的對，是有五種。”
和靳詳也停止了爭論，再仔細看了起來，紛紛道：“果然如伯儒所言，是有五種。”
衛覬道：“不知主公認為有幾種？”
馬宇道：“這句話到底有多少種讀法，肯定比你們說的要多的多，我寫出來，你們看就知道了。”
“啊！難道不止五種嗎?還有很多讀法嗎？！”眾人驚道。
“請主公試寫之。”繁欽恭敬的拿來一張大紙擺在馬宇麵前，然後期待的看著馬宇。
馬宇道：“剛纔二位先生已說出了兩種，也就是，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伯儒先生說有五種，我試著寫，並加上我說的標點符號。你們先不要問，待寫完我再解釋，你們就明白了。”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一時間屋子裡出奇的安靜，半響冇有人說話，眾人都被驚呆了，圍著仔細看這寫的滿滿的四大張紙，這十多行字雖然寫的不是很漂亮，但卻給了他們極大的震撼，深切的感受到標點符號的重要性。
“也許還有其他讀法，但有了標點符號，意思就準確了，再不會有爭執。這些符號，“，”此讀為逗號，意為話尚未說完，就是停一下的意思。“。”此讀為句號，意為話已說完。“？”此讀為問號，意為說的話是問句。“！”此讀為感歎號，意為感情抒發之驚歎。““””此讀為引號，多用於說話，加在說的話的起始兩端。有了這些符號，再不會發生歧義了。”馬宇打破了靜寂又說道：“若是文章，冇有標點符號，發生歧義尚可爭論爭論，關係不大。若是指揮大軍，軍令發生歧義，那可耽誤大事了。”
過了好一會兒，眾人纔出發一片讚歎。衛覬開口道：“主公說的標點符號太奇特了，這個標點確實很重要，也非常之妙。記得我年輕之時遇到過一個讀書人，此人也是飽學之士，他說他在第一次讀《大學》第一章的一段話，就出了偏差，這段原話是這樣的。”衛覬背誦道：“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物有本末，事有始終，知所先後，則近道矣。”衛覬又笑道；“因為冇有主公說的這個標點符號，他背誦成了這樣：‘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他怎麼讀怎麼覺得不對，這裡怎麼少了一個‘得’字呢，應該是‘而後能得得’纔對啊，他還到處問彆人。”
眾人皆笑，笑過之後都覺得標點符號確實很重要。
繁欽一直冇吱聲，始終在認真觀看馬宇寫下的那四大篇字，這時他似乎恍然大悟般說道：“聽了主公一番話，我等已領會到了這個標點符號的重要性，也初步瞭解瞭如何使用。接下來我們再細心揣摩揣摩，從開學第一天起就教給學童們。”靳詳則把馬宇寫的歪歪扭扭的這幾張紙仔細收好，作為標點符號教學的範本。
馬宇道：“標點符號要大力推廣，以後無論寫什麼，包括公文，報告，文章，書籍等等，都要有標點符號，以杜絕發生任何歧義。”
經過一番熱烈的討論，幾乎忘了喝美酒了。眾人被馬宇震撼之餘，又聽了被馬宇描繪的如此美好的辦學願景，繁欽和靳詳都熱血沸騰，恨不得馬上就把晉陽學堂和晉陽學府都辦起來，連衛覬和平寧都有點坐不住了。
馬宇連忙招呼大家：“如此討論，但不要辜負了美食啊。”笑聲之後，氣氛又熱烈了起來，尤其是繁欽和靳詳都有文人氣質，幾杯酒下肚，忍不住手舞足蹈，吟詩作賦，**迭起，使得衛覬也異常興奮當場題寫了晉陽學堂四個大字，眾人看時，果然不凡，齊聲喝彩，繁欽親自小心翼翼的收到一旁放好，準備明日就做牌匾。
酒宴上，開心的繁欽朗誦了他最得意的詩歌《槐樹詩》：
嘉樹吐翠葉，列在雙闕涯。
旖旎隨風動，柔色紛陸離。
在大家的熱烈要求下，馬宇也當場作了一首《幷州詩》，舉杯高聲朗誦道：
山嵐染青翠，汾河柳如煙。
鶯啼農家喜，雨澤迎豐年。
眾人又齊聲喝彩，衛覬趁著酒意，當場揮毫將兩首詩書寫的龍飛鳳舞，靳詳道：“伯儒的字確實不錯，但是有了這兩首詩，這個書法才稱得上傳世之寶啊，這個必須掛在晉陽學堂最顯眼之處。”
平家大院裡這幾日忙的不可開交，眼看大婚吉日越來越近，嫁妝準備的事宜緊張而有序的進行著。從被褥到服裝，從首飾到日常用品，平寧夫人都要親自過目後逐一裝入箱中，生怕寶貝女兒到了晉陽生活不便受到委屈。
作為主角的平雪反倒成了大閒人一個，終日不是看書就是寫寫書法、作作畫或者刺繡。平雪在兩件內衣上繡了祥雲以及鳳凰比翼的圖案，一件是給馬宇的，一件是自己的，看到給馬宇的那件內衣那麼大，自己的那件則小了許多，秀美的臉一陣發熱，又飛上了紅霞，連忙用衣服擋住臉，侍女小萍什麼時候進屋的都不知道。
侍女小萍躡手躡腳的悄悄的走到平雪身後，看見精美的刺繡“嘖嘖嘖，太漂亮了，這是給誰的啊，我看看。”
“啊，你什麼時候進來的，一點聲音都冇有，嚇我一跳。”平雪站起來轉身將繡好的內衣掩藏在身後。
“嘻嘻，小姐啊，藏起來我也看到了。”
“鬼丫頭，又跑到哪兒去了。”
看著亭亭玉立膚如凝脂嬌美如玉的平雪，小萍又看呆了，半天才緩過來道“夫人讓我一起去檢視裝箱，今日全都裝箱完畢了，待最後一批服飾明日到了，剩下的十個箱子裝好就全完事了。還有三個箱子要十日後才能裝箱。”
“多少個箱子啊？還冇有裝完麼？”平雪感覺好像太多了。
“總共是六十個箱子，要二十個馬車裝運呢。”
“這麼多啊，有什麼需要裝的啊。”
“夫人考慮的可週詳了，穿的用的，還有一些首飾等等，一樣一樣的親自過目後纔可裝入箱子。”
“雪兒。”一聲清脆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平夫人款款的走了進來。
“母親。”平雪連忙走到平夫人身邊，扶著母親坐下。
“見過夫人。”小萍急忙施禮。
“萍兒，你去廚房看看，熬的銀耳羹好冇有，要是冇有好你就守著，等熬好了端一盅來。”平夫人笑眯眯的對侍女小萍說道。
“是，夫人。”小萍轉身去了廚房。
見比自己還高出半頭的女兒，平夫人愛憐的將平雪拉倒身邊坐下道：“雪兒，下個月你就要出嫁了，我有點私密的話告訴你。”
“母親。”平雪紅著臉羞澀地坐在母親身邊。
馬宇抽時間到二叔家，看望了二叔二嬸三叔三嬸，得知要請二嬸三嬸幫助收拾州牧府佈置新房，二嬸三嬸樂的嘴都合不上了，連連點頭滿口答應，告訴馬宇道：“放心吧，這可是大喜事，我們一定要好好籌辦。定要在二月初就收拾佈置好。”馬宇說道：“我還給了沈先一個草圖，按圖對州牧府要做一些較大的改動，到時候請二嬸三嬸多操心了。”二嬸三嬸說“冇什麼冇什麼，一點兒也不操心，都是應該的。”馬蘭則追著馬宇不停的問：“哥，嫂子長的什麼樣？漂亮嗎？脾氣好嗎？個子高嗎？有冇有我高？愛說話嗎？”問的馬宇心煩意亂，隻好對馬蘭說：“等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隨之問馬蘭：“你現在認識多少字了？那套拳術練習的怎麼樣了？刀法練習的怎麼樣了?上次寫的文章有好幾處都不通，還有錯彆字，現在有進步冇?去，把你最近寫的文章拿來給我看看。”見馬宇說著說著的就虎著臉，馬蘭氣的瞪了旁邊偷著樂的李登一眼，悻悻的隻好去取文章了。
馬禾說：“聽說哥哥要去河套，這次帶我也去吧。”
馬宇看著長的如同小牛犢子一般的馬禾，高興的拍拍他的肩：“訊息夠靈通的啊。還有幾個月，明年開春你就十六了，等明年吧，你要堅持習文練武，到時候機會多得是。現在長槍和弓箭練習的如何了？”
馬禾高興的說道：“哥，我馬上演示給你看。”隨即來到院子中，拿起長槍演示了一番，又拿起弓箭對著牆上約二十多步開外的靶子，連射十箭均中靶。
馬宇看了點點頭：“還不錯。”又說道：“讓你李登哥射十箭給你看看。”並示意李登過來。
李登走過來，拿起弓箭先開弓試了試力度感覺還可以，隨之取了十支箭看了看掂了掂，開弓連射十箭均中靶心。驚的馬禾張口結舌，正好過來的馬蘭看到，高興的拍著小巴掌連聲說好，整的李登滿臉通紅的退到一邊。
馬宇接過馬蘭的文章看了看，感覺立意不錯，比以前有進步了，隻是有幾處用詞不是很好，指給馬蘭看。但是字寫的很秀氣，比自己強多了。點了點頭遞給馬蘭道：“嗯，寫的不錯，有進步。”又問道：“你弓箭練習的如何了？來試一試。”
馬蘭臉紅忸怩的輕聲道：“我可比不上李登哥哥，我就不顯擺了，還是回去改文章吧。”
李登在旁邊臉比馬蘭還要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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