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六章（總第六十章）、夕陽如血2

這邊呼廚泉正要率人馬去後軍穩定陣形，親兵來報：“後軍遭遇馬宇伏兵攻擊。”

氣的於夫羅大罵：“後軍都是飯桶嗎，難道還要抽調中軍去支援嗎，自亂陣腳又衝擊中軍。”令呼廚泉速去穩住後軍，殲滅伏兵，否則斬首。令各穀蠡王、各賢王回到本部，穩定陣腳，準備衝殺。

忽見正麵馬宇的大軍排山倒海的衝殺過來，於夫羅這邊立即組織弓箭還擊，卻見漫天的標槍如雨般的飛來，被殺倒了一大片。雙方將士血肉橫飛。一個軍士高舉著標槍，剛要擲出第二支標槍，一支箭哧的一聲正中咽喉，掙紮了幾下，身體一軟倒在地上，後麵的軍士踩著他的後背繼續衝了過去，進攻中，旁邊不時有人中箭倒下。殘酷的戰爭就是這樣，倒下了即使不死也要被踩死，千軍萬馬隻能不停的往前衝。

呼廚泉轉身正要去後軍，卻不料一支標槍從天而降，不偏不倚的正中呼廚泉的後背，呼廚泉痛的僅來得及大喊一聲“啊！”就從馬上掉了下來，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嚇的一旁的親兵急將呼廚泉扶起來，又不敢貿然拔出標槍，細看時卻早已斷氣了，隻好抬上馬背朝後退去。旁邊一個親兵扶著呼廚泉屍體剛走出兩步，第二輪標槍就到了，一隻標槍正中後背，將他釘在了地上。見旁邊不少人中標槍，嚇的其餘親兵牽著馬，馱著呼廚泉屍體趕緊往後撤。

於夫羅的親兵見勢不妙，護著於夫羅躲避標槍，又見標槍雨的後麵就是馬宇大軍衝了過來，急忙又護著於夫羅後撤，右賢王去卑見勢也跟著於夫羅後撤，為了往後去的儘量快一點，前麵有數十親兵在前麵開路，準備撤到安全地方以便指揮作戰。這時後軍在左校的強勢衝擊下，造成了更大的混亂，使得後軍往中軍這邊退壓過來，於夫羅的前軍在馬宇的大軍衝擊下同時又在往後退，造成了更大的混亂。馬宇在高處見於夫羅後退，令親兵高喊於夫羅跑了，於夫羅跑了。數千人此時同聲高喊：於夫羅跑了！於夫羅跑了！聲勢浩大的如同驚天動地一般，馬宇立刻催動大軍趁勢衝殺過去。

馬文一直守衛在東山，每天都按馬宇的要求率領留守的一百人堅持訓練，自己的刀槍功夫也不斷提高，雖然年齡不大，但在東山的這一百人裡，馬文槍法已經是最好的了。在東山守衛期間，馬文早就想下山但苦於冇有機會，心裡一直憋著一股勁，這次回到晉陽後，和自己的一百名老部下每天都主動加大了訓練量，期待著投入戰場，今天終於有機會一展訓練的效果了。馬文和高勻得令後，一起衝入於夫羅大軍，嘴裡高喊著“殺啊！”對著一個騎著棗紅馬的匈奴騎士刺去，這個騎士回手一格馬文的長槍，卻被馬文左側的親兵喬林一槍刺翻落馬，很快馬文長槍又刺翻了前麵一個匈奴騎兵，回手又刺翻了右前方一個低頭拍馬猛跑的大鬍子。馮宓揮舞著長槍，不斷刺倒撲過來的敵兵，一直護衛在馬文的旁邊。

右穀蠡王正在組織弓箭反擊遭遇到的標槍雨，眼見的馬宇大軍衝了過來，這時卻聽到了於夫羅跑了的喊聲，抬眼望去，隻見於夫羅的大旗正在往後退，跑的快的中軍已經快要退到坡下了，右穀蠡王有點慌了，本來正要衝鋒的，現在再不退，右軍就成了孤軍被馬宇包餃子了。右穀蠡王立即組織後退，但是想法很好，願望與實際總是有很大的差距，執行起來就不是想的那樣了。前麵馬宇大軍衝了過來，後退的陣形在衝擊下立刻就亂了，轉眼就變成了崩潰。張其率領三千六百人馬衝在最前麵，見敵陣已亂更是興奮，拍馬舞槍直入敵群，一杆槍直刺橫挑，把後麵的敵人嚇的更是加速往前跑，衝撞整個右穀蠡王的大軍向後湧下去，尤其是馬匹相互碰撞像炸鍋一般的亂跑，刀槍亂舞互相傷害，根本無法順利撤退，更不要說形成什麼有效的抵抗了。

左穀蠡王見中軍大旗後退，右穀蠡王也後退了，於是隻好也下令後撤，很快左穀蠡王的大軍的後撤成了一鍋粥一樣退了下去。李柱率三千六百人馬衝入了左穀蠡王軍陣中，刀劈槍挑，一時間血肉翻飛，濺的李柱一身都是血。一個匈奴騎兵回手一槍刺倒了李柱旁邊的一個騎白馬的士兵，李柱照白馬屁股就是一槍，白馬負痛往前直衝把這個匈奴騎兵撞翻落馬，李柱大喝一聲拍馬追過去一槍將其刺死。

在戰場上，撤退其實比進攻要難多了，撤退絕對是個非常有技術含量的活，撤的不好反而導致潰敗而一發不可收拾，常言道，兵敗如山倒，也包括這種情形，你不逃跑你就會阻擋其他人逃跑，因為阻擋而必然被推倒之後被踩死，甚至被後麵逃跑的人直接用刀槍殺死。所以在戰場上，一旦崩潰逃跑，你就必須跟著跑，否則就是死路一條。衝鋒也是一樣，成千上萬人的衝鋒，你必須跟著衝鋒，你要是停下來更危險，不是被撞倒踩死就是被後麵的刀槍刺中，所以衝鋒時也必須跟著衝才行。

正在此時，側翼不知道從哪裡突然轉過一隊匈奴人馬，約有二三百騎兵，斜刺裡往馬宇的中軍這邊衝來，當先幾名大漢異常悍勇，根本無法抵擋。這時馬宇身邊也冇有太多的兵力可調動，就是有兵力恐怕也來不及。見敵騎來勢洶洶，李登率領親兵、天狼隊等急忙迎上去擋住敵騎，孫吉等人則護著馬宇緊急後撤。

這些敵騎立即分為兩部，大部分朝李登衝過去，餘下的朝馬宇這邊殺來。孫吉等護著馬宇轉身就跑。跑出不到三裡地，驚慌中馬宇的坐騎中箭倒地，將馬宇摔出十多米遠，馬宇被摔的迷迷糊糊的，幾隻箭矢射的盔甲叮噹直響，他連忙爬起來撒腿使勁往前跑，卻不料前麵是個斜坡，順坡直接他就滾了下去，嘰裡咕嚕，嘰裡咕嚕，“咕咚”一聲，摔進了河中。

河水一激，馬宇立刻就清醒了，雖然河水較深，但好在河水不是太急。他似乎感覺到急促跳動的心臟要從胸膛中蹦出來，馬宇被嗆了一口水，剛露出水麵，立即就有幾隻箭弩朝他射來，他迅速潛入水中，並反覆告誡自己要靜下心來。三下五除二的脫掉盔甲，感覺輕鬆了一些，連忙往遠處潛遊了十多米後，露出水麵一看，河岸站著三十多敵騎，又朝他射了幾箭後停了下來，哇啦哇啦的說著什麼，有三個比比劃劃的下了馬，脫衣正在準備下水。馬宇喘息了幾下，看著他們三個下水後，朝自己包抄遊過來，知道他們是想活捉自己，於是深吸了一口氣，拔出藏在小腿的匕首，朝左邊的敵兵潛遊過去。

馬宇潛遊中，見敵兵在自己的上方遊過去，他悄悄的遊到他的側後方，伸左手抓住敵兵，猛地往下一拉，右手的匕首順勢捅入敵兵的胸部，一股鮮血冒了上來。岸上的敵兵大呼小叫的喊了起來，另外兩個不知所措，轉頭正往這邊看，正在這時，當中那個敵兵突然冇入水中，隨後又冒起來一股鮮血。

第三個敵兵嚇得趕緊往岸上遊，但冇噗通幾下，也突然冇入水中，隨著一股鮮血冒上來，也不見蹤影了。

岸上的敵兵萬分驚異，再也不敢下水。忽見馬宇從水中冒出來，紛紛朝馬宇射箭，一箭擦著馬宇的耳邊飛過，驚是馬宇急忙又潛入水中。正在這時，孫吉和李登帶人衝了過了，奮力殺退敵兵，敵兵驚慌中紛紛落入水中，剩餘幾個運氣好的，調轉馬頭就跑。

孫吉、李登也不追趕，正準備射殺落水的敵兵，卻見落入水中的敵兵，一個一個的不知被什麼突然拉入水中，隨之一股鮮血冒起。孫吉、李登搞不清什麼情況，估計是馬宇在水中，為了防止誤傷，急令不要射箭。還剩下七八個敵兵的時候，馬宇從水中露出頭來，看了一眼剩餘幾個敵兵的位置，又潛入水中，隨著幾股鮮血冒出水麵，很快水麵再也冇有噗通的敵兵了。

聽到岸邊的呼喊聲，馬宇又露出水麵，見孫吉焦急的喊著，讓自己上岸。馬宇故作輕鬆的笑了笑，輕鬆的往岸邊遊去。孫吉、李登等人連忙把馬宇拉上岸，又給換上乾衣服，找來一匹馬讓馬宇騎上。

馬宇回頭看了看河裡，水麵上漂浮著十多個屍首，隻剩下幾匹戰馬還在水裡撲騰。想著剛纔的經曆，感覺確實挺危險，幸好是落入河裡，匈奴鮮卑本來會水的就不多，即使會水精通的更少，由此才躲過了一劫。顧不上檢視一下劃破的臉和手，馬宇急抽幾鞭趕回陣地，接過孫吉遞過來的一件衣服，使勁擦了擦滴水的頭髮，又做了幾個深呼吸，穩定好情緒，像什麼都冇發生似的站在大旗下，但心裡還是有點後怕。

三川河水很快就冇過膝蓋了，於夫羅的大軍慌不擇路，好多士兵掉到了河裡，在水裡無法反抗又跑不快，對麵河岸很陡峭不好攀爬，大多數成了靖勇軍射擊的活靶子和俘虜。

馬宇見於夫羅退下去了，立即催動大軍全麵壓上，包括天狼隊、探馬隊、以及部分親兵都壓了上去，定要擒住於夫羅，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一戰徹底解決問題。突然一陣號角響起，於夫羅組織了反撲，於夫羅的大軍和靖勇軍攪在了一起，殺的難解難分，隻聽到喊殺聲、呼叫聲、慘叫聲，亂成一團，正好這時決堤放水後的邱力率五百人趕了回來，馬宇令周刻率輜重部上來投入戰鬥，和邱力一起對著於夫羅的中軍猛衝過去。

周刻令人將數百輛大馬車順著黃泥崗推了下去，有的還在馬屁股上刺了一槍，馬受驚奮力猛跑，坡道又加速了馬車的威力，轟隆隆的從側翼直接衝入於夫羅大軍中，造成了極大的殺傷，使得於夫羅大軍立刻就崩潰了。

馬宇在高處見兩軍絞殺在一起，在天狼隊猛烈廝殺下，以及敗退的於夫羅前軍衝擊下，尤其是周刻的馬車發揮了巨大的左右，於夫羅的中軍當即就被沖垮了，兩翼也隨之退了下去，見大局開始好轉，馬宇疲憊的鬆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這才感覺渾身都濕透了。剛纔是落到河裡渾身濕透了，這會兒又被汗水濕透了，想到剛纔的狼狽樣，緊張多日的臉這纔有點輕鬆了，馬宇也忍不住露出了壓抑已久的笑容。

於夫羅大旗一退，使得軍陣混亂，最後導致了左右兩翼全麵崩潰，反過來又促進了中軍的混亂和崩潰。剛剛組織的反撲卻被天狼隊、邱力和周刻給沖垮了，現在於夫羅也冇什麼念想了，騎在馬上隻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恨不得馬上跑到安全地方，歇息歇息喝點酒解解乏，然後召集大軍反撲過去將馬宇碎屍萬段。

感謝書友平常，夏日午後等眾多書友的閱讀和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