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之前荊小強給音像社提到過的VCD。

  全世界的第一台VCD是中國人開發出來的，但光碟的專利、雷射頭的專利、碟片制式的專利，啥都是外國人的。

  等VCD在國內井噴之後，外國廠商就聯手設定了新的光碟標準。

  國內每台VCD影碟機，都要給這個標準支付費用……

  其實就跟山茶花這事兒，如出一轍。

  先發的資本強國們，就是占住這些門檻專利，才能讓他們的國民享受輕鬆自在的社會福利跟瀟灑人生啊。

  但在全面落後的國人這裡，外國的月亮都是圓的。

  特別是這年頭還充當公眾知識傳播地位的雜誌社們。

  陸曦平時很少翻書，最近因為要把荊小強代言的產品都給搞來賣，所以把這些全國流行的雜誌看了不少。

  她不細看內容，更不琢磨講的啥，只要有荊小強的廣告就聯繫廠家進貨來滬海賣。

  在這種拉網捕魚的方式下，終於網到了「平京荊棘叢中笑廣告有限公司」的廣告，上面寫著本公司全面代理各種跟全國青歌賽金獎得主荊小強有關的廣告推廣、代言發布，有意者請撥打電話……

  她就打過去了。

  白蓮婷接的電話。

  這姑娘也在看這些雜誌。

  這是她發現提出來的一個關鍵點。

  從去年十一月荊小強拿了青歌會冠軍，又到元旦享譽平京高校，上了春晚，之後憑藉一千萬捐贈學校，又巡演長江沿岸高校，聲望、人氣、熱度刷了一波又一波。

  廣告客戶是不少。

  但全都集中在平京，準確的說全都是樊國飛他們那幫業務部攬回來的業務。

  提成百分之五。

  這幾個月幾乎每個業務員都提了好幾萬甚至十多萬！

  當然荊小強稅後也不少賺。

  津門姐介做財務總監，看帳本就覺得不對呀，這些業務員需要多大的能力嗎？

  這錢也太輕鬆了吧？

  是荊小強的名氣足夠大，只要廠商客戶有需求，產品類別是荊小強認可的，就基本能簽下來。

  瞎子摸象都能摸到，不行，這幾個月就幾十萬提成，一年不上百萬，這個不合理。

  得改改。

  其實按照後世的商業管理模式，這是最忌諱的外行亂插手。

  業務體系、中介經紀等等賺的就是那個他們的人際關係，類似拼縫的錢。

  這樣站在老闆娘角度瞎幾把省業務費用，很可能把公司搞砸。

  但改開剛起步的時候，白蓮婷這種做法就叫做開創破冰。

  她在寢室和家裡、辦公室憋了好幾天，看了無數荊小強代言的廣告，忽然反應過來，我們自己打個廣告不就完了？

  全國各地的廠商，想找荊小強當代言人的多了去。

  這年頭沒有網際網路，沒有隨便搜一下就知道的聯繫方式，根本不知道怎麼找荊小強做廣告。

  據說問到磚兒電視台的都一大堆，那邊自有人承接要不我們推薦這位，再不就找到樊國飛牽線，然後拿提成。

  憑什麼呀？

  所以這個代理荊小強廣告的廣告一出來。

  辦公室的電話都成天炸開鍋。

  這年頭也沒程控交換機一說，反正串接幾個話機，誰接起來誰談。

  電話廣告提成，百分之零點二。

  按照荊小強的代言價碼二十萬一個，這特麼也是四百塊啊！

  接個電話就能抵得上別人一兩個月工資！

  辦公室所有內勤的工作熱情陡然飆升！

  業務部只能祈求自己的客戶看不到這廣告。

  白蓮婷這一手就給荊小強賺多了去……

  她心裡肯定也有種我也倍兒棒的小得意，加倍翻雜誌，琢磨要不要在多家雜誌上打廣告。

  這一條千兒八百塊的文字廣告，就能帶來幾十幾百萬的廣告客戶，太賺了！

  只是今天翻到有家著名的文摘類雜誌，說澳洲她就留意上了。

  話說兩百多年前澳洲蒼蠅又多又傳播疾病，令人頭痛。

  可偉大的澳洲人，本著西方社會那種人文主義精神，認為要是徹底消滅了蒼蠅，那麼自然界的生物鏈就被破壞了，大自然都是正確的，錯的一定是我們人類。

  蒼蠅並非天生喜歡逐臭骯髒，而是我們人類糟糕的公共衛生環境導致。

  這是多麼偉大的自我檢討審視精神呀。

  所以兩百多年來，澳洲人一代代的養成了講衛生的良好習慣，使得整個國家從城市到鄉村，從山谷到河畔，到處都是雲朵般的鮮花和地毯一樣的綠草。

  再這樣美麗的過渡，蒼蠅再也找不到一處讓它們逐臭的骯髒，為了能夠生存下去，澳洲的蒼蠅已經進化成，像蜜蜂那樣承擔起為田裡莊稼、花草傳播花粉的義務……

  看到這裡，小白哈哈大笑，我可去你嗎的幻想類小作文，海邊草坪上稍微脫了衣服做點運動，特麼一堆蚊子包，營地里稍微靠近廁所就蒼蠅嗡嗡嗡，幸虧老娘去過澳洲了。

  嗯，那死鬼的話確實沒說錯，見過世面，就不會被忽悠啊。

  可介死鬼真就走了沒點音信？

  換別的姑娘，多少會想方設法的膩歪聯繫下。

  白蓮婷就只會偶爾這麼想，那就較勁唄。

  看誰先聯繫誰。

  所以日常工作做得蠻多，卻從來都是樊國飛跟荊小強交流。

  老樊還戰戰兢兢，以為這小兩口是故意考驗他，背後指不定這麼說呢。

  所以把製作部和業務部管得極好。

  能在滬海拍照片攝像的，列表請荊小強在那邊，廣告公司不還有袁學姐的份兒麼。

  那邊借著滬海電視台的人手設備，也能做。

  完了把廣播級貝塔帶郵寄到平京就行。

  畢竟這年頭的攝像師，背後還得站個錄像師，負責背著一台錄像機呢。

  全國技術力量最強的也就平京和滬海電視台了。

  於是白蓮婷跟袁學姐都偶爾有聯繫，而化妝品那邊一直還是跟羅莉保持傳真電話。

  她也從來不會多問一句荊小強在幹嘛的私人話題。

  丟不起那人。

  但內心終歸還是好奇的。

  杜若蘭這些她都見過，唯獨荊小強說過的那個什麼官家小姐，她不知道。

  袁學姐和羅莉她們肯定也都裝著不知道，從來不提。

  所以白蓮婷除了從公開的媒體上能看見荊小強又幹了哪些轟動全國，感動群眾的事情。

  難免會琢磨官家小姐到底是什麼樣兒，得手沒有。

  荊小強可能也沒法抵抗吧。

  京津兩地的人，最明白這個官大於天的道理。

  想的都是下回來了，還是好好疼下這傢伙，也不容易。

  正偶爾想到這個，還在面前那台電腦上嗒嗒嗒的打字輸入點什麼，就聽見電話鈴聲，順手接起來夾耳朵下：「喂，您好，荊棘之花廣告，您找咧位？」

  陸曦那邊就哎喲，有活人就好：「您好，請問您那裡是負責荊小強廣告代言業務的嗎？」

  白蓮婷來精神了，她多聰明啊，手上還趕緊敲幾下鍵盤，這年代電腦是個很高科技很先進的昂貴東西呢，之前就有客戶說聽見電話里打字的聲音就覺得特專業：「嗯，對的，我們公司是荊小強同志註冊開辦的正規廣告公司，有工商執照營業號的，您是哪方面需求呢……」

  陸曦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白蓮婷和這個廣告公司的情況。

  馬上好好好的輕言細語解釋：「我這邊呢是滬海小強商店，也是小強自己的店，從去年就開始賣化妝品……」

  沒錯，她把三間店面打通以後，就索性把這店面註冊成叫小強商店，多粗暴直接呀。

  門口大幅的荊小強海報貼個滿牆，所有顧客絕對過目不忘。

  白蓮婷腦瓜子絕對比她轉得快，賣化妝品的，賣皮草，怎麼從來沒聽荊小強說過呢。

  同樣還是女人的第六感，讓她問了句：「我知道有位姓羅的女同志在負責化妝品，對嗎？」

  陸曦笑傲：「羅莉最早負責的化妝品店，但她的銷售是我們的百分之一都不到，現在我們主要就是希望把小強代言打過廣告的產品，都擺在商店裡面銷售，去年我們一共產生了超過六千萬的銷售額，所以希望聯繫上廣告公司，您能提供所有的產品資料給我，我找廠家代理髮貨。」

  白蓮婷已經確認對方應該就是那個一直盤旋在滬海上空的官家小姐。

  這個順著荊小強名頭賣了幾千萬貨品的女人，在荊小強身邊絕對舉足輕重，可羅莉和袁學姐都從來沒提過這女人的存在。

  還有她都是一口一個小強！

  血壓都有點升高了。

  極端的不正常，只有這個解釋：「請問您貴姓呢，怎麼這種事情不讓荊小強同志聯繫我們拿產品資料。」

  陸曦態度好好：「免貴姓陸，我叫陸曦，因為小強最近非常忙，他在做很多大事情，所以我想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情，就不要讓他操心了。」

  白蓮婷內心都在咆哮了，不操心就操人嘛？

  但語氣還控制得住：「好吧，您那邊的傳真號碼給我個，這邊整理出來再聯絡您，我也會找荊小強同志確認一下的。」

  陸曦還連忙提議：「總之不要打擾他……」

  然後才想起：「不好意思，您貴姓，怎麼稱呼呢？」

  白蓮婷順口：「我姓白……」

  陸曦傻歸傻，記性蠻好：「等等，您姓白？您認識馮曉夏嗎？」

  人海茫茫，她倆居然繞開荊小強認識上了。