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工真是歐美國家常事兒。

  但這可不是勞動階層謀福利，是生意，前工會專員很精通這門生意。不同派別輪流拿來攻擊對方的生意。

  反正拿社會福利來換選民支持，壯如花旗當然滿世界搶奪來滿足這場生意，但是都填不滿越來越大的赤字。

  法西蘭、意呆利這些街溜子只能吃老本。

  選票選上去的領導才不管國家經濟是不是能支撐住，我任期內歌舞昇平、青史留名就好。老貝一下就明白荊小強描繪的是什麼場景。

  網際網路這是一把刀，鋒利的刀，比工會之類還管用的工具。

  荊小強當著他隨意打開「網際網路廣播論壇」，隨便瀏覽搜索下根式結構的論壇發帖，輕易找到個發牢騷我要去炸了誰誰誰的帖子，在投影畫面上展示給老貝看。

  剛才一直穩如泰山的老政客，這下摸出老花眼鏡來戴上認真看，他才五十九歲，正處於這種職業的巔峰期。

  以荊小強的經驗甚至能近距離觀察到他做了點醫美，但視力老化是無法逆轉的趨勢，就像好吃懶做的歐洲人終究會被勤勞奮進替代那樣。

  點開的帖子裡面果然是一堆堆的附和發泄的回覆，荊小強隨意的用自己超級帳號煽動幾句，再刷新又有不少帖子跟著鬧騰。

  天才就是能一眼從表面看到實質，從錦繡繁華看到生老病死的規律。

  而很多大佬是通過多年征戰積累的經驗和人性認知才具備這種能力，所以他們也明白這種天才多珍貴：「一個······虛擬，隨意就能聚集起來的黑暗角落，不能滅殺逮捕嗎？」

  荊小強示意每個ID角落裡的IP位址：「理論上順著IP位址能找到任何人，但稍有技術或者真的想干點什麼的會偽造這個門牌號，而網際網路的問題在於每天有數萬數十萬甚至數百萬上億人同時在說，真真假假你怎麼篩選？封掉這個網站，立刻又能在別的地方聚集，沒有AHA網，這些黑暗的角落其實一樣存在於空間裡，只是方便了任何人尋找自己的同類······」

  他隨手再發個帖子：「那麼反過來也許可以利用這種聚集，發出誘餌······」

  帖子裡寥寥數語，表達自己有些不一樣的癖好，果然很快就有人在下面留言米兔。

  政客開始震驚，他聽說網際網路有前途，才找荊小強希望引入最火熱的AHA網，但僅僅是跟風創造點就業或者表達我們意呆利也不落人後的潮流，算是噱頭。

  那時還可有可無。

  到今早他再要求必須拿下AHA的代理權，則是已經察覺到網際網路的媒體屬性多麼強大。直到現在荊小強故意向他展示了陰暗面才意識到，這是個多麼龐大的世界。

  真正不亞於現實社會、目前還不受監管的空白天地。

  荊小強說得快速而簡單：「其實很多啦，譬如現在政府部門之間開始用電郵傳遞函件，優點是瞬間即達，沒有物理丟失的可能性，點一下還能同時發給每個城市的市長，看起來很方便好用是不是？別忘了整個系統是技術工程師開發，於是他們有無數方法可以繞過郵箱管理，看到這些郵件，好了，如果沒有不作惡的信條，他們可以轉賣、勒索、傳播，一個國家的官方機密、一間銀行的用戶帳號密碼、一家公司的經營商業機密，在網上都會被輕而易舉的盜竊，誰來抓捕防範？目前都是一片空白····」

  到這個時候，老貝終於問出荊小強等待的那句話：「那要怎麼防範呢？」

  這就是荊小強的價值所在了，展現這麼多陰暗面和危險，就是為了證明自己總能先於常人看到優缺點，那麼才有機會超越時代的「找到解決方案」。

  笑著攤開手把話說得模稜兩可：「我也在思

  考，但我從未試圖去掌控這一切，我更好奇作為一個藝術家旁觀這一切的人性體現，我從未參與過AHA網的直接管理，沒有任何隱藏信息，我只看著，透過我敏銳的感知提醒技術團隊可能會出現什麼後果，大家注意防範規避，有時候奏效，有時候徒勞無功，就像我們看著浩瀚的宇宙，你能說管控宇宙嗎？我對眼前的一切都充滿了敬畏，逐漸感知探索唄，我很有信心。」

  老貝嘆服：「的確是天才的思維模式，總是能如此天馬行空卻又最終被人性證實，那麼現在能確認AHA網在意呆利的感知探索也很有信心了吧？」

  荊小強點頭：「我表達這麼多，就是提醒您最好不要讓自己沾上這把雙刃劍，但是也可以跟我這樣靜靜旁觀，必要的時候用一下，但不要用上癮了可能會反噬。」

  老江湖好笑，這點分寸感我還要你來提醒。

  但各自感覺收穫滿滿的雙方愉快達成了合作協議，老貝從政後照慣例撇清了自己以前的產業，但實際上透過千絲萬縷的關係依舊保持掌控。

  現在從以前的媒體集團裡面抽調一部分編輯、採編、管理人員出來成立AHA的意呆利分公司，AHA網投資上千萬美元購地鋪設伺服器當然是得控股和技術保障，但具體管理權給這邊。

  馬上就有網際網路公司這邊的商務助理來對接老貝的人推動整個項目。大佬都手上乾乾淨淨不沾邊。

  再出來看見望眼欲穿的媒體就是老貝笑眯眯的宣布非常看好AHA的網際網路產業前景，誠摯邀請了AHA到意呆利建立全面產業推廣，也邀請意呆利的計算機、網際網路有識之士積極踴躍的加入到這場時代盛宴中來。

  不得不承認，年輕時候搞過樂隊的老貝帥氣爽朗，自帶氣場的個人魅力讓人看著聽著都很舒服。

  可以想見借著這一波，開了小灶的老貝能順利蹭上網際網路熱潮，什麼公開場合都能聊幾句，顯得非常有遠見和時尚。

  起碼在意呆利國內可以迅速拉動聲望。

  九十年代中後期關於網際網路的話題簡直太熱烈。

  可來自CNN的記者終於在專訪中問出非常有深度，也是四面八方無數人都想知道的那個答案：「羅伯特，到目前為止，您能透露下市值已經超過兩干八百億美元的AHA網，到底能用什麼方式盈利嗎？」

  這位資深主持人帶著大媒體頭牌的那種深思熟慮，在臨時搭建的採訪棚，也就是車路士的前台背景板下侃侃而談：「我們都承認，AHA的勢頭非常好，我剛剛拿到的最新數據，目前全球擁有超過2億個註冊過的IP位址計算機系統以不同頻次登陸過網際網路，也幾乎全都登陸過AHA網，這是個讓人難以置信的數字，無論是在田納西州的玉米農戶，還是華爾街的金融之狼，又或者歐洲賽場的球迷，都在通過不同的電腦系統登陸AHA，獲取他們需要的信息，這非常棒·····」

  其實周圍擠得更多是媒體記者，羨慕的看著同行問出這麼有深度的問題，還有這種指點江山的氣勢。也許在他們嚮往成為記者的時候，也有這個夢想。

  只是為了閱讀量和發行數，不得不寫些鄉村寡婦、球員艷史之類東西。現在可聚精會神了。

  聽同行抑揚頓挫：「AHA的確是家偉大的網際網路企業，重新定義了網際網路，可眼前耗資巨大的一切，在全世界到處建立伺服器、分公司、各種語言的分站點，找尋更多值得報導的消息，連結更多大家喜歡的網站，可是怎麼贏利呢？如果沒有贏利，光靠股市的神話能永遠支撐下去嗎？」

  荊小強想說怎麼不行，十多二十年後這種炒作概念的網際網路企業不要太多，看報表一直都在虧損，但市場占有率、沸沸揚揚的熱度口碑一直讓虛擬泡沫股價居高不下。

  但為什麼要提醒花旗警惕這種虛擬泡沫呢，再說他們又不是不知道，大家都裝睡收割韭菜罷了。以前他絕對不說，肯定是慢慢做出來收得缽滿盆滿才讓所有人嘆服。

  現在看來不用這麼悄悄驚艷所有人了。

  就是得展現自己與眾不同的天才靈感所在，笑著點點頭：「沒錯，很多股東也問過這句話，我只問他們相信我就繼續跟著走，不然完全可以清倉走人，別以後股票漲了又哭天喊地的買回來，今天正好借著老貝先生在，我也給大家簡單透露下。」

  主持人激動，上市快一年了，一直巨虧的AHA網還在逆勢猛漲，四面八方都想問盈利模式而無果。現在荊小強居然答應透露商業機密，這特麼真是會連帶讓他的節目都名聲大噪。

  結果荊小強的答案簡單到爆，他居然抬手指指外面人山人海的球迷，都是因為昨天的輝煌勝利，特意趕過來在訓練場邊希望看見球星的各路球迷，甚至大多數應該還不是車路士球迷。

  「作為職業足球俱樂部，這種旁觀球隊訓練的行為，都是免費的，俱樂部也會教導球員進出訓練場的時候，要對球迷友好，簽名、合影之類儘可能滿足，看看這些球迷，他們是不是很快樂？」

  真是齊刷刷的記者回頭看了下外面的球迷，又齊刷刷的回頭看這邊主持人耶耶的認可，但茫然的眼神肯定還是透著他不知道荊小強說這表示什麼。

  潘雲燕剛好從餐廳出來，差點走進拍攝畫面，就又聽見洋人在喊荊小強爺爺，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示意金髮碧眼的前台把剛做好的黃金玉米粒兒給老闆端過去。

  她可不管你什麼採訪場面，到點兒就得補充營養，自己不露面就是了。

  荊小強正好捏起一粒香噴噴的蛋黃玉米笑著說：「上網的快樂當然也是免費的，但特別快樂，可能就要花些錢了，就像看比賽怎麼都得買張票或者買有線電視頻道那樣。」

  整個現場轟然，臥槽，干億富豪的生意經這麼簡單的嗎？中午開市的AHA股價還不瘋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